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地獄。

    或許在這兩個詞誕生的時候就已經具備了一些詞語本身之外的含義。

    好的東西總是在上麵，壞的總是在下麵。

    做了錯事的人總是低著頭，春風得意則會昂首挺胸，這種行為基本上是出自於本能，就連沒學過任何管理學的動物們都知道要占山為王而不是占坑為王。

    就像現在，明明在正上方幾米的屋子裏，人們還在燈紅酒綠紙醉金迷著，小姑娘們扭著蠻腰、甩著酥胸，小夥子們流著口水、目光淫*蕩，而在幾米下的停車場裏，加上女人都不夠一雙手數量的一夥兒人卻被兩雙手都數不過來的七尺大漢們團團圍在了中間。

    幾米以上是天堂，幾米以下是地獄。

    朱淼依舊捧著她那杯沒喝完的果汁，站在尹雙身旁，眨巴著一雙小眼睛，時不時的喝一口，不知道正發生著什麽。

    來的路上笑塵對子一說，要是情況有變，他的任務就是負責這三個姑娘的安全。

    沈丹看著黑壓壓的一群人，有些手裏還提著家夥，分明是有備而來，反倒是提起了一絲絲興趣，問道：“尹姐姐，你知道是怎麽回事麽？”

    尹雙想了想，回道：“今天過來的路上聽王玉提過幾句，好像是跟斌有些關係，昨晚斌在交大籃球場跟人打了一架，對麵五六個人，結果被趙斌一個人給收拾了，那些人應該都是跟著這個叫方少的，今晚估計是來尋仇的了。”

    “他們因為什麽打起來的，搶場子嗎？趙斌哥不像是會和人搶東西的樣子。”

    尹雙搖了搖頭，“不是太清楚，好像是因為一個姑娘。”

    小丹詫異道：“趙斌哥？為了姑娘？我還以為隻有王玉會因為姑娘跟人打架呢。”

    尹雙點頭讚同道：“我也這麽覺得。”

    沈丹又看了眼前麵對峙著的兩批人，問道：“方少嗎？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尹雙笑道，“厲不厲害都一樣，你這些哥哥們會去管這些嗎？”

    子一自始至終站在沈丹不遠處，隻笑，不說話。

    方少似乎不覺得這種行為有什麽不妥，自古兵不厭詐。跳上一輛白色r8的前車蓋上，盤膝而坐，也不理會身旁的幾個姑娘，更不用說笑塵那句怎麽聽都是挖苦加嘲諷的話了。

    他一隻胳膊撐在膝蓋上托著下巴，另一隻手輕輕搭在另一隻膝蓋上，說不出的放蕩不羈，道不盡的風流倜儻，迷的身旁本就對他有意思的姑娘們神魂顛倒。

    他歪著腦袋看著眼前這群不知死活的家夥，就像在看一群待狩的獵物，隻是他有些想不通這群獵物怎麽這麽容易就進了包圍圈了呢？

    周圍二三十號人都摩拳擦掌蠢蠢欲動，隻等一句話。

    向來堅持敵不動我不動原則的笑塵也不說話，既然來都來了，隻能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說多了也沒什麽用。劉心也還是那一張木訥的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有時候笑塵好奇了會問他一直不說話都在想些什麽，劉心的回答一般都是“忘記了”，然後笑塵就會破口大罵道“不要瞧不起我們這個次元的世界！”，再然後就是被劉心攆著打。王玉嬉皮笑臉的，估計一會兒就是被打得鼻青臉腫也還會是這個死樣子，如果能把他和方少的位置調換一下，估計會讓那幾個姑娘更加花癡，隻可惜再漂亮的獵物也終究還是獵物。

    趙斌冷冷的盯著方少，這副模樣讓笑塵看了都會覺得渾身冰涼。

    “聽潘翔說你很能打，能一個打五六個，不知道能不能一個打十個？”

    那個之前盯著趙斌看的男生聽後泛起冷笑，這也讓笑塵確認了他之前的猜想。

    “你旁邊那些不知道是不是也能一個打十個？要是不能的話恐怕就慘了，你們今晚大概是不能回去了，要去醫院休息幾天了，不過我可以提前給你們訂個床位。”

    王玉聽後竟是傻乎乎的轉頭看了看，然後才恍然大悟原來對方說的是自己。

    笑塵聽後就開始翻口袋，不知道在找什麽。

    方少似乎也好奇這個貌不驚人的人在幹什麽，能跟趙斌在一起，而且看上去比趙斌還有話語權，必然不是簡單的角色。

    “找家夥？不用了，你看看他們誰的家夥順手，我送你一件。”

    “不是啊！”笑塵沒找到要找的東西，有些惋惜的口氣說道，“我在找diàn yǐng票。”

    一下子所有人都愣住了，心想他不會是個神經病吧？神經病shā rén可是不犯法的，一會兒可得小心點了。

    隻有沈丹嘴角泛笑。

    笑塵無奈道：“我不清楚你是數學沒學好還是腦子不好用，你們一共就二十多個人，然後又要他們兩個以一打十，那我們幾個豈不是沒事做了，隻能當觀眾了？做觀眾又不買票，這好像不太合適吧？不知道你買了沒？”

    幾個血氣正旺的男生聽到這話已經有些忍不住了，頻頻轉頭看著方少，或許方少現在打個噴嚏他們都能當成是衝上去的xìn hào，可方少卻隻是輕輕皺了皺眉頭，仔細盯著眼前這個讓他有些看不透的男生。

    他那份花了大價錢買來的情報裏可是沒有這麽一號人物的，今天之所以能守株待兔成功也是歸功於這份情報。可他突然自嘲一笑，出來混這麽多年，什麽時候被人唬過？於是也不準備搭理這個裝神弄鬼的家夥，諒他也耍不出什麽彩頭來，他今晚的目標可是趙斌！

    “我倒是聽說過一點浦東三霸的傳聞，就是不知道真的假的，今兒就讓我見識見識好了。”

    笑塵被華麗麗的忽視了。

    方少輕輕搖了搖手指頭，輕聲道：“去吧。”

    頗有指點江山的味道！

    二十幾個大漢，有些手裏還提著棍子，雖然也都是些二十出頭的男生，可跟昨晚籃球場上那些花拳繡腿不一樣，都是打架堆裏泡出來的，被這麽一群人圍毆，就算是趙斌也得頭疼。

    “我送你們上車吧？”負責護花的子一轉頭對三個姑娘笑道。

    “不用了吧，你也去幫忙好了，對方有備而來，容易吃虧。”尹雙看著扭打在一起的人群，微微皺著眉頭說道。

    很奇怪的是，二十多個人似乎誰都沒理睬這邊的子一，現在四個人跟對麵那幾個坐山觀虎鬥的人一樣，都站在了戰爭圈之外。

    “那可不行，笑塵給我的任務是保護好你們三個，把你們安頓好了我才能過去，不然你們一會兒出了什麽差池，笑塵可饒不了我。”

    沈丹轉頭對尹雙說：“尹雙姐，我們還是進車裏好了，就不要在這打攪他們幾個了，省的他們還要分心照顧我們。”

    沈丹說完又看了一眼實際年齡比她小不了多少的朱淼，心思伶俐的丫頭趕緊使勁兒點了點頭。

    天時地利人和通通被對方占盡的四個人已經分別被四撥人給分開了，就算想要互相照應也來不及了。

    方少盤腿坐在車上，眯眼看著扭廝打一起的人群，宛如隔岸觀火的神仙，身旁四個姑娘中的三個都沉浸在興奮中，隻有一個，在默默注視著這個在她眼裏宛如天神的男人。

    打架這種事情雖然是很多人上學時喜聞樂見的一種課後運動，卻一直沒有人們印象中那麽“美好”，它跟房事有很多相似之處，都是聽起來很酷，想起來很酷，看起來也很酷，可做起來就沒那麽得勁了，往往是幾十分鍾的前戲，然後沒幾分鍾就完事了。

    就像昨晚在籃球場上，對方看似人多勢眾，可真打起來了就跟隔壁鄰居那沒長大的小mèi mèi一樣，個個身輕腰細易推倒。

    笑塵一記重拳砸在迎麵撲來的一個小胖子臉上，正中鼻梁，對方慘叫一聲捂著鼻子倒了下去，笑塵也不去跟他糾纏，也根本來不及糾纏，抬起左臂硬生生抗下一記悶棍，盡管卸去了幾分力道可還是感覺到整條手臂都快麻掉了，忍住疼痛飛起一腳正中對方小腹，比笑塵隻高不矮足有一百六十斤的身體立刻倒飛出去，鐵棍應聲著地，發出叮當的響聲。而幾乎在笑塵踹出這一腳的同時有人從側後方踹過來一腳，笑塵來不及反應，隻能硬生抗下，身體向前踉蹌幾步，勉強站穩沒有摔倒。

    人少打人多最忌諱被圍在中間孤立無援，所以要麽背靠戰友要麽背靠建築，盡量不要把後方**裸暴露在對方的攻勢之下，人畢竟隻有一雙眼睛，還全長在了前麵，除非有三頭六臂，否則被圍在中間，隻能是凶多吉少。

    王玉打架可不像笑塵那麽溫柔，講究什麽“點到為止”。一記辛辣的肘擊把對方打蒙之後並沒有讓對方就那麽舒舒服服的躺下，而是順手抓住對方的肩膀按下去，接著就是連續幾個漂亮的膝撞，對方的身體隨著一記記膝撞起伏著，發出沉悶的聲音，王玉在確認對方不可能再站起來之後才用力甩了出去，正好撞倒一個撲向自己的家夥。

    王玉打架的原則就是，要麽不動你，動了，就別想再站起來。

    他瞅了眼那個注定一時半會兒起不來的家夥，抬手擦了下嘴角的血跡，露出一抹獰笑。

    那個被砸倒的家夥慌忙中站起來，看著獰笑著的王玉，莫名的，一股寒意襲遍全身，竟讓他一時動彈不得。

    王玉嘿嘿一笑，躬身、蓄力、前衝，直直的撞向一個看著至少也得有一米八五個頭的肌肉男身上，這個家夥一看就是健過身的，虎背熊腰，本來還有些瞧不起王玉瘦小身板，可當他感到一股不符合常理的巨大衝擊力的時候，身體早已向後仰去。王玉依舊不給他自然摔倒的機會，迅速貼身，兩手熟練一抓，接著就是一記漂亮的過肩摔，跟在門口笑塵摔他的那一記如出一轍，隻可惜對方沒有能像他那樣安全落地，如熊一般的身體隻得重重的砸在地麵上，周圍的人甚至都能感覺到地麵劇烈的顫動，“健身男”落地後便一動不動，連扭曲和shēn yín都沒有。

    最舒服的就是劉心，對方大概以為像他這樣的白麵小生應該不會打架才對，所以投入到這邊的戰鬥力明顯要低很多，既沒有拿wǔ qì，長得也不算高大健壯，可真打起來，吃虧最大的就是這幾個人。

    劉心出拳迅速，毫不拖泥帶水，得手便回，不求一擊必勝也絕不露出破綻。劉心平時很少打架，為數不多的幾次打架中，他的對手也都是最慘的。在抗下幾記無傷大雅的攻擊之後，劉心的身邊也躺下了兩個人，一臉扭曲，掙紮不起。

    笑塵在空隙中觀察了一下戰局，泛起笑意。場子裏已經橫三豎四的躺下了七八個人，而王玉和劉心看上去也都沒什麽事，放倒剩下幾個人也隻是時間的問題。可當他看到戰場最邊上的時候卻陡地皺起眉頭，突然大聲喊道：“斌！”

    就在笑塵分神的一刹那，一個男生從旁邊揮舞著一根鐵棍當頭砸下，笑塵的左手已經有些麻木了，要是再硬生生的抗下的話估計就要骨折了。笑塵竟也不躲閃，抬起左手，眼睛始終舊盯著戰場另一端的趙斌。如果現在有人看向這邊的話一定不會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笑塵將迎頭劈下來的鐵棍一把握在了手中，任憑對方再怎麽用力，鐵棍紋絲不動。

    被人徒手接住wǔ qì的男生盡管心中詫異，嘴上卻是冷笑著，因為在他看得見而笑塵看不見的地方，一個足足有二百斤的胖子從笑塵身後撲了過來，隻要能把笑塵壓在身底，周圍的人一擁而上，諒你身手再好也得乖乖低頭認慫！

    察覺到不對的笑塵轉過身，卻隻見一個胖子從身後側飛出去，落地後滾到一輛凱美瑞車前，幾乎是卡在了車底下。

    子一站在一旁，攤開手，笑了笑。

    笑塵順勢奪過鐵棍，順手一揮，打在對方腰上，扔掉鐵棍，又是叮當作響。

    “她們呢？”

    “我送到王玉車裏了。小丹說讓我過來照應著，說是如果你們誰出了問題她拿我是問，我想了想，還是聽她的好了。”子一有些無奈道。

    戰場另一邊，趙斌手裏抓著一個人的胳膊，對方正以一個扭曲的姿勢站在他麵前，嘴裏不斷哎呦著，隻要趙斌再用一點力，對方輕則肌肉拉傷，重則骨折。剛準備下手的趙斌聽到遠處笑塵的叫喊聲，然後就隻是抬腳給對方踹了出去，沒有下狠手。

    趙斌右胳膊上有一道很深的刀口，鮮血順著胳膊一直流到指尖，再順著指尖滴答滴答滴落到地上，他轉身盯著還能站著的三個人，其中兩個人手裏拿著棍子，另外一個拿著一把bǐ shǒu，隱約可見上麵還殘存著血跡，而趙斌周圍，如果算上剛才踹出去的那一個，已經躺下了五個人。

    趙斌蹲下身撿起一根鐵棍，朝著剩下的三個人走了過去。

    奧迪r8旁邊三個女生的表情已經由開始的興奮一點點變成了驚訝，再一步步變成了恐懼，她們不敢相信二十多個手持wǔ qì的人竟然會被五個赤手空拳的人接連放倒，在這之前她們還以為這會是一場精彩的狩獵表演，她們還曾一度擔心表演會太過無趣，顯然，她們的擔心多餘了，表演很精彩，精彩到讓她們有些不知所措。

    方少一直坐在車上，冷眼看著這場出乎他意料的圍鬥，其實在開始後不多久他就已經猜到了會是現在這個結果，久經沙場的他隻需要看幾眼就知道對方的實力如何。雙方打架，如果實力相差懸殊，一般就是一方把另一方按在地上暴打一頓直到結束，如果雙方實力接近，一般就是雙方共同扭打在地上，直到體力好的一方把另一方按倒在地上暴打一頓直到結束。而打架的雙方也基本不講究什麽套路，張牙舞爪的也多半是在虛張聲勢，試圖達到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效果。而氣勢和塊頭則往往是決定勝負的兩個最重要的因素。

    可看了一會兒他就知道，眼前這四五個男生已然不是街頭那種小混混級別的，他們打架不花哨，隻追求效果，出拳、肘擊、膝撞甚至是過肩摔，這些已然有了格鬥的影子了。之前他不是沒考慮到這種情況，可他原以為隻有趙斌才能勉強到達這個水平，完全沒有預料到其餘幾個男生竟然都是如此不簡單的貨色。不出意外，用不了一會兒這二十四個人便會全部倒地不起，對於這樣的結果他不後悔，隻是有些意外，甚至還有產生了些許好奇，這麽一群人是怎麽湊在一起？

    如他所料，沒過多久二十四個人就悉數倒地不起，而勉強還能掙紮起來的幾個也完全喪失了戰鬥能力。

    奧迪車旁三個女生已然嚇得臉色蒼白，現在麵前站著的這幾個男生在她們心中比魔鬼好不到哪裏去。女人的世界總是很簡單：如果他們不是自己人，而他們又很能打，那麽他們一定很壞！

    唯一一個自始至終都麵色從容的女生也緊緊皺著眉頭，這樣的結果說實話讓她心中難以平靜，但見過了太多大場麵的她必然不會像其他幾個姑娘一樣，底蘊可見一斑。

    方少苦笑著搖了搖頭，從車上跳了下來。

    沈丹走過來遞給每人一張紙巾讓他們擦一擦臉上和身上的血跡，走到笑塵身邊後看著笑塵臉頰的傷口，眼神裏難免有些心疼，笑塵擺出一個笑臉，示意她沒大礙的。

    五個人中隻有子一沒有受傷。劉心的嘴角有些紅腫，估計是被人狠狠揍了一拳，可卻絲毫不影響那迷人的外表，在有些姑娘看來，或許這樣子的劉心更加迷人。王玉傷的稍微重一些，額頭臉上嘴角都有些血跡，沈丹不得不過去幫他擦幹淨。

    “丫頭呢？”王玉轉頭看了眼，沒看見朱淼。

    “別動！”沈丹輕聲怒道，然後王玉就乖乖地站著一動不動，“她大概是到了睡覺的時間了，在車裏睡著了。”

    “我車裏有衣服的，給她蓋上，不要感冒了。”

    “要你操心！”

    “唔。”

    趙斌扔掉手裏的棍子，也不管手臂上仍舊血流不止的傷口，就衝著方少走了過去，嚇得方少身邊幾個姑娘不自主地後退了幾步。

    突然，他被人輕輕拉住了。

    趙斌轉過頭看到尹雙輕輕拽著他的胳膊，手裏拿著不知哪裏弄來的紗布，示意要給他包紮一下傷口，趙斌本想拒絕，可剛剛搖了搖頭就看到尹雙猛然皺起的眉頭，一雙冰冷的眸子裏透著股不容置疑的堅決，趙斌這才不得不趕緊伸出手臂，讓尹雙匆忙的包紮一下，勉強止住血。

    “傷口很深，輕點。”尹雙一邊紮好最後一個結一邊囑咐道。

    笑塵和王玉兩個人勾肩搭背的站在一起，賊眉鼠眼，一臉的賤笑，興致勃勃的看著趙斌走了過去。趙斌也不廢話，飛起一腳，方少就倒飛出去三四米遠，然後笑塵和王玉就齜牙咧嘴一臉“我好疼”的表情，而旁邊的三個女生也很配合的發出啊啊的慘叫聲。

    方少爬起來，雙臂撐地，咳嗽了兩聲才慢慢站了起來，胸前是一個清晰的腳印，臉上是釋然的表情，沒有恐懼也沒有憤怒，而且，他還在笑。

    趙斌也不管胳膊上的傷口還在流血，走上去就是一記重拳，跟著又是一個漂亮的側踢，把本來還能勉強站穩的方少再次放倒在地。

    笑塵之前對這個叫方少的印象還不錯，直到他發現對麵竟然有人帶著刀子，好感便大打折扣。打架沒什麽，人少打人多也是家常便飯，帶點輕wǔ qì也都無可厚非，棍子、板磚等等都沒什麽問題，可一旦動了刀子，性質就不一樣了，也就不能再簡單定義為打架了。

    笑塵來本還想著若是沒有化不開的矛盾，他倒是有心交這個朋友，現在看來，是不存在這個可能性了。

    趙斌走過去，看著仍舊試著站起來的方少，這次卻沒有再出手，而是慢慢的蹲了下去。

    “我記得讓人告訴過你，不要再去煩小木了。”

    方少吐了口血水，聽到這話後竟是嗬嗬笑了起來，並沒有作答，發現站起來有些困難後索性就坐在了地上，直直的盯著趙斌，仍舊不失一副大將風範！

    “唉，小木是誰？”笑塵小聲問道，就像是怕趙斌聽到後會過來把他也扁一頓似的。

    王玉一聽樂壞了，心想趙斌這可不是我賣你啊！然後就一股腦全告訴了笑塵，笑塵聽後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看著不遠處的兩個人，點了點頭，語重心長地說道：“難怪下手這麽重，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趙斌看著對方的樣子，歪著腦袋問道：“你好像還不服氣？”

    方少仿佛聽到一個笑話，哈哈笑了兩聲，語氣平淡的反問道：“服氣？為什麽要服氣？就因為你很能打，而且還有幾個身手不賴的朋友？就因為這個讓我服氣？那我方達運也太容易服氣了。”

    趙斌聽後慢慢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方少，既然不服氣，就打到讓你服氣！

    可一個女生突然出現，擋在了兩個人中間。

    趙斌皺了皺眉頭，更加瞧不起這個躲在女人身後的男人了。

    “楚雪，讓開。”方少的聲音從她背後安靜的傳來。

    名叫楚雪的女孩兒像是沒有聽見，盯著趙斌繼續說道：“我隻說幾句話，完了一切隨你。”

    笑塵小聲問王玉：“漂不漂亮？”

    玩玉一邊輕輕嗯著一邊無比讚同地重重點頭，然後脖子就被笑塵緊緊地勒住了，隻見王玉痛苦地掙紮著，還不忘解釋道：“是嘛，是很好看的嘛！”

    趙斌幹脆把手抄進口袋裏，想聽聽看這個姑娘會說些什麽。

    “今天的事是我們自作自受，打架打輸了是我們本事不到，不怪別人。對於你們受的傷我很抱歉，可我想說的是，他們帶wǔ qì來並不是方少的意思，方少打架從來不帶wǔ qì，更不用說帶刀子了，這顯然是有人誤傳了方少的意思。”她說著偷偷望了一眼躺在遠處的一個人，趙斌不用看也知道是誰。

    “而且，如果一開始就單打獨……”

    “楚雪，閉嘴。”休息了一會兒的方少總算是掙紮著站了起來，“管不住手下本來就是沒本事的表現，要是再扭扭捏捏的解釋，不真成了笑話？手底下的人做了錯事當然要做老大的來負責，天經地義，也沒什麽可說的。你到一邊去，這裏不用你操心。”

    姑娘聽後輕輕咬著嘴唇，可還是很聽話的退到了一邊。

    趙斌看了眼麵前依舊一臉從容的方少，思考了片刻，緩緩道：“我再給你個機會，打得贏我，我放你走。”

    楚雪聽到這話後露出一個根本察覺不到的微笑，可大概是出於女人的直覺，沒能逃過沈丹和尹雙的眼鏡。

    沈丹冷冷的盯著這個心機重重的女人，正好看到對方也望向了她。

    子一和劉心聽到這話後很有默契地對視一眼，卻都沒有說話，王玉轉過頭問笑塵：“你覺得誰會贏？”

    ………………

    君姐坐在辦公室裏，燈光昏暗到外麵的人如果突然進來的話會感覺是一片漆黑，可君姐說這種環境最易飲酒，千杯不醉！

    麵前那**紅酒這一會兒竟被她喝掉了半**，可見她這會兒心情如何了，一包點三中南海安靜地放在桌子上。

    鄒凱敲了敲門就自行走了進來，默默的走到辦公桌前，臉上是她都不曾見過的表情，是興奮、訝異還是別的什麽？

    鄒凱帶回來的消息，一次比一次有趣。

    在大廳的時候他說發現停車場裏有好多人，懷疑是方少之前就安排好的，問她有什麽指示；之後一次帶回來的消息是笑塵一夥兒看見對方那麽多人不但沒服軟反而還不斷調戲對方，打起來是免不了的了；上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帶來的消息是兩撥人打的不可開交，方少一夥兒足足二十多人，有些還帶著家夥，說笑塵他們情況不容樂觀，再次問了她有什麽指示。不知這次帶來的又會是什麽消息？

    隻見鄒凱努力控製著情緒，讓聲音聽起來還算冷靜，可簡簡單單一句話卻讓君姐目瞪口呆：

    方少一夥兒二十九人，除了四個姑娘，其餘所有人全都躺在了停車場，包括方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