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星空沙海

    

    浩瀚美麗迷人的宇宙星空因溫度不同具有各種各樣的顏色，各種犬牙交錯縱橫相接的星係係統像是一幅幅美麗的圖畫，蒼穹之下從來都隱藏著無數的秘密。這片時空對於程昔來說實在是太過廣闊，好在白玉棺飛行的速度極快，穿越過一個個星域，見過一個個紛繁複雜的星空圖案，這個黑暗寂寥而璀璨的天穹對程昔依然有著不少的吸引力。

    

    隻是，偶爾真的會有些無聊。

    

    “神樹世界所具有的混沌氣能夠幫助你凝練體魄和魂靈，就是我之前與你所說古修煉體係中的基礎階段，體階與魂階。體魂雙修之道說來簡單，但又確實並不容易，你需要自我把握兩者之間的平衡，以前不乏生靈出現一方偏重而導致修煉出現問題之事……”

    

    靈天在白玉棺中為程昔講解著，程昔坐下扶著頭，忽然想起了天文學老師。那是很久遠之前的事了啊！

    

    “為了彌補這種平衡缺失的差異性，有些生靈便會走極端之道，或者舍棄身軀，隻修靈魂。或者舍棄靈魂，隻修體魄，這種方法實為一種荒謬之道，在修道之路的前中期或許有用，但終究是難成大道。”

    

    “古修煉體係修的體與魂，乃是一種大道至簡之道，與天地大道相通，與蒼穹之意相通。和如今那種層級性的修煉體係不同，比如結丹，在生靈的身軀之內鑄成金丹以吸納天地真氣，雖說還是煉體的一種方式，但卻走了彎路。”

    

    靈天說著，程昔不時點點頭，他的眼眸已經變得和之前完全不同，一股翠綠的純淨之意宛若翡翠玉石的光一般從眼中浮現。程昔的左手食指在白玉棺地麵輕輕叩擊著，那截手指漸漸虛化，變長，然後變得如同樹枝一般。

    

    “不要走神，認真聽我講。”

    

    “哦，好，好。”

    

    程昔連忙收回手指，變回原樣，他現在的狀態，已經是一個真正的“靈”了。

    

    “初期，中期，後期，完美，這是古修煉體係中的境界劃分，混沌氣以及生命之樹的超高基礎已經讓你達到了體階和魂階的後期，但是完美之階乃是修道體係之中最重要的一環。那些蒼穹之下的天才們無一不是達到完美之階之後才一步步碾壓眾人的。”

    

    程昔的記憶中，那個在教室前麵扶著眼鏡講課的老人身影漸漸遠去，取之的是眼前這個看似蒼老但眼神依然浩瀚深邃的生命之靈。在某些時刻，這兩個身影會漸漸重疊，但最終，現實還是會讓他遺忘往昔，回到現在。

    

    時光流逝，程昔對於時間早已沒有的概念。

    

    他隻知道，已經過去了太久太久。

    

    “按照你們那個世界的時間劃分，已經過去了十年了。”

    

    有一天，靈天這樣對程昔說道。

    

    程昔走到白玉棺的後麵，看著深空之中那些遠去的所有事物，神色有些微惘，他看著那片黑暗和璀璨看了許久，最終還是發出一聲歎息，轉過身，不再去想。

    

    程昔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他的容顏在融合生命之樹後再沒有變化過，那些曾經出現的胡茬也都消失了。

    

    “咱們走過多遠了？”

    

    靈天淡淡說道：“你們那個世界的說法，300億光年。”

    

    程昔一怔，三百億光年？十年？程昔下意識咽了咽唾沫，是哎，從一開始到現在經過了多少個星域，但是這個結果還是讓程昔有些難以置信，十年三百億光年，這是一個人類難以想象的事實，光以三億米每秒的速度行走三百億年才能走過的路，程昔現在十年就經過了。

    

    靈天平靜地看著程昔一切的神情，淡淡說道：“站的高些，自然看到遠，天才們看到的世界一般人看不到，你不是天才，但經過了這麽多事，我希望你能像一個天才一樣看待這一切。”

    

    程昔一時有些愕然，靈天說這話時的目光分明是有些，得意？

    

    靈天緩了緩，繼續平靜地道，“當然，兩個世界的喜怒從來都不會相通，我也不強求。”

    

    程昔：“……”

    

    神樹世界內。

    

    白玉棺在繼續以難以想象的速度前行，程昔閑了便會來到這裏進行他的“修煉”，說白了就是在白玉棺中待得太悶了，來這裏放鬆一下。程昔是不知道靈天是如何在那個地方待那麽久都不煩的，而且他也從來沒有來過這裏，或許，是不想來？還是不能來？

    

    靈天除了告訴程昔關於修道的問題，就是站在白玉棺前端，對著那片看不穿的混沌發呆，或者緊緊盯著白玉棺中間的那個石棺，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程昔站在一片三十米長的翠綠樹葉上，遙望著遠處，然後閉上眼睛，展開雙臂，露出一副陶醉的表情。

    

    他深吸一口氣，感到渾身舒坦無比，他來到樹葉的邊緣，朝下看去。他的身下密密麻麻無數枝葉搖晃，那些翠綠的樹葉像是這世間最精美的寶石，偶爾輕輕搖晃著。這裏距離他一開始所出現的第一片葉子，居然已經有接近五百米了。

    

    腳下看起來廣闊無比，眼前的那片煙雲使程昔看不清遠處，他不再朝下看，他抬起頭，朝上看去，在那上方依然是雲霧籠罩，無盡的枝葉像是一直延伸到了天穹之上。往下不知多遠，往上不知多高。

    

    程昔微促膝，身軀半蹲，呈起跳姿勢，唰！

    

    他朝上跳去，這一跳，力道十足。

    

    “哎吆！”

    

    一聲沉悶的撞擊聲傳來，程昔發出一聲痛哼，然後就看見他的身軀朝下墜落下去。一片樹葉擋了一下他，他順手一抓，一拍葉麵，身軀便止住了下落的趨勢，腳尖輕點葉麵，整個人便跳回到了方才所在的葉麵。

    

    “這就是所謂的**頸吧。”

    

    程昔邊摸頭邊看著上麵喃喃道。

    

    在那上方他看起來和周圍沒什麽兩樣的透明之處，有一道屏障將他死死地擋住。

    

    程昔不再嚐試，他盤膝坐了下來，腦中神念微動，他的身軀便開始了變化，從腳開始，到身軀，頭，慢慢地，他的身軀散發出璀璨的光芒，在這光芒中，他變成了一棵翠綠色的樹。這樹的模樣，正是與他融合的那棵樹的樣子。

    

    這種感覺很奇妙，程昔能“看”到自己的人類形態依然在樹中，而自己也能操控這棵樹，就像自己擁有了兩個身軀，不對，這兩種形態確確實實都是他自己的。

    

    再次變成原來的人類模樣，程昔huó dòng了一下身軀，並未有其他異樣的感覺，雖然同樣是自己的，但是相比較那個身軀，他還是更喜歡原來的身體。

    

    在離開星空下的無盡台階之後的第十一個年頭，白玉棺終於來到了靈天所說的目的地：時空砂、星空海。

    

    出現在程昔眼前的，是一片無盡的沙礫組成的海洋，那些沙礫呈不同的顏色，靜靜地漂浮在黑暗的宇宙時空中。在這裏，一切都仿佛與平常的宇宙時空不同。

    

    白玉棺穩穩地停在一粒沙上。

    

    是的，一粒沙，靈天來到外麵，伸手一拉，程昔便被拉出了白玉棺。

    

    周圍全是沙礫，程昔便想去找些能夠立足的地方，誰知道他剛一踩到這片沙海上就內心一顫，驚喜、疑惑、震驚，無數種情緒在他腦海中浮現。

    

    一粒沙將他穩穩地支撐著，而程昔的感覺，就像是自己正踩在一個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