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確定

字數:7306   加入書籤

A+A-




    “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給人當小三去了,怎麽天天做賊一樣,說話聲兒那麽小,誰把你舌頭拔了嗎?”

    這個男人有潔癖,不喜歡別人碰他的東西,更不喜歡吵鬧,包括流行音樂和來電鈴聲。

    為此,我和沈三千通diàn huà的時候,她總在diàn huà那頭問我,“偷偷摸摸的做賊呢你,不能大點兒聲兒啊?!”

    我立馬挺了挺胸,加大一分音量,“金懿軒的大哥太變態了,他不能聽到一丁點吵鬧的聲音,音樂都不讓放”

    “臥槽,這麽變態?”

    “何止,他盯著人看的時候,像吃人一樣,太恐怖了”

    “這種人多半性生活不和諧,性功能障礙,你別管。”

    “你這樣一說,我就想起來”黑森林

    我捂住嘴,“算了不說了。”

    “你說啊,你要憋死我啊。”沈三千咆哮。

    我實在忍不住,隻好小聲對著手機,“我跟你講,我那天看到了黑不溜秋的一坨”

    耳邊炸出沈氏尖叫,“臥槽!!臥槽!!具體點!”

    說到這的時候,忍不住頭皮發麻,我剛想回憶一下當初看到的場景,房間就被人大力推開。

    正在diàn huà裏討論的當事人大長腿兩步跨了過來,從我手裏奪了手機就按了掛斷。

    我愣愣地站了起來,“你”

    “閉嘴。”男人陰晴不定地睨著我,最後把牆上的一個小物件給拆了。

    看到他要走,我終於意識到什麽,猛地追出去,衝他的後背質問,“你偷聽我打diàn huà?!”

    即便他背對著我,我依然能聽到他從鼻孔發出的冷嗤聲,他轉過身冷冷睨著我,隨後把手裏的小物件往我懷裏扔,“每個房間都有**。”

    我瞪圓了眼,腦子裏不停在想,自己在這個房間還說過什麽,不不不,之前和金懿軒在這裏親親什麽的,是不是也被記錄了

    這裏簡直不是正常人能住的。

    “對了,關於我性功能障礙的問題”男人目光沉冷,聲音低沉卻充滿了危險,“你可以讓你朋友過來試試。”

    我捏著手裏的東西,隻覺得身體裏的血液全都轟的一聲衝到腦門了。

    金餘一直沒醒。

    胸口的紗布被血浸染著,觸目驚心的鮮紅,刺得眼睛發疼。

    晚點的時候蕭墨白過來給他換藥。

    身後跟著腳步匆忙的金懿軒。

    聽到金懿軒聲音那一刹,我條件反射地拉開衣櫃跳了進去。

    是以,蕭墨白進來沒看見我時,還嘀咕著,“人呢?”

    金懿軒沒聽到,隔著衣櫃縫隙可以清楚看到他麵色震驚地衝到床前,心疼地喊,“哥!”

    金家兄弟關係一向好,金懿軒多次在我麵前提到大哥都是自豪的神態。

    可誰都沒想過,會有那樣一天,兄弟反目成仇,殺紅了眼。

    我回過神,耳邊是蕭墨白不帶色彩的聲音。

    “半年前在野外簡單處理的傷口,回來時傷口結痂,並不知道裏麵還有一顆子彈。”

    “那顆子彈長進去了,貼著心脈,老大早上突然暈倒,送去做手術,子彈剛取出來,他就醒了”

    “沒人攔得住,眼睜睜看著他自己開了車衝進雨裏。”

    “淋了雨,傷口感染,現在發燒,昏迷不醒”

    金懿軒氣得握拳,“他不要命了!”

    蕭墨白把紗布放好,又把藥片放在桌邊,這才站在那輕聲歎息,金絲眼鏡片下的一雙眼睛隔著霧一樣看不清,“是啊,他確實不要命了。”

    金懿軒坐在床邊,左手握住金餘的手,喊了聲,“哥”

    礙於旁人在,他沒說別的,隻在起身時說,“我知道了,回去我會好好瞞著,辛苦你們,我明天再來看他。”

    金懿軒走了之後,我立馬從衣櫃裏爬出來。

    蕭墨白心情不錯,齜著牙開玩笑,“你幹嘛?貞子?”

    我沒搭理他,把衣櫃裏的衣服整理好,什麽話也沒說,打開門走了出去。

    蕭墨白覺得不對勁,一直跟著我到客廳。

    客廳還在下棋的兩個人抬了頭。

    我坦然地徑直走過去開門,蕭墨白腳步一快,抵在門上,“你什麽意思,不是說好等老大醒過來的嗎?”

    我嗬笑出聲,“你問我什麽意思?”

    我環視著客廳的三個男人,看他們一本正經的臉就覺得惡心透頂。

    “你把金懿軒叫來為的什麽?!”

    蕭墨白嘴唇動了動,還沒說話就被我打斷,“為的不就是讓他親眼看著他的前女友和他的親哥哥在一起嗎?!”

    他臉色一變,卻是沒有出聲反駁。

    一旁的霍丁站了起來,齊祺也盯著我。

    “苦肉計是吧?”我嗬嗬笑著,咬著牙根吼,“你們怎麽這麽無恥!”

    幾乎是我剛吼完。

    走廊傳來動靜。

    金餘蒼白著臉捂著胸口站在那,眼底的陰鶩擋都擋不住,聲音卻是啞得變了調,“誰帶她過來的?!”

    “老大!”

    “老大!”

    霍丁皺眉站在那,過了會走近看了眼金餘胸口的傷,半晌才說,“我帶過來的。”

    “把她送回去!”金餘怒得整張臉都散著戾氣。

    蕭墨白扶著金餘,盯著滲血的紗布,隻督促著齊祺,“快點扶回去躺下。”

    金餘半分不動。

    霍丁也不動,兩人僵著。

    金餘突然大力甩開身邊兩個人,大步朝我走來,幾乎是瞬間抓住我的手腕,灼人的溫度通過那隻掌心源源不斷傳遞到我的整條胳膊。

    他拉著我往外走。

    身後是蕭墨白氣急敗壞的喊聲。

    我卻停下了。

    我盯著他滾燙的手,盯著他粗糲的大掌,盯著他那條覆滿青筋的手臂,突然地就說,“哥,三年前我還欠你一次。”

    金餘脊背僵了僵。

    回頭很認真地問我,“你確定?”

    我點點頭,“確定。”

    他把我重新拉回臥室,一路上滾燙的溫度不停灼燒著相貼的肌膚。

    蕭墨白在旁邊碎碎念,“不能再出去了,再淋雨就完了,你這傷口”

    門被砰地一聲撞上。

    我被甩在門後,金餘覆上來,一口咬住我的唇。

    他的氣息太燙,唇舌相連的刹那,像是被一團火包圍,整個人都燒得滾燙。

    “夏秋”

    他的傷口在不斷滲血。

    鮮紅的,一點一點擴大範圍。

    他單手把我托住,內褲被扯掉,炙熱抵在那摩挲著,濕潤著。

    “你不怕死嗎?”我輕聲問,手撫上他滾燙的臉。

    轉而撫上他的胸口,聲音很平靜,“你在流血。”

    他睨著我,眸子又深又熱。

    像一隻腦子燒壞的豹子。

    沈三千在diàn huà裏說,這個男人是個不要命的瘋子,長著薄情的臉,偏藏了顆專情的心。

    我吻了吻他的眼睛,聲音放得很輕,“我來吧。”

    他乖乖坐在床沿。

    我趴在他腿邊,動作緩慢。

    許久之後他才釋放出來。

    濃烈的味道彌漫在整個臥房。

    我動作輕柔地幫他擦拭清理,幫他扶到床上,他靜靜看著,像覺得不真實地樣子一直盯著我,不多會又睡了過去。

    我打開門,門外的蕭墨白差點一個踉蹌。

    齊祺盯著地板猛瞧。

    我看了眼蕭墨白,嗓子裏湧著腥味,聲音啞啞的,“你去幫他換藥吧。”

    我去洗手間漱口。

    洗手台上放著一條金餘用來給我擦身體的毛巾。

    我喜歡淺藍色,這條毛巾是這座豪宅裏為數不多的藍色物品。

    我拿起毛巾擦了手,隨後神態自然地把毛巾丟進垃圾桶。

    出來時,正看到客廳裏蕭墨白秒變畫風,“哎呀呀,小丁丁,我要吃的桂花糕呢?”

    霍丁剛從外麵進來,手裏提著東西,臉色全黑,“你再叫一聲試試!”

    蕭墨白無辜臉,“大丁丁?”

    齊祺,“”

    我目不斜視地往玄關處走,蕭墨白和霍丁還在交鋒。

    霍丁比蕭墨白高一些,提著袋子往高處舉,臉上一本正經地,“叫爸爸!”

    我,“”

    霍丁看起來挺嚴肅正經一人,怎麽也會開這種玩笑。

    蕭墨白摘掉眼鏡,一雙微挑的桃花眼露出來,眸底盡是不悅,“我怎麽可能叫你爸爸!”

    我料想,兩人待會估計要開戰,齊祺也已經退到沙發上,手裏還拿著一枚棋。

    不等我退到安全距離。

    就聽蕭墨白脆生生地喚,“爺爺”

    霍丁麵色柔和,拍了拍他的腦袋,“欸”

    我,“”

    齊祺,“”

    蕭墨白接過袋子裏的東西,立馬伸手招呼我,“小你叫什麽來著?”

    我,“”

    他把手裏的桂花糕遞給我一塊,“拿著。”

    我沒說話,喉嚨裏的味道似乎還沒散去,鬼使神差地伸手接了糕點,身後傳來一道聲音,帶著篤定,“夏秋。”

    蕭墨白回頭,麵色訝異,“小丁丁你怎麽知道她叫這個?”

    “你再叫一次?”霍丁卷起袖子。

    蕭墨白秒變畫風,眨著桃花眼,目露崇拜之情,“爺爺,你怎麽知道的?”

    霍丁淡淡地,“老大昏迷不醒的時候,叫了她的名字。”

    進嘴的桂花糕太厚,我噎得不行,轉身去廚房找水喝。

    腳步有些亂。

    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直直蔓延在心頭。

    和嘴裏的味道一樣。

    久久,揮散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