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遵殺石世自立。不久，冉閔率軍入宮弑殺石遵，擁立石鑒，為冉閔所控製，石虎第三子石鑒即位，任命冉閔為大將軍、封武德王。當月（349年十一月），石鑒派遣石苞及中書令李鬆、殿中將軍張才等人深夜在琨華殿殺掉冉

    

    閔、李農，未能成功，宮中驚擾混亂。石鑒恐怕冉閔叛亂，假裝不知此事，連夜在西中華門斬了李鬆、張才，同時殺了石苞。

    

    十二月石虎另一子石祗在襄國，，集結了軍隊傳檄誅討冉閔、李農。石鑒派石琨、張舉等率軍七萬分兵幾路討伐石祗。

    

    曹牧的做法卻與冉閔截然相反：他正在耐心地等待姚弋仲、苻洪的反應，隻有清楚世人的真正反應，才能正確決策等待出兵襄國時就已派往河東的探馬的消息：“皇甫，這次出使可不一般，你一定要豁出命來。”曹牧這麽一說，皇甫規大惑不解，好大工夫沒有答上話來。曹牧的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皇甫猜測不出。

    

    皇甫一聽，麵帶慍色。“為了主公，皇甫還從來沒有珍惜過性命呢。大人為何拐彎抹角，不直接吩咐？”

    

    “糊塗！”曹牧苦笑了一聲，“我又不知對方的人氣和動向，怎的吩咐你？我認為你乃一個不用我吩咐，也不會出錯的人，才派你去。”

    

    皇甫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是啊，我為何問如此愚蠢的問題？那麽告辭……”

    

    皇甫從安邑出發，剛到河東，就暗中調查川石暉的人氣，結果發現，石暉的人氣遠比他預想的壞。由於喜歡打獵，就建造打獵車子，定期比賽。其中有人敢傷害禽獸，便要獲罪，被處以大辟的極刑。百姓有美麗女子或上好的

    

    牛馬，禦史如果弄不到手，就誣陷他們傷害禽獸，依然威以兵刀，對百姓嚴加鎮壓。皇甫調查清楚之後，六月初十進城拜謁了石暉。

    

    這是安邑衝折軍和河東太守石暉第一次謀麵。

    

    當皇甫被領進客室的時候，他又回憶了一遍曹牧的囑托。

    

    石暉最令人反感的地方是出爾反爾、不講信用，民間的風評可以推測，石暉其人必然殘暴刻薄，難以接近。那麽，他究竟會如何迎接我皇甫呢？

    

    大約等了半個時辰，石暉終於露麵了，對皇甫極盡殷勤，當然，其目的隻是想刺探曹牧的動靜。“遭遇如此意外的變故，石暉十分彷徨，不知何去何從。不知曹校尉有何見教？”

    

    沒想到石暉出言如此謙恭，這令皇甫深感意外。他就把曹牧已經率兵從安邑向襄國進發的消息告之。

    

    “這次我家主公派我來，是向太守大人問安。”皇甫看到對方態度謙恭，暗暗地舒了一口氣，深施一禮。此時，他早已滿頭大汗了。“此次始料不及的動亂發生後，我家主公已經率兵從安邑向襄國進發，參加平叛。可是河東

    

    大道已被封鎖，所以大人可經過安邑北上，主公派我前來，就是與大人詳談這件事的。” 聽皇甫規這麽說，石暉恭敬地施了一禮，嘴角現出一絲尷尬的笑容。“哦，曹牧是這麽說的？”石暉又重複了一遍，態度平和，實

    

    際卻滿腔怒火。他認為，皇甫規和呂光有可能是曹牧派來的刺客。

    

    “正是。”誠實而又魯莽的使者答道，“主公也收兩邊的逆賊檄文，我家主公雖受閔公大恩，但確是後趙的衝折校尉？故，以太守馬首是章。”

    

    “可真是太感謝了。來人，先給二位汲些冰涼的清水，速速準備酒菜。我想先向二位了解一下凶變以來世間的動態，再決定北上的路線。”石暉眉梢不禁一個勁地顫動。他堅信已摸透了曹牧的心思：先用花言巧語欺

    

    騙他，再把軍隊開進河東，接著把他誘入自己的軍中除掉。

    

    人，總是跳不出自己的思慮之繭。從這個意義上說，皇甫規和石暉毫無二致。一個太信任他人，另一個則疑心太盛，可是，兩人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在說這些話時，石暉早就作好了打算。此後，他隻和二人喝了幾杯就離開了。石暉此時的兵力隻有五千。但是，後趙內亂之來，河東士族無不想bào dòng，石暉沒有精力團結內部，粉碎曹牧的陰謀打算。

    

    在石暉的心裏，曹牧的意圖已經越來越清晰。因此，他的麵前隻有兩條路：要麽殺掉皇甫規和呂光，放棄北上鎮壓河東；要麽果斷地采取行動，放棄河東北上襄國誅討冉閔！石祗與冉閔之戰如何，這才是關係自已的生死的大

    

    事然而，就在這一天，有一名河東世家子弟悄悄地拜訪了皇甫規和呂光二人的下處:約定bào dòng時間，襲擊石暉，

    

    正在向剛剛在山野裏吃飽肚子的將士們披露“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真心。漢人的地位竟連野獸都不如，大家維有奮勇殺敵，爭立戰功，此時的薛衍一馬當先，率兵突進，卻似還在迷糊，生逢亂世，人命賤如草？

    

    最緊張的一隊，當屬偷襲石暉的下處太守府的皇甫規。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中，隊伍艱苦地穿越太守府周圍荊棘叢生的灌木叢和竹林，沿著黑糊糊的壕溝，將太守府圍了個水泄不通。第一道包圍圈是河東裴氏

    

    ，第二道是寒門郭進，郭榮，第三道則是皇甫規。

    

    因為事情緊急，一旦走漏風聲，石暉的援軍出其不意地增援太守府，便將壞事。而這樣的部署，援軍即使來了，也可以將其阻擋在太守府之外。

    

    皇甫規包圍完畢後，立刻派人飛報給漁鄉的總大將曹牧。呂光的報告送達時河東薛氏在出入口設下二三百伏兵——部署已經完成。

    

    “好！明天天亮得早，全軍必須一舉衝進，取下石暉的首級。”命令立刻傳給了皇甫規。已近寅時，太守府裏的人剛入睡不久，四周一片靜寂。

    

    曹牧下達了襲擊的命令。

    

    為何而戰？是大多數士兵所不知的。勝者為王敗者寇，想生存，隻有戰勝敵人。一聽到衝鋒的軍令，立刻發出震天的呐喊，爭先恐後地衝到圍牆前麵。約一萬坪的太守府院內，一片死氣沉沉，甚至讓人毛骨悚然。到

    

    處彌漫著皂角樹發出的刺鼻氣味，樹梢上，星星若隱若現。

    

    “殺呀，衝啊！”士兵們高舉著大刀和長矛喊起來。靜寂而黑暗的深夜一下子被喊殺聲驚醒。

    

    沉睡中的石暉突然覺得不對，一骨碌爬了起來。“誰？”他衝著旁邊的房間大喊“你們聽……啊，是軍兵，而且，正在向太守府進攻。”他一下子從帳中跳出來，一把抓起大薙刀，傾耳聽著外麵的聲音，“什麽人？

    

    阿磊，你去看一下！”

    

    “遵命。”石磊一手拿著刀，另一手扶著燈，跑到屋外。確實有不少人馬在呐喊，可四周漆黑一片，什麽也看不清楚。“什麽人，趕緊停下，休得無禮！”

    

    與此同時，中門被推倒了，敵人的影子星星點點地出現在漆黑的院子裏。“到處都是軍兵！”

    

    “衝折軍進城了！”河東城內內頓時像被捅的馬蜂窩一樣，滾滾的鋼鐵洪流沿著幾條大道分成若幹小隊，分別向太守府殺去，一路上居然沒有遇到任何抵抗，曹牧率領主力大隊在呂光的指引下雪崩一樣壓來。亂箭齊發，當頭

    

    的阿磊瞬間被射成刺蝟，不待後麵未死的石暉拔刀抵抗，前排的士兵立即衝上台階亂刀砍下，不多時大門洞開，薛衍一磕馬腹，戰馬長嘶，就那麽一馬當先的殺了進去。然而這個抵抗也僅僅持續了兩個時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