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程太太幸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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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是許知非親眼見到,她真的以為顧餘渺的出現是一場幻夢,為了那一點錢,為了說那些可以刺中自己的痛腳的話,然後如雲煙,仿佛從沒來過。

    要說真話,許知非是介意的。程北堯為什麽戒煙忌酒,除了因為她不喜歡真的沒有別的原因了嗎,隻有兩個人的私密空間,床上歡好之際的最後關頭,他下意識的動作和從不做保護措施的行為,都在暗暗向許知非透露,他是想要一個孩子的。

    溪溪的存在讓男人下意識拒絕和否認,他想挽回想彌補,所以他想要一個和許知非共同的孩子。

    在日常生活中,這一點許知非可以感受到。

    但是她不能生育。

    當年她在獄中產子大出血數度昏厥,莊晏同獄醫一起接生,因為難產,最後沒有辦法他們選擇了剖腹產,許知非醒來除了看到自己的孩子,還從莊晏口中得知自己子宮壁破碎,今後很難再懷孕的消息。

    許知非現在還能記得當時的心情,抱著孩子情緒頻臨崩潰,孩子是唯一的支柱,她想的是,沒關係,今後她不會再和任何人相愛,她有這個孩子就夠了。

    那麽後來呢

    後來我們都知道了。

    很難再懷孕是什麽樣的概念呢,放到普通人家裏,沒有哪個人會不介意。這些年來因為不能生育而與家庭生隔閡的新聞更是不勝枚舉。

    何況是程北堯這樣的身份。

    所以許知非介意,她比任何人都介意,介意讓程北堯知道這件事。

    他要是知道了,會怎麽樣?

    莊晏顯然沒有把這件事告訴過程北堯,站在她的角度去想,她也許會一直不讓程北堯知道。

    而現在不一樣了,除了莊晏,還有另一個人,顧餘渺知道了。

    於是許知非提著一顆心,想去隱瞞,也開始懼怕程北堯的回國。

    還好一直到年會前天,程北堯回到南橋,語調和語句都和從前一樣,沒有任何不妥。

    航班晚點,比預計回來的時間遲了三個小時,許知非從吃完晚飯後開始等,一直到深夜精神實在熬不下去,先睡著了。

    男人風塵仆仆歸來,便看到妻子半趴在沙發上睡得很熟,睡顏安靜。

    身上還穿著外套,陽台門也沒有關。

    脫下自己的外套放在一邊,歎一口氣,將她抱到床上去,給她脫下外衣,又蓋好被子。

    許知非半睡半醒間聽到動靜,微睜開眼,聲音沙啞又柔軟,呢喃著問:“飛機晚點了嗎?”

    程北堯低聲應了一句,指腹摸摸她的臉,很軟。

    男性氣息毫不講理的充斥在鼻尖,“怎麽不上床睡?”

    “等你。”視線裏看不清,她試圖去揉眼睛,被他拉下,聲音更柔:“我不在的這幾天都做了什麽?”

    “和樂暮成還有時桑去了一趟郊外,沒有了。”在睡意中她殘存理智,明白這些天他肯定派人跟著自己,有些事情早就摸透了,幹脆承認。

    “好不好玩?”

    “不是去玩。”她握了握他的手,又鬆開,“你也睡覺了。”

    程北堯俯身在她的脖頸上落下一個吻,像羽毛劃過:“還是我給你倒點水你喝了再睡?”

    估計真的是很累了,許知非連回答的力氣都沒有,側過頭嘟囔:“不用。”

    還是歎氣,程北堯直起身到底給她去裝了一杯水放在床頭櫃,她隨手就能拿到的位置。現在說不用,半夜被渴醒焦躁的又不知道會是誰。

    仔細檢查好門窗,程北堯睡下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兩點多。

    於是第二天許知非醒的要比程北堯早,照例坐在床上緩神幾秒,手被輕輕握住了,沉睡的男人不知何時醒的,微眯眼睛,如玉的臉龐在晨光映射中好看的令人窒息。

    伸手用力一拉,許知非猝不及防倒在男人的身上。

    許知非嚇了一跳:“這麽早醒。”

    主要是,大早上的這種姿勢

    程北堯笑,強硬的將她摁在懷裏,還是伸手去摸她的臉,嗓音微啞:“幾天不見我怎麽感覺你瘦了?”

    許知非沒感覺,不知道回什麽好,幹脆沉默。顯然小別之後她就拿這種沒所謂的態度麵對自己,程北堯很生氣,笑容沉了沉,下一秒,將她的唇舌吻住。

    在床事上,程北堯是一個進攻型的人,親密接觸中,許知非每次看到他的灼灼目光就感到害怕,有可能的話,疑心他真的會將自己吃了。

    顯然他就是這麽打算的。

    許知非緊繃著臉,試圖抵抗:“今天是年會”

    “來得及。”回答完,繼續親。

    感受到他手指的移動,戳到了她的癢癢肉,許知非生理性的笑出聲來,扭開,氣氛瞬間破碎。

    程北堯的臉色明顯錯愕了一瞬,起身抬手撫眉心,有些無可奈何,揉她的頭發:“幫我把衣服拿過來”

    見他放棄,女孩的眼睛瞬間迸發出神采,正當她越過他去夠他的衣物時,腰間突然一緊,下一秒,整個人被攔腰抱起摔在床上,男人雙手撐在她身旁,居高臨下的笑得如同惡作劇得逞的大男生。

    許知非有點氣急敗壞。“你給我下套!”

    程北堯心滿意足的捧著她的臉近乎虔誠的俯下身。

    之後發生了什麽不用多加贅述。

    許知非在他背上撓出來的印子格外深,當然對於程北堯來說根本不算什麽,饜足完的男人親力親為極其負責的替她清理好,最後看著她的眼神十分溫柔。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的心理原因作祟,許知非總是覺得這個眼神細細解讀的話,很意味深長。

    他又沒有做措施。

    難免想到那個自己一直顧慮的事情。

    年會在b旗下的酒店舉行,這一天酒店上下全部禁止客人入住,從上午開始就在籌備,一直到傍晚時分,終於將豪華與優雅展現出來,見者無不歎息。

    十二月三十一日,這一天也正是跨年夜,街上熙熙攘攘都是人,有機會路過的無不感歎b的大手筆。許知非屬於工作人員,需要留在酒店負責相關事宜。

    程北堯的進入會場時,她正捧著一大把玫瑰花分發給其他人,一人一支。

    好在今晨他還算有良心,沒有在她身上弄出太多痕跡,能夠讓她在今晚撐起來一件漂亮的紅色小短裙,黑色長發掩蓋住些許“小草莓”。

    程北堯在任的b年會,每年都會在商界掀起一眾波瀾,在這個時候,b員工是最有幸福感的時刻。

    這一天快結束的時候許知非似乎有些明白了程北堯讓她插手年會的用意,這些日子的忙碌令她把b上下各部門的主要核心人員都接觸了個遍,其每個人負責的各項事物不說融會貫通,摸了個七成透也是有的。

    不確定程北堯是不是要的真的是這個結果,許知非卻已牢牢把握住機會,以禮待人,認真負責,就形象而言在他人那裏絕不會太差。

    她的執行力令許多人都真正記住了b有許知非這麽一號人物。

    程北堯身著正裝進來的時候正好碰見莫零將一大把剪了刺的玫瑰堆到許知非懷裏,女人哭笑不得,抬眼就看見高大的男人。

    下意識往周遭望,不敢相信這個人居然就這麽走過來了。

    莫零嚇了一跳,往後退一步:“程董。”

    許知非反應更快一點,微微彎腰,遞上一枝花:“程董。”

    程北堯淡笑,看懂她的眉眼官司,轉身離開,十分喜歡在人前以誰都不能領會的方式逗她。

    跟在身後的王澤輕咳一聲,自家老板什麽時候如此惡趣味了。

    許知非從自己的方向看到程北堯將她給的玫瑰遞給了一位年事已高的老奶奶,應當也曾擔任過重要職位,b年會老了也照例出席。

    晚宴很豐盛,中西方結合,糅合了大部分員工的用餐口味和習慣,這一點上許知非可謂是大費心思,好在反響不錯。

    晚宴開始之前程北堯上台致辭,拋卻提前準備好的稿子,很簡單的說了幾句話,台下響起熱烈掌聲,許知非站在角落裏,仰頭去看那個光芒萬丈的男人,臉上沒什麽表情。

    就在這時主持人鬥膽上前問了幾個問題,最後一個問題是:“程先生,一年一度,今年還是不能滿足我們各位女員工與您共舞的期待嗎?”

    本以為程北堯不會回答,誰知他舉起話筒,開口卻是:“今年怕是更不方便,你們知道的,我結婚了。”

    伸手,無名指上的戒指格外閃耀。

    台下瞬間響起排山倒海的哀嚎聲,主持人更是連連後退,表示自己收到了傷害。

    程北堯心情很好,笑起來的樣子抹殺無數男同胞,等他們笑夠了,舉起手邊的酒杯,“各位盡興。”

    第一幕重頭戲落下帷幕。

    此後許知非再沒看見程北堯的身影,淹沒在人群裏想找也找不到。

    她在場內行走,宴會排滿十八樓,除了b的員工還有各界大腕,遇見有人需要幫助就上前。

    同事給她打diàn huà示意可以停下來了,許知非往莫零負責的區域走,轉身居然看見了楊嘉。

    她一身裸背長裙,妝容十分精致,直直看著許知非,目標明確似乎是一路跟過來的。

    許知非挑眉很意外。

    轉念想到,楊嘉即使遭受了b的批判,但她或多或少也還有一個影後的名號頂著,代言的廣告或許和b有關,到底還是請來了。回頭b發個宣傳,粉飾自己有情義。

    gōng guān手段罷了。

    想通這一點,許知非不意外了。

    看著楊嘉麵無表情的一步步走近自己,也沒有太大反應。

    直到楊嘉在離自己兩步遠時停下來,脫口而出一句

    “程太太,幸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