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夜:紀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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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存在的秘密並不在於僅僅單純地活著,而在於為什麽活著。當對自己為什麽活著缺乏堅定的信念時,人是不願意活著的,寧可自殺,也不願意留在世上,盡管他的四周全是麵包。
——陀思妥耶夫斯基《卡拉馬佐夫兄弟》
(一)
為什麽紀嚴會知道鬼靈師的存在呢?他尋找我的目的又是為了什麽?
紀嚴仿佛看出了我心中的疑惑,他把自己的身體向後靠了靠,然後笑眯眯地對我繼續說道:“不要緊張,我其實和你一樣,也是位鬼靈師。”
“你說什麽?我聽不懂。”我打斷紀嚴的話故裝糊塗地說道。
“哈哈,你是不懂,不過你隨身攜帶的三隻鬼奴恐怕你比誰都要清楚吧!”
紀嚴的話仿佛一道晴天霹靂般打破了我準備繼續瞞哄過關的想法,所以我隻好打破天窗說亮話了。
“你找我有什麽事?如果是關於鬼靈的事,那麽請恕我不能奉陪了。”
“放心,我其實對你並無惡意,如果我有什麽企圖的話,你要相信,你現在是沒有機會坐在我麵前和我一起喝茶的”紀嚴依然是那副不慌不忙的口吻緩緩地對我說道。
(二)
我心想的確是這樣,既然紀嚴能夠輕易識破我的身份,那麽就說明他的靈力與修為絕對在我之上,而在鬼靈師這種強者為尊的世界中,除非你有十足的把握,否則在強者麵前絕對不要輕舉妄動。
我定了定神,同時平複一下自己緊張的心情,然後謹慎地向紀嚴問道:“既然如此,你找我的目的是為了什麽?”
“很簡單,我要你同我合作。”
“合作,為什麽而合作?”我疑惑地問道。
紀嚴看著我迷惑的目光,表情開始嚴肅起來,他的變化是如此突然,以至於讓我覺得他那副掛在臉上的笑容是可以召之即來、呼之即去的。
“你有沒有想過,我們鬼靈師其實和守門人是一樣的角色。我們擋在鬼物前往輪回的路上,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就將痛苦與怨氣加固在他們身上,從而使天堂之門禁閉、使地獄之門永開。我們把他們隻視為一件純粹的工具,利器留之、廢器毀之。而這種局麵難道我們不應該嚐試著去改變嘛?”
紀嚴的話引起了我的深思,因為我還從來沒有從這麽大的方麵去思考過鬼靈師與鬼奴的關係,並且不知為何,我隱隱約約中覺的我將來的生活恐怕不會再像現在這樣平靜安穩了。
為了試探一下紀嚴的決心,我開口問道“你覺得就憑與我合作就能改變這麽大的局麵嗎?”
紀嚴聽見我的問題後,笑了笑答到:“所謂三者、即三岔路也、分離之路。原守護之路,是自己,抑或是他人的天國之夢。衣皺紛亂即三鼎,阿鼻之宴永不散席。撕裂時間,敞開門扉,無法消失的怨恨,便將消除。”
說到這裏,紀嚴突然身子前傾並且死死地盯住了我,他開始一字一句擲地有聲地對我說道:“郭峰,你要記住,這個世界,既不是有錢人的世界,也不是有權人的世界,而是有心人的世界,有錢者、未必富也,有權者、未必貴也,富貴之分的實質在於心之美惡。”
(三)
紀嚴的一番話讓我的心忍不住熱血沸騰起來,我找不到可以用來拒絕紀嚴的理由。於是我輕輕的點了點頭,表示答應與紀嚴的合作。
紀嚴看見我的表現後又一臉明媚的笑了起來,他的笑容仿佛就是他最為忠實的手下,誠實可靠,而從來沒有產生過反叛的決意,它粉飾著紀嚴的內心,包裹著他裏麵最為冷漠的靈魂。
紀嚴端起茶杯呷了口水,頓了頓繼續說道:“在你的三隻鬼奴中其實藏著一隻鏡妖,對吧?”
麵對紀嚴的詢問,我仿佛就是一個一絲不裹的女孩,好像我的什麽事情都瞞不過他的眼睛。於是我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我是收服過一隻鏡妖,但是我對它不甚了解,並且它很凶惡,所以我不知道該怎麽處置它?”
“嗯,你並不用憂慮。其實鏡妖這種鬼物一般是通過觀察人們的內心才知道人們所恐懼的東西,然後把這種恐懼在鏡子上釋放出來,而當人類恐懼的時候自然也是精神抗拒最薄弱的時候,鏡妖於是乘此控製人類,所以所有被鏡妖害死的人其實最終都是被自己的恐懼所殺死的,換言之,他們都是自殺。”
“啊,那怎麽辦?如果他這麽危險的話,我們可不能把他留在身邊,但是也不能就這樣把它放了。”我的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
“這樣吧,我可以施展咒印把鏡妖封在你的手掌裏,使它成為你的一部分,這樣既可以讓它不能害人,而且可以讓你在危急的時候保護自己。”
“那有什麽用?鏡妖能夠幫上我什麽忙嘛?”
“哈哈,你錯了,如果你有了鏡妖的話,你就可以輕易的找出別人的額弱點,知道他的恐懼之處是什麽?你因而可以知己知彼,保護自己了。”紀嚴笑了笑耐心地對我解釋道。
“也好,這看起來是個不錯的注意。”我頓了頓答應了紀嚴的提議。
(四)
紀嚴站起身來,用左手的手心摸了摸自己的戒指,然後念了一長串我聽不懂的咒語。過了一會兒,我感覺我放在內衣口袋裏的靈石開始劇烈地抖動了起來,突然嗖的一下,那隻全身銀白,宛如拳頭般大小的貓咪便從靈石中飛了出來。
我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它,發現它機靈的小眼睛正不住地看來看去,當它的目光投在我身上的時候,我看見它的眼睛裏露出了那種害怕的、幽怨的、而又帶有一絲溫順的眼神。
紀嚴走上前去,用一根銀針紮破了我的手心,然後把我的血滴滴進了鏡妖的眼睛裏。隻見這隻銀色的小貓喵喵地叫了兩聲,然後便一躍身子消失在我的手心裏。
辦完這件事後,我看了看手表,發現已經過去2個鍾頭了,我尋思落蕾姐這會兒已經差不多開完會了。紀嚴和我互留了手機號碼並加了微信好友,他說以後遇到一起合作行動的事,他會這樣來通知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