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一切都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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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被苻健攻破,己方將陷入全軍覆沒之境。這種3000鶴翼陣怎麽能迎戰苻健的30000人馬呢?
曹牧現在什麽也不想。
如果說還有需要考慮的事情,隻有一件,即無論發生什麽事,曹牧都要向氐族展示他作為一個晉人的存在。不,還不僅僅是向氐族。無論對方是誰,也無論擁有多少兵力,運用什麽謀略,隻要違他所願,就絕不
會向對方屈膝投降。從這層意義上說,這一戰才是曹牧向世人展示他不屈從命運、屹立於天地之間的風骨。如果武運不昌,全部戰死也在所不惜。與其讓家臣們做個無用處無節氣的下人活下去,還不如戰死。這是神靈的安排
……曹牧抱著必死的決心。
在曹牧異乎尋常的嚴峻表情和話語的激勵下,隊伍向五老山出發。麵對曹牧的鶴翼陣,苻健布起了魚鱗般的縱隊。如此布置,縱使其中某支隊伍被打敗,敵人也無法輕易衝進中軍。先鋒是苻安,其後為苻生,左後
側是苻騰,右後側是苻柳,苻柳左後是賈玄碩,苻健的主力則由苻雄打頭。如果按照這樣的隊形推進,曹牧的鶴翼陣立刻土崩瓦解。苻健對曹牧的年輕無謀既感到失望,又有些竊喜。到底人多勢眾,怒吼聲在山下都匯聚成了
聲‘浪’,舉著盾牌,數不清的步兵呐喊著向山上衝擊,嘈雜的罵聲震得衝折軍將都是耳膜嗡嗡作響,十六台投石機更是發起威來,百多斤的石塊重重被拋起,流星般‘射’向了山坡。
“給老子殺,把這幫雜碎頂回去!”
輪著刀,奮鬥在第一線的皇甫規怒聲大吼著,隨著他的吼聲,數以百計的長猛然刺出,或者捅在人群中紮出一條血通道,或者敲擊在木盾上咣咣作響,另一頭,薛衍則是直接掄圓了陌刀,旋風般的陌刀哪怕遇到大
盾也是刀過盾分,盾的主人捂著斷手瘋狂的慘叫著。密密麻麻數不盡的氐族兵,也擁擠進了壕溝中,慘烈的‘肉’搏戰在壕溝內血腥爆發開來。穀口就在幾百米遠外,此時,狹窄的山道如今卻變成了修羅地獄,橫七豎八的衝
折軍屍體層層疊疊堆在一起,數不清有多少個,卻一個站立著的都沒有,天地一片灰蒙蒙。曹牧和近衛縱馬直向前去:“不要後退,前進!”近衛陌刀呐喊著圍住了曹牧一眾,曹牧憤然舉起長槍。紛紛的大雪落在頭盔上,一
片雪白。
“保護大人!”
皇甫規和薛衍縱身躍馬,來到曹牧前麵。苻雄的先頭部隊逐漸呈現崩潰的跡象。
“現在正是擊潰他們的時機,快上!”曹牧猛地挺起身,揮動馬鞭。
“主公,危險!不要深入敵陣。”皇甫規正要擋住曹牧時,曹牧的坐騎已如離弦之箭衝入敵陣之中。他似乎說了一句“跟上”但那聲音被呼嘯的狂風淹沒了。氐族騎兵在近衛陌刀的犀利攻勢麵前被分割成兩半。
正在這時,前方突然又出現了一隊魚鱗軍。,那人無疑是苻騰。
“名不虛傳!”曹牧不禁在馬背上讚歎道。雖然許多隊伍敗退下去,但總體陣形仍井然有序,果是不凡的布陣。
苻騰約有四千人馬,曹牧勒緊馬韁,準備退回。此時,一度被衝散的苻雄的人馬忽然擋住去路,向他衝殺過來。向右手望去,隻見薛衍的人馬也已被擋住去路,開始潰散。氐族騎兵和近衛陌刀陷入混戰,敵我難分。曹牧扔掉
長槍,猛地拔出了刀。他剛要從馬背上跳下時,一個人大叫著向他的戰馬跑來。
“大人!我來晚了。”
曹牧根本看不清對方。在黑暗中,他發現自己的聲音已低到幾乎聽不見:“誰?”
“郭榮吉前來迎接大人回城。”
苻騰軍還在執著地追擊。曹牧在河東的大樹前停下來,這時,人已經極度疲乏,戰馬也在寒風中瑟瑟發抖。他下馬歇息了片刻,然後麵無表情地進了河東城。這一戰,可以說是一敗塗地。隻有宇文陵還在黑暗之中大聲叫喊:
“宇文陵已經取了苻騰首級。大人回城了。快開門!”
曹牧已經不記得城門是如何打開的。等他回過神來,發現已如喪家之犬一般置身於城內了。“大人,已經進城了。請您下馬。”曹牧定睛看去,隻見王猛正目光灼灼地盯著他。
苻健剛要下令圍城,就聞身後一陣歡聲笑語——賈玄碩從襄國來了,苻健有點意外:“出了什麽事?”,賈玄碩湊在苻健耳邊低聲道:“我怕軍心潰散不能當眾說,這仗不能打了。”
“怎麽了?”苻健一愣。
“劉顯殺了石祗,將石祗首級送至鄴城。”
苻健心情反倒輕鬆了:“小去大來,吉利?”
賈玄碩摳了摳鼻子,兀自鎮定道:“李農騎兵正在路上,長安杜洪才是我們該去的地方。”
占據關中:已經沒時間和曹牧糾纏:“毛貴!”
“諾。”毛貴走到近前抱拳施禮。
“命令,全軍暫時停止攻擊!!”
一切又要從頭開始了……“隻有足夠實力,就能活下去。”嚴峻的命運又一次考驗著苻健。他忽然笑了,不經意抬頭望著天空,烏雲散盡,繁星閃爍,一顆流星忽然墜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