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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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圍的學生熙熙攘攘忙成一片,戴遙伊又去幹別的事去了,沒有去關注他們。她也不想和王子決多說話,省得一些男生像蒼蠅一樣在她附近飛個不停,湊上來問她好幾遍她和王子決最近的傳聞是不是真的。



    後來越來越經常性地,每當有王子決出現的地方,好像總少不了俏皮的程靜荷,一會上去問他有什麽需要幫忙的,一會有事沒事搭上幾句。



    “王哥,你畫得好好啊!”程靜荷豔羨地捧著王子決畫完的海報,一邊臉紅耳熱地稱讚,“你的美術有考級嗎?”



    “今年的素描和水彩剛考到滿級。”



    “哇……”程靜荷張著嘴,都合不攏了。怎麽能這麽優秀呢。程靜荷暗自跺跺腳,心底一片灰暗。他會不會看不上自己呢……



    “嗯,那你平時是不是會經常去畫室練畫啊!”程靜荷不罷休,一定要套出他的行蹤來。



    “最近中午會去畫一會,還有就是美術課。”王子決說完才發現這女孩子“心術不端”,因為此刻她一雙水靈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聽著他說話。



    “你要是沒事幹能幫我去張貼一下嗎?我有點忙。”他有事在身,不得已支開了活潑的程靜荷。



    “噢,行呀!”



    



    “你喜歡……他麽?”蕭臨又嚐了一口藍山。



    “誰?”



    “王子決。”



    “喜歡又怎樣,不喜歡又怎樣,程靜荷是他女朋友。”



    “更何況,我不能喜歡別人。”



    火車馳騁而過。這裏的火車兩三天才開過一班。



    “你說,這火車,會開向哪裏呢?”



    戴遙伊也順著那火車開走的方向看去,最後隻剩下天邊的田野。



    



    蕭臨會這麽問戴遙伊,是因為一向不管學校裏風聲的她都聽到了很多關於戴遙伊和王子決的流言蜚語。



    這流言自從王子決有了女朋友之後,就逐漸地歸於平靜。自從王子決和戴遙伊傳出fēi wén關係之後,他們之間就很少再說話了,除了學生會工作方麵的事情王子決有時會找她交代。



    蕭臨明白,這兩個人同是風雲人物,一舉一動稍有不慎便會引起大眾的關注。



    但所導致的流言蜚語也很多。



    流言開始傳,越傳越離譜,緊接著就到了上次她們班女生說的那句:“王子決最近總是和戴遙伊出沒在同一場合,疑似眉目傳情”這些亂七八糟的話語。



    



    “很多人都相信了我們之間的確在一起了,但我們之間除了學生會的事情以外真的沒有談論過別的。”戴遙伊淡淡道。



    “我相信你。”



    程靜荷後來經常去宣傳部幫忙辦事,也會借機跟戴遙伊說上不少的話。戴遙伊難得一見地敞開了心扉,與她聊了很多。原本她那麽孤傲的一個人。現在,能將一些話說出來,至少感覺心裏不那麽憋悶。



    但是在程靜荷的搭話裏,她還是發覺到了玄機。程靜荷試探過很多次她和王子決之間的關係,雖然她不大願意講,但還是隻字未漏地解釋了給她聽。



    “外頭都傳你們郎才女貌,男當女對的……”略含醋意的聲音傳入戴遙伊的耳朵裏,她隻能擺擺手解釋。



    “流言的確是難分是真是假,但你得相信我我們之間什麽都沒發生過。”



    戴遙伊也總記得,程靜荷拉著她的手,說:“我真的好喜歡王子決啊,你可不要和我搶啊。”



    直到後來有一天,一對情侶手挽著手臂從操場上經過。戴遙伊正一個人獨自坐在樹蔭下拿著一本文學靜靜地看,這時一聲熟悉的歡笑聲令她不自禁地抬起了頭。



    她看到了程靜荷的眉開笑眼,以及身邊一臉溫柔的王子決。



    



    “兩位xiǎo jiě,”聽到吧台上老板招呼,她們回頭去看,“要杯茶嗎?”



    兩人起身坐到吧台前。



    馥鬱的香氣是紅茶特有的味道,兩杯茶非常簡單的就端在兩rén miàn前。



    蕭臨聞了聞,說不出的愜意。戴遙伊輕呷一口,皺了皺眉:“很酸。”



    店主笑了,脫下圍裙,坐在她倆麵前。



    “那是自然,最新鮮的檸檬,搭配上最簡單的紅茶,糖和蜜都不放。”



    “續點水。”蕭臨喜酸,那味道對她而言剛好。



    “好。”



    第二杯茶,入口那瞬間,蕭臨有些欣喜。



    “戴遙伊,你去喝第二杯。”



    將信將疑,但第二杯卻真的令她有些欣喜了。檸檬的酸味被熱水衝淡後,被紅茶吸了不少,隻留下清甜味,因紅茶本身滋生的苦味而顯得尤其甜。



    “很好喝,你怎麽做到的?”戴遙伊問那店主。



    店主很滿意她倆的表情和驚喜。“這就是很簡單的紅茶和檸檬,沒有一點點調料,有時候,自然界給了我們太多驚喜,就和這杯很簡單的茶一樣。但或許我泡出來是這味道,你泡出來就不是。無論是茶,咖啡或是酒,都可以很簡單或很複雜,或許同樣的配料能做出幾十種不同的味道。為了完成這一目標,我才開始學的做一位咖啡師。”



    戴遙伊不常喝這些,這次給她的觸動真是很大。“真的有可能這樣嗎?”



    “你想學嗎?”店主不答反問。



    “想。”



    



    程靜荷親昵地依偎上王子決的頸間,享受著他亞麻色的秀發上洗發水的香氣。



    “怎麽了?”王子決的唇角染上了笑意,堅毅挺拔的眉上揚。



    她把頭埋在了王子決的右肩膀上:“我好無聊啊,陪我聊聊天好不好……”俯身看向他畫的阿波羅石膏像。



    王子決骨節分明的白皙的手握著4b鉛筆,正往阿波羅的臉上不停地勾勒著線條,塗畫陰影。



    “你累不累啊,整天對著石膏像看,比看我的時候都多!”氣鼓鼓的樣子,她鼓起嘴巴瞪著對麵一臉嚴肅的阿波羅像,卻還是幫他細心地敲了敲背:“直著腰畫一天了,你們學美術的就是累人呀。”



    “靜荷,你再等一小會兒,”王子決寵溺地安慰道:“等我把他的臉部構造畫完了,我就陪你出去逛街。”



    “喔……” 程靜荷心想,這話他不知都說了多少遍,耳朵得起繭。一個臉部構造還能畫這麽久。素描這東西,真可謂博大精深啊。



    “一副素描都能畫三個小時,畫出來的個個栩栩如生的,我快羨慕死了。可惜喲,我沒這個天分。”



    “你要願意,想學的話,下一次我手把手教你畫,從最基礎的開始。”



    “真的啊?”程靜荷激動地搖晃著他,把他搖得暈來倒去的,笑得跟一朵花兒:“你什麽時候教我?你確定你最近有空?”



    王子決頭有些暈:“等我忙完了就……”



    “好!”親了他的臉頰一記,程靜荷滿意地舔了舔她的嘴唇。



    



    車水馬龍,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王子決與程靜荷互相依偎著。時值寒冬,路人一個個穿著厚實的棉衣,身體微縮著,時不時搓搓手,哈上幾口氣。



    “冷不冷?”王子決從她棉大衣的口袋裏掏出手,張開嘴巴哈了口熱氣。程靜荷感覺到原本冷冰冰的手一下子充滿了暖意,將王子決的手塞進了自己的大衣口袋:“我的口袋更暖和些。”



    同樣的話傳入王子決的耳朵,令他有些愣神兒。從前的宮宇,也曾與他在學校的大街上走過,望著街旁梅花樹上的梅花點點沾上了雪花,顯得更加清冷,有著獨特的美。



    宮宇明明比他怕冷多了,他從小就不耐冷的,一到寒冷的冬天,總要比別人像粽子一樣的外殼外麵再套上一層,明明那麽瘦,卻比粽子還要粽子。



    宮宇將自己藏著的嘴巴從外套裏稍稍伸了出來,快速地搓了搓冷得發僵的手,問:“王子決,你冷嗎?”邊伸出一隻手縮進了王子決的口袋,覺得比較淺,風容易鑽進去,就將王子決的右手從他的口袋裏拿了出來使勁地搓了搓,又塞進了自己的口袋裏。



    這倒把王子決搞了個二丈摸不著頭腦,“你幹嘛?”



    宮宇笑眯眯道:“我的口袋更暖和些,幫你暖手。”



    然後王子決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說:“得了,你多怕冷啊,就盡想著我了。”就嗔笑著把宮宇的整個頭摁進了外套裏,隻留了個眼睛在外麵。



    “你……我要看不見了……”宮宇在外套裏嘟囔,傳出來的聲音悶悶的,外麵一雙眼睛還盯著他看。



    看著他這副樣子,惹得王子決有些捧腹。



    隻可惜現在……王子決搖了搖頭。他原本以為自己可以一隻這麽裝傻充愣下去,誰知宮宇還是……



    當初明明預感到了,為何不逃?聽不到那句話,他們就可以仍舊這麽下去……



    現在說什麽都遲了,事已釀成。王子決歎了口氣,吐出的口氣在嚴冬的空氣中形成了薄薄的霧氣,彌漫了開來。



    “在想什麽,宮宇的事?”程靜荷關心地問候。程靜荷曾經聽他說過他與宮宇地事情,對於宮宇有些印象,“我覺著他挺沉默的……”



    有些訝異程靜荷猜到了他的心思,但他沒有說話,隻是默認地低頭沉默著。



    沉默不語不知過了多久,王子決複又開口:“宮宇他退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