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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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瞬間,我的腦子裏浮起許多想法。
是告訴他事實真相,還是繼續胡謅八扯忽悠過去。
麵對二選一,我永遠是選擇困難症。
恰在這時手機鈴聲響起,是他專門為家人設置的一款特有的鈴聲,短促的幾聲叮咚之後,就是一串高山流水聲。
金懿軒的是輕快地,而這個鈴聲有些緩慢,緩慢中透著幾分沉重。
是蘇燃。
金餘沒有撤開身,單手掐著我的脖子,空出手接起diàn huà,呼吸就噴在我臉上,熱熱的。
diàn huà剛接通,那頭就傳來蘇燃柔柔地嗓音,“到哪兒了?”
金餘睨著我,陰沉的眸色半分不減,“在家。”
我心髒跳得很快,他大概從我大動脈處感受到了,黑色的眸子掃了我一眼,隨後慢動作地把手從我脖子上轉移到下巴。
掌心炙熱,發燙的溫度從皮膚慢慢滲進我心底,心頭就被熨帖得一片燙意。
他的力道有些重了,掐得我下巴生疼,我死死咬著牙關,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耳邊是蘇燃溫和的聲音,“今天不過來吃?”
金餘鼻音“嗯”了聲。
“行,我待會讓人給你送過去。”
金餘微微朝後撤開一步,聲音卻柔了幾分,“不用。”
diàn huà那頭的蘇燃似乎有些生氣,“那我等下親自給你送過去。”
金餘有些無奈地彎了嘴角。
像雨水砸在平靜的湖麵上,這個極淺極淡的笑容在他深邃的輪廓上層層漾開,從微微上揚的眉眼,蔓延到棱角分明的麵頰。
我怔怔盯著他看。
直到他掛了diàn huà,我才猛地反應過來蘇燃要來,立馬掙紮著從流理台上跳下來,金餘把手機往台上一扔,兩手伸過來撈住我,我一想到蘇燃馬上過來,就急得不行,掙紮得更厲害,抓著他的大手往嘴裏狠狠咬了口,嚐到血腥味才鬆開。
明明這隻手為我受過傷,我還替它塗過藥,結過痂的疤痕還在,我看了一眼就甩開他的手,“放開我。”
金餘沉著眸子逼近,他一瞬間氣場全開,盯著人時壓迫感十足,我不自覺後退,低著頭不敢看他的眼睛。
隻一步就退到流理台邊,他卻還在傾身貼近,壓低了脊背和我齊平,銳利的一雙眼睛像豹子一樣審視著我,涼薄的唇輕輕開啟。
“你認識我。”篤定的語氣。
我掐著掌心點點頭,抬頭時嘴邊掛著笑,“是啊,我當然認識你,我隻是你眾多床伴中的一位,當年不小心懷了你的孩子,你當時讓人給了我一筆錢,讓我打掉,時間過去太久了,你不記得我也正常。”
金餘眸深目邃地睨著我,聲音沒什麽起伏,卻讓人倍感壓力,“那天在酒店,你喊我的名字。”
我頂著頭皮發麻的顫栗感,硬生生扛著他的視線繼續胡謅八扯,“嗯,當時錢不夠了,想找你再要點,不過,現在不需要了。”
下巴一痛,金餘掐著我的臉頰,灼灼的呼吸噴了過來,低沉的嗓音充滿了質感,“你知道在我麵前說謊的代價嗎?”
我朝他舉起右手四指,臉朝後退開些許距離,信誓旦旦地保證,“我要是說謊,就剁吊。”
“不用。”金餘撤開身,挑了挑濃厚的眉,他指著我沒有遮掩的黑色內衣,雲淡風輕地說,“剁這個好了。”
他不是會開玩笑的人,所以這句話一出,嚇得我聲音都卡在喉嚨裏。
他對待女人除了狠就是毒。
三年前的我就是個例子。
金餘拽著我的胳膊去拿流理台的手機,修長的指在手機上跳躍著,撥了個號,無人接聽。
他又撥了個號,我看得分明,都是快捷鍵。
diàn huà一通,金餘就回頭擰眉看向我,聲音不鹹不淡地對著手機,“老二呢?”
大概是他的臉不小心碰到了揚聲器,diàn huà那頭霍丁的聲音猛地放大幾倍散在廚房裏,尾音繞梁,“怎麽了?失眠很嚴重嗎?”
金餘關掉揚聲器,聲音很冷,“把他帶過來。”
霍丁在酒吧,震耳欲聾的背景音樂下,他吼出來的聲音顛覆了他往日的形象,“他去榕市了,說是去偷師!”
金餘沒說話,隻一個勁盯著我的臉。
霍丁問,“怎麽”
話沒問完,金餘掛了diàn huà。
他掛完diàn huà就鬆開我,身姿筆直站在那,指揮我,“做飯。”
我怯怯地抱著胸口掉下來的裙子,饑餓以及不安讓我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你媽要過來了,我不能在這。”
他擰眉,“你怕她?”
“怕。”誠懇地點頭。
金餘拿起手機,按了幾下,diàn huà一通,就聽他說,“別過來了,有飯吃。”
說完這句話之後他就掛掉diàn huà,挑眉看我,依舊是言簡意賅地指令,“做飯。”
我看了看廚房,再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夜色。
想了想,矯情什麽,在這個豪華別墅吃一頓飯怎麽著也是我賺了。
我沒點頭說好,也沒搖頭拒絕。
而是直接奔向冰箱,四個家政阿姨的習慣一直沒變,蔬菜肉製品的位置依舊,我熟練的找出來,找了盆放進洗水池裏。
再轉身時,金餘已經不見了。
或許,他真的隻是想吃個飯而已,並不是好奇我這個人。
我正淘米,腦袋上就被罩下一件衣服,抬手拿下來,卻是一件新的男士白襯衫。
再回頭,金餘已經轉身,光著上半身,寬肩窄臀公狗腰,行走間,流暢的肌理舒展著,密密麻麻的疤痕間,繞著塊雪白的紗布,從背上纏到前胸。
我在廚房換了衣服。
裙子一脫,套上那件白襯衫。
金餘將近一米九的高個,衣服寬大不說,套在身上像個裙子一樣,堪堪掛到大腿。
我卷了袖子,繼續淘米洗菜。
忙活了一個多小時後,才出來四個菜。
盛菜轉身時,才發xiàn jīn餘站在廚房門口,不知道他站了多久。
頭發濕漉漉的。
胸前的紗布也沒有拆,淺紅色的血染透了整塊紗布。
我立馬放下菜,朝白襯衫上抹了下手,快步朝他走去,“你傷口碰到水了,你不應該洗澡的,你這樣很容易發炎的”
有些喋喋不休地扯著他的胳膊,把他拉到沙發上,熟練地翻出茶幾底下的藥箱,找出剪刀棉球紗布,再把他濕掉的紗布換下來。
紗布是一圈圈纏的,我擔心泡水的時間太久,索性用剪刀剪開個大口,目光觸及到那個血洞時,眼窩一熱,眼淚差點掉下來。
我給他消毒,重新纏紗布。
他像是失去知覺,感受不到疼痛一樣,全程死魚臉。
紗布纏到他後背時,我整個人都環抱住他,從他背後繞出紗布。
指下的肌理結實硬朗,他剛洗完澡,渾身都是清爽的沐浴露的味道。
我深深嗅了嗅,就感覺他身子僵硬了。
我抽空瞄了他一眼,發現他繃著臉,唇線拉得筆直,下巴堅毅,整個人端的是大寫的禁欲。
我打了個蝴蝶結,隨後收拾藥箱。
剛把藥箱放茶幾下,就被他拽著肩膀甩到沙發上,他傾身壓過來,呼吸纏著我的呼吸。
我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
他抓著我的手,一路往下,摸到他的內褲。
隨後,燥熱的空氣裏傳來他喑啞不堪的嗓音,“我硬了。”
我,“”
我沒有失去知覺,謝謝。
我可以摸出來,謝謝。
我不明白,他眼底那抹亢奮源自何處。
我隻知道,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我一腳把他踹了下去,踹的是他的臉,兩腿在沙發上翻了個身跳到地毯上,隨後朝他擺手,“抱歉,我現在不接客了。”
金餘大概是頭次被女人踹到臉,陰沉的眸子吃人一樣瞪著我,淩亂的頭發貼在臉上,更顯不羈和張狂。
他潑墨似的黑眸沉沉睨著我,目光像是射線一樣,把我渾身上下掃了個透,“什麽時候接?”
我被噎得一句話說不出。
再看金餘,黑著張臉,底下的旗子升得高高,他坐在沙發上,雖然比我矮一截,可氣場比我強一大節。
我頭也不回地鑽進廚房去端菜,腦子裏卻還是他動了情的臉。
四個菜,三碗米飯。
到了餐桌,也不打招呼,埋頭就吃。
看到他的筷子伸過來,才知道他也餓了。
我狼吞虎咽吃完一碗,又去拿第二碗,剛好金餘也吃完。
他大概第一次看到這麽能吃的女人,目不轉睛地盯著我看。
直到我嘴裏塞滿了飯菜,口齒不清地問他,“你還要飯嗎?”
他才有了反應,短促地一聲,“要。”
我就把碗裏吃了一半的米飯再挑了一半給他。
金餘的臉黑得跟鍋底一樣。
他不再碰那碗米飯,而是等我吃完。
我剛放下筷子,他就一把拉著我,把我扯到洗手間,命令我,“刷牙。”
我懵逼地望著他,卻隻看到他陰沉可怖的雙眸。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我老老實實刷牙,頂著男人灼灼的視線,刷得那叫一個細致,刷得那叫一個幹淨。
刷完之後,我朝他齜出二十八顆牙齒,“幹淨嗎?”
金餘眸色沉沉,大手掐著我的下巴,那張冷峻的臉就壓了下來。
離那張薄唇的距離還有幾公分時,洗手間的門被打開。
霍丁站在門外訝異地挑著眉,瞥了我一眼之後,聲音有些冷淡。
“你們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