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走到今天 有曆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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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傾識像是存心膈應許知非,給她發了很多截圖,大多是關於程北堯與神秘女複合引發的輿論截圖,截圖裏大多是罵聲。譬如
“臥槽感覺很醜啊,我男神為什麽會看上她啊?”
“路人,感覺還沒上次那個xiǎo jiě姐好看。”
“垃圾醜比。”
“陰謀論一下,該不會是奉子成婚吧?豪門水深喲。”
“頂樓上,反正我不信這年頭還有愛情,程北堯要誰沒有,吃回頭草?不存在的。”
“”
由此,這個月,許知非被當成公眾人物放在太陽底下議論了兩次。她也算圍觀了如今的絡大環境,言論太多,眾口鑠金。
心裏卻沒有太多的起伏,沒有必要去為這麽些人生氣。
許知非輕笑一聲,正打算關閉界麵,周傾識又發來一張截圖,上麵的文字儼然是:有意思,隻有我一個人覺得這位神秘女很像之前大事件的女的嗎?
“”
這條沒有人注意,被遺忘到了角落,也許說這句話的人自己都不敢相信居然言中了。
周傾識: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許知非無言以對。
她懷疑周傾識是在哪裏受到了刺激,存心拿她消遣找開心。
一隻大手出現在眼前,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茶。男性氣息逼近,戴著黑框眼鏡的男人往電腦屏幕上瞥了一眼,許知非沒有攔。
程北堯拿著某人的手寫論文坐在對麵,手裏一支筆,在上麵寫寫畫畫。是的,嘴上說“不許他看”的人最後還是被老師勸說著先交給了家裏這位大鱷過目,他畢竟是有實戰經驗的人,總不會錯。
許知非看清杯子裏的是什麽,紅棗枸杞
程北堯頭也沒抬:“媽做的,叮囑你一定要喝完。”
許知非再次被噎。
今早起床起得晚,唐展秋莫不是誤會了什麽,她這一杯紅棗枸杞茶端上來,南橋裏的人會怎麽看她
歸根結底,怨念的眼神還是遞到了麵前這個男人身上。
男人不吭聲,唇角卻勾起一個淺淺的笑容。
兩相無言,到底是程北堯先開口,說的話與手上這一杯紅棗枸杞風馬牛不相及。
“朵朵和周家二xiǎo jiě是怎麽認識的?”
問到這也算是極其坦誠了,不猜不瞞直接問。
卻也直接丟給許知非一個選擇。
許知非剛才沒攔,也並不打算隱瞞。她知道,程北堯已經查到了周傾識,日後總要接觸,沒什麽好藏的。她捧著杯子慢慢的喝:“傾識不是周家二xiǎo jiě。你這麽稱呼她讓她聽見一定會生氣的。”
“嗯?”
“緣分吧,偶然的機會認識,三觀相投,興趣一致,剛開始我並不知道她和周宸然有關係。”
許知非淡淡的道,緣分兩個字解釋了所有巧合,聽得牽強,但在任何事上都說得通。
程北堯隻當聽到了想要的回答,良久抬頭,看到馬克杯裏還留著大半沒喝完,麵色一沉:“喝完。”
許知非試圖拒絕:“不好喝。”
“對身體好。”程北堯雲淡風輕的推過去,“你體質太差了。”
許知非很難不想歪,他說的這個體質的深層含義。
幽幽一個眼神,程北堯沒繃住,笑出聲,這張臉,笑起來格外好看。
“朵朵乖。”
許知非與唐展秋的相處還算融洽,她們是一種性格的人,清淡安靜。
許知非想,換做從前的自己見家長,一定會自亂陣腳,因為在乎,總怕自己做錯什麽。而如今這樣沉穩,大概是沒那麽在乎了吧。
程北堯不在南橋,唐展秋在黃昏邀請許知非一起前往南橋後的公園遛彎。
沒有架子,不是居高臨下,言行舉止都十分平等。
聊極她的家庭,許知非毫不掩飾:“我的母親早年在體製內,後來退休為了多一份工資,去做了環衛工人,我的父親生病癱瘓,在家休養,還有一個弟弟,在上高中。”
她不掩飾,這樣的家庭也許對比程家是天壤之別,但又如何,生存環境不同,誰也沒資格看不起誰。
唐展秋始終麵帶微笑,“很好。”
“我可以,去探望你的父親嗎?”
在市是有這樣的風俗的,兩個人結婚成為一家人,兩家的父母怎麽樣也要見一麵吃頓飯。
雖然程北堯與許知非沒有辦婚禮。
問過程北堯,他的意思是,這個時候不宜將許知非公開。唐展秋清楚。無非是許知非不願意罷了。兩個人感情如何旁觀者看得最清楚,何況是她這個做母親的。
許知非呀,心裏對程家對她這個兒子還有隔閡。
“隻是一個私人的見麵。”唐展秋加了一句。
許知非詫異一瞬,“這可能不太方便。”
她不敢說她還沒有告訴家裏結婚的事。私自談婚論嫁,許父一定會惱怒,太不知分寸。可這話是不能說的,畢竟是婆婆,再大度的人也不可能完全沒有意見。
唐展秋沒有不高興:“無礙,那便等什麽時候方便我再去。”
唐展秋是真的已經將她當成了自家人,許知非有幸,見識到了浮沉多年依然優雅的女人是怎麽樣一副姿態。
忘記在哪裏看到的話:走到今天,有曆史了。
公園內栽種了果樹,暮色深深,垂掛在枝頭的葡萄晶瑩剔透。
專人栽種,想必是極甜的。
唐展秋挽著許知非的手臂,伸手摘了兩顆,手指尾戒拂過果實,沒有變色。
許知非心底一驚,這樣的尾戒她在程北堯手上也看到過,他曾告訴她,尾戒是用來試毒的,用於任何時刻,抽煙、喝酒、吃東西。
由唐家沿襲下來的自保手段,力量千鈞。
唐展秋是擔心葡萄被管理的人噴灑了農藥,才有此一試。
無毒,擦幹淨,遞給許知非一顆:“這個時節的葡萄,應該很甜。”
差點忘了,唐展秋除去程家夫人的身份,還是唐家的後代。
許知非接過,胸腔震動。
不管往事多深重,對眼前這個人,心底隻有敬重。
唐展秋終究還是談到了兩人的感情上。
“北堯年少不經事,虧欠了你,也虧欠了另一個人,才導致讓你委屈做後母。”
“溪溪是好孩子,大概也是因為你的緣故,北堯一直不願意接受。可孩子是無辜的,不求你今後付出心力去對待,至少少些責難,孩子是無辜的。”
許知非於是明白了今日黃昏這一行的重點,唐展秋為溪溪在她這裏求一個未來。
腦海中閃過那個孩子的模樣,當初在電梯裏乖巧的牽著自己的手,十分安恬。
許知非心髒無意識的一痛,隨後苦笑,跟她說這些話有什麽用呢?
“那個人現在還在國外,北堯不願意讓她回來。”提及傅薔薇,唐展秋用了“那個人”來替代。“知非,與你說實話,在這之前,程家與她親密,現在她得到懲罰,我們不會出手相幫。”
“可是溪溪”
還是說到了溪溪。
“我知道的,我的為人沒有那麽下作。”許知非望著遠處的殘陽,“您盡管放心。”
既然是求一個心安,那便給吧。
再次回到沈氏,許知非的情緒明顯不佳。
林誌看到背影,挺矛盾的。
無疑她是一個很好的人,知世故而不世故,但他以這麽多年的經曆可以看出來,許知非的眼裏心裏都裝著一個人,怕是已經有主。
畢竟還沒公布,也許還有機會的。
林誌咽了口口水,決定跟上去。
許知非這邊剛推開辦公室的門,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立在窗前,一頓,反手關shàng mén,不忘反鎖。
林誌被關在門後。
“你來幹什麽?”不同於程北堯,許知非對待眼前這個人,一點好脾氣都不想給。
周宸然轉過身,臉上的疲憊頹廢盡顯。
“你到底為什麽回來?”
許知非當場便笑出了聲,“法治社會,周先生還能禁止我的人身自由?”
“當初給你的那些錢足以你生活無憂過一輩子,你回來想幹什麽?”周宸然目光銳利,“我看你目的不純。”
目的不純?
許知非麵無表情,“周宸然,我敢發誓我沒有用你的一分錢,你現在來我這裏找shàng mén鬧,是因為傅薔薇找你了吧?她坐不住了吧?”
“嗬,都是人心的劊子手。”
周宸然無力反駁,下顎冒出來的胡茬明顯在說他很累。
“我來是問你,周傾識在哪?”
程北堯查到了許知非與周傾識的關係,那麽周宸然一定也是查到了。
許知非沒想到的是周傾識會消失,明明前兩天還在發截圖“諷刺”她。
她犀利道:“你對她做了什麽?”
這麽多年,周傾識也就隻有周宸然這一個軟肋,稍微聯想就能猜到。
那天周宸然在周傾識的房間赤身醒後,就再也沒有見過她。
他大概知道自己做了什麽禽獸不如的事情
許知非氣急,翻出手機打diàn huà,念念有詞:都是欠你們的。
周宸然用手一掃頭發,閉眼。
diàn huà遲遲不通。
許知非扔下手機,冷嘲:“你們不都是權利通天麽,查jiān kòng查定位,周先生不會這點資源都不願意動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