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新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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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煙笑道:“哪裏會有人欺負我啊,師父帶我上了冰崖,行過拜師禮,她問我想學什麽,我想將來能給你做好多好吃的,就說想學廚藝,師父笑了笑,便讓一個老媽媽來教我。”
白衫一愣,道:“然後你就學了一個月的燒飯?”
曉煙伸了伸舌頭道:“是呀!”
白衫道:“你本來做的就極好了,還學它幹嘛?”
曉煙道:“哥你沒做過飯所以不知道,我跟著龔媽學習後,才漸漸發現這裏麵的深精博大,其實跟學武有許多相似之處,學起來永無止境,精益求精。”
白衫道:“好啊你,教導起我來了!”說著伸出手來去嗬她腰肢,曉煙怕癢,笑得左右打滾,連連求饒“不敢啦再不敢啦!”
白衫方住了手,也笑道:“隨你去吧,隻要你開心就好。”
曉煙道:“本來我還想跟師父學學輕功呢,不然再逃跑的時候又會拖後腿,誰料師父幾天前竟走了!”
白衫疑惑道:“走啦?去哪?”
曉煙道:“我也不知道,應該是下山了吧,她臨走時囑咐我有什麽事就去找雙兒師姐,她會有很長時間不在崖上,哦,雙兒姐姐你見過,就是宮典那天站在師父後麵的那個女子。”
白衫略有些印象,道:“那你找她學就是了。”
曉煙道:“嗯,這兩天想著快見你了,沒顧上,等回去再說吧。”
白衫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問道:“冰崖不許外崖弟子入內,你跟我講講裏麵到底是什麽樣子,是不是到處都是冰塊啊!”
曉煙抿嘴一笑:“不是的不是的,上麵並沒有木崖這裏繁茂,除了住的地方有些肥沃土壤能種些蔬果外,其他地方空曠得很,惟有西南一片冰湖,甚是獨特好玩,我見師姐們時常在上嬉戲。”
白衫大失所望,聽曉煙如此說,那冰崖並無太過有趣之處,遠不如木崖好玩,本來心存的些許探索欲,一時也冷了下來。忽然他靈機一動道:“你們冰崖有冰湖,我們這兒有溫水泊,跟我來!”
兩人到映月泊玩了一會,已近晌午,於是白衫引著曉煙來至茉莉海,一株株茉莉已近開放之季,含苞垂著無數骨朵,帶著三分嬌羞七分清醇,恰似那無知少女,惹人疼愛。
曉煙隻覺清香撲鼻,啾聲繞耳,說不出的心曠神怡。不覺間到了白衫住處。此處早已修建完畢,較之先前改善了不少,不僅牢固經風,而且後麵經過吟雪準許後伐了一大片茉莉圍上籬笆,增設了柴房茅房等所在,內裏敞亮,桌椅茶具等日常用品一應俱全。
兩人進屋,見桌案上放著一隻精致瓷**,裏麵豎著一株不知名的花,淺葡萄紅,枝分陡峻,瓣極妖嬈,煞是引人注目。白衫驚咦一聲,暗想是誰在自己屋子裏放了這麽一**花枝?
正在這時,吟雪捧著一盆細竿斜竹而來,白衫恍然道:“姐,你幹什麽呢?”
吟雪道:“打你屋子修好之後一直沒來過,今過來一看,竟是這般粗簡,沒有一點生機,與窗外融融春意相比,倒顯得冰冷了,你住在這樣屋子裏,心情豈能舒爽?”
白衫尷尬一笑,吟雪又道:“你們好好說會話,這點事交給我,還有我已經吩咐廚房做午飯,應該一會兒便會能送到。”
曉煙正想給哥哥做頓好吃的,聞言連忙擺手,說明情由,白衫也想看看曉煙廚藝有何長進,自是歡喜無限,領她來至廚房,親自打火,看她掌勺。
不消一個時辰,滿滿一桌色美味香的飯菜擺在三rén miàn前。白衫與吟雪挨個品嚐,皆是讚不絕口。
飯後,兄妹兩人在蘭若宛若仙境的蘭苑裏促膝而話,直聊到傍晚雙兒來喚,兩人方不舍而別。
白衫回屋,吟雪早將屋內外收拾已罷,坐在藤椅上閉目養神。白衫乍一看,隻疑進錯了屋,揉了揉眼睛,正是花團錦簇,錦繡輝煌,到處纖塵不染,甚至還添了淡紫星月連雲紋紗帳、琉璃連珠錯折金絲簾,桌上杯具皆是檀光油亮,熠熠生輝,甚至比吟雪自己的閨房有過之而無不及。
吟雪聽到腳步,睜開眼,白衫道:“姐,你怎麽把我屋子弄得跟女兒繡房一般?”
吟雪秀眉一挑道:“怎麽?我忙活了這麽大半天,你還不樂意?”
白衫忙道:“樂意樂意,隻是太過……那個了。”
吟雪神色忽的黯然下來,心想:“曉煙與你分處兩崖,至少還能一月見上一次,我呢,也不知什麽時候突然死掉,再無相見之日了。”
白衫不似吟竹等人對她存著三分畏意,好時能關懷備至,怒時敢惡言相向,半年相處下來,兩人感情愈深,雖口中不說,卻早把彼此當成親人,情似血親姐弟,吟雪因不知死期何時到來,隻願活著時多為他與師父做些事,將來果真去了,也無甚牽掛。
吟雪想著,忽見白衫靠近幾步,看著自己的眼神裏滿是認真,道:“姐,我不再去想報仇之事,你也不要想那道士之言,我們活著一日,便開心一日,你說好不好?”
原來白衫見吟雪麵上猛地一黯,便知她又在惆悵死劫一事,想到這裏登時豁然開朗,方知吟雪為自己整理內外是何心思,又想到那夜玄荒與淺水昔時是夫妻到頭來卻弄得一拍兩散,令人歎惋,是以有感而發,出言勸慰。
吟雪輕輕點了點頭,出了一會子神,問起白衫最近跟木槿學武情況,白衫麵上一紅,照實回答。
他自從和木槿學習步法與劍法,不知怎的,總覺不是很順暢,他頭腦靈敏,領悟力遠高常人,木槿所講立時便能理解,但練習起來總是不得其法,略顯遲鈍笨拙,步法方位與劍法招式,不是這裏失誤便是那裏出錯。木槿看在眼裏,暗暗著急,但她同時也在為吟雪死劫擔憂,心神不寧,竟不能細細推敲、究其根源。
吟雪聽他說了窘況,一時也摸不著頭腦,依著自己以往經驗略加指點了幾下,令白衫明日依著練練,看會不會有所改善。
白衫應了,忽然吟雪目光射向窗外喝道:“誰?”
話音剛落,門口出現一個剛毅男子,緊皺著眉頭,白衫一瞧,卻是從廬州回來的曲終殤。
吟雪沉聲道:“深更半夜,鬼鬼祟祟地躲在外麵偷聽是何用意?”
曲終殤陰沉著臉道:“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又是何用意?”
吟雪大怒,抬掌向其拂去,曲終殤出手迅捷,一下鉗住吟雪小臂,目光直直盯視著她,他自負五崖平輩之中無敵,隻覺放眼泠寒闕,唯有吟雪能配得上自己,多年來一直幻想她麵紗之後模樣,猛地見到真容,微微一愣,雖與自己想象的大為不同,但那白發映照下的稀世清美也令他心魂一蕩,旋即想到她自願嫁給公羊太,登時怒火如熾,道:“我都聽說了!”
吟雪手腕一翻,五指分別點曲終殤手背五處穴位,逼得他不得不鬆開手,吟雪趁機退後幾步道:“與你何幹?”
曲終殤道:“我絕不會讓你嫁給別人!”
吟雪冷笑道:“恐怕這不是你能說了算的。”
曲終殤看了眼白衫,欲言又止,轉過身形沉凝道:“你是我的!”說著大踏步而出。
白衫見吟雪麵上無甚波動,猜想吟雪還在為當初仙果一事掛懷,但也不知說些什麽,愣愣的杵在那。
少時,吟雪張口道:“不早了,你早些歇著,明天試試我剛說的那幾式,或許會有些進展。”
白衫答應一聲,一人自回,一人自歇,不在話下。
次日,白衫還未睡醒,便被吟竹叫起,二話不說得將他拉了出去。白衫邊揉眼睛邊問:“幹什麽呀,吟竹師兄?”
吟竹道:“有好戲看哦!”
白衫道:“什麽好戲?”
吟竹神秘笑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白衫跟著吟竹來到冰火水木四崖中央的鬥場,遠遠望見人頭攢動,及至跟前,更覺人聲鼎沸,聲勢浩大,白衫混於人群視野有限,愈發一頭霧水,由於雜音太大,白衫禁不住好奇,高聲問道:“師兄,今天是什麽特殊日子嗎?”
吟竹道:“別問了,快跟我來!”
吟竹拉著白衫東穿西插,白衫跑得暈頭轉向,抬頭看了看太陽,才知身在鬥場的東邊,這時聽得一人叫道:“吟竹師兄和小師弟來啦!”
白衫一看,這一片全是木崖子弟,他們讓出一條通路,兩人一麵打著招呼一麵往裏走去。
走到人群最前麵,吟雪蘭若等人俱已到齊,白衫更覺吃驚,究竟什麽事能引起這麽大的轟動,吸引了全泠寒闕的弟子。目光前移,隻見鬥場中央圓台上立著兩人,這兩人白衫皆不陌生,一個是曲終殤,另一個則是莫語。
白衫看過手冊,知這鬥場平素用來各崖弟子間的對招過式,偶有決鬥,才會設上柵欄,不過那圈出的場地遠沒有此時遼廣。
宮規明言,決鬥雙方立下賭約,不拘手段,各施本領,隻一條禁令,不得傷及對方性命。不過比鬥中難免刀劍無眼,事關安危,半點馬虎不得,所以一般會有武藝修為遠超決鬥者的人在一旁見機而護。
白衫見到兩人,略微一想,便明白了緣由,想是曲終殤聽聞莫語自他走後重傷吟雪,想為吟雪出口惡氣。
一般來講,提出決鬥者大多隻為增強對敵經驗,而非殊死決鬥,因此並無太大吸引力,觀看決鬥者不會太多,像眼前這般場麵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了。
擂鼓聲響起,東西兩個方向分別飄出綠紅兩道光影,正是槿姬與荊姬,白衫一想,便即明了,宮內兩大巔峰弟子的對決,豈可兒戲?唯有這兩位在旁相護方能確保萬無一失。
擂鼓二尋,喧嘩聲戛然而止,全場登時變得鴉雀無聲。
漠虹飛至兩人中央,沉聲道:“老朽做這裁判,兩位可有異議?”
曲終殤躬身道:“您老總領執法司,向來秉公持正,最為合適不過,弟子沒有異議。”
莫語並無多言,微微點頭示意。漠虹揮手,幾名負責記錄的侍女抬出一張幾來,其上筆墨紙硯歸得整整齊齊。
漠虹道:“終殤,是你提出的決鬥,說說緣由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