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夜訪“紅袖添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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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夜訪“紅袖添香”
百裏塵駕車送言若歡回到神龍鏢局,言若歡說:“百裏公子請隨我來。”
木槿卻不放心,輕輕說道:“姑娘,要不要先請示老爺!”
“無妨。”
言若歡帶百裏塵來到斜陽館,請正在閉關的言奕傑出來會客。言奕傑有些訝異百裏塵會親自前來,那天他似乎根本不願意和自己攀談的樣子,現在表現得這麽熱情,令人心裏不安。不過言奕傑在看到百裏塵之後就完全打消了這念頭,此人坦坦蕩蕩,光明磊落,所有的意圖都寫在了臉上,言奕傑不禁失笑,“百裏公子,幸會!”
“二公子在小客棧遭遇不測,在下十分惶恐,願盡微薄之力,助二公子早日脫困,還望二公子不要客氣。”百裏塵道。
言奕傑笑著說,“百裏公子不必如此客套,在下不是如此斤斤計較之人,公子的好酒讓在下好生難忘呢。”
“二公子生性豁達,必定洪福齊天,區區幾壇酒不算什麽,二公子身體康複了,在下陪二公子把酒言歡,不醉不歸!”百裏塵道。
“好啊!隻要百裏公子有好酒,在下必定奉陪。”言奕傑道。
兩人越說越起勁,一旁的言若歡輕輕咳了一聲,提醒兩人,“傑哥哥,你還是想想那天到底做過什麽才讓人有機可乘吧!”
言奕傑回過神來,仔細想了想,“真的沒有啊,就是一直喝酒吃菜,沒幹什麽?”
“期間可有見到什麽人,小客棧的客人可有出來過。”百裏塵道。
“沒有,整個大堂就我一人,小客棧可真是奇怪,怎麽客人都呆在房間裏,都是些什麽人。”言奕傑問道。
“江湖中人多少都有些特立獨行,不願意透露自己的私事,所以大多數都呆在房間裏。有些還是江湖成名的英雄,私密空間就更重要了,小客棧生意好也是因為從來不透露客人的**。”百裏塵一邊解釋,一邊也暗示言奕傑不要打聽了,客人的事是不會透露的。
見兩人又扯遠了,言若歡道:“傑哥哥,你不想想自己是怎麽中的招,我怎麽幫你解毒?”
“哎呀,我是真想不起來了嘛,沒幹過別的事啊,難道我喝了幾口酒,吃了幾口菜也要說給你聽嗎?”言奕傑歎了口氣。
“二公子想來一直在大堂,確實沒有接觸過其他人,三姑娘不必著急,我們再另尋他法。”百裏塵見言若歡替言奕傑擔心,不由得出言安慰。
言奕傑心中好笑,百裏塵擺明了管這事是為了歡兒,也不知其他人看出來沒有,他覺得百裏塵光明磊落,君子作風,若是真心對若歡也是好事,於是站起身來推開窗戶透透氣。這一舉動突然提醒了自己,“歡兒,隻有一件小事,不知道算不算!”
“什麽事?”言若歡道。
“我喝酒喝了幾口之後覺得屋子裏沒有人,有些悶,於是我到過窗戶邊,推開過窗戶。”言奕傑道。
“哪邊的窗戶?”百裏塵道。
“北邊的窗戶。”言奕傑道。
“你看到了什麽?”言若歡道。
“沒有啊,外麵都是樹,還有一片荷塘,很好的景致!”言奕傑道,“我隻開了一會,就關上了,繼續喝酒。”
“若是北邊的窗戶的確是看不到什麽的,不過確有可能聽到什麽。”百裏塵說道。
“聽到?嗯,現在想來當時聽到一些人說話的聲音,一些笑聲,一陣鼓聲,很輕的鼓點聲,但是卻清楚。”言奕傑說道。
“你聽到鼓聲之後可有什麽不適嗎?”言若歡道。
“不適似乎沒有,我知道小客棧旁邊是些**,就關了窗戶繼續喝酒了。”言奕傑道。
“百裏公子說有可能聽到什麽,是指什麽呢,小客棧旁邊是什麽地方?”言若歡問。
言奕傑正想要怎麽和言若歡說,畢竟她是個未出閣的姑娘。百裏塵已直言不諱:“三姑娘,小客棧旁邊是杭州城最大的青樓‘紅袖添香’,推開北邊的窗戶極有可能聽到裏麵的人說笑的聲音,但是卻看不到。如果說施蠱之人藏於青樓之中,用鼓點喚醒二公子體內的蠱毒是極有可能的。”
百裏塵言辭坦蕩,讓言奕傑不禁暗叫慚愧,“這才是君子作風,自己心中汙穢,想得太多,若是坦坦蕩蕩說明,原本就沒有什麽可遮掩的。”
“鼓點極有可能就是控製傑哥哥蠱毒的手段,隻是此人藏匿於青樓之中,該如何找她,她,是青樓女子嗎?”言若歡不禁有些糊塗了,姑娘家畢竟對這些鶯鶯燕燕的**不了解。
“三姑娘,有一個人說不定能回答我們。”百裏塵說道。
“你是說......”言若歡想到了鳳蝶,百裏塵不說出她的名字是不想讓其他人知道鳳蝶是青樓女子,瞬間肯定鳳蝶一定是“紅袖添香”裏的姑娘。
百裏塵默契的點點頭。
“等過幾天問問她吧!”考慮到鳳蝶的身體狀況不佳,言若歡決定過些日子再跟她打聽。
“你們說的是誰?”言奕傑驚訝於兩人居然這麽快就有默契了。
“不管是誰,你都幫不上忙,這段日子你一定不能出門,就好好閉關練功吧。”言若歡一邊提醒哥哥,心中已有了打算。
“唉,我知道啦,就辛苦你們了。”言奕傑見自己什麽忙也幫不上,很是無奈,拱手行禮後,自己回去密室閉關了。
百裏塵也起身告辭,“三姑娘,明日還會去為鳳蝶診治嗎?”
“明天再去一次,接下來隻要按時服藥,慢慢身體就會痊愈了。”言若歡道。
“那好,明日卯時我依舊恭候姑娘。”百裏塵道。
“好!”言若歡點點頭。
是夜,子時。夜空中一彎新月,顯得夜晚越發的沉靜。
言若歡熄滅了燭火,黑夜中換下長裙,穿上束腰窄袖的黑色勁裝,將長發束在腦後,一條黑巾蒙麵,推開窗戶,一個縱身出了府去。
言若歡一口真氣施展輕功幾起幾落便到了“紅袖添香”,此時已是半夜,尋常人家都已就寢,但花街柳巷中正是最熱鬧的時候。燭火高照,亮如白晝,鶯歌燕舞,嬌笑倩兮,客人酒酣耳熱之際,豪擲千金,引得姑娘們驚聲尖叫。言若歡從青樓後院進去,發現自己一身的黑衣若是出現在前廳,實在太引人注目,早知如此穿上平時的羅裙,隻需蒙上麵紗還好掩人耳目些。不能去前廳,言若歡打算探一探這些姑娘的閨房,若是能用巫蠱之術的女子想必接觸的人一定多,一定是有些身份地位的姑娘。
言若歡縱身踏上二樓的窗欞,挨個房間查探,有的房間裏麵正有客人和姑娘調笑的聲音,言若歡聽得麵紅耳赤,趕緊走開,卻發現二樓最大的一個房間裏竟然沒有人,言若歡推開窗戶進得屋內,屋子不似其他房間不是桃紅就是粉紅,低媚俗氣,這房間布置得典雅高貴,小幾上放著一尊青花廣口瓶,裏麵開著時節的荷花,香氣淡雅襲人,旁邊有一個軟榻,鋪著絲滑的錦被,再往裏紗縵隔開的是床榻,言若歡輕挑開一條縫隙,確定裏麵沒有人,有一個大梳妝台,上麵琳琅滿目的擺著首飾盒,胭脂,香粉......旁邊是一個大衣櫃,打開一看全是輕薄透明的衣衫,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穿的衣服,言若歡確定這個房間一定是這裏最有名氣的姑娘住的地方,正準備仔細搜尋一下,看有沒有巫蠱線索,卻聽得門外有響動。
“公子,請!”一個軟軟糯糯的聲音道。
言若歡一時手足無措,此時若是出去從窗戶離開已經太晚,可是這房間裏實在沒有地方可以躲藏,情急之間,言若歡將自己隱身在紗縵後麵,但若是有人挑開紗縵走進床榻自己便無地可藏,言若歡無意傷人,但又不想被人發現識破身份,於是將一根銀針扣在手中,準備萬不得已之時脫身。
“含煙姑娘請!”說話的聲音竟是百裏塵!
玉含煙進得屋內,脫下罩在外麵的薄紗,穿得更是輕薄誘人,膚如凝脂,麵若桃花,柔若無骨的小手拖著百裏塵在軟榻邊坐下,“公子能來找含煙,含煙三生有幸。”
百裏塵輕搖折扇,始終笑容可掬,卻又目不斜視,對麵前的軟玉溫香似乎無動於衷,“含煙姑娘傾城之容,叫在下如何忘得了,今天咱們喝個盡興吧!”
玉含煙輕笑道:“公子既然來了,含煙自然會讓公子盡興,我叫丫頭備了酒菜,先陪公子喝一杯吧。”
百裏塵收起折扇,抬起玉含煙的下巴,笑著說:“我隻喝紅袖添香的女兒紅。”
玉含煙媚眼如絲,“公子,怎麽不早說,人家為您準備的是荷花酒。”說著順勢靠在百裏塵身上,“含煙這就為公子準備。”說著莞爾一笑,走出房間去。
玉含煙剛一走,百裏塵迅速起身挑開紗縵,一眼看見蒙著麵的言若歡,兩人均是一驚。
“趕緊回去,今晚我會查出來的。”百裏塵隻看言若歡的眼神已經知道是她,不敢多說,隻拉著她讓她趕緊離開。
“你要小心,如果真的是這個女人,她若是對你施巫蠱之術,極有可能是在酒菜中,防不勝防。”言若歡叮囑道。“巫蠱之術最厲害的是攝人心魄,你要保持頭腦清醒,意誌堅定就不會著她的道。”
“我知道,你快走!”百裏塵一邊說一邊推開窗戶。
哪知玉含煙卻已經回來了,百裏塵手勢一揮,將言若歡推回大衣櫃和紗縵之間。
“公子,我將酒冰鎮了,天氣暑熱,喝著舒心一些。”玉含煙讓小丫頭在桌上擺滿了精致酒菜,便拉著百裏塵坐下。
“含煙先幹為敬!”玉含煙一飲而盡,百裏塵也喝掉杯中的酒。
玉含煙站起身來,柔弱的腰姿靠在百裏塵身上,順勢坐在他的腿上,“公子,含煙想知道,怎樣的女子才能打動公子的心。”
“含煙姑娘怎麽問這樣的話,我正在姑娘的閨閣之中,難道還不足以說明我的心意嗎?”百裏塵道。
“公子的心意是什麽,含煙不想知道了,今晚隻要留在這裏,含煙也心滿意足了。”玉含煙仰慕百裏塵不僅出手大方,更是氣宇軒昂,卓而不群,說這幾句話時倒也真心實意。
“聽聞姑娘精通音律,不知在下可有幸聆聽!”百裏塵錯開這個話題,想看看她有沒有小鼓一類的樂器。
“公子喜歡聽什麽?”玉含煙笑著坐到琴凳上,纖指輕撫,天籟之聲傾泄而出,她不愧是“紅袖添香”的頭牌姑娘,琴藝精湛,不由得讓人拍手稱快。
“姑娘琴聲曼妙,在下洗耳恭聽,請隨意吧!”百裏塵對她的琴聲卻不為所動,隻覺得有一股輕浮的風塵氣,但又不能直接問她可會擊鼓,於是閉目養神,讓玉含煙以為他為琴聲所動。
玉含煙一曲撫畢見百裏塵依舊笑容可掬的坐著,淡定自若的搖著折扇,她閱人無數,太清楚一個男人動心時該有怎樣的眼神,百裏塵表麵看起來容易親近,卻並沒有為她迷醉,哪怕是一絲絲動心都沒有,想想當日鳳蝶蒲柳之姿,都能得百裏塵百般照撫,那日病重,百裏塵也為她傷神過,自己傾城之容竟得不到他一絲憐惜,不由得怒從心起。笑著說:“公子看來是聽慣了琴聲,含煙的琴藝不高麽?”一邊說一邊走到內室的梳妝匣裏拿出一個奇特的胭脂盒在手上一抹。那東西無色無味,膏狀,一旁的言若歡看得清清楚楚,她屏住呼吸,不敢驚動玉含煙,此時的玉含煙一心想勾引百裏塵,竟沒有發現層層紗縵後麵還有一個人。
玉含煙在頭上換了一隻羊脂白玉的釵,來到百裏塵跟前,百裏塵自然以為她是去換飾品,不疑有他,玉含煙給百裏塵倒上一杯酒,用手指在杯沿上一抹,然後自己也倒上一杯,“公子,含煙陪你喝一杯吧!”
百裏塵看著眼前的酒杯,笑著說:“紅袖添香的女兒紅,最是香醇,咱們幹杯。”兩人碰杯正準備一飲而盡。
一旁的言若歡以為百裏塵不明酒中有詐,暗自著急,不知該如何示警,情急之下,運足內力,掌風掃過靠近窗戶的桌麵,桌上一隻青花瓷器被掌風推到地上。
玉含煙回頭一看,“怎麽夜風這麽大嗎?”
“含煙姑娘,我們幹杯吧。”百裏塵不知是不明白言若歡的示警,還是刻意要喝那杯酒,和玉含煙喝完酒,玉含煙更加肆無忌憚,將自己半裸的身體蹭在百裏塵的懷裏,道:“公子喝了這麽多酒,含煙陪你躺躺吧。”說著就拉著百裏塵去床榻。
一旁的言若歡麵紅耳赤,不知青樓女子竟如此大膽,一時間又不知該往何處回避。
百裏塵按住玉含煙的手,“含煙姑娘,時辰尚早,咱們先喝酒談天。”百裏塵眼中的笑意,讓玉含煙篤定他是在羞辱她,心中更堅持一定要讓百裏塵做自己的裙下之臣,轉身拿出一個手環,上麵掛著幾個銀鈴,在百裏塵麵前輕輕一搖,百裏塵頓覺胸中有一團火,眼神有些渙散,他定了定神,但耳中的銀鈴聲仿佛響在胸口,讓那團火越燒越旺,手上有些無力。
“含煙姑娘,你給我喝了什麽呀?”百裏塵捂著胸口。
“公子,含煙對公子一往情深,公子怎麽就是不明白,含煙不想用這樣的方式,可是,公子怎麽能這麽無視含煙的情意呢。”玉含煙一邊搖著銀鈴,一邊撫摸著百裏塵的臉,眼神癡迷而決絕,讓人不寒而栗。一旁的言若歡此時卻不想出手,玉含煙一看就不會武功,不知她施下的蠱毒,能有多大威力。
玉含煙看著眼神已經渙散的百裏塵,拉著他要去內室,百裏塵已中蠱毒,心中卻十分清醒,隻閉了雙目,調息了一下內力,細細感覺並無髒器受損,那蠱毒像是一隻會噴火的小蟲子在胸口吐著火苗,讓人心裏又熱又癢,玉含煙的手撫上他的臉龐就會安撫那隻小蟲子,心裏也不會難受,百裏塵內力深厚,事先言若歡叮囑過他隻需保持頭腦清醒便可無礙,心中又沉著冷靜,知道這蠱毒不過如此,於是,眼觀鼻,鼻觀心,將那小蟲子以內息強壓住,任憑玉含煙的鈴聲怎麽響,都無動於衷,玉含煙見百裏塵隻身形搖晃了幾下,便不再聽她的召喚,心中詫異,於是一直搖鈴,但始終無濟於事。
此時百裏塵睜開雙目,隻見他目光如炬,直視玉含煙,“隻有這個銀鈴嗎?”
“你,怎麽會?”玉含煙又驚又怕,看著手中的鈴鐺,不敢直視百裏塵。
“你隻會用這個銀鈴控製客人嗎,沒有更好的招了?說了放過你!”百裏塵不疾不徐的說,語氣中卻有不容抗拒的威嚴。
“我,她隻教了我這個,她說了會有用的。”玉含煙語無倫次的說,一時間對百裏塵十分害怕。
這時一旁的言若歡將一根銀針用掌風打入玉含煙的風池穴,玉含煙立刻暈了過去。言若歡走出來,將銀針取下,讓玉含煙服下一顆藥丸。
百裏塵見言若歡已動手,便調息內力,片刻噴出一口暗紅色的血,血中帶有油脂一樣的一團東西。
言若歡道:“沒事了吧?”
百裏塵點點頭:“隻怕玉含煙明日醒來要懷疑我了。”
“放心吧,她明早醒來不會記得今晚的事。不過讓她睡在地上不好,還是讓她睡到床榻上,不要惹人懷疑。”言若歡的意思是,讓玉含煙醒來以為百裏塵是在她房中過夜,這樣最不讓人懷疑,但她一個姑娘家自然不好明說。
百裏塵明白她的意思,他相信言若歡醫術高明,一定是給玉含煙喂了藥讓她忘記今晚的事,他將倒地的玉含煙扶到軟榻上躺下。“我們走吧!”
兩人從窗戶飛身離去。
“方才我以掌風示警,酒中有詐,公子為何還要飲下那杯酒。”兩人離開紅袖添香樓,快到“酒缸”的時候,停下來,言若歡問道。
“我當然明白姑娘的意思,隻是玉含煙不過是一個普通的青樓女子,既不會武功,我有信心可以不受她的控製。”百裏塵道。
“公子可知,巫蠱之術千變萬化,施蠱之人若是一不小心用錯藥量,蠱毒會立刻啃噬心脈,施蠱之人也無方可解,公子剛才就性命堪憂。”
“現在不是沒事嗎?”百裏塵笑著說。
“公子是對自己有足夠的信心,還是對自己的性命太漠視了。”百裏塵的淡漠讓言若歡感到震驚又不解。
百裏塵看著言若歡,半晌道:“姑娘出一次門,有父兄掛念,姐妹叮嚀,自然謹言慎行,珍惜生命。”百裏塵說道此處神色黯然,“在下出門無牽無掛,死後不會有人為我歎息流淚,生死也就沒所謂了。”百裏塵眉宇之間憂鬱孤獨之色讓言若歡心中一軟,卻也讓她生氣!
“公子可知有多少人為了活命,千裏尋醫,苦苦掙紮,生命並不是為了別人而活的,我治病救人無數,卻從來不曾有人說因為沒有人在乎自己的生死,就枉顧性命的鋌而走險,命是你自己的,自己都不懂得珍惜自己,如何叫別人來在乎你,公子的沒所謂在我看來是懦弱無能的表現,百裏公子人中之龍名不符實。”言若歡言辭犀利,鏗鏘有力,她本是溫柔沉靜之人,極少這樣疾言厲色的訓斥旁人,一時之間因為情緒激動而臉色通紅,呼吸也有些急促。
百裏塵向來桀傲不馴,狂放不羈,無人敢對他這樣說話,何況他內力超群,武學修為深厚,自視甚高,旁人讚他人中之龍,亦是當之無愧,剛才一時感懷身世,心中多年不曾坦露的孤寂脫口而出,不曾想言若歡竟然這樣不顧他麵子的教訓他,還說他是懦弱無能之人。百裏塵臉上掛不住,心中也懊惱,“姑娘一語中的,卻不知在下這懦弱無能之人是為了言二公子才鋌而走險的!”
百裏塵口沒遮攔的話說出來便後悔了,人家可沒有求他調查這件事,自己上趕著去幫忙,現在又口出怨言,太沒有君子風度,百裏塵想給自己兩耳光。
言若歡聽了他的話也是一愣,隨即卻福了福身行了禮:“多謝公子仗義相助,言家感激不盡!”言辭間疏離而有禮,百裏塵明白,她有些生氣了。
“我並不是這個意思。”百裏塵手足無措,一時間不知如何解釋。
“太晚了,公子請回吧,告辭!”言若歡說完飛身離去,留下百裏塵自言自語道:“明明是我挨了你的罵,你還要生我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