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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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邊往回走一邊唾棄自己。

    等走到沈三千那,她和韓信還在鬥嘴。

    “丫皮恁厚哈!”

    “你也不薄。”

    “丫長得人模人樣,怎地就他媽這麽沒紳士風度呢!”

    “分人的,對漢子,我都是糙一點對待。”

    “你他媽三年前不是這德行吧操!”

    “你變化也不小啊,到了吧。”

    “豿日的你他媽看哪兒,老娘戳瞎你的眼!”

    我,“”

    我站那好半會,韓信注意到了我,就抿著嘴不再說話,隻微笑看著我,整個一無害三好青年。

    我咳了一聲,“沈三千,我去一下。”

    心裏卻不自覺開始計算過去了幾十秒了。

    沈三千還憤恨不平地燃著火,聽到我的話,回頭看著我就吼,“去幹嗎?!”

    我頓時舌頭打結,“給,給他做頓飯。”

    沈三千,“”

    韓信躬身,“三兒,祝你好夢。”

    沈三千,“我日你媽,你他媽叫我什麽?!”

    我,“”

    完蛋,肯定超一分鍾了。

    我從車上拿了幾件自己的東西,順便拿著手機轉身就往男人的車上跑,坐上後座時,男人正掐著表,擰眉的表情很嚴肅,“你遲了一分鍾。”

    媽的。

    我氣得立馬開車門準備下車,又被他伸手拉了回來,車門還半開著,他就吩咐韓信,“開車。”

    我嚇得就縮在他懷裏不敢動。

    車子在路上急速行駛,風聲蕭蕭中,聽到他在頭頂嗤笑,“這會倒怕了。”

    他胳膊長,一伸手關shàng mén,又重新摟著我,姿態親昵得像我和他熱戀多年。

    我掙了掙,沒掙開,就聽他低沉疲倦的聲音說,“別動,我睡會。”

    我這才發現他已經閉著眼睛,眼底一圈青黑。

    似乎早上醒來,他就一直盯著我。

    卻不想,是真的一夜沒睡。

    我小聲嘀咕著,“我又不是你員工,你憑什麽要求我?”

    卻聽話地沒有再動。

    隔著後視鏡,韓信朝我曖昧地笑,我朝他齜牙,極輕地罵,“笑屁。”

    我大概也是累了,迷迷糊糊睡著了。

    醒來時,男人正抱著我穿過客廳,看到我睜開眼,他停下步子,問我,“繼續睡還是吃飯?”

    我當然沒有忘記過來的目的,更不可能在這睡。

    我掙紮著跳下來,惺忪的睡眼遊移著看到客廳的擺設以及那張充滿血腥回憶的沙發時,頭皮猛地就開裂了。

    時隔三年,我仍然無法忘懷記憶深處的那場噩夢。

    現如今,再次踏入這個地方,我仍能感受到三年前撕心裂肺的痛楚。

    我盯著沙發入了神,金餘叫了我幾次,我才回頭,“啊?”

    他大概猜到我在想什麽。

    濃厚的眉微微蹙著,整張臉的輪廓愈發犀利,他就那樣站在明亮璀璨的水晶吊燈下,用薄冷的唇說著最傷人的話,“沙發換過了。”

    換過,有什麽用。

    東西是死的,可人是活的。

    就好比他可能永遠都不會明白,當初的那些傷害會伴隨著我一輩子,讓我一生不得安寧。

    我沒有說話,熟練地進廚房,打開冰箱,找了些蔬菜,又翻到幾塊新鮮的肉。

    三年前,我在這裏住了一個暑假。

    兩個月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卻是我生命中最痛苦的一段記憶。

    在那段記憶裏,我丟掉了很重要的東西。

    我擦掉眼淚,菜板上的洋蔥被切得細碎,我幹脆打了幾個蛋,又撒了些細碎的胡蘿卜,做了個燉蛋,又在另一個鍋裏開始煎肉,第三個鍋清炒素菜。

    翻了翻冰箱,看到還有各種海鮮,就做了個燒雜燴。

    這個男人雖然不怎麽在這裏吃飯,但冰箱裏的東西特別齊全,左邊四排各式各樣的水果,中間全是蔬菜肉食品,右邊是各種飲料,每天都有家政過來換新的,堪稱奢侈敗家典範。

    四個菜出鍋,我又洗了把青菜,準備做個菜湯。

    男人好似等得不耐煩,走到廚房,倚著門看我。

    我擦擦汗,頭也不回,“快好了,還差一個湯。”

    我這人沒其他優點,就是燒得一手好菜,畢業夙願就是開一家飯店,我做廚子,金懿軒當掌櫃,我們一起賺錢然後玩遍全世界。

    這個夙願在三年前被打破。

    被我自己親手打破。

    手指刺痛了下,我才發現剛走神把自己食指切了個口。

    或許剛剛無意識“嘶”了一聲,身後的男人聽到動靜立馬走了過來,看我攥著手指,就抓著我的手看,我掙紮了下,“沒事你你幹嘛?!”

    我徹底怔住了。

    因為男人正抓著我受傷的食指含在嘴裏吸吮。

    被酥酥麻麻的電流擊中,我整個腦袋都一片放空,耳朵裏充斥著吮咂的**聲,那樣委靡不堪,又那樣令rén miàn紅耳赤。

    他鬆開我的手指,繼而勾著我的下巴吻了上來,不同剛剛溫和的安撫,這次的吻凶狠狂熱,帶著要把我拆吃入腹的悍力,舔弄噬咬。

    我身子一軟,整個人被他抱進懷裏,兩腿被分開纏在他精壯的腰腱上。

    “不要”根本推不動。

    他力氣太大了,我又推又咬的像是對付一塊石頭,被扒得差不多了,我終於忍不住裝可憐,“哥,我還疼”

    他就立馬停了下來。

    熱乎乎的情潮被那個字一戳,立馬褪得一幹二淨。

    我毫不介意地笑,轉過身繼續切菜,嘴唇破了皮一樣生疼,口腔裏還殘留著男人強勢霸道的氣息,那樣熟悉的氣息,從三年前就一直糾纏在我腦海,揮之不去。

    客廳和廚房簡直是冰火兩重天。

    端了熱菜出來,沒一會全冷了。

    我把空調關了,男人就睨著我,目光深幽,“我現在正上火。”

    我低頭看了眼,“哦”了聲,默默算了下時間,暗罵一聲禽獸。

    我這一整天都沒吃什麽東西,吃了兩碗米飯,最後幹脆把鍋端到桌上,方便裝。

    等我狼吞虎咽吃完,男人還在細細品著湯。

    三年前我給金懿軒送愛心便當,正趕上金懿軒陪客戶吃飯,於是借花獻佛轉送給了眼前這位大神,誰知道,他還真的吃了,潔癖,挑食,各種毛病。

    不過,上帝也真的是不公平,挑食的人長這麽高,也不知道是不是想日天。

    “你再盯著我看,我就在桌上幹你。”男人放下勺子,動作瀟灑地解了兩個扣子,喉結滾動,爆棚的荷爾蒙氣息迅速彌漫。

    我撇開臉,起身去沙發上拿自己的包,“行了,我走了。”

    男rén miàn色不變,姿態甚是優雅地品了口紅酒。

    起初看到他來找我,還以為他想糾纏我。

    我自嘲一笑,也是,他從來不缺女人,就算缺,也不會是我。

    觸到門把上,我才反應出不對勁,門打不開。

    我知道韓信就在外麵,就喊,“韓信,開門!”

    這一喊,沒把門喊開,倒是把餐桌上的男人給喊了過來。

    他腳步沉沉地走到門邊,一聲不吭,直接把我抱了起來。

    我心一沉,有些不可置信,“金餘,你幹嗎?!”

    他抱著我步子邁得四平八穩,“暫時不幹。”

    我被他氣得差點噎死。

    穿過客廳,穿過走廊,他把我扔在臥房的床上,自己也順勢躺下,然後就摟著我不再動。

    房間裏的溫度打的實在低,凍得我都一個激靈,我推了推他,他卻啞了嗓子威脅,“不要動。”

    我冷了臉,有火發不出,很憋屈,“你這樣算什麽?”

    男人根本聽不出我的意思,隻用力箍住我,“我說過,以後,我護著你。”

    “我也說過不需唔”我氣得要罵,卻被他堵了嘴。

    他拖著我的舌尖又吸又咬,痛得我都快哭出來。

    他一鬆開就惡狠狠地警告,“以後再讓我聽到那句話,我就把你的舌頭咬下來。”

    我真的特別後悔,怎麽就答應那麽個傻逼要求,還不如報警,然後在局裏呆一晚上。

    耳邊男人的聲音又低了下去,“夏秋,安靜點,陪我睡一會。”

    我最怕他用這樣的嗓音跟我說話。

    繾綣又溺死人的溫柔。

    可我和他,早就是罪人。

    又怎麽能再糾纏到一起。

    我想給沈三千去個信,就動了動,男人眼睛一睜,眸子裏的火花嚇得我差點結巴,“你,你不是潔癖嗎,就這樣睡?”

    他閉著眼,聲音疲憊,“怕你跑。”

    我,“”

    躺了會,他起身把我抱到洗手間,我才發現三年前住在這裏時用的牙杯還在,牙刷已經換了新的。

    我不明白他為什麽沒有扔掉我的東西,就像我不明白他為什麽戴著結婚戒指,卻還來招惹我。

    他在浴缸裏放滿了水,然後一把抱起正在蓬蓬頭下淋浴的我就跨進了浴缸。

    兩人都光著,雖然什麽都做了,卻還是有那麽一絲羞恥。

    我閉著眼睛假裝很享受地躺在身後的肉墊子上,他也大方讓我枕著,時不時往我身上撩水,場麵分外倚旎。

    我閉著眼不多會就覺得真的困,也懶得抬手動,就眯起一條縫,看到男人仔細給我全身塗滿泡泡,撩水衝,那隻帶著厚繭的手握住我的腳仔細搓洗按捏,我舒服地歎了聲,耳邊的嗓音低到極致,“夏秋,我這輩子就沒這麽伺候過一個人。”

    粗糲的掌滑過我周身,從腳底竄出一股澶栗,我頭皮一麻,沒來得及睜開眼,嘴巴被堵住,底下也被堵了個滿當當。

    唇齒間酒香四溢。

    肚子發漲,渾身發軟。

    我頭暈地想,沈三千,你快點報警吧,勞資今晚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