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紅線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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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紅線蠱

    言若歡帶著木槿出來,說道:“百裏公子,鳳蝶姑娘藥浴半個時辰就可以了,我先回去了?”

    “隻需每日藥浴嗎?”百裏塵問道。

    “明日一早我會再來。”言若歡道。

    “那明日卯時我會在神龍鏢局恭候姑娘,辛苦姑娘了!”百裏塵想到她或許會天天來。

    言若歡思量了半晌,輕輕點了點頭。

    “姑娘,請!”百裏塵起身送客。

    兩人行至大堂,言奕傑喝得有些醉了,言若歡心中生疑,傑哥哥看似放蕩不羈,其實很有分寸,絕不可能在這樣的陌生的環境下喝醉,走到他身邊。“傑哥哥!”

    “歡兒,結束了嗎,走吧。”說著搖晃了一下腦袋,身形不穩,言若歡心中不快,趕緊扶言奕傑坐下,不知百裏塵給他喝的是什麽酒。

    百裏塵心中也納悶,“小七,給二公子喝的是什麽酒?”

    “爺,就是竹葉清酒啊,二公子隻喝了幾杯就這樣了,真是不勝酒力啊?”小七隻覺得是言奕傑酒量差。

    “傑哥哥雖不是海量,卻不至於喝了幾杯就成這樣。”言若歡說道。

    “小七,你去拿一壇竹葉清出來。”百裏塵不想引起言若歡的誤會,“三姑娘,這批竹葉清酒,清香馥鬱,後勁不大,一般人都不至於這樣,不知是不是小夥計們裝錯了酒。姑娘不如先看看酒再說。”

    小七很快抱了一壇竹葉清酒出來,“公子爺,您看,就是從這壇裏盛出來的。”

    百裏塵盛出一碗,淺嚐一口,並無異處,又拿起言奕傑桌上喝殘的酒一飲而盡,笑著說:“姑娘,俗話說酒不醉人人自醉,看來二公子和‘小客棧’有緣,喜歡這裏勝過美酒,自己醉倒了吧。”

    言若歡見百裏塵親自嚐了酒,態度誠懇,應該不是故意的,“百裏公子,我哥哥失態了,我代他賠罪,我就先告辭了。”

    百裏塵說道:“姑娘若是放心,讓二公子留宿在此也無妨,明日姑娘來了再一同回去。”

    “多謝公子盛情,隻是免父兄掛念,我還是帶他回去吧!”言若歡心想回去,言奕傑一定會被父親和兄長教訓的。

    百裏塵不好強留,於是幫忙扶起言奕傑送他上車,“百裏公子,多謝你的美酒,真是好酒。”

    “二公子,客氣了,若是喜歡可常來,隻是不必貪杯!”百裏塵心裏有些好笑,原以為言奕傑也算是個豪傑之士,哪知這麽沒有分寸,不管不顧的喝個暈頭轉向。

    “奇怪,我為什麽這麽暈,不過我沒有醉!”言奕傑說話全似一個醉鬼。百裏塵想勸他卻猛然發現言奕傑不太對勁。

    “三姑娘,二公子的眼睛!”

    言若歡聽他語氣驚訝,趕緊過來一看,隻見言奕傑雙眼血紅,仿佛要滴出血來,言若歡迅速掀起他的袖子,隻見掌心一條紅線往胳膊上延伸,另一隻手也是如此。言若歡心中大駭,看了看四周。

    “姑娘,二公子這是中毒了嗎?”百裏塵問道。

    “不錯,百裏公子,這客棧當真沒有女客嗎?”言若歡問道。

    “三姑娘,我們客棧從來不接女客,隻因為這位鳳蝶姑娘性命垂危才破的例。”小七說道。

    “你退下吧!”百裏塵讓小七離開後,說道:“三姑娘,借一步說話。”

    言若歡讓木槿先行上車,百裏塵略為思索,道:“姑娘,客棧裏住的人都是江湖上有身份地位的,或許有人會用毒,但是要說女客,除了鳳蝶姑娘還有就是那個剛請來的小丫頭,除此之外隻有三姑娘和木槿丫頭,難道二公子所中之毒和女人有關?”

    “那個小丫頭是什麽人呢?”言若歡問道。

    “是小七雇傭的,剛才從我們進客棧她就一直在鳳蝶姑娘身邊,不曾離開過。”百裏塵說道。

    “這件事,我還要詳細看了傑哥哥的病情再說。我先回去了。”言若歡眉頭緊鎖,言奕傑被扶上了車,言若歡守在他身邊,百裏塵騎馬一路送他們回到神龍鏢局。

    “百裏公子,哥哥中毒一事,需詳加查探,還請公子不要對外提及此事。”言若歡說道。

    “姑娘請放心!”百裏塵點頭答應。

    “那麽公子請回吧,明日卯時,我會再來為鳳蝶姑娘診治。”言若歡說完轉身進了鏢局。

    言若歡吩咐下人叫言九爺,言奕謹,和言寄悅到言奕傑住的園子“斜陽館”。

    言奕傑已昏昏沉沉,喝醉一般躺在床上,臉色潮紅,言若歡把情形跟眾人簡單說了一下。

    “會不會是這個百裏公子搞的鬼?”言寄悅首先懷疑百裏塵。

    “難道我真是老眼昏花,不會識人了,百裏塵怎麽看都不像是這樣的人。”言九爺眉頭緊鎖。

    “爹,聽聽歡兒的意見吧。”言奕謹說道。

    “爹,您不必自責,傑哥哥隻怕並不是今日著的道。”言若歡神色憂慮,“而且這不算是一種毒,隻怕是有人蓄意而為。”

    “他不是中毒,難道是生病了嗎?”言九爺問道。

    “不是生病,是一種蠱,苗疆最盛行的蠱毒,qíng rén蠱!”言若歡說道。

    “江湖傳聞,qíng rén蠱是苗疆女子給自己的心上人下的蠱,目的是讓對方對自己死心踏地。難道奕傑就是中了這樣的蠱毒。”言奕謹說道。

    “沒錯,不過蠱毒也要看施蠱之人的手段,尋常人施蠱毒,若是對方意誌堅定,蠱蟲很容易就死掉,起不了作用,這也是許多人傳言說,蠱毒並不是真的那麽厲害的原因。但是蠱毒高手,施放蠱毒的時候不但會讓蠱蟲滲透進對方的血液還會侵蝕對方的神誌,若是施蠱之人不放手,任何人都別想解開蠱毒。”言若歡憂心忡忡。

    “這小子結交的朋友最多,也不知是不是到處留情,讓人記恨在心裏,對他下了此蠱毒。”言九爺心中也無比焦慮。

    “爹,奕傑雖放蕩不羈,卻是極有分寸,不可能做出荒誕之事,再說尋常人家怎麽會有人懂這邪門之術。”言奕謹說道。

    “爹,我剛才問過了二哥身邊的人,他們說自從上次鏢局遇上腐血掌的那怪人之後,二哥近日都潛心練劍,沒有出門會過朋友,隻有幾次鏢局的應酬都是早去早回,並沒有結交什麽古怪朋友,更沒有認識過哪個姑娘。”言寄悅心思細膩,一聽是qíng rén蠱就趕緊著人問了言奕傑隨侍的小廝。

    “若是如此,對傑哥哥施蠱的有一人最可疑。”言若歡若有所思的說道。

    “誰?”眾人齊聲問道。

    “那天對付腐血掌怪人之後,來了一個紅衣女子,她和傑哥哥交過手,當時傑哥哥突然墜地,棄劍,很是蹊蹺,當時沒有發現任何不妥,若是中了毒,我應該發現得了,但若是被人下蠱,蠱毒未被喚醒之前是不能被發現的。那個紅衣女子最有可能對傑哥哥下蠱。”言若歡說道。

    “如今看來,當時奕傑突然墜地,確實可疑。”言九爺說道。

    “歡兒,此蠱毒當如何應對?”言奕謹道。

    “找到施蠱之人,拿到蠱母,殺之,既解!”言若歡說得簡單明了,卻仍是眉頭緊鎖,“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暫不說找施蠱之人已是難事,即便找到,此人若是將蠱母吞進體內,便和自己融為一體,要殺蠱母,就要殺施蠱之人。”

    “歡妹,若是一直無法找到那個施蠱之人,二哥會怎樣呢?”言寄悅問道。

    “這就是蠱毒的奇特之處,主要用來控製對方,不管是為情,還是fù chóu,若是對方言聽計從便無事,若是對方不肯從命,就會讓你生不如死,也可以讓蠱蟲啃噬你的髒腑,多數人都是到最後都是受不了蠱毒的折磨自行了斷!”言若歡說道。

    “我才不要被人操縱,當個行屍走肉的傀儡,歡兒,你讓我走個痛快吧!”言奕傑不知何時已清醒過來,聽到言若歡的話十分惱怒。

    “不要瞎說,男子漢大丈夫,就算是死也要轟轟烈烈,小小的蠱毒還不至於要死要活,就算解不了也要跟他鬥一鬥,哪裏這麽快就輕言放棄。”言九一向頂天立地,最見不怪這些旁門左道的伎倆,也不願意兒子受這樣的折磨。

    “是,爹!”言奕傑個性最像言九,被父親訓斥,反而激起了他的好勝心!

    “爹爹,傑哥哥,此蠱毒和素日裏見的那些不一樣,別稱‘紅線蠱’,qíng rén蠱中最極致的蠱毒,有月下紅線的意思,哥哥隻怕早就中毒,隻是施蠱之人一直沒有對你動手,蠱毒潛伏在身體裏不會發作,今天哥哥一定是與那個施蠱之人距離很近,對方喚醒了你身體中的蠱,你掌心的紅線往上延伸,等紅線到達膻中穴,你就離不開施蠱之人,必須跟她在一起才能壓製蠱蟲,這紅線蠱的控製方式千變萬化,並不一定要入口的東西,有可能是一種特殊的物件,一種氣味,甚至是一種聲音,都可以激**內的蠱毒。你仔細想想,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有醉酒的感覺?”

    “今天和你一直在一起,我在樓下大堂內喝酒,除了桌上的酒菜,什麽也沒吃,見到的人就是客棧的小七,還有你們,並沒有可疑之處。”言奕傑說道。

    “歡兒,要找這下蠱之人需要時間,這期間,二弟要怎麽辦,難道任由這毒性發作嗎?”言奕謹說道。

    言若歡仔細檢查了言奕傑的狀況,發現他眼中的血色已褪去,紅線延伸到手肘處,身體已沒有了醉酒的跡象,“今晚或許是個巧合,那人並不知道哥哥在客棧裏,對方無意中喚醒了蠱毒,但是哥哥回家後,蠱已經安靜下來了,傑哥哥不如就留在家裏,與外界隔絕,給我們時間找到那施蠱之人,此人若是真的要對付你,必定會現身。”沉思片刻,言若歡道:“我想,今晚哥哥一直在客棧,若是說控製這毒,要麽是入口的酒菜,要麽是氣味,不管怎樣,客棧都脫不了幹係,明日還是要問百裏塵。”

    “若真是這位百裏公子,隻怕是有備而來,我總覺得不像是他!”言九爺行走江湖數十年,有自己獨到時的眼光。

    “爹,我也覺得不像是他,雖然與他無深交,但舉手投足間有些貴氣,既不像一般的紈絝子弟,也沒有一般江湖人的俗氣,倒像是個活在市井中的隱士。”言奕傑說自己的看法。

    “你對他評價倒高!”言奕謹笑著說,“殊不知,許多城府深的人都是隱藏了鋒芒的,此人說是商界巨賈,身份又神秘,開的買賣也是特立獨行,不似一般人,你已中毒,不要和他結交!”

    “大哥,我又沒想和他結交!”言奕傑說得沒什麽底氣,尷尬的笑笑。

    “我還不知道你嗎,脾性相通,就想稱兄道弟,若在平時,倒無妨,如今中了毒就安心在家閉關吧,等歡兒解了你的毒,再出來。”言奕謹此時完全表現出長兄懦慕之情,言九爺也點頭囑咐言奕傑。

    言若歡沒有說出百裏塵內力深厚的事,心中卻非常肯定傑哥哥中毒一事與百裏塵一定無關,以百裏塵的武功,要對付言奕傑隻怕不需要這麽麻煩。但此人如此神秘,言若歡心中也有了些好奇心。

    “歡兒,明天你還要去看診,大哥陪你去吧。”言奕謹想親自會一會百裏塵。

    “大哥,不用了,明天我一定會查個清楚,你去,百裏塵也不會對你說什麽的,他要我救他朋友的性命想必會對我知無不言吧。”言若歡隱隱覺得百裏塵對自己並無惡意,反而對旁人都十分回避,即使是言奕傑今日表現出想要和他攀談的樣子,他仍然不願意與人多做交流,此人真是個怪人。

    “我隻怕他心懷不軌,不好應付!”言九爺說道。

    “嗬嗬嗬!”躺在床上言奕傑輕笑道,“不會啦,他要是心懷不軌,歡兒抬手間就能要他的命,相信歡兒吧!”言奕傑說完饒有興致的看著言若歡又是哈哈大笑起來。

    “歡兒,你看他是不是瘋笑,蠱毒又發作了嗎?”言寄悅說道,大家都覺得言奕傑笑得莫名其妙。

    “沒有啦,我進練功房閉關,等你們來救我!”言奕傑收起笑容,配合的走進密室去。

    言九爺和言奕謹對言若歡叮囑了幾句,便著手調查江湖上擅使蠱毒的門派,但這毒是苗疆一帶的不傳之密,調查起來著實不易,言奕謹不敢聲張此事,隻能讓七十二分號的大鏢頭知曉此事,還要嚴加保密,言九爺在江湖上雖聲名顯赫,也隻敢把這件事告訴幾個知交好友,看能不能探尋也一些線索。言若歡雖是杏林高手,即使對腐血紫玉散也有信心破解,但是對蠱毒束手無策。

    次日卯時,言若歡帶著木槿準備前往小客棧,百裏塵果然依約前來神龍鏢局門口接她們,見到言若歡抱拳道:“三姑娘早安!”

    “百裏公子早安!”

    “三姑娘,不知二公子情形如何,在下難辭其咎,還望二公子一切安泰。”百裏塵說道。

    言若歡見他言詞懇切,坦坦蕩蕩,覺得硬要說他包藏禍心,實在有些說不過去,“哥哥情形不太好,我們邊走邊說吧,鳳蝶姑娘怎麽樣了?”

    百裏塵扶她上了馬車,仍舊是自己駕車,前往小客棧。鳳蝶病情穩定了,人雖然還很虛弱,但臉上已見血色。

    “她自己有求生意誌,才會這麽快控製住病情!”言若歡替她把過脈,也震驚於她病情的恢複速度。

    “三姑娘妙手回春,是鳳蝶的貴人!”百裏塵說道。

    言若歡一邊寫下處方,一邊叮囑木槿繼續為鳳蝶藥浴。

    “公子,鳳蝶姑娘醒了,想要見您呢!”小丫頭的聲音在屏風後麵傳來。

    鳳蝶氣若遊絲,但神誌清明,“公子,你又救了我一命,鳳蝶卑賤之身,該如何報答你!”一邊說一邊流下了眼淚。

    “鳳蝶,我說了能救你就一定會救你,不過這次要多謝三姑娘,若不是她扁鵲重生,隻怕神仙也難救你了。”百裏塵說道。

    “多謝三姑娘!”鳳蝶說道。

    “你不要多說話,身體還非常虛弱,要完全康複,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安心靜養吧。”言若歡叮囑道。

    言若歡示意百裏塵也不要打擾她休息。繞過屏風,百裏塵說道:“三姑娘,我們換個地方說話吧。”

    言若歡點點頭,隨百裏塵來到三樓,整個三樓隻有一間房,寬敞明亮,通透雅致,房間的牆上掛著許多的字畫,蠶頭雁尾的隸書,筆走龍蛇的行書,鐵畫銀鉤的楷體,龍飛鳳舞的狂草,字體各異,但力透紙背,蒼勁有力,卻沒有一個落款,不知為何,言若歡把這些字輕易的和百裏塵聯係在一起。

    “叮叮鈴鈴!”

    一陣清脆的鈴聲響起,是四麵通透的大窗戶,風吹了進來,房簷下掛著一個銅製的風鈴,叮叮當當,甚是好聽。

    “真好聽!”言若歡脫口而出。

    “什麽好聽?”百裏塵看著言若歡笑問。

    “風聲!”言若歡一邊說,一邊感受著夏日的涼風習習,清爽的晨風吹來帶著樹葉青草的香味牽動她柔順的長發,擺弄著她的長裙,百裏塵給兩人倒上茶,放在窗邊的桌上,然後靜靜的坐在圈椅上看著言若歡閉目聽風。

    茶香緩緩的飄出來,浸染了一室的清風,言若歡走過來坐在對麵的圈椅上。

    “二公子身體怎樣了,他中了什麽毒?”百裏塵說道。

    “是蠱毒,暫無大礙,隻是得盡快找到施蠱之人。”言若歡說道。

    “蠱毒?昨晚姑娘一直問這客棧中是否有女客,難道也是為這個?”百裏塵說道。

    “正是,傑哥哥中的是qíng rén蠱!”言若歡道。

    “說起qíng rén蠱,我卻知道,曾經在苗疆我聽人說起一種叫‘紅線蠱’的qíng rén蠱,據說是巫蠱中最厲害的,施蠱者將自己的血液混入巫蠱中,中毒之人,身上會有施蠱者的血液凝結成血痕,猶如紅線般,不但可以控製人的心智,而且無方可解,叫人生不如死。”百裏塵道。

    “公子真是見多識廣,傑哥哥中的正是‘紅線蠱’,如今隻能暫居家中。”言若歡道。

    “啊!”百裏塵大驚,“這蠱毒要如何才能化解?”

    “公子剛才也說了,無方可解,除非殺了施蠱之人。”言若歡道。

    “說來二公子也是在小客棧出的事,在下難辭其咎,三姑娘有任何用得著在下的地方請盡管吩咐。”百裏塵道。

    “作為一個商人,公子可算是見聞廣博了,‘紅線蠱’這樣的不傳之迷,不是一般人能知道的。”言若歡看著麵前的茶杯中淺綠的香茗,不疾不徐的說道。

    百裏塵輕搖折扇,笑著說:“在下不在江湖,不過一向對武學興趣頗濃,多年來一直習武強身,也跟著不少朋友走南闖北,縱情山水之間,旨在獵奇,不在惹事,還請姑娘不要介意在下隱瞞武功一事。”

    百裏塵知道若不承認自己會武功,一定不能得言若歡的信任,於是老實的承認。

    “百裏公子好奇心一定很重。”言若歡道。

    “是!”百裏塵點點頭,看著言若歡如水雙眸,完全不回避,坦誠而又熱烈。

    “若是小客棧中沒有女客,這件事確與公子無關。qíng rén蠱施蠱之人必為女性,隻怕傑哥哥自己都不知是何時著的道。”言若歡無奈的歎了口氣,“不過昨晚,那施蠱之人一定在附近,否則不會喚醒蠱毒,隻是不知她是如何做到的。”

    “這客棧雖說四麵都有窗戶,但一到傍晚便會關門閉戶,怕叨擾到客人,若說接近二公子的,隻怕隻有桌上的酒菜了。”百裏塵略為沉吟道:“姑娘若是信得過在下,在下想跟二公子談談,昨晚他一人在大堂喝酒時,小七也離開過,不知是否發生過什麽,小客棧的格局我十分清楚,不知是不是遺漏了什麽細節。”

    言若歡隻輕輕點了點頭。

    “二公子若是能順利解毒,在下也心安些。”百裏塵道。

    二人說話間,小七來到三樓,“公子爺,三姑娘,鳳蝶姑娘藥浴結束了,木槿姑娘問不知還需要針炙嗎?”

    “需要的,我這就來。”言若歡說。

    言若歡為鳳蝶針炙完畢,又開了藥方,小七叫人去“不死坊”拿藥,言若歡叮囑小丫頭按時喂鳳蝶服藥,“我明日會再來,若是照此情形,鳳蝶姑娘的命算是保住了,隻是……”言若歡欲言又止。

    “三姑娘,我送你們回去吧。”百裏塵知道言若歡有些話不便說,便請她下樓。

    依舊是言若歡和木槿坐車,百裏塵駕車。

    臨上車前,百裏塵問道:“三姑娘,剛才是想說什麽?”

    “鳳蝶姑娘不知道還有沒有什麽親人在世。”言若歡問道。

    “沒有,以前聽鳳蝶說起雙親亡故,她是被無良的舅舅賣進青樓的,那人即使還在,鳳蝶也是不會認他的。”百裏塵道。

    “可惜,她經此一劫,雖是保住了性命,隻怕將來再也不能做母親了!”言若歡道。

    “沒有辦法了嗎?”百裏塵詫異道,他原以為言若歡醫術高超一定會讓鳳蝶痊愈的。

    “能留住性命已是萬幸,我已江郎才盡,這一點缺憾隻怕無法彌補了。”言若歡歎道。

    “三姑娘已盡力,鳳蝶想來也會看開的。”百裏塵說道。“姑娘,請上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