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對新生命抱有期待和敬畏
字數:5952 加入書籤
程北堯回國之前,b出了點事。
王澤沒有跟著程北堯去法國,而是坐鎮b,高層就有風聲傳出來,年會之前一些職位可能要發生動搖了。
起因是程北堯在年終查看這一年的財務報表時發現了一些端倪,在會議室裏發過一次脾氣,居然有人敢在他眼皮底下做假賬、tān wū。
b的風氣不太好了,總要整治。
做假賬、tān wū除外,還有利用職權走hòu mén的,打著b的名號做些不太好的事情的,統統徹查,查出來永不錄用。
b都不要的人,以後也沒有公司敢錄用了。
於是風聲一傳出來,做過虧心事的人紛紛坐不住了,據說王澤收到的“huì lù”金額就很可觀。
王澤兵隨將相,不怒自威從程北堯那裏學到了幾分,不但不接受,那個眼神就看得對方瑟瑟發抖。
這一把整治的火,從高層燒到了底層。
名單公布出來的那一天,許多不敢相信的名字都在上頭。
大有財務部長,小有黃主管。
是的,黃主管。
還記得嗎,那個曾經辭退過顧餘渺,曾經潛規則過顧餘渺的黃主管。
當天許知非蹲在南橋後頭,洛洛生了一窩狗崽。
非常洛洛溫軟下來,用舌頭舔舐自己的毛。
傭人在給調奶粉。
據說剛生完狗崽的阿拉斯加通常會很暴躁,許知非並沒有這麽覺得,洛洛很乖。
她在和程北堯通diàn huà,男人在那裏頗為頭疼的道:“我讓人給洛洛做過絕育,它怎麽懷孕的?”
“可能是漏之魚吧。”
這句話摻雜了點顏色,程北堯在那邊笑出聲,末了正色:“朵朵,正經點。”
“”
她說什麽了??
從洛洛生娃到提起b大刀闊斧裁員,許知非狀似不經意的說,“動作有點快。”
男人似乎在走路,但是沒有雜音,她推測他應該是在室內踱步。
“裁的都是蛀蟲。”
平平淡淡一句話,沒了起伏。
許知非聽完便知道這件事沒有回旋餘地了。
給黃主管回複:“我可以給你聯係其他公司,重回b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黃主管喪著一張臉:“可是,我”
縱然能找到下家去上班,那邊的待遇也絕對不會有b那麽好啊。
許知非抬眸:“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你自己掂量清楚。”
“”
又問:“你見到顧餘渺了嗎?”
“沒有啊。那丫頭消失後我就再沒見到。”黃主管心情鬱悶,“說實話許xiǎo jiě,我後來聽說她跟過程北堯,你說會不會是她去吹了枕邊風,所以我才被”
“不可能。”
“哎,那丫頭性子是真的烈。”
這日許知非得空出來透氣,和黃主管分別之後按照溫敘給的地址去探望他的父母。
這一片園區,不遠處就是騰越。
樂暮成接完diàn huà親自駕車前來。
令許知非意外的是,時桑也在。
女孩坐在副駕駛,笑的溫雅:“許xiǎo jiě。”
點頭致意,看向樂暮成,用眼神詢問。
“剛好借這個機會帶時桑出來走走。”
沒有異議。
車內,時桑無疑是體貼的,為了避免許知非的尷尬,特意從副駕駛換到後座的位置,挽著她的手臂很是親呢。
“程大哥怎麽不在?”
“他在法國。”
時桑笑起來眼窩飽滿,“我看到你和程大哥在上秀的恩愛了,很甜。”
“不得已而為之。”
時桑笑了笑,去偷看駕駛座上男人的表情,沒有任何不好的表情。她該說是她看人尚淺,還是樂暮成掩飾太好。
反倒是樂暮成覺得覺得今天的時桑有問題,在她接連問了許知非好幾個私人問題後,皺眉,“時桑。”
時桑吐吐舌,“我知道了。”
“不能沒有禮貌。”
沒有禮貌嗎?她時桑是上層交際圈出了名的名媛,今天居然被看出來有點沒禮貌。
許知非聽得出來,樂暮成的語氣裏其實有一些寵溺的,奈何時桑似乎刻意忽略了。
四五十歲的夫婦,在市郊外的一處小村落生活,周邊的農田覆蓋著薄雪,溫母在院子裏的小菜園裏摘菜,一顆大樹上全是飽滿的柚子。
以溫敘朋友的身份前來。
溫父溫母驚喜的連忙給他們準備吃的喝的,許知非反而覺得麻煩到他們了,將禮物送到便不再久呆。
溫父提議帶他們到後山竹林轉一轉。
時桑很感興趣,“我小時候也是住在鄉下,冬天竹林裏會有好多冬筍。”
樂暮成和許知非走在後麵,男人負手行走,許知非問:“和時桑吵架了嗎?”
“一直是這樣的狀態。”
“為什麽。”
“她知道了沈蒹葭。”
許知非懂了,沈蒹葭啊,這是一個對樂暮成而言,分量很重的女人。
既然分量很重,時桑作為妻子怎麽可能不介意。
試探:“你和沈蒹葭見麵了”
“嗯。”樂暮成替她扶起一根被壓彎的竹子,讓她方便走過去。“她現在的生活不太好,我想幫幫她。”
旁人的感情世界,許知非不好插手勸告太多,隻是當看見前麵隨著溫父蹦跳的年輕女孩子,心裏生出一點柔軟。
“問一個問題。”突然道,“我是說有可能的話,或者發生了什麽意外,時桑懷孕了,你會讓她生下來嗎?”
這個問題有點刁鑽。樂暮成思考了一下,腦子裏浮現出來的是曾經在監獄許知非身懷六甲的艱難樣子。
懷孕了會讓她生下來嗎
那難道要打掉嗎?
樂暮成自問自己沒有那樣殘忍,或許是因為曾經見過許知非的痛苦。“順其自然,大概會生。”
許知非聞言恍神,其實承認吧,重利輕別離如樂暮成,也是對新生命懷有敬畏和期待的。
喃喃:“你不能傷害時桑。”
樂暮成沒有回答,他似乎有話要說的,最後也隻是望著蹲在地上看溫父挖筍的時桑沉默。
溫父扛著一把鋤頭,時桑靠的有點近,從樂暮成的方向看過去,溫父手起鋤頭落,幾乎就要砍在時桑臉上。
樂暮成擰眉,上前一把拽過她的手往身邊拉。
溫父沒注意,鋤頭落下,一截完好形態的筍便破土而出。
而時桑往後傾倒在樂暮成身上,錯愕的仰頭:“你”
樂暮成緊緊禁錮著她整個人,隱隱有怒意,“自己站好。”
時桑眼波微動,有點不可理喻的望他一眼,很不開心的脫離懷抱。
而在身後將一切收入眼底的許知非悄然勾起一個笑容。
收獲頗豐。
溫父熱情的將筍裝在袋子裏讓他們帶回去,操著口音道:“我們溫敘有今天全靠你們照顧,真是感謝呀。”
走之前時桑站在院子裏,對許知非道:“其實我好喜歡這樣的生活。”
窮又如何,這日子過得妥帖平靜就好。
許知非去看樂暮成,他好像什麽都沒聽到,打開後備箱將東西放進去。
沿著原路返回,將許知非放在南橋外,車內隻剩夫婦兩人,氣氛瞬間有些尷尬。
時桑淡道:“送我回家裏就好。”
樂暮成開往的方向是他們的公寓。
時桑皺眉:“樂暮成!”
開車的男人無波無瀾:“你不是說回家麽。”
回應他的是漫長的沉默,最後到底是他轉頭,看到時桑盯著自己緩緩道:“那還是我們的家嗎?”
車子猛的停下,時桑被安全帶勒的有點疼,不知為何,連帶心髒都很疼。
她不敢再看樂暮成的表情,側過頭去,眼淚瞬間落下,她哽咽道:“每一次都是這樣,我先追求你,我對你付出感情,我等你回家,做什麽都是我主動,是不是因為這樣你才厭倦我了,先心動的人最慘。”
“我很累了,你能不能也主動一次不要讓我問,就算是你喜歡上了別人,可不可以也通知我一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