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飲血十三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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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飲血十三劍

    言九爺不再顧忌,內力深厚的他直接用掌法與之抗衡。

    “爹,不可碰觸他的雙掌!”一個輕輕柔柔的嗓音波瀾不驚的傳來,正是言若歡提醒言九爺仍然要小心毒掌。

    百裏塵不知她是何時出來的,雖然蒙著麵紗,但眼神中的堅定與執著卻讓百裏塵熟悉而欽佩。冰塊中的兩人勝負已見分曉,黑衣人雙掌不能碰觸言九爺,毒煙又不能用內力催動激發出來,寒冰完全遏製了他的優勢,隻見他怒從心起,縱身而起想要跳出冰圈,言九爺哪裏肯放過他。接連拍出數掌,黑衣人慌亂躲避,已是力不從心。此時卻見發呆的百裏塵,心中更是惱火,“就是這個小子壞了我的好事!”於是掌心外吐直逼百裏塵,眾人心中一驚,都以為百裏塵不會武功,此時必死無疑。掌風漸近雖然沒有腐血紫玉散之毒,但黑衣人內力深厚,常人挨上一掌必定立時斃命!百裏塵見到言若歡一時有些失神,但內力深厚之人,即使睡夢之中也能禦敵,所以當掌風接近時,百裏塵雖發現有些晚,但真氣已在瞬間貫注全身,正準備閃避。言九爺卻早已發現黑衣人的伎倆,一招“乘風破浪”掌風將冰圈打開一個缺口,人如離弦之箭衝出去,將百裏塵一把護住轉身避開!一氣嗬成,轉瞬間化險為夷。眾人鬆了口氣禁不住為言九爺歡呼,“總鏢頭!總鏢頭!總鏢頭!”

    “小兄弟,你沒事吧!”言九爺心有蹊蹺,剛才碰觸到百裏塵的那一刻,仿佛是碰觸到一塊柔軟無比的海綿中,隻有全身戒備,內力渾厚之人才會有這樣的情況,但那感覺轉瞬即逝,見百裏塵一臉惶恐的表情,言九爺也相信自己或許高度緊張之下產生錯覺了。

    “多謝前輩救命之恩!”百裏塵作了個揖說道。

    言九爺衝百裏塵揮了揮手,朗聲說道:“你既是衝言某而來,何須接連傷及無辜,今天我就送你與你的兄弟們地府相會!拿劍來!”言九爺怒氣被點起來。接過林宛心遞上的長劍,一聲龍吟長嘯,飲血劍出鞘,“飲血十三劍”是言九爺成名絕技,言奕傑雖然盡得真傳,招數空靈多變,但言九爺使出的“飲血十三劍”更加霸氣,劍風過處,響起絲絲破風這聲,黑衣人本就受寒冰之困,飲血劍招招犀利,九爺內力雄渾催動劍氣竟然閃著道道血光,如劍飲血一般,他成名多年,早已不需要飲血劍揚威,如今許多年輕鏢師還未見過飲血十三劍,此一役讓人大開眼界。黑衣人被困寒冰陣中,言九爺一套劍法過後,冰塊卻已碎了大半,縱身回來,將劍插入劍鞘之中,發出一陣長嘯。黑衣人半跪在場中,雙掌各有一個傷口。

    “怎麽,你不殺我!以為我會求饒嗎?”黑衣人沙啞著嗓子說道。

    “哼!言某不是大慈大悲之人,一向愛恨分明,既已知你是‘鬼麵四太歲’餘孽,我豈能放過你。”言九爺雙手縛在身後,不怒自威!

    “那你是什麽意思!”黑衣人不明白言九爺為何傷了他的雙掌,卻不了結他的性命。

    “飲血劍多時未出鞘,就讓小子們看看飲血劍的威力吧!”言九爺揚起殘忍的微笑。

    黑衣人尚不清楚,卻見雙掌中的傷口突然變大,鮮血不但不止住,卻呈現血崩這勢。原來這飲血劍用特殊玄鐵打造,它造成的傷口,不會止血,反而會血流如注,且劍鋒上不殘留血跡,仿佛刀劍吸血一般,故稱“飲血劍”!這也是飲血十三劍的威力之一,若是敵我力量相當,對方隻需被劍劃傷,哪怕隻是小傷口也會使其血流過多而死。言九爺一向豪邁,少用飲血劍讓對方死於失血,總是一劍了結,幹淨俐落,想來今日是為了讓年輕的後輩們開開眼界。

    黑衣人很快倒地,地上的血浸染了滿地的冰塊,言九爺正準備吩咐大家清理戰場,突然聽到急馳的馬匹聲響,馬未至,卻有一個蒙麵的紅衣女子飛快掠過,身影劃過,一陣紅色煙霧如同一層輕紗般蓋過來,眾人趕緊屏住呼吸,仍覺得頭暈目眩,此時言若歡縱身躍起,一招“蝶影穿花”拍出兩掌,紅色煙霧瞬間消失,眾人隻感到一陣淡淡的藥草香,頓覺神清氣爽。紅衣女子倍感意外,雖然紅色煙霧隻是mí yào,但沒想到有人能在舉手投足間散盡這mí yào,言若歡回到言九爺身邊。紅衣女子並不戀戰,隻拉起地上的黑衣人準備離開。言九爺不知道這黑衣人是否死透,對言奕傑一個眼色,言奕傑已提劍上陣,紅衣女子無心戀戰,但言奕傑招招相逼,不肯放過,紅衣女子突然停止閃避,迎著言奕傑的劍尖垂手而立,她突然的動作讓言奕傑不明就理,原本隻想阻止她帶走黑衣人,沒想要殺她,於是隻好收回劍鋒,就在此時紅衣女子眼帶笑意,那笑詭異難解,不知是笑還是嘲諷,言奕傑心中一陣絞痛,墜地,棄劍。紅衣女子帶著黑衣人縱身而去。眾人擔心言奕傑趕緊上前。言九爺卻頭腦清楚,沉著應對,一邊擔心言奕傑,一邊衝奕遠說道。

    “撕碎那怪物!”言辭中殘酷而狠辣,他擔心黑衣人沒有死,將來卷土重來,又將生靈塗炭。

    紅衣女子撂倒了言奕傑,以為再無人敢上前,少了戒備,縱身之際,言奕遠狂刀出鞘,並無多餘繁複招式,一記狠辣的“刀劈華山”,刀鋒破開地上的碎冰仿佛將大地也要撕裂一般,引起陣陣顫動,紅衣女子拉起的黑衣人被生生攔腰斬斷。紅衣女子沒想到言奕遠一點不輸給言奕傑,也不敢再戰,拉起隻餘下半截的黑衣人,縱身而逃,言奕遠正欲追她,言九爺喊道:“三郎,窮寇莫追!”

    “傑哥哥,你怎麽樣?”言若歡眼見言奕傑突然失神,心中擔心他已中招。

    言奕傑用力搖了搖頭,說道,“剛才不知怎麽回事,心中一陣絞痛。但是這時沒事了!”言若歡趕緊替他把脈。

    “歡兒,二哥怎樣?”言奕遠也走過來。

    “看起來沒事。”言若歡心中詫異,言奕傑身體康健,絕對不會無故心痛,但此時卻看不出所以然來,隻希望是一時言奕傑失手。

    “沒事就好,大家打掃一下戰場,今天太晚了,早些歇息吧。”言九爺說完看向一旁的百裏塵。

    “這位公子不知怎麽稱呼,今日解了神龍鏢局燃眉之急,老夫在此謝過。”言九爺抱拳說道。

    “九爺,客氣了,晚輩百裏塵,九爺剛才救了晚輩的命,晚輩還不知如何報答呢。”百裏塵抱拳回禮。

    “原來是百裏公子,旁的不說,這些冰塊是要換成錢的,就請公子到賬房結賬吧!”言九爺隻以為百裏塵是一般的生意人,不疑有他。

    百裏塵看了看四周一片狼藉,眾人都在忙碌,於是說道:“九爺,今天太晚了,晚輩不擔心神龍鏢局賴賬,改日再說這事吧!”

    言九爺見百裏塵雖然一副紈絝子弟模樣,卻有些豪邁之氣,於是笑道:“公子若是放心,就改日再來也可以!”

    百裏塵拱手道:“告辭!”轉身離去。

    言若歡走上前,扶著言九爺的胳膊,“爹爹,你要緊嗎?”

    言九爺看著言若歡苦笑道:“你看出來了,爹爹老了吧!”

    “先進去吧!”言若歡扶著他回到內堂,眾人忙著收拾殘局,言家人都回到內堂。

    “爹,你傷得厲害嗎?”言奕傑問道。

    “你們都看出來了,我還以為沒人發現呢!”言九爺閉目養神,伸手讓言若歡把脈。

    “隻是覺得,爹突然停手,任由那廝流血而死,不像是您平日的作風,所以才明白的。”言奕遠說道。

    “無大礙,內力消耗過多吧。”言九爺輕描淡寫的說道。

    “爹,剛才你救那位公子時,被那怪物的掌力傷到了!”言若歡把完脈說道。

    “啊!”眾人都驚呼到。

    “那廝內力深厚,雖然沒有被他的雙掌擊中,但是卻被他內力傷到一些,應該無大礙吧。”言九爺說道。

    “有沒有那毒?”言寄萱擔心的問道。

    “沒有中毒,大家不必太擔心,爹內力深厚,平時身體康健,隻要每日好生休養,我會配好治內傷的丹藥,三個月可以痊愈,隻是三月之內萬不可動真氣,爹爹要是能閉關三個月更叫人放心。”言若歡知道大家都擔心父親的傷情,仔細分析給大家聽。

    “哎,不需要閉關,我會聽你的好好調養內息,你們不必擔心,休息一個月就是。怎麽不見宛心。”言九爺說道。

    “爹,剛才激戰結束之後,大嫂去了藥鋪,她想把大哥接回家來住。可能是擔心在那裏不方便照顧吧。”言寄悅說道。

    “嗯,藥鋪是非常安全的,宛心可能想就近照顧他,接回來也可以。”言九爺說道。

    正說著話,言奕謹已經回來了,林宛心著人用擔架抬他回來,他一進門就從擔架上下來,“爹,宛心跟我說了,孩兒不孝,鏢局危困之時,竟然沒能助一臂之力。”

    “哎,你養好傷才是正經,不過是個小痞子,哪有什麽危困之時,三郎也已經解決了他,你不要多想,盡快痊愈才是重要的。”言九爺說道。

    言奕謹點點頭。

    “爹,大哥的毒已解,假以時日就能恢複內力,您不必擔心,我會配好增強內力的藥,助大哥早日康複。”言若歡說道。

    “不過今日也算xìng yùn,若不是突然運到那些冰塊,要料理那怪物隻怕要費些功夫。”言奕遠說道。

    “說起來,那些冰塊那麽多,足足有一層樓那麽高,那位公子是怎麽運來的。”言奕傑說道。

    “當時混亂沒太注意,不過似乎有好多人幫忙推過來的。不過就算是要將這麽多冰塊壘起來也是不容易的呀!”宇文濤說道。

    “這位百裏公子頗有些豪邁之氣,似乎不像普通世家子弟。”言九爺說道。“而且,他是不是真的不會武功,這一點我有些懷疑。”言九爺把自己當時救他的情形說給眾人聽了。

    “爹,我也有一點疑惑。”言奕傑說道。“剛才我與那紅衣女子交手之時,突然心中一陣絞痛,然後無法用丹田之氣,就跌落到地上,雖然我當時騰空高度不高,但是跌落地上應該也會撞疼自己吧,我卻覺得自己是輕輕的飄落到地上的,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扶著我讓我沒有撞傷自己,當時我還以為是遠弟或者是您扶了我一下呢。”言奕傑原以為自己有幻覺,但聽到言九爺如是說,才覺得蹊蹺。

    “當時發生突然,我們都沒有來得及,難道是那位百裏公子。”言奕遠說道。

    “爹,你說的百裏公子是不是叫百裏塵?”言奕謹問道。

    “正是,你知道他嗎?”言九爺問道。

    “他是江南商界精英,江南很多行業他都有涉足,咱們杭州城裏最有名的酒樓‘酒缸’就是他開的,還有個江湖聞名的‘小客棧’也是他開的,他時常住在那裏。”

    “哦,知道他的家世背景嗎?”言九爺說道。

    “他這個人說他慷慨大方也可以,上至朝廷大員,下至江湖宵小,他都能打交道。不過也有許多人說他孤僻怪異,他不想打交道的人,會不留情麵,完全不給人機會結交。但說起他最多的還是說他身份神秘,他沒有家人,也從來沒聽他說起過自己是哪裏人。”言奕謹說道。

    “他可會武功?”言九爺越聽越覺得這個百裏公子今日送冰來不像是巧合。

    “沒聽人說起過,我們鏢局常涉獵到的一些生意,像是馬隊,車隊,茶葉,木材,跟他都有關係,不過他從來不會自己出麵,都是由其他人跟我們打交道,所以我也沒有機會多接觸他。”言奕謹掌管神龍鏢局所有事務,所以對這些事非常清楚。

    “他在生意上與我們可有過什麽衝突?”言奕遠問道。

    “並沒有什麽衝突,都是很正常的來往。”言奕謹說道。

    “爹,他走的時候不是說,改天會來收那些冰塊的錢嗎?到時再觀察他一下吧!”言寄悅說道。

    “不管他是怎樣的人,我想他對我們是沒有惡意的,如果他真的會武功,那麽今天送冰塊,又在危急時刻扶了二哥一把,應該不是我們的敵人。”言奕遠說道。

    “嗯,以不變應萬變吧,現在想太多無益,大家今天就早些休息吧。”言九爺說道。

    眾人都累了,於是各自回房休息。

    百裏塵坐在酒樓的窗戶邊,一邊品著送來的新酒,一邊傻笑。錢掌櫃和幾個小夥計在不遠處竊竊私語。

    “坐了快一整天了吧?”錢掌櫃說道。

    “連續好些日子都這樣了!”小四一邊嗑瓜子一邊說。

    “嗬嗬嗬!”小五傻呼呼的笑著。“看爺那麽開心,我都跟著樂了!”

    眾人白了他一眼。

    “肯定是想姑娘。”小六擦著桌子一本正經的說。

    “你又知道!”小五不以為然。

    “老錢想嫂子的時候就這副模樣啊!”小六說。

    “瞎說!當年是你嫂子哭著鬧著要嫁給我的。”老錢一副神氣活現的樣子。

    “是嗎?”百裏塵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麵前。

    大家打了個哈哈,“爺,看上哪家的姑娘了?”老錢問道。

    “爺,女人心,海底針,她們想法最奇怪了,我們男人不懂的,還是少惹煩惱的好!”小四說道。

    “嗯,有道理。”百裏塵笑著點點頭。“這梅子酒,不錯,門口掛上牌子說有新酒到,賣貴點!”百裏塵交待完起來走出門去。

    “爺,去哪兒啊?”小五問道。

    “我去見個朋友!”百裏塵頭也不回的回答。

    “您在杭州的朋友不都在這兒嗎?還有誰?”老錢賊兮兮的笑著說。

    大家都笑起來,“是去找小七吧?‘小客棧’裏還有個小七。”

    大家又是一陣哄笑。

    百裏塵回頭看著這一幫人說道:“誰說你們是我朋友,我有你們這樣的朋友嗎?推車那晚我都說了不想泄露身份,你們一個個跑得比誰都快。”

    大家全都心虛起來,“爺,您去吧,早去早回,我給您準備幾個好菜下酒!”老錢一邊說一邊開溜了,其餘向個都各自找了借口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