按照大宋的年號，此時已是靖康元年的年末，而這一年中發生的事，雖不是曆史上那麽慘烈，卻絕對是精彩紛呈了，大宋還是一樣的完蛋，可天下的主人卻不再是異族人了。

    在第一場雪花飄落的時候，晁訾率軍返回洛陽。

    最初的時候，晁訾留了四萬兵力在汴梁，現在經過連翻的清洗，大宋都城殘留的那點勢力，已經對梁山政權購不成威脅，所以晁訾就將大軍全部撤回洛陽，隻留五千士兵駐守汴梁，畢竟離洛陽也近，有起事來，隨時都可以派兵支援。

    而返回洛陽的大軍也從四萬變成了近六萬，除了梁山原有的士兵，其他都是吸收整編後的禁軍青壯。

    洛陽這邊隨著秋收的結束，也開始征兵，按照晁訾的計劃，洛陽作為未來的都城，同時還要應對即將發生的戰事，總兵力是不能少於二十萬的，其中十萬守衛京畿要地，十萬做機動部隊。

    而現在即便加上從汴梁返回的軍隊，洛陽外的總兵力也不到十萬，所以距離晁訾這個目標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初雪都是站不住的，融化的積雪讓地麵也變得泥濘起來，不過地麵雖沒有結冰，空氣中卻已經充斥著冬天的氣息。

    晁訾這趟汴梁之行，可說是收入頗豐，不但解決了糧食問題，順便還從這些皇族家裏弄了不少錢財。

    有時候晁訾自己都在想，是不是跟梁山這幫家夥在一起待的時間太長了，弄得他也越來越喜歡劫掠，畢竟這才是來錢最快的法子。

    晁訾回來了，蕭讓卻還沒有回來，傳回的消息也不太樂觀。

    因為趙桓在南逃時候沒留下隻言片語，弄得河北各地如同散沙一般，稍有點心思的人，甚至據城而守，關上城門自己當起了土皇帝。

    雖然後來趙桓有旨意由晁訾管理黃河以北，可這些人在嚐到了甜頭之後，那還願意輕易放棄到手的權力，竟然拒絕執行晁訾下發的命令。

    一麵伸手向晁訾要錢要糧，一麵卻拒絕履行晁訾下達的各項政令，儼然一副國中之國的架勢了。

    而這還不是最嚴重的，金兵退走之後，被金兵肆虐過的地方或多或少都出現了流寇。

    這些流寇時聚時散，毫無善惡之分，經常洗劫村鎮、殺人放火，因其流動性強，就給梁山軍隊的剿滅行動帶來很大困難。

    如今李綱和宿元景一邊要加強邊關防禦，同時還要派兵清繳他們，弄的十分被動。

    坐在書房中，看著手中的奏報，晁訾的額頭也皺成了一個川字形。

    一群不知死活的東西，拿老子當傻子，就不知道你們有沒有那麽長的命？

    蕭讓執法嚴格，對任何人都不講情麵，這是他可取的一麵，不過想要破解河北這個亂局，單憑執法嚴格是不夠的。

    看來還得派個即熟悉地方政務，又能讓這些官員乖乖聽話的去才行。

    想到這個問題，晁訾不由又有些頭疼起來，人才啊！老子現在最缺的還是人才。

    “來人！把史進、時遷叫來”

    隨著晁訾的吩咐，時間不大，史進和時遷二人就快步趕來，施禮之後，就站在一旁等候晁訾的吩咐。

    “交給你們倆一個任務，剿匪，不知道你們有沒有信心？”

    二人一聽不由大喜，平常時候，史進還好些，時遷卻沒什麽特殊任務，以他多動的性子，早閑的難受了，要不是礙與軍規，他這時候說不定跑那去快活了。

    晁訾之所以找他們倆個，因為梁山好漢本就是山賊出身，現在河北各地流寇猖獗，這不是關公麵前耍大刀嗎！

    現在梁山兵強馬壯，想收拾一些流寇還不簡單？這就叫以毒攻毒。

    聽晁訾介紹完情況後，時遷答話道：“殿下，臣可否再叫上幾個人？”

    “你要叫上誰？”

    “臣想帶上鄒淵和鄒潤兄弟，他們一個綽號出林龍，一個綽號獨角龍，對一些道上的勾當最是清楚不過，所以臣想帶上他們”

    晁訾知道這倆兄弟，兩兄弟雖是梁山好漢一員，但並不是很出眾，所以目前隻是在石秀手下為將。

    點點頭道：“沒問題，另外史進你隻能帶你的本部五百手下，多了不利於行動，明白嗎？”

    史進忙道：“殿下放心，對付一些流寇，五百人足以”

    “出去之後，要打出我梁山的軍威，但絕不能做有損我梁山威名的事，不然我決不饒你們”

    本就是山賊出身，晁訾也怕他們在剿匪過程中，做點什麽出格的事來。

    “請殿下放心，我等決不負殿下所望”

    二人再次躬身施禮，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流寇的事好解決，真正讓晁訾犯愁的還是巡查各地的官員人選，梁山所有人員，以及主動投靠的朝廷官員，一個個在腦中過濾一遍後，卻還是沒有覺得合適的。

    正琢磨呢，門外忽然傳來戴宗的聲音。

    “殿下，我可以進來嗎？”

    聽到戴宗的聲音，晁訾忽然想起一個人來，忙把戴宗叫進來，還沒等戴宗開口，就問道：“那個李若水關在那了？”

    李若水曾是趙桓的謀臣，因梁山中軍被殺一事，被趙桓丟卒保車，交給梁山處置了。

    晁訾知道李若水隻是替罪羔羊，又因其才華出眾，所以就暫時關了起來，後來因事物繁忙，就把這個人給忘了，現在河北需要熟悉政務的官員，晁訾才又想起他來。

    戴宗恭敬地答道：“還在大牢裏關著，他畢竟是大宋朝臣，沒有殿下的旨意，臣不能私自處置”

    晁訾點點頭，有了人選，心情也好了起來，問道：“可是又有什麽新情報了？”

    戴宗點頭道：“是趙家來人了，此人據說來自遙遠的西方，臣私自做主，讓趙家主接待了一下，卻不想這個人竟然是耶律大石派來的”

    耶律大石！

    聽到這個名字，晁訾不由一愣，先前吳乞買曾派人來玩過這一出，以耶律大石的名義想要騙取火器的秘密，被識破後，那個金人的腦袋已經被送回金國了，梁山密探也曾出關向西尋找，卻一直沒有消息傳回來，現在突然自己找上門來，那這個會不會也是假的？

    沉吟片刻道：“趙家主怎麽說？”

    “趙家主隻說和這個人做過生意，但也不敢保證對方就一定是耶律大石的人”

    “讓趙家主跟他接觸一下，先探探底，如果確實是耶律大石的人，你再去同對方聯係”

    “臣明白，臣這就去辦”

    戴宗見晁訾在沒什麽吩咐，躬身施禮，然後轉身離開了。

    “來人，我們去看看那位李先生”

    在梁山治下，始終有兩座監獄，梁山的行政中心走到那，這兩座監獄也跟到那。

    一個是暗衛的暗獄，這裏麵關的犯人比較複雜，有敵人的探子，有對晁訾圖謀不軌的刺客等。

    另一個則是關押著帶有政治意味的犯人，而這所監獄的待遇也顯然要比另一座強上很多。

    晁訾看到李若水的時候，李若水正麵牆而坐，披頭散發，衣服也汙穢不堪，那還有一點當初風流倜儻、指點江山的樣子。

    晁訾命人打開牢門，然後低頭鑽了進去。

    李若水聽到身後有響動，終於回過身來，幾個月的牢獄生活，使他整個人都瘦脫相了，胡子也粘連在一起，要多狼狽有多狼狽，唯一能讓人注意的，就是那雙明亮的眼睛。

    晁訾命人在牢房中擺了張桌子，又擺上酒菜。

    “李大人，好久沒喝酒了吧！這可是上好的杏花村，要不要來點？”

    李若水看清了晁訾後，淡然一笑站起身來，也不客氣，直接坐在晁訾對麵，也無需晁訾謙讓，自己動手吃喝起來。

    看他那副樣子就知道，這幾個月他也沒吃過像樣的東西。

    很快，桌上的酒菜就被李若水一掃而空，然後隻見他拍拍肚子，笑道：“好了，能做個飽死鬼也不錯，感謝晁大都督還能來送我一程”

    晁訾盯著李若水看了一會，忽道：“誰說我一定要殺你了，如果你想離開的話，現在就可以走了”

    李若水一愣，脫口道：“你不殺我？”隨即又道：“我知道了，你想勸降我，那還是殺了我吧！我是不會輔佐你的”

    “嗬嗬！我就那麽讓你厭惡嗎？趙桓已經封我為燕王，並將黃河以北全部劃入我的治下”

    聽了晁訾的話，李若水愣了一下，這是他之前和趙桓商量好的，隻是當時晁訾沒有答應，看來還是那個中軍之死刺激到晁訾了，不然他不會這麽莽撞的。

    歎了口氣道：“太子不是你的對手，這天下早晚是你的，要殺要刮悉聽尊遍吧！我是不會助你的”

    晁訾可說是一腔熱血而來，卻被李若水連翻拒絕，心中也不免升起一團火氣。

    淡淡道：“我說過不殺你，就一定不會殺你，我隻是好奇，你當官究竟是為什麽？對了，是為了你那份能站在皇帝身邊藐視眾生的虛榮吧！看來我真是看錯你了”

    晁訾說罷，轉身鑽出牢房，並告訴看守的獄卒不要再難為李若水，任其自己離去。

    卻不想李若水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呆呆地站在那，眼神空洞，仿若失去了靈魂一般。

    “是啊！我做官是為什麽？上報君王，下安黎庶，不是我最初的夢想嗎？可現在呢？我做成什麽了？”

    一個個為什麽，攪的李若水頭好像都大了好幾圈，最後怎麽被獄卒趕出來的都不知道，一個人失魂落魄地在街道上遊蕩起來。

    (本章完)（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