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許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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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股災持續發酵,股指繼續下挫,慕北的股價也毫無疑問在開盤六分鍾內就被上千萬的拋盤封死在跌停價上,持續的跌停導致股民損失嚴重,賬麵資金嚴重縮水,借道杠杆引發爆倉導致血本無歸。

    最壞的情況發生了,許知非意識到了危機感,不敢想象在持續的震蕩下慕北會損失多少。

    雖然不隻是慕北,但其他企業明顯沒有慕北這樣全國數一數二的承受力,相對的損失會小一點,市麵上大家對不景氣的發展怨聲載道。

    對幕後執行者恨透了天。

    沈浪之後都沒有再出現,許知非沒有聯係他,程景在會議上陰陽怪氣,“許總不是有位很要好的朋友,怎麽不問問那位ch的執行人。”

    這個“朋友”二字咬得特別重。

    許知非並不搭理他的自導自演,但不知道從哪裏流傳出來的新聞,直接翻出了之前她和沈浪在騰越晚宴上的照片,其中底下有人評論:他們是我以前的同學,沒想到現在還在一起啊?

    並貼心的附上一張圖,應該是偷拍的,像素不高:沈浪穿著藍白校服蹲下來給許知非係鞋帶。

    青澀美好的豆蔻年華,不被世俗汙染,怎麽樣都很好看。

    這一條被網友讚上了熱評,點讚有2w。

    有人在這張之後p上了他們一起彈琴和鞠躬的照片,文字也配得極其文藝:許多年了。

    兩張圖在全網流傳,甚至掀起一股“許多年”的熱潮,人們紛紛上傳自己從前和喜歡的男生的照片。物是人非被應用的爐火純青。

    而許知非這個主人公之一,其實完全不記得係鞋帶那張照片是在什麽情境下拍的。

    她有些頭疼,一邊刷著評論一邊思考要怎麽和沈浪解釋,這不是她故意炒作。

    突然,手指在屏幕上一停,她看到其中有一個人說:依然站程北堯和許知非cp的我表示,程總看到這些怕是會把沈浪的頭打爆。

    底下的回複,全部都在嘲諷樓主。

    許知非抿唇,關上手機。

    她試圖聯係沈浪與他解釋,電話打過去話沒說完,沈浪打斷她:“我現在不方便,今晚我在凱悅有個酒會,你過來我們麵對麵談一下吧。”

    許知非一愣,這不在計劃之內。

    聽不出沈浪的感情:“慕北現在身陷囹圄,這裏正好有幾個ch外資的老總,你過來聽聽,沒壞處。”

    許知非應了一聲,沒來得及說什麽沈浪就先掛了電話。

    巧的是,許母陪許父去醫院複查,醫生說沒大礙,但需要留院觀察一晚,許知非確定他們沒大事後,與溪溪麵麵相覷。

    溪溪多機靈,一個眼神就看出了許知非要說什麽,撒嬌著抱住她的手臂:“你可以讓爸爸來接我嗎?”

    許知非捏捏她的臉,一想到那天就氣不打一處來,

    鬆口:“算了,我帶你一起去,你留在車裏和司機叔叔玩一會兒,我很快就出來找你。能做到嗎?”

    她強硬了許多,溪溪眨著眼睛不敢再提。

    凱悅外豪車成排成排的放。

    許知非進去的時候沈浪隻能正在與人交談,朝她伸手:“朵朵。”

    他帶領她向麵前的諸位介紹:“這位是慕北的現任執行人,也是我多年的……”他突然停頓,看知非一眼,“多年的好友。”

    許知非莫名,但麵前這些人精都聽懂了其中的含義。

    隻要是在x市,誰會不認識她許知非?這一張臉,就能讓人想起好幾個大人物之間的牽扯,實在傳奇。但很明顯,在沈浪麵前,是不能提的。

    “我有看過沈總和許小姐在網上的照片,看得我都回想起了當年崢嶸歲月啊哈哈哈,從青春能相伴走到現在,真是不容易啊,來,我敬許小姐!”

    客套話說的溜,許知非心裏有些不舒服的,但臉上不可能顯露出來,也不可能讓沈浪難堪,於是她接下了這一杯酒。

    胃裏燒灼滾燙。

    有第一杯就有第二杯,沈浪做壁上觀,嘴上的笑意有些冷,就當做是道歉吧,許知非受下了這第二杯。

    第三杯的時候,許知非禮貌推拒:“抱歉……”

    話沒說完,酒杯幾乎是被強塞過來,許知非端著這一份重量,笑變味了,“我胃不舒服,諸位體諒一下。”

    終於看穿,許知非確實是會來事的,至少這個程度,他們還不能騎到她頭上去。

    許知非看了一眼沈浪,片刻將酒杯放下,直接轉身離開。

    背影果斷又灑脫。

    沈浪的目光綿長,裏麵隱隱滲著煩躁。

    他放下的酒杯力道也很重,血紅色的酒灑出來一些。

    他承認,他是故意的,他想試試許知非要到什麽時候才會願意對自己示弱。

    現實告訴他,許知非不會示弱,她的傲氣不會容許。

    是他好像做錯了。

    在這樣聰明的她身上做試探,本身就是一種極其幼稚和傷人的行為。

    目光變得淩亂,沈浪冷著臉突然快步也跟了出去,但外頭的走廊上早已沒有了許知非的身影,“朵朵……”

    許知非是跑出去的,快走到門口時,鬱氣還沒來得及疏散,抬眼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呼吸微停,程北堯為什麽會在這裏?

    麵前是清一色的西裝,手裏都提著電腦包,幾位看著就是領頭的後麵都跟著助理,或三或兩,唯獨程北堯沒有,因為長得出類拔萃,是這群人裏最紮眼的一個。

    但其餘人,許知非也多少認得出來的。

    如果說那天程北堯莫名丟下的那句“我會證明,我不是那樣的”,許知非在今天之前還保持一點相信甚至是尊重,那麽在今天之後,悉數煙消雲散。

    許知非躲在高大的盆栽後,親眼看著程北堯送走那些人,他站在原地,突然往回走,表情肅穆。

    許知非連忙往後躲,眼見他路過自己,毫不側目的走遠,才敢站出來,腦子一團亂麻,有些煩。

    她低頭看手機,想讓司機將車開過來,就在這時,肩頭突然被人從後拍了拍,她狐疑回過頭去,當看見麵前這張臉,整個人嚇得一顫,手機從手中震落。

    男人眼風往下掃,大手一撈就將差點摔在地上的手機撈起來,穩穩拿住,繼續雲淡風輕的看著她。

    許知非深知自己怕是早就被他發現了,一時說不出話來,程北堯開口時語氣帶了點好整以暇:“為什麽跟著我呢?”

    許知非飛快反駁:“我沒有跟著你好嗎,隻是恰好路過。”

    一邊說,一邊從他手裏抽回手機。

    他仗著身高優勢,低頭看她,並不說話。

    許知非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話等於變相承認。

    心虛,被看得不自在,背後就是陶瓷的牆壁,靠上去的時候背脊涼得一顫。

    她想說點什麽,目光換上了鄙夷,但還來不及開口,手機瘋狂震動起來,看一眼,居然是司機,許知非瞬間聯想到溪溪,直接接起來:“劉叔?”

    不小心點到了外放,劉叔焦急的聲音傳出來:“許小姐!溪溪不見了!”

    “你說什麽?”音色都改變,許知非下意識的想起從前溪溪也消失過一次,這次不同於那次,與身側男人對上的眼神心急如焚,程北堯的臉色也變了,當下抽走許知非手裏的手機,一邊大邁步出去:“你現在在哪裏!”

    觸及到溪溪的事,許知非的理智不多,她小跑起來,眉頭緊皺:“在前麵!”

    “我就去便利店買了包煙的功夫,再回來溪溪就不見了!我明明記得我鎖了車門的,這……”

    劉叔也急的直跺腳,他更怕溪溪出什麽事,特別是當看見程北堯出現的時候。

    許知非隻覺得晚風輕柔的拂過都跟刀子似的,聲音有些尖利:“劉叔!我之前跟你說過好幾遍,一定要看好溪溪!你是怎麽做的!”

    一隻握著手機的大手落在她的肩膀處,是示意她冷靜。程北堯另一隻手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沉靜的在上麵撥號,“最快速度給我調出凱悅東門位置的全部監控,找些人過來,溪溪不見了。”

    他說的快速簡潔直戳重點,爾後看向急的要哭的許知非,輕聲:“在他們過來之前,我們現在附近找找。”

    許知非咬著下唇,聽完立刻往周圍走,她沒辦法想象,如果溪溪再出什麽事,她要怎麽辦。

    都怪她,這一趟她不應該來的。

    程北堯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後,沉聲:“朵朵,別急。”

    眼淚控製不住的掉下來,被她抬手抹掉。

    凱悅位置好,這周圍清淨得很,除了車子,幾乎見不到行走的路人。

    不遠處隻有幾個環衛工人,許知非快步跑過去,想要詢問,程北堯卻突然頓在原地,他眯著眼睛緊緊盯著遠處噴泉的方向。

    下一秒,邁步盡最快的速度跑過去,許知非感受到了什麽,停下來也跟著跑過去,越跑越近,她心跳如雷,溪溪居然在噴泉池裏!

    她在上下撲騰,大聲喊著:“爸爸!!……媽媽!”

    她心都被抓緊了,“溪溪!”

    邊跑過去邊看見程北堯單手一撐,他整個人跳進噴泉池,朝溪溪靠近……

    許知非陡然鬆了一口氣,腿都在發軟。

    這裏不靠近,根本不會有人發現,如果程北堯沒發現,溪溪很有可能會被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