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寒冰救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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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寒冰救急
百裏塵笑著給他關上房門,離開“小客棧”,回到“酒缸”,錢掌櫃見他從大門進來,趕緊迎上去,“爺,大清早去哪了?吃過早點沒?”
“去見一個朋友,把早點放到大堂,我就在這吃吧!”百裏塵這時真有點餓了。大堂這時沒有人,倒也清靜。
“對麵藥鋪怎麽樣了?”百裏塵一邊吃東西,一邊問道。
“沒有開門做生意,剛才一個女人哭著進去,我還以為是昨晚的人死了呢。過了一會又出來了,看樣子人還活著。大夫叮囑了幾句,那個女人就走了。”錢掌櫃說道。
“大夫?哪個大夫?”百裏塵問道。
“就是那個坐堂大夫,挺和氣的那個!”錢掌櫃說道。
“就見那個女人進去,沒見其他人嗎?”百裏塵心想女人可能是言奕謹的家眷。
“人多呢,一大車一大車的往裏送東西,也不知道是什麽病需要用這麽多藥,哪吃得完啊?”錢掌櫃揣度著。
百裏塵知道一定是冰塊,白天氣溫高,冰塊隻怕溶化得更快些,所以需要不斷送冰塊,真希望快點天黑,便可以去看看那個人毒解得怎麽樣了,雖然郭知了斬釘截鐵的說無人能解毒,但百裏塵還是認為言若歡有可能破這個例!
“不死坊”內,言若歡命人將冰塊堆積在言奕謹的身體兩旁。
“三姑娘,總鏢頭來了。”一個小夥計來報。
“歡兒,大郎怎麽樣了?”言九爺問道。
“現在還說不好,目前一直還算順利。”言若歡拿出一個瓷盆,裏麵裝滿紫紅色液體,帶著濃濃的腥味。“爹,你看,真的是腐血紫玉散。”
“若是臨陣對敵,要如何提防這個毒物。奕謹功夫不弱,平時謹言慎行,不知道為什麽會著了這個道。”言九爺眉頭緊鎖。
“此人若是已練成掌法,交手之時就不能與他雙掌相碰,不過他的掌風中是否帶有這種毒物就不得而知,隻能小心應對。”言若歡說道。沉思片刻,“不過,若是有冰塊,是可以減緩這種毒物擴散速度的。冰能克製他,可是要怎麽用呢?”
言九爺說道:“你專心醫治大郎,其餘的交給我們,自己也要小心身體,注意休息。”
言若歡點點頭,此時言奕謹的身體已經變成淡淡的紫色,傷口中隻有少量紫色液體流出。到晚上月上柳梢頭,傷口中流出了血液,不過顏色像粉色,言奕謹的身體不再發紫,但全身毫無血色,如同死人一般。
“姑娘,大公子看起來不太好。”木槿看著冰床上的人,全身冰冷,蒼白,不免有些擔心。
言若歡摸了摸他的脈博,“他隻是大量失血,很快就會撐不住的。”
“那我們給大公子補血吧,我們不是有很多補血聖品嗎?”木槿說道。
“還不是時候,不過冰塊可以不用了。”言若歡說道。
“再用也沒有了,現在藥鋪裏的冰是最後的了,三少爺說,再要用就要去問別人家要了。這麽多的冰都用完了,大公子的身體居然受得了。”木槿說道。
“這就是這種毒藥的特性吧。給我準備紙筆。”言若歡說道。木槿拿來紙筆,言若歡在上麵寫上藥方,遞給木槿。
“這些藥材家裏我都準備好了,你去拿來,製成藥水,吩咐小夥計們準備浴桶,子夜一過就給他泡進桶裏。”言若歡吩咐道。
木槿走後,言若歡再次用藥草炙治患者的穴位,言奕謹的身體已經完全褪去了紫色,傷口開始結疤。
趴在屋頂上的百裏塵,也目睹了整個過程,“看來,她真的能解腐血紫玉散之毒。”心中對言若歡又多了幾分佩服!
子夜一過,言奕謹被泡進了溫溫的藥水裏,言若歡給他喂食了藥丸,身體很就出現了血色,雖然隻是淡淡的,但是已明顯不像死人的膚色了,應該是補血的藥起了作用。言若歡又忙了一整晚,天色微亮,百裏塵離開,回到酒樓。第三個晚上,百裏塵再次前去窺探治療過程,言奕謹臉色已大有好轉,身體也穿上了衣服,言若歡一整晚都替他運功療傷,向他的任督二脈輸送真氣,天快亮時,才收功打坐。
少時,言若歡說道:“拿紙筆來。”聲音中滿是疲憊,開好處方,對木槿說道,“你去交待給小夥計,照顧大哥按方服藥,應無大礙,身體完全恢複還需時日,但毒已解。”
木槿交待好事情,言若歡吩咐備車,她已疲憊不堪,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一直守在患者身邊,又消耗過多真氣,走路都有些不穩,木槿扶她上了馬車,兩人一起回鏢局。
現在,百裏塵對言若歡欽佩至極。百裏塵回到酒樓,心想言若歡救一個人就如此費時費力,若是有許多這樣的傷患,豈不是要她的命嗎?也不知那個練腐血摧心掌的人,如今在哪裏,他的目標難道真的是神龍鏢局嗎?想著想著也睡著了,百裏塵也累,這幾日晚上看言若歡解毒,白天想睡也睡不踏實,這會總算可以睡安穩了。一覺醒來,外麵的天空暗沉沉的,頓感饑餓難當,於是去大堂吃些東西,才知道快到晚飯時候了。卻發現酒樓有些安靜,不如往常那麽多人。
“老錢,今天怎麽了,沒什麽人吃飯?”
“嗨,看熱鬧去了唄。”錢掌櫃低頭打算盤說道。
“什麽熱鬧,我怎麽不知道。”百裏塵問道。
“公子爺,有人找神龍鏢局的碴,好多人看熱鬧去了。”小五回答道。
“誰找碴?”百裏塵心中“咯噔”一聲,不動聲色。
“小四和小六去看了,你倆跟爺說說。”小五收拾著碗盤,讓另外兩個小子說。
“沒什麽事,原本以為是什麽硬貨呢,不知道哪路沒膽的在神龍鏢局門口挑釁,又不敢露麵,藏頭露尾的,這會說不定已經被收拾了。”小四惋惜的說道。
“就是,以為有架打呢,誰知道就在人家大門口寫了幾個字,人也不敢露麵,真是沒種!”小六說道。
“寫了什麽字呢?”百裏塵一邊吃飯一邊問。
“說什麽要在黃昏之前滅你滿門,所有人不許進出這一類的話。”
“言家的人沒什麽反應嗎?”
“開始幾個小嘍囉看見了著急忙慌的去報告,過了一會兒,出來個家丁,把地上的字擦了擦,就完了。”
“是什麽時候發生的事。”百裏塵心想,言九爺縱橫江湖數十年,經過多少大風大浪,斷然不會因為兩句挑釁就沉不住氣,言家現在必定是內緊外鬆,不知道是不是那個怪物來惹事。
“是午飯的時候,聽說人都吃飯去了,那會子天氣突然暗下來,怕要下雨,也沒人注意是什麽人寫的。”
“這麽久了,不是說擦了就沒事了嗎,怎麽還有人去看熱鬧。”百裏塵說道。
“也是哦,我們倆在那呆了也有一會了,沒見什麽人出來,就回來了。”小六嘀咕道。
百裏塵吃完東西,想了想,說道:“我也看熱鬧去!”
錢掌櫃看著百裏塵的身影,若有所思的搖搖頭,繼續打他的算盤。
外麵的天色越發陰暗,大街上刮起了風,原本還有些炎熱的天氣,陡然讓人感覺冷嗖嗖的,神龍鏢局門外原本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人,大家都怕淋雨,這會也散得差不多了,做生意的忙著防風防雨,隻有幾個無事的閑漢和吃百家飯的流浪漢乞丐,也隻呆在不遠處的屋簷下坐著觀望。神龍鏢局生意興隆,門口原本停了許多的車馬,此時出來兩個年輕人,把所有的車馬趕進馬棚裏,想來也是為了避雨,鏢局似乎沒有受事件的影響,但從幾行字出現到現在,鏢局也沒有人再出來過。
兩個流浪漢竊竊私語,“說是不怕,其實言家也提高警惕了。”
“言九爺是謹慎穩重的人,這時正等著對方動手呢。”
“也不知是哪個不知死活的。”
“這話不一定,江湖上誰人不知道神龍鏢局的大名,既然敢出來挑釁,必定是有備而來。”這些流浪漢有的出身丐幫,平日裏見慣了人情冷暖,江湖險惡,說的話卻也有幾分道理,百裏塵不想引人注目,在鏢局對麵的古玩店裏坐著,古玩店老板見百裏塵錦衣華服,手拿名家字畫的折扇,知道他身份貴重,說道:“公子這是來買玉器呢,還是看對麵的熱鬧呢。”
“都為!閑來無聊嘛!”百裏塵拿出一副紈絝子弟的習氣來。
古董店老板就喜歡這樣的有錢閑人,於是拿出上好的瓷器玉器,一邊跟他閑聊一邊把玩古董喝茶。
此時天色已晚,原本沒了太陽的大街再加上烏雲密布,更是顯得夜色深重,雖然風很大,但各家各戶還是早早拿出了燈籠掛上。神龍鏢局出來兩個小廝,準備給門口的燈籠點燈,風太大,小廝的火折子沒拿穩被吹走了,在大街上亂飛,另一個小廝趕緊追出來想撿回去,百裏塵看著他一步步走下門口的台階,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四周的空氣似乎變得更加冷沁,“有殺氣!”百裏塵心中說道。
就在此時,原本狂風大作的大街突然風停了,死一般的寂靜,小廝撿起街中間的火折子,同時“啊!”一聲慘叫,隻看見一個穿著鬥篷的黑衣人在他麵前突然出現,連續兩掌擊在他的胸口,強勁的內力將小廝拍回到大門口,即使天色昏暗,百裏塵還是見到了那人掌風過處帶著點點紫氣。
另一個小廝見同伴倒地,雖然慌亂卻沒有尖叫,想必已經聽了吩咐,匆匆進了屋內,很快,神龍鏢局大門大開,言九爺神色凝重的走出來。二十幾個鏢師手持火把魚貫而出,分兩邊站成一個弧行,照著大街亮如白晝,言九爺身後站著言奕傑和言奕遠,言寄萱和宇文濤,言寄悅和言家的長媳林婉心也在,還有兩個大鏢頭,秦躍海,羅無常,均是言九爺的左膀右臂。言家人都手持兵器,嚴陣以待。
“想不到言九爺這麽看得起在下,傾巢而出!哈哈哈!”黑衣人站在大街中間,鬥篷擋住了他大半個臉,言語中似乎很看不起言家。
“用旁門左道的邪術,傷及無辜,出手狠辣,不知神龍鏢局在哪裏得罪了閣下。”言九爺目光如炬,但依然穩如泰山,他是神龍鏢局的核心,泰山崩於前麵不改色才能穩住局勢。
“想不到言九爺也有害怕的時候,這樣的情景倒是少見啊!”黑衣人嗓音沙啞,也不知是故意的,還是生就如此,古怪的聲音嘲諷神龍鏢局,讓在場的鏢頭和鏢師都有些沉不住氣,心浮氣躁。
“哼!閣下不必冷嘲熱諷,神龍鏢局屹立江湖數十年,不是因為我們目中無人,自以為是,既然在行走江湖,什麽魑魅魍魎都會遇上,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做不到戒驕戒躁,處變不驚如何能吃鏢局這碗飯!”言九爺一番話像是說給黑衣人聽,卻是在提醒自己的手下無需中了對方的計,他說得從容不迫,聲音帶著內力即使在狂風中也清楚的傳到每個人耳中,讓所有人都吃了定心丸。
“說得好,言總鏢頭真是會安撫人心啊!”黑衣人古怪的嗓音又響起來。
“既是衝著神龍鏢局而來,閣下就報個大名吧,眾位鄉親父老都請回吧,今日神龍鏢局給大家添了麻煩,請諸位早些歇息,改日再給大家賠不是!”言九爺提醒周圍的閑雜人等離開,他心中明白此人的腐血摧心掌已練成,交起手來隻怕要央及池魚。
“聽說九爺的大公子居然沒死,在下小看神龍鏢局了,怎麽大公子受傷就救得了,剛才這位小兄弟受了在下兩掌,九爺竟然看也不看,是不是有些偏私啊!”黑衣人挑唆眾人去看那死去的小廝。
“哼,閣下練就腐血摧心掌,狠辣非常,這個小兄弟即使不死於中毒,以閣下的內力隻怕早已震碎心脈,何必說這些挑撥離間的話!”言九爺心中明了,言奕謹當時未死,是因為隻中了些腐血紫玉散之毒,並沒有被掌力擊中,否則也難逃一死。
“在下哪裏是挑撥離間,在下隻想看看神龍鏢局哪一位有這樣的能耐,解了腐血紫玉散之毒?”黑衣人對此確實感到意外。
“看來你是不打算報出你的家門來,閣下藏頭露尾,東拉西扯,莫不是在等救兵,神龍鏢局就在這裏,閣下大可以糾結好了朋友再一起來,言家隨時奉陪。”言九爺言辭犀利,成竹在胸。
“哼,言九!你以為我像你一樣,shā rén放火都成群結隊!今天我就要滅你滿門!”黑衣人突然發怒。言辭中與言九爺有深仇大恨!
哪知言九爺朗聲大笑,說道:“老夫混跡江湖數十年,shā rén放火的事做過多次,但自問無愧於心,對得起天地正氣,閣下若是漏網之魚,今日言九就送你一程!”言九爺豪氣幹雲,正義凜然,也隻有平生光明磊落之人,才能如此無所畏懼。他的話讓神龍鏢局眾人鬥誌昂揚,熱血沸騰,鏢師高舉火把。“總鏢頭!總鏢頭!總鏢頭!”眾人jī qíng澎湃,讓大街上的空氣似乎也溫暖起來。
黑衣人惱羞成怒,猛提一口真氣,在半空中一個詭異的弧線,順勢拍出兩掌,直擊言九爺的麵門,言九爺了然於胸,真氣貫注全身,將內力化作一團緩緩推出,看似無力,實則蘊涵先天罡氣將對方的掌力包裹其中盡數化解,掌風中所帶的毒氣被內力強行壓住沉到地麵,言九爺宅心仁厚,是怕傷及無辜。此時,四周的火把已經全數插在竹竿上,神龍鏢局所有的人退到後麵,看來言家已布署好戰術。
眼見周圍的人都不敢近身,黑衣人很是得意:“看來你們明白腐血摧心掌的厲害!知道怕就好!”
“哼,我當是哪路神仙,原來你就是臭名昭著的‘鬼麵四太歲’的餘孽,你剛才那招‘嗜心連環掌’就是你們的招牌掌法,怎麽你不知道當年那三個妖孽使出此掌法時,就已被我破解,還是你忘了,當年跪地求饒,口口聲聲說你年幼無知,求我們放你一條生路,若不是孟兄弟一念之仁,你哪會活到今日,忘恩負義,孟兄弟一念這仁竟然會造就了你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言九爺已經知道了對方的來路,心中多了幾分勝算。
“你說誰是怪物!”黑衣人怒道。
“怎麽你不會不知道自己長得難看吧!‘鬼麵四太歲’江湖聞名,醜得出奇。你這幾年不見,越來越難看了吧,不然怎麽戴著個鬥篷,連麵都不敢露。”一旁的言奕遠出言譏諷,眾人都忍不住笑起來。
“嗯,遠弟,他長得難看不是他的錯,他錯在不該出來嚇人!”言奕傑故意接過話激怒黑衣人。
“今天我會叫你們言家斷子絕孫!”黑衣人被激怒了,一把扯掉身上的鬥篷,他的臉整個的扭曲了,泛著淡淡的紫光,讓人不寒而栗。
“爹,就讓我來會會這個怪物吧!”言奕傑一邊說著,一個縱身,劍已出鞘。
“小心!”言九爺頗具深意的與言奕傑對視一眼,言奕傑點點頭。
言家三子中,言奕謹沉穩持重,內力深厚,擅使長槍,言奕遠年紀最小,卻深諳刀法精髓,大開大闔,剛猛的同時又流暢非常,加之他勤奮刻苦,腳踏實地,全不像一般世家中的幼子,很得父兄的喜歡。然而言九爺卻是練劍出身,多年行走江湖,使的是一套“飲血十三劍”,長子和幼子都不喜劍,言九爺原本以為要失傳,二公子言奕傑卻從二十歲突然開始練劍,言奕傑是三子中最瀟灑放縱之人,內力不如言奕謹深厚,對練武功不像言奕遠那麽刻苦,各種兵器都淺嚐輒止,直到二十歲才定性下來,決定專心習劍,武學原本和人的個性有關,言奕傑頭腦靈活,個性灑脫,定性之後多了成熟穩重,學起劍法事半功倍,很快便深得言九爺的真傳,甚至青出於藍,他的劍法空靈多變,招術連綿不絕,虛虛實實中暗含凜冽的殺著,讓人無從捉摸。百裏塵對兵器一路並不強求,此時見到言奕傑的劍法卻也歎為觀止!
言奕傑劍法輕靈與黑衣人的掌法旗鼓相當,打得難分難解,言奕傑自知內力或許比不上對方,且對方掌中帶毒,所以不敢有一絲疏忽,每招出去,都不敢用老,避免被對方掌風掃到。黑衣人原本以為能很快解決言奕傑,沒想到言家個個身手不凡,心中有些著急,言奕傑劍法飄忽不定,黑衣人不願與他纏鬥,虛晃幾掌後,突然轉向站在一旁的言寄悅,眾人此時的注意力並不在言奕傑和黑衣人身上,似乎都在等著什麽事情,十分關注鏢局內的變化,眼看言寄悅就要中招。
“悅兒,小心!”言寄萱最先發現情況不妙,大聲出言警告,可此時為時已晚,言寄悅已避無可避。
而此時言奕遠突然從鏢局裏麵走出來,聽到言寄萱的警告,不管情形如何,擲出手中之物,大喝一聲:“二哥,東西到了!”
黑衣人不明所以,言奕傑一招“繽紛劍雨”將飛過來的東西擊成碎片,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向黑衣人,就在黑衣人擊中言寄悅的一瞬間,黑衣人感覺手上一涼,刺骨的寒意仿佛冷凍了血液,黑衣人隻能收回掌力,迅速後退,言奕遠扔出來的是一大塊冰塊,言奕傑化作一陣冰雨打在黑衣人手上。言奕傑退回言奕遠身邊,看著言奕遠示意:“怎麽這麽少的冰塊!”
言奕遠兩手一攤,表示也沒辦法。言九爺意識到若是沒有冰塊,似乎很難取勝。
百裏塵原本以為言家有對敵策略,當看到言奕傑用冰雨攻擊對方時就明白,一定是言若歡告訴他們,黑衣人的腐血摧心掌隻能用冰克製。想到那一晚,木槿說:“若是再要冰塊隻能問別家去要,冰塊都沒有了。”百裏塵心中一動,出了古董店,幾個起落已回到酒缸。酒樓裏沒幾個人,有大風雨要來估計客人都回去了。
“錢掌櫃,咱們冰窖裏有多少冰!”百裏塵到櫃台問道。
“多著呢,爺,您要喝冰鎮的酒嗎?”錢掌櫃問道。
“有多少呢,八仙桌這麽大的冰塊,有多少塊?”百裏塵說道。
“七八塊吧。”
“才這麽點,不能再找點嗎?”
“爺,您要冰做什麽,真要找也有啊,您家裏不是常年不用冰,冰窖裏的大冰塊多的是啊!”錢掌櫃說到百裏塵家裏的時候左看右看神秘兮兮的。
“對呀。”百裏塵一拍腦門。
“錢掌櫃,今晚不做生意了,你弄輛車,去那裏拉二十個大冰塊出來。”百裏塵說道。
“爺,二十個,您是要做什麽呀?”錢掌櫃問道。
“一邊走一邊說。”百裏塵留下小五看店,讓小四去趕車,錢掌櫃和小六跟著百裏塵施展輕功,去搬冰塊,幾個人竟然都是行家裏手,內力深厚。一路上簡單的說了說事情經過。幾人很到了一個黑漆漆的大宅院的冰窖前,大宅子占地之廣,令人歎為觀止,但宅子裏卻無人氣,如同荒廢一般,隻有一個老管家提著燈籠過來,一見是百裏塵就要行禮,百裏塵讓他回去隻當什麽都沒見著,拉著錢掌櫃和小六進了冰窖。
冰塊又重又滑,普通人不可能搬得起來,三人均是內力高手,搬起來倒不怎麽費事,百裏塵用冰窖裏的板車把冰塊壘在一起,一車一車往外拉。
“爺,奴才提醒您一句!”抽空,錢掌櫃拉著百裏塵的手說道。
“老錢,有話但說無妨!”百裏塵說道。
“笑賞花落地,坐擁雲起時,江湖中的事,看看熱鬧就好,何必管閑事,徒增煩惱呢!”錢掌櫃不明白百裏塵一向不愛管江湖閑事,為何要惹這個麻煩。
“好,僅此一次!”百裏塵笑著說,拍了拍錢掌櫃的肩膀,“下不為例!”又說一句以示保證。
“爺,若是隻對‘不死坊’藥鋪感興趣,奴才著人打聽清楚就是,實在不必為了一點好奇心,惹一些麻煩。”錢掌櫃還在勸百裏塵。
“怎麽就扯上‘不死坊’藥鋪了,老錢,你說些什麽呀?”百裏塵假裝聽不懂。
“這幾日,公子爺晚上都不睡覺,白天又精神不濟,奴才看在眼裏,公子實在不必如此啊!”錢掌櫃早已洞悉百裏塵夜探“不死坊”的事情,隻是一直沒有說明。
“你還知道什麽?”百裏塵收起玩世不恭的臉,問道。
“奴才隻知道是那幾日神龍鏢局大公子受重傷,公子夜探藥鋪,必定和此事有關。”老錢說道。
“還有呢?”百裏塵問道。
“老奴功夫不如公子,不敢冒然上前察看,怕被公子發現,所以也隻知道這些。”老錢說道。
百裏塵不再追問,歎了口氣說道:“老錢,你管好酒缸,讓本公子隨時有酒喝就是,這件事不必放在心上,你放心,本公子不喜歡管閑事,僅此一次!”
兩人說話功夫已將冰塊搬完。裝到車上嚇了一跳,壘起來快有一層樓那麽高,雖然已經是大車了,但是馬匹未必拉得動。
“小四趕車,我會推著走的。”百裏塵不敢怠慢,隻怕多耽誤一刻便會有變故。
“爺,這樣不行的!”老錢道。
“老錢,你先回酒缸吧,這事你別管了。”百裏塵以為老錢又要勸他。
“爺,您聽我說,這麽多的冰塊,您一個人推著車走,誰看到了都要嚇一跳的。身份會引人懷疑的。”老錢說道。
“啊,還是錢掌櫃想得周道。你來和我一起推。”百裏塵說道。
“咱們兩人也不夠啊。”老錢一邊說一邊推著車走。
“我知道,到那兒你看我的吧,我自有辦法,走吧。”百裏塵一邊說一邊發動內力,推著大車往前走,小四一聲:“駕!”馬兒四蹄騰空,飛奔向前,竟然比平時還跑得快。
“老錢,你看咱們多快!”百裏塵得意的說道。
“公子爺,現在幸好天色已晚,天氣又不好,不然大街上的人看到還不嚇死,這些冰塊九頭牛都拉不動。”老錢無奈搖搖頭。
“你說得對,一會到了那邊,有些話還得你來說。”百裏塵對老錢如此這般叮囑一番。
就當兩人商量之際,車上的冰塊壘得過高,又因跑得速度太快,頂上的冰正一點點的滑動。千鈞一發之際,車上的重量猛的一沉。百裏塵和老錢陡然感到分量重了許多,抬頭一看,有個人影站在冰塊頂上,小四也停下車來。
“誰!”天色太晚,百裏塵又在車下,看不清來人,隻是全神戒備。
“公子爺!是你們!”人影跳下車來,一看竟然是“小客棧”的年輕掌櫃小七。
“哎呀,七少爺,你做什麽呀!”小四生氣小七耽誤時間,趕緊駕車繼續往前趕。
“上麵的冰塊差點滑下來,我幫你們壓住啊!”小七趕緊又上了車頂,用“千斤墜”的內力壓住上層的冰塊。
“行,你壓住了,走吧!”百裏塵見小七說的話在理,又用內力推著車往前跑。
“你怎麽在這兒啊?”小四問車頂的小七。
“我來看熱鬧唄!老遠就見你們的車壘得一層樓那麽高,跑得又飛快,就過來看看了。”小七說道。
“公子爺,您瞧見了吧,明天咱們這車隻怕比神龍鏢局還出名呢!”老錢吐著苦水,百裏塵笑著說:“行,一會大家見機行事吧,不要讓人認出來,好在天色已晚,自己顧好自己吧!”眾人都笑起來。
就快要到神龍鏢局時,小六從“酒缸”叫來十多個喝得半醉的客人。也不知怎麽跟他們說的,眾人一來就一起推車,直推到神龍鏢局的大門口。
“前麵是什麽情況,麻煩各位爺讓讓路,我車上的冰塊快化了,還請借個道!”錢掌櫃衝著對麵大喊道。
神龍鏢局呈膠著狀態,言九爺用先天罡氣對付腐血摧心掌,因為顧及到劇毒,不能放開手腳一搏,時間一久,言九爺已有些力不從心。額頭上已是密密的汗珠,眾人正一籌莫展之際,錢掌櫃的話如雪中送炭一般,言奕傑和言奕遠縱身來到大車前,錢掌櫃和小四小六小七已悄然離開。百裏塵歎道:“這幫人還真是各顧各啊!”
“車上全是冰塊嗎?”言奕傑問道。
“是啊,是客人要的冰塊。”百裏塵見人都走了隻能自己答話。
“公子,你的冰我全要了!”言奕傑一邊說一邊用內力將車推到九爺和黑衣人打鬥的地方,言奕遠也過來兩人飛快擊出數掌,將大冰塊一個一個立於場中,其餘的人都來幫忙,冰塊很快將場中兩人圍在其中,百裏塵退到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