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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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連夜趕回峽市。
沈三千看我凶神惡煞地拿著刀,嚇得一邊捂著脖子一邊解釋,“我真的不知道,我就是那天想給你出氣,才發現那人已經被處理了秋啊,你別這樣,怪嚇人的”
我齜了個笑,“這樣呢?”
沈三千抖了抖,“別,你要殺要剮給個痛快吧。”
我嗬嗬笑著,直接攔了輛出租車,拉著沈三千坐進去報了地址,司機有些目瞪口呆,生怕我們半路打劫一樣,盯著我右手的菜刀,不停咽著口水,“去峽市?”
我“嗯”了聲。
“最快也要一個半小時呢。”
我抽出三張紙鈔遞過去,“去不去?”
司機師傅立馬狂點頭。
車子一腳油門發射出去,沈三千還抱著我胳膊,“秋啊,你”
她話沒說完就被我打斷,“韓信diàn huà多少?”
“哈?”
她表情震驚中帶著三分茫然,似乎是不明白我找韓信做什麽,抑或是不明白我怎麽知道她有韓信手機號。
我直接拽她的包,“手機給我。”
“秋啊,你別嚇我。”她扒著我的手,“怎麽說,這都是個開心的消息,你別這樣”
我笑著撥開她的手,“哦,我內心很是喜悅。”
沈三千,“”
我用沈三千的手機找到一個備注為死基佬的號碼,半點猶豫都沒有,直接撥了過去,diàn huà一通,韓信嬉皮笑臉的聲音就隔著屏幕溢滿整個車廂,“喲,三兒,想我了嗎?”
沈三千,“”
“是我,夏秋。”
韓信秒變正常,聲線guān fāng而恭敬,“夏xiǎo jiě。”
我直奔主題,“金餘在哪兒?”
“金槍魚酒吧,包間號88。”
我笑著彎了彎唇,眼底漫著股殺氣,聲音愈發輕柔,“別告訴他,我要給他個驚喜。”
一旁的沈三千抖了又抖。
到峽市之前,我讓沈三千給我重新補了妝。
又給司機加了錢,讓他直接送我們到酒吧。
一整天奔波,腳上還踩著高跟鞋,我卻感覺不到痛一樣,渾身都叫囂著沸騰的血液。
進了酒吧,就有fú wù生候在那,看到我們過來,直接為我們帶路。
我沒心情去欣賞四周的裝飾,隻保持溫柔得體的笑,在見到韓信那一刹那,笑容綻得更完美。
韓信打開包廂門。
琉璃白茶幾上放滿了紅酒,高腳杯,地板是藍色海洋的3幻景,有各色各樣的魚在腳底遊來遊去,成群的魚掠過時,包間裏會射出白色的光芒。
來不及驚歎,我這才注意到包間裏麵都是單人沙發,有真皮,有躺椅式,有玩偶式,還有一套黑金色寬大沙發。
金餘就落在黑金色的沙發裏,兩條西褲包裹的長腿疊著,手搭在一邊,指尖夾著煙,眉目冷清,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
開門那一刻,他就看到了我,濃厚的眉毛揚了揚,眼底似乎藏著些微的情緒,隔得遠,看得不甚清楚。
其餘幾個人看到我過來,紛紛停了聲音,或坐或站打量著我。
在一道“誰放進來的?”聲音中。
我踩著高跟鞋,臉上帶著笑朝金餘走過去,大概是我的目標太過直接明朗,其他人都抱著看戲的態度盯著我。
“喲,衝著老大來的?”
“來賭她能待幾秒”
我笑得愈發張揚,在到達金餘跟前時,以居高臨下的姿態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包間裏的空氣驀然安靜了。
手心被震得生疼,我甩了甩手,對上那雙依舊冷沉的眸笑得真誠,“這一巴掌,代表我對你的感激之情。”
聽完我的話,包間裏其他幾個人紛紛站起來,“找死!”
金餘抬了手,冷眸掃了掃,一句話震得幾個人紛紛傻眼,“誰敢動她試試!”
他舌頭抵了抵臉頰,整個舉動說不出的邪佞。
包間裏,燈光忽明忽暗,他一半隱在明處,一半隱在暗處,帶著一縷致命的禁欲,目光極具侵略性地睨著我,明明坐在那,卻依舊讓人無法忽視通身駭人的氣場。
我突然後悔把刀扔在出租車上了,不然還可以捅他一刀。
一巴掌,太便宜他了。
我剛轉身就被他拽住手,低沉的聲線震得撩人,“這就走了?”
其他單人沙發上幾個人紛紛見鬼一樣,目光驚駭異常地瞪著我。
我深吸一口氣,笑容恬淡,“不,我出去拿刀。”
他微微使力,我瞬間跌進他懷裏,耳根傳來他熟悉的氣息,和著又低又沉的嗓音,震得人心發麻,“我這裏有。”
說著他掏出一把bǐ shǒu,塞進我手心。
我在他懷裏掙紮著,沒掙開,抓著bǐ shǒu更是糟心得皺著眉,“行了,你滾吧,我不想看到你。”
話說完,我聽到幾聲不輕不重的吸氣聲。
我才反應過來自己說錯話,立馬糾正。
“哦不,是我滾。”
金餘卻圈得更緊,我背靠著他堅硬的胸膛,隻覺得整個背火燎火燎的,心髒跳得愈發不安。
金餘卻單手解了襯衫niǔ kòu,抓著我握著bǐ shǒu的手就往自己心口指,“來,往這捅。”
這男人果真有病。
我這邊忙著掙紮,卻不想,有人認出了我。
“我說這妹子看著眼熟,原來是那天那個”
“誰呀?”
“就被幹暈的那個。”
我,“”
拜他所賜,我也認出這人是那個家庭醫生,戴著個金絲眼鏡,人模人樣的,後來才知道他是他們幾個兄弟中名字最好聽的,叫蕭墨白。
金餘現在的姿勢可以說是半抱半摟著我,語氣聽不出喜怒,“老三,你可以閉嘴了。”
蕭墨白朝一旁窩在玩偶沙發裏的男人眨眼,“以後要叫嫂子了。”
金餘這次倒沒表態,但幾人居然覺得這就是默認,紛紛朝我喊了聲,“嫂子!”
我氣急敗壞地掐著男人的胳膊,“滾!放開我!”
金餘突然起身,直接把我抱在懷裏,我突然後悔自己蚍蜉撼大樹,簡直就是過來送死。
“我先走了,你們慢點喝,禮物在吧台。”
男人聲音依舊冷冽,好像他不論什麽時候都那樣冷,明明和兄弟在一起都不能敞開胸懷大笑。
我懊惱地掐自己的手心。
媽的,關你屁事,管他笑不笑。
我現在唯一要想的是怎麽從他手裏逃出去。
我在眾目睽睽之下讓他難堪,他肯定不會輕易放過我。
我裝作溫順地窩在他胸口,沒有掙紮,隻等著他帶我出去,我再想辦法。
卻在他抱著我走到門口時,聽到身後討論的聲音。
“就送內褲的那個?”
“什麽內褲?”
“操,老大一條內褲收了好幾年,就那條內褲,是她送的。”
“那老大三年前去那個鬼地方,也是因為她?”
聲音隨著距離隔開而聽得不甚清楚。
我恍惚想起那次在租房裏看到的,那個金魚圖案的內褲。
確實,是我送的。
如果說人生有十大悔事,那麽送內褲這件事,排在倒數第二。
排第一的無非是,三年前的夏天,遇見了他。
包廂門一開,韓信就往外領路,沈三千手裏抱著杯果汁,看我被抱著出來,拍了拍胸脯,一臉放心的樣子。
如何處理豬隊友在線等
我還沒想好戰略,人就被金餘抱著踹開了隔壁一個包間。
韓信在前頭愣了愣,轉身回來把門關上。
我不安地蹬了蹬腿,“金餘,你放開我。”
他睨著我,驀然鬆手,我就摔在長沙發上,腦袋暈了暈,眼睛剛恢複清明,男人高大的身影全部覆蓋過來,“給我口。”
我懵了一秒。
頭頂落下他不鹹不淡地補充,“我就放了你。”
“你神經病吧。”
我站起來,又被他製住手腕,包間裏的燈暗沉沉,襯得他冷硬的麵龐更加冷冽,“夏秋,我說話算話,你隻有一次機會。”
我用力掙了掙,“你是不是有病?!”
金餘不再開口,慢慢鬆開我,開始脫下自己的黑色襯衫。
這樣的舉動無疑大大刺激到了我。
“我做錯了什麽你告訴我!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三年前我不怪任何人,我隻怪自己!可你為什麽不能放過我!”
“我以為那天晚上,我以為自己被你為什麽騙我!你故意讓我以為被別人你以為這樣我就能乖乖待在你身邊是不是?!你做夢!”
“我身上心理上,所有的傷都是你給的,如果你得不到就想毀掉,那我告訴你,我就是死了,你也不會如意!”
金餘隻剩下一條內褲,他坐到沙發上,大刀闊斧地開著腿,表情依舊冷酷,“你爸欠了高利貸兩百萬,簽字畫押填的是用女兒來抵押。”
我徹底怔住,隻覺得麵前男人的話聽不懂,卻字字戳在心口,痛到難以複加。
“兩百萬,口一次,你要是覺得不值,大可開門出去。”
他總能掐住我的軟肋。
我笑了笑,眼淚不小心掉出來,“我以前覺得你不一樣,現在你這樣,我倒覺得能接受,兩百萬口一次多劃算啊,那啥,兩次的話能不能多給點。”
“不甘心是嗎?”他站起來,爆棚的荷爾蒙氣息充斥在鼻尖,男人掐著我的下巴,語氣又凶又狠,“夏秋,別忘了,是你招惹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