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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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發之前,我隻知道這裏是個特別貧窮的地方。到這裏不到一小時,我才明白,這裏不單單窮,還很凶。
幾個男人搜刮完我身上所有的物品,包括我的手機和金卡,隨後兩個人架著我往外走,我朝旅館老板娘使了好幾次眼色,她都沒反應。
反倒是後背的那隻bǐ shǒu抵得越來越疼。
大概應了那個叫九哥的那句話,在這,沒人會多管閑事。
qì chē站臨著火車站。
拉皮條的賣票的烏泱泱一群人,放眼望去,全是黑壓壓的人頭。
人來人往間,有婦女追著一個男人高呼,“他搶了我的錢包!幫我抓住他!”
路上的行人像是什麽都看不見,什麽都聽不見一樣,自顧自地走自己的路。
這是大涼山。
我天真的以為貧窮而真實的地方。
幾個男人一路上盡是方言,有些我能聽懂,有些聽不太懂,但從他們銀蕩的笑聲可以判斷,討論的話題應該是女人。
他們架著我上了一輛麵包車,坐上去我才發現,後車座全是女人。
我驚懼地看了眼那個九哥,卻看他沒什麽表情地打量著我,胖子推了我一把,我往前衝了下,差點撞到車蓋,幸虧一隻手臂拉著我,抬頭的瞬間那隻胳膊已經縮了回去,可我還是看到閃著光的卡地亞手表。
車後座的幾個女人都很年輕,看起來都像外地人,手裏緊緊攥著包,頭發有些亂,看到我進來,沒說話,隻是分出來一塊小空座位給我。
我坐上去,車門被關上,胖子在後座摟住一個女人就親了上去,車廂裏迸出女人尖銳的哭喊,隨後是嗚咽,像是被人勒住了脖子,隻剩急促的喘息。
九哥回頭盯著胖子看了眼,目光有些沉,“大哥要是知道了,你怕是連命都保不住了。”
胖子依舊沒皮沒臉地親著那個女人,隨後鬆了手,嗬嗬笑著,“九哥,這整個車裏的都是我們自己人,你不說我不說,大哥怎麽會知道?”
九哥沒說話,頭轉向正前方。
胖子卻是沒再碰那個女人,攥著那個女人的手就往自己褲子裏塞。
“胖子你可真厲害,這都忍不了。”瘦子在一旁嘿嘿地笑,又把眼睛轉向年紀最小的那個說,“小駱駝,要不找個給你kāi bāo?”
小駱駝坐在九哥身後,回頭鄙視地嗤笑,“我才不要,我隻要處女。”
瘦子就挨個問,“你是不是處女?”
幾個女人都在搖頭。
瘦子問到我時,我冷冷笑了聲。
副駕駛的九哥隔著後視鏡看了我一眼。
胖子在一邊吭哧吭哧直喘氣,臉紅脖子粗,整個肉呼呼的身體都在顫,一手抓著女人的胸部使勁揉了兩下,像是想起什麽,又鬆了手,抓著女人的腰摸了兩把。
那女人開始還哭得抽抽噎噎,後來幹脆就咬著嘴巴不發出一絲聲音。
車子停下時,胖子喘著粗氣躺在座位上。
褲子拉鏈大開,醜陋的物體正緩慢縮小,地上一片濁白,空氣裏漂浮著濃烈的腥味。
所有的女人都認命的等待著。
下了車之後,我就已經做好最壞的準備。
身邊的幾個女人,沒有一個有手機。
車子停的地方像一處民宅,外表看起來很淳樸,可誰會想到這裏是進行肮髒交易的場所。
一下車,胖子就變了臉,吆喝著女人下車,走得慢了還會被他踹上一腳。
我仔細打量著四周,確定是民宅的風格之後,就把目光鎖在前方的客廳裏。
客廳裏光亮如晝,一群穿著黑披風的男人手拿著大刀站成一排,沙發上坐著個穿虎皮恤的大哥,兩隻花臂,後背紋著虎頭,前胸紋著獅子。
腳搭在前麵一個小弟肩膀上,有人給他捏腳,沙發上還窩著兩個女人,一左一右給他嘴對嘴喂水果吃。
我們一行人進去時,那個大哥就一腳踢開小弟,整個人站了起來拍了拍九哥的肩膀,“向九,你總算回來了,事情辦得很順利,我打算今晚給你辦個慶祝宴,你幫了我大忙,有什麽心願隨便說,我能做到的統統給你完成。”
向九謙虛地低頭,“能為虎哥辦事是我的榮幸,向九沒什麽心願,就想著能多為虎哥分擔點。”
虎哥又是哈哈大笑,餘音繞梁,回旋蕩漾,刺激得耳膜都嗡嗡的。
胖子和瘦子紛紛過來邀功,“虎哥,我們今天抓了幾個妞”
虎哥一甩手,“等會再說,我先和你們九哥去商量件事,你們先去安排一下,今晚慶祝一下,找幾個會跳舞的妞,還有,酒要最辣的,妞也要辣的。”
說完,他大手搭在向九身上,兩人並肩朝裏麵走了進去。
虎哥一走,胖子就氣呼呼地瞪著眼珠子,礙於其他幾個黑披風保鏢站著,他沒敢表現出來,索性強壓著怒火,把我們幾個女人往左邊一個房間裏趕。
雖是民宅,內裏房間卻很多,一排排編了號,隔著距離,似乎還能聽到孩子的哭聲。
我覺得自己大概是聽錯了。
胖子把我們趕進一個房間之後,就抱了一堆衣服過來,“都去洗澡,然後換上。”
幾個女人沒動,他就一腳踹過去,恰好踹在一個女人的臉上,頓時哀嚎聲充斥在耳邊,其他女人紛紛抱了衣服跑去洗手間裏,擠在一個蓬蓬頭下衝洗。
我站在那,戳了戳那件粉色的睡衣,然後脫下自己的衣服,把粉色睡衣套了上去。
其他女人還在哭哭啼啼地找吹風機吹頭發時,我已經把整個房間的結構打量完。
水泥牆,隔音效果很好,這麽一間六十多平的大房間裏沒有一扇窗戶,暗角藏了兩個**,一個對著門口,一個對著門內。
大概是真的逼到極限,幾個女人大聲哭了起來,邊哭邊喊,“我想回家,我想我爸媽了”
“我走的時候,還說要賺錢養他們呢現在,怎麽會這樣我們都沒救了嗎?”
“我在火車站的時候報了警,diàn huà一直沒人接早知道,我應該打給我爸媽的至少他們不會不接我diàn huà嗚嗚怎麽辦啊我是不是要死在這”
胖子就在這時開了門進來,聽到鬼哭狼嚎的聲音頓時皺眉,“哭什麽哭!都給我安靜點!待會是慶祝宴,都給我笑!誰敢他媽哭,我就讓她當場死在那!”
幾個女人頓時嚇得連聲音都發不出。
我們出來時,其他幾個房間也陸陸續續出來一些女人,她們穿著淡huáng sè的睡衣,還有一些穿著淡藍色的睡衣。
我估算了下,起碼有五六十個女人。
胖子在前方噴香水,來一個就噴一點,噴完了之後還要趴女人脖子上嗅嗅,香的還要摸幾下胸口才放過。
快到我的時候,虎哥出來了,站在客廳喊了聲,“胖子人呢?!”
胖子立馬朝後麵招手,“快,跟著我一起進去。”
我鬆了鬆捏緊的拳頭,神經一瞬間鬆懈下來,身體軟了下來,走路都有些軟綿綿的。
客廳的茶幾沙發,盆栽桌椅全被搬空,現在隻剩一條長桌,擺著些水果飲料,還有一些糕點,中央是一群五顏六色的女人穿著薄薄的睡衣在跳舞。
她們一邊跳一邊把睡衣半解開,眼神放著電,細白的腿勾人眼球。
虎哥喊了聲,“你們隨便挑女人。”
站成排的那群黑披風保鏢頓時扔下刀,衝向女人,一時間,尖叫聲四起。
我蹲下身,緊緊抱著腦袋,默念,“放輕鬆,沒事,沒事。”
像一道咒語,慢慢撫平內心的不安。
虎哥坐在唯一一把椅子上,腳邊趴著幾個衣衫半褪的女人,有的在親吻他的腳趾,有的在舔他的腿毛,甚至,還有的用自己的酥胸蹭他的褲子。
他閉著眼睛慢慢享受,微微側頭就有女人嘴對嘴喂酒。
這日子過得比皇帝還舒服。
我努力記住他這張臉的每一個細微之處,包括他笑起來時的每一道皺紋,他身上的每一處紋身。
他粗啞的嗓子說,“向九,你也挑一個啊。”
我這才注意到,那位九哥一直站在那,目空一切,場外人似地看著場內的糜亂。
他換了衣服,大概洗過澡,穿的是簡單的白色汗衫,身材很好,貼身汗衫微微繃著,露出幾塊線條流暢的腹肌。
他輕笑,頰邊印出很淺的酒窩,“小駱駝不也沒挑啊。”
一邊的小駱駝不知道是不是懼怕虎哥的原因,不甘不願地下了場,找了個年紀稍微小點的女人抱著。
虎哥大笑,“駱駝都找了,向九你還有什麽話說,跟著我這麽久了,就點過兩次女人,要不是知道你那東西能用,我都差點給你叫醫生了。”
底下的保鏢都在笑,向九也在笑,隻不過那笑不達眼底。
他說,“既然虎哥這麽說了,那我也不能不識抬舉,隻不過,我找的女人,以後都是我的了,虎哥你再要,我可是不會給的哦。”
最後一句他說的很輕快,虎哥更是應得豪邁,“好!你盡管挑!”
向九目光在場下逡巡著,很快他盯著一個特別好看的女人走了過去,虎哥大笑,“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啊。”
眼看著他就要走到那個女人跟前,卻是擦肩而過,直奔著我過來。
場內安靜了一瞬。
向九盯著我說,“虎哥,我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