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琥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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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琥珀光

    言寄悅出嫁,言家當家的主母就是林宛心,但言九爺覺得家中女眷太少,顯得不夠熱鬧,於是在藏了言若歡幾年之後終於在這天,言若歡以言家三xiǎo jiě的身份迎接賓客,幫忙林宛心打家中大小事宜,“不死坊”藥鋪坐堂神醫早已傳遍江湖。眾人心中也清楚,言家三xiǎo jiě早年不在言家長大,言家的至交好友清楚她是被人擄走,不清楚的有傳是從小在外學藝,也有人說是被世外高人收做徒弟,言家絕口不提,旁人也不便問。更何況當所有人看到言若歡的傾世之容,實在沒有幾個人還願意去追究她的過往,這樣一個有才有貌有身家的未婚少女,簡直成了江湖青年才俊竟相追逐的對象。娶了她就可以高攀神龍鏢局的江湖地位,娶了她就有了可絕世容貌的賢妻,娶了她還一輩子不用擔心生病,這種種好處,讓婚禮當天熱鬧非凡。

    百裏塵就在這樣的狀況之下,應邀前來喝喜酒,神龍鏢局賓客盈門,流水席擺在長街上,山珍海味上不停,鏢局內的酒席坐的都是言家好友,眾人把酒言歡,言九爺父子坐在主位與眾人說話,百裏塵知道自己不算言家至交,打過招呼原本打算去外麵喝杯酒就走,言九爺卻出聲挽留:“百裏公子請坐,今日言家辦喜事,多虧公子仗義相助,請上坐。”言九爺是覺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於是待百裏塵如上賓。

    百裏塵身著白色錦衣,黑發挽髻簪了一根和田白玉,他原本五官飄逸俊朗,如今更顯得麵如冠玉,玉樹臨風,他手執折扇,腰間環佩美玉,儼然一個富貴公子哥,拱手行禮道:“多謝前輩。”剛坐下,大廳中眾人視線都被吸引到一旁,幾個年輕人更是倒吸一口氣,眼中放光。

    言若歡手執托盤款款走來,或許是為了應這喜慶的日子,一向打扮素雅的若歡,今日穿著桃紅色的衣裙,那黑亮的長發隨著她的步伐微微搖擺在纖腰兩側,頭上的發髻除一支粉色珠釵帶再無半點裝飾,眉目如畫,朱唇輕點,絕美的容貌讓身上的豔麗的衣裙也黯然失色。

    “歡兒,你來了。”言九爺見到愛女很是高興,言若歡托盤中放著一個白玉盅。

    言九爺給在座的武林同道介紹自己的女兒,眾人不免感歎世間竟有如此絕色,於是都推著自己家的年輕人望彼此熟悉,什麽逍遙派少掌門,藏劍山莊少莊主,泉靈閣大弟子,赤心門的武林新秀,連環山莊的武學奇才……言若歡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應對,隻能禮貌示好,眾人一一介紹完畢,言若歡遞上玉盅,輕聲道:“父親,趁熱喝吧。”

    言九爺喝掉玉盅的藥,堂下的百裏塵卻在此時站起來,對言九爺拱手道:“前輩,在下還有些瑣事,先告辭了!”一臉的陰鬱,說完就要走。

    言奕謹見他剛才還好好的,這突然陰雲密布,難道是覺得剛才有所怠慢。

    “公子慢走,若是有所怠慢,還請公子見諒,在下跟公子賠罪。”言奕謹說道。

    一旁一個年輕人見百裏塵不過一個銅臭商人也敢擺架子,於是道:“莫非這位公子是覺得方才沒有介紹到閣下,所以嫌總鏢頭怠慢了。”

    百裏塵本就對這些孔武好勝的江湖人極不耐煩,更何況……“閣下是?”

    年輕人拱手道:“在下赤心門佟煉。”

    赤心門以剛猛的赤心掌行走江湖,佟煉正是剛才介紹的武林中有名後起之秀,年紀輕輕便已將赤心掌法運用純熟,是赤心門中數一數二的高手。

    不過百裏塵才沒有將他放在眼裏,輕搖折扇,看也沒看他一眼:“沒聽過!”

    佟煉見他如此目中無人,正準備發難。

    言九爺吩咐若歡:“歡兒,拿酒來。”

    言若歡見他神情倨傲,與素不相識的佟煉劍拔弩張,心中也不明所以,不過這樣的場合若動起手來可不好,這樣大庭廣眾之下想要怎麽勸解他也不合適,見桌上的酒壺中竟有一瓶是那晚喝的蜜酒——琥珀光,靈機一動,拿了一瓶給百裏塵和言九爺倒上,頓時甜香四溢,清雅撲鼻。

    “哎,歡兒,怎麽用這女孩子家喝的酒,今日自然要喝女兒紅。”言九爺道。

    言若歡看著百裏塵輕輕的說道:“琥珀光,不會醉人。”

    言奕謹正欲換酒,百裏塵卻突然笑道:“前輩,這酒就很好。”說完一飲而盡,之前的陰霾似乎一掃而光。

    言九爺一臉茫然,不明白百裏塵這轉眼之間,陰轉晴是什麽個意思。

    百裏塵拱手道:“前輩,大公子,在座的都是江湖豪傑,晚輩不在江湖,還是去外麵坐的好。”說完抱拳:“請!”走出大廳。

    “此人怎麽如此無禮。”佟煉說道。

    其他人也頗有微詞。

    言九爺一向覺得百裏塵君子作風,今日之事他也看不明白,不過卻知道百裏塵一定有他的原因,但凡有些實力的人都有自己的個性,百裏塵不管在不在江湖,都是個值得結交的人。

    “百裏公子不在江湖,對江湖事也不甚了解,佟少俠不必介懷,他在商,與眾位朋友的想法不太一樣。”言奕謹簡單解釋幾句,招呼大家喝酒。

    百裏塵在外麵看見老錢,小四,小六,還有小七竟然也在,問道:“你們幾個怎麽在這裏?”

    老錢說:“爺,是鏢局的人叫我們的喲,估計是給您麵子吧。”

    眾人都嗬嗬一笑。

    百裏塵道:“也可,你們每人備一份厚禮啊!”

    “啊,爺,我們都是跟著您的呀,你既已送禮,我們就不用了吧。”

    “每人一份,誰要是不送,別怪我不客氣。”百裏塵說完自顧自的吃起東西來,想著剛才若歡請他喝琥珀光的樣子,不由得笑起來。

    小四道:“爺,言家沒有留您在主位坐呀,您可是商界巨賈,他們也太看不起您了。”

    “留了,我不想坐裏麵嘛。”百裏塵道。

    小六悄悄對百裏塵說:“爺,是不是三姑娘不在?”

    百裏塵白了他一眼,“我吃飽了,先走了。”說完搖著折扇走了。

    言寄悅就這樣風光出嫁了,過門三天,上官燕離世,言九爺親自前往金陵吊唁,言若歡一再叮囑父親注意身體,家中言奕謹身體雖已康健,但功力仍在恢複當中,言奕傑閉關不敢出門,言若歡要顧著兩位兄長的身體,擔心有人會在父親不在時shàng mén發難。

    不過shàng mén發難的人沒有來,卻來了一個信使,自稱岩鬆,來人為紫霞峰的“雲海山莊”送信。言奕謹匆忙接見此人,看完信,言奕謹臉色大變,憂心忡忡的問道:“為何今年的‘風雲宴’提早這麽多?”

    岩鬆回禮道:“大公子,具體情形,小的實在不知,莊主說要交待的都在信中說明。小的還有書信要送,告辭了!”

    岩鬆風塵仆仆,匆忙離去。

    “謹哥哥,怎麽了?”言若歡見言奕謹眉頭緊鎖,問道。

    “歡兒,隻怕真要出大事了。”言奕謹一邊說,一邊提筆休書一封,讓人送往金陵城言九爺。

    “剛才那人是誰?我見他功力深厚,不是一般尋常武士。”言若歡道。

    “雲海山莊出來的人,都不是凡夫俗子,不過他也算是山莊裏叫得上名號的人,派他送信可想而知事關重大。”言奕謹道。

    “雲海山莊?每年舉行一次‘風雲宴’的雲海山莊嗎?”言若歡道。

    言奕謹點點頭,“歡兒,我的功力還需要多久才能恢複?”

    “謹哥哥,你不是急躁之人,怎麽這麽問,內力修為不能急進,不然會走火入魔的,你受了這麽重的傷,能幸免於難,已是萬幸,內力還需時日。”言若歡道。

    言奕謹回頭看著言若歡,焦急的問道:“到底還要多久?”

    “謹哥哥,一年之內你的功力不可能恢複到從前,你不需要著急,有什麽事,家裏還有爹爹,傑哥哥,遠哥哥。”言若歡不明白一向穩重內斂的兄長為何這麽急於求成。

    “歡兒,你醫術精湛,可有速成之法,不是有很多藥嗎?多給我吃一些吧。”言奕謹說道。

    “謹哥哥!內力修為是最不能急進的,練功太急都會傷及髒腑,更何況是藥,那些增強內力的藥是助你一臂之力的,卻不能一味服食,妄求急進,傷及根本會終身難愈的。”言若歡義正辭嚴的拒絕言奕謹。

    “歡兒,現在顧不得這麽多了。”言奕謹說道。

    “不行!等爹爹回來吧,要是嫂嫂知道你這樣也會生氣的。”言若歡說完轉身走開了。言奕謹一定是因為雲海山莊才傷腦筋的,她對雲海山莊知之甚少,隻知道,莊主楚行風是言九爺的好友,每年會舉辦一次江湖中用劍之人心馳神往的“風雲宴”,再具體就不清楚了。而且言奕謹看樣子並不打算告訴她實情。

    言若歡一邊走一邊想著,遠遠看到鏢局的大鏢頭羅無常,此人是言九爺的左膀右臂,神龍鏢局四大鏢頭之首,言若歡心中一動,快步走過去。

    “羅叔叔!”言若歡叫住他,福身行了行禮。

    “三姑娘。”羅無常回禮道。

    言若歡回家幾年,和父親,兄長姐mèi mèi都很親近,但對外人並不熟悉,平時裏幾乎不接觸外人,見麵時以禮相待。相比起言家其他兒女,幾個大鏢頭對言若歡也是尊敬多過疼惜,畢竟沒有從小看著長大,談不上親近。但這會,言若歡需要了解的事情,羅無常最清楚,隻能問他。

    “我有些事,想要請教你。”言若歡說道。

    “姑娘請說,知無不言。”羅無常見言若歡神色凝重,不敢怠慢,同言若歡一同到會客廳裏。

    “我想知道關於雲海山莊的事,還有每年都舉辦的風雲宴,到底是什麽樣的盛會?”言若歡道。

    “原來是這事。”羅無常恍然大悟的表情,“也難怪姑娘不知道,雲海山莊和風雲宴原本是一回事,姑娘可知江湖中的奇絕三劍。”

    言若歡想了想道:“飲血劍,浴火劍,鬼泣之劍,是指這個嗎?”

    “正是,咱們總鏢頭的飲血劍便是其中之一,另一個浴火劍,就在雲海山莊莊主楚行風手上,這劍的奇特之處在於,中劍之人全身會如燒焦一般,黑如焦炭,死狀淒慘,楚莊主的浴火劍法施展起來猶如熊熊烈焰,方圓丈內都會感到炙熱灼身。楚莊主原本是名劍世家,退隱江湖之後就在紫霞峰建了雲海山莊,潛心練劍。每年入冬之後,就會舉辦一個風雲宴,已是十年有餘了。”

    “那他每年舉辦的風雲宴又是做什麽的呢?”言若歡道。

    “姑娘有所不知,紫霞峰地形奇絕詭異,每當雲海形成,波瀾壯闊,一望無際,時而風起雲湧,波濤滾滾,時而一鋪萬頃,波平如畫,美不勝收。”羅無常說起紫霞峰雲海的美景,一時難以自持,“嗯,我說多了,每年雲海形成之時,紫霞峰有一處碧波潭的美景就會出現類似海市蜃樓的奇景,景中會有人在雲霧繚繞間舞劍,劍法詭異超絕,不是江湖中任何一門派的劍法。被江湖人戲稱為“飄渺劍法”,這樣的奇景會出現七天左右,楚莊主慷慨豪邁,舉辦風雲宴,讓大家一起欣賞這景致,有不少劍術名家從中領會到劍法精要。”

    “這麽說風雲宴是為了讓大家賞景,學劍法的。”言若歡道。

    “楚莊主的初衷是如此的,不過能受邀參加風雲宴的,都是江湖上叫得出名號的劍法高手,武林世家,劍術名門,齊聚一堂,難免切磋技藝,雖說是以武會友,但是哪一年都是群雄逐鹿,最後大家都會清楚哪一家今年又拔得頭籌,誰家又技勝一籌,這些都是奠定江湖地位的重要場合。”羅無常道。

    言若歡點點頭,“楚莊主常年隱居雲海山莊練劍,自然他的劍法是最強的,不過能觀摩‘飄渺劍法’也不錯。”

    羅無常笑著搖搖頭:“姑娘此言差矣,江湖中能人輩出,咱們總鏢頭的飲血十三劍,年年都力挫群雄,揚威武林,不敢說勝過浴火劍法,但平起平坐是肯定的,這也是咱們神龍鏢局獨步江湖的根本所在!”羅無常說到這裏,不由得也信心倍增,自豪之情溢於言表。

    言若歡點點頭,也感到無比榮耀。

    “更何況,能上雲海山莊,卻未必能觀摩‘飄渺劍法’,不但要劍術高超,內力修為也要絕頂高手,才有緣得見啊。”羅無常道。

    “怎麽講呢?”言若歡問道。

    “姑娘,這一句兩句說不清楚,今年若是總鏢頭去赴宴,姑娘跟著一起去倒是可以見識到的。撇開江湖爭雄,武林爭霸這些事,紫霞峰,雲海山莊都是極有趣的地方,許多人都喜歡湊這個熱鬧呢。”羅無常道。

    “謝謝你,羅叔叔。”言若歡道。

    “姑娘不必客氣,這些在江湖上算不得秘聞,但是真正了解清楚的卻也不多,風雲宴是一場真正的考驗武學修為的盛宴。”羅無常道。

    言若歡總算明白,剛才言奕謹為什麽說要盡快恢複功力,估計他是為了參加風雲宴,擔心宴會之上,神龍鏢局雄風不在,影響江湖地位。“真是難為謹哥哥了!”言若歡自言自語說道。心中也擔心言九爺的身體不知怎樣。

    言九爺收到書信的同時,金陵上官家也收到了信件,同樣是說“風雲宴”之事,言九爺不敢遲疑,馬不停蹄的趕回杭州。

    神龍鏢局連夜商討赴宴之事,言奕謹,林宛心,言奕傑,言若歡,神龍鏢局四大鏢頭羅無常,秦躍海參加了討論,言奕遠身在關外,正值緊要關頭,不能回家,大鏢頭沈蒼南也不能回來,另一個大鏢頭皮仲千正在回程途中。

    “爹爹,我不明白,既是年年都有的宴會,我們赴宴便是,為何你們這麽憂慮?”言若歡道。

    “歡兒,風雲宴今年提前了兩個月的時間,楚莊主說,今年天象有異,雲海早現,飄渺劍法也已出現,實在令人詫異。”言九爺說道:“若是照往年的時間,我的身體康複,奕遠也回來了,咱們實在不必擔憂的。”

    “爹,讓我去嘛,我會小心的。”言奕傑收起平時玩世不恭的樣子,難得的正經。

    “不行,你身中蠱毒,下蠱之人隻怕盼著你出門,你去實在凶多吉少。”言九爺正色道,“你老實呆在家裏,安心靜養,不解毒不許出來。”

    “爹,孩兒身體已複原,內力修為雖不及之前,但是請歡妹配些增強內力的藥,先撐過這風雲宴就好。”言奕謹說道。

    “你也不許去,風雲宴說起來是以武會友,彼此切磋應證,但是有多少人希望在那裏手刃名家高手,以此揚名立萬,歡兒花了多少心思才將你從鬼門關拉回來,你要好好休養,不可莽撞。”言九爺道。

    “爹爹,以我們神龍鏢局的威名,我們大可不必強出風頭,隻要謹言慎行,又有楚莊主幫襯,平穩過了這風雲宴也不是什麽難事吧。”言若歡說道。

    “歡兒,你還沒有參加過風雲宴,不知道那聚會是多麽複雜的事,楚莊主雖是爹的好友,但他也是愛劍成癡之人,每年比劍都是在所難免的,這次還是我親自去一趟吧。”言九爺眉頭緊鎖道。

    “爹,這可不行,身體要緊啊。”言家三兄妹出言相勸。

    “總鏢頭,身體要緊,屬下有一言請總鏢頭考量。”秦躍海說道。

    “秦兄弟請說。”言九爺道。

    “既然咱們今年人手不足,總鏢頭何不修書一封,告知楚莊主,直接說明咱們的不便之處,今年就不赴宴也不會怎麽樣,江湖中人又有誰敢因為神龍鏢局今年沒有赴宴而小覷咱們呢。今年或許少了些銳氣,明年找回來就是了。”秦躍海說道。

    “秦兄弟之言,光明磊落,我當然想過。若是往年,不去就不去了,但是今年這宴卻非赴不可。”言九爺沉吟道。

    “總鏢頭的意思是,近來發生的事與江湖上新崛起的‘離香居’有關,江湖怕有血雨腥風。”羅無常道。

    言九爺點點頭,“你們說,正值天道正義危急關頭,神龍鏢局卻置身事外,隻圖苟安,如何在江湖上立足,這金字招牌隻怕要砸了。”

    眾人都點頭稱是,神龍鏢局以俠義著稱,疾惡如仇,頂天立地,誠信守義,若是沒有這樣的道義,僅憑一把飲血劍如何能服眾呢。

    “還有一件事,或許在風雲宴上會有解。”言若歡看著父親說道。

    言九爺點點頭:“你是說奕傑的蠱毒,在風雲宴上有機會解開?”

    “爹爹,給傑哥哥下蠱之人,若是料定哥哥還不知道自己已中毒,那麽極有可能在風雲宴上出手,想殺我們措手不及。”言若歡繼續說道:“此人行蹤成迷,我們無從下手,但她是離香居門主的兩大護法之一,那麽風雲宴極有可能會和阮凝脂一起出現,隻要她出現,我們就有機會。”言若歡道。

    “三姑娘所言甚是,看來這宴會,咱們非去不可。”羅無常見言若歡分析得頭頭是道,不竟對她刮目相看。

    “我親自去一趟,和楚莊主動動嘴皮子,看來今年要忍字為上了。”言九爺自知有些力不從心,但他是經曆過大風大浪之人,深知力有不逮之時,不可逞強妄為,仗著自己江湖上多年的閱曆和穩固的江湖地位,以及和楚莊主的交情,希望能穩住陣腳。

    言奕傑見父親如此心力交瘁,心中懊惱,隻恨自己為何在緊要關頭中毒,不能為父親分憂。

    言若歡見言九爺眉宇之間盡是疲憊之色,上前扶他坐下,為他請脈。

    “爹爹,我把一下脈,看你身體如何。”

    “不用了,不過是有些疲憊,你去給我準備些藥丸就行。”言九爺揮手拒絕言若歡探脈,一時用力過猛,自己竟然站不穩險些摔倒。好在言若歡扶住了他。

    “爹爹,你身體本沒複原,又因上官奶奶離世過度憂傷,實在不宜遠行。”言若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