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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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逃跑的計劃,在她還沒有恢複記憶之前就在策劃了,那時她隻一心覺得齊恒是自己的仇人之子,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和他在一起。原本,她是想殺了他給自己父母報仇的,可是看著他對自己的好,對自己的寵溺,她雖然全無記憶,可還是忍不住一點一點陷了進去。所以她反複告誡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若是繼續如此,她會更離不開他。所以她找到了南門逸。
南門逸隔幾天便會進宮替她診脈,雖然齊恒每次都在旁邊盯著,她找不到機會直接和南門逸說此事,但是瑞月會為她上藥,所以她偷偷給瑞月塞了紙條。
弦歌雖然孤注一擲的將此事壓在了南門逸身上,可是她並沒有報太大的希望,畢竟南門逸已經救過她一命,這份恩情都還沒有還,如今再來奢望他公然與皇上作對救自己,怕是有些難了。所以那以後每天弦歌都在忐忑中惶惶不可終日。
當瑞月將一張紙條塞進自己手裏時,她才鬆了一口氣。
原本她就打算找個借口想辦法出宮,沒想到裴棲遲鬧的那一場,讓她撞到了腦子,竟然什麽都想起來了。於是,出宮的理由變得順理成章。
在歸元寺待的那幾天,她其實是在等南門逸的密道挖好。
她終於逃了出來,原本以為自己會是開心的,可是馬車的顛簸,看著外麵的景物飛快的後退,弦歌隻覺得有什麽東西從自己的生命中一點一點的失去……
或許有的事她能夠騙的了別人,可終究騙不了自己。
她對齊恒,早已不止是喜歡,而是深入骨髓的愛……
明知兩人不可能,可是她卻貪圖那片刻的溫暖。此生再無可能,隻求來世再見吧。
弦歌歎了口氣。
“呐,算上這次,你欠了我兩次。”南門逸挑眉,笑道。
“是,我說話算話,我的血,你要多少拿多少。”弦歌淡淡的答道,這話一路上南門逸說了不下八百遍,看他得意洋洋的衝她邀功的模樣弦歌原本滿肚子感激的話都被他衝淡了。
“這是必須的,本公子最近想到了一種絕妙的毒,剛好借你的血來提升點威力。”南門逸眼中冒著精光,挽著袖子就準備撲上來抓弦歌,但卻被瑞月攔住:“公子你別鬧了,弦歌現在正心煩呢。”
“她心煩什麽?當初是她自己要死要活的想離開皇宮離開皇帝,現在逃出來了又後悔了?呐,不是我說你,做人呢,不能這麽貪心,魚和熊掌不可兼得,你懂吧?”南門逸一本正經的說教,那故作深沉的樣子逗得瑞月沒忍住破了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弦歌微哂:“小孩子都懂的道理,我又怎會不明白?我並非後悔,隻是覺得,人之一世,活著可真是艱難啊。”
“這個世上,沒有誰活得輕鬆的。販夫走卒也好,王孫貴胄也罷,誰敢豪言說自己一世無憂?便是你的皇上,怕也並沒有普通人想象的那般快活吧。”
“不想看似超脫凡塵的南門公子竟然能說出這樣的道理,實在是受教了。”弦歌打趣道。
“那是,唉,其實本公子在這凡塵中實在是不習慣呐,好想趕緊回到天上。”
南門逸哀怨的模樣逗笑了弦歌,她知道他是在故意說這些開解自己,所以也領情,不再多去想別的,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了,便再無回頭之路。南門逸說的對,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做人不能太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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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歌一行人一路朝著越州去的,因為爹爹留給自己的三封信中,其中一封中裝著一把鑰匙和一張寫著地址的字條,現在她便是往那個字條上的地方去。爹爹曾說過,他手上有各個朝中大臣的把柄,但是她曾將爹爹留給她的所有房產都一一查看過,並沒有看到他所說的把柄。再想到這個地址,想來這些東西都在這一處了。雖然爹爹不希望自己報仇,可是她卻不得不去做,或許是因為愧疚,或許是心裏想彌補,畢竟當年是自己引狼入室將蕭湛帶了回去,若非如此,爹娘說不定也不會死……
弦歌一一清算過,宋懷庭、裴肅、袁崇煥、穆遠這些人一個都跑不掉。
當然,還有蕭湛。
前幾人或許還好對付一些。爹說過他手裏有各個朝中大臣的把柄,爹留下的這個地址和這把鑰匙,想來就是用來打開那些秘密的。這些東西想來極為隱秘,若是公諸於眾,想來對他們定會是致命的打擊。這些人,她一定會讓他們身敗名裂,飽嚐痛苦而死!
其實最難的,是蕭湛。不說他現在貴為陳國皇帝,身份尊貴,一般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即便弦歌想以身飼虎去刺殺他,也是沒可能的。而且蕭湛始終是弦歌心裏的一根刺,可以說,她此生的痛苦,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他毀了顧家,毀了自己……為今之計,隻好先著手對付宋裴等人。
對於南門逸幾人,弦歌是有些不安的。雖然瑞月說反正他們也無所事事,跟著她一路去越州玩玩也不錯,而南門逸也沒有反對相當於默認了,但是這畢竟是弦歌自己的事,拖上他們實在是對他們不住。可另一方麵,弦歌現在隻是一個人,勢單力薄,便是手上抓住了那些人的把柄又能如何?若是無人從旁協助,妄圖報仇簡直難如登天。畢竟南門家的名聲可是在外的,想來各方人脈什麽的都是毋庸置疑,若是有南門逸的幫助,想來是事半功倍。
於是在這種糾結不安的情緒中,弦歌幾人終於道了越州。
到了越州城門口,南門逸卻並不著急讓車夫將馬車趕進城,而是在城門兩裏地遠的一個小客棧裏住了下來。
弦歌知道他是想先住下來,順道打探一下越州的情況,因為一路走來,所有的城鎮村莊都布控了人嚴格盤查,想來是齊恒在滿世界的找自己。
果不其然,吃飯的時候,南門逸明裏暗裏的跟店小二問了些越州城裏的情況,果然越州城門口也有人把守,看來想混進去怕是不容易了。
“怕什麽,我的易容術可是公子手把手教的,交給我吧。”瑞月一臉得色的搓手,頗有些躍躍欲試的樣子。
“哼”一旁的祥年翻了個白眼,“你沒聽說現在進出城都要戶籍證明?就算是易了容,那戶籍證明呢?”
“這個……”瑞月遲疑,“這個肯定就交給公子啦!公子神通廣大,沒有什麽他搞不定的!實在不行就做個假的!”
“嗬嗬”南門甩了個眼神,讓瑞月自己領會。
弦歌陷入沉思,這個當口想來盤查很嚴,若是做假的戶籍,肯定會被拆穿,到時候可就得不償失了。其次,易容雖然可行,但齊恒會想不到嗎?若是因為自己身形暴露了呢?
現如今,最好是有人親自將他們請進城,這樣才能躲過所有的搜查,可是誰會來請他們入城?弦歌下意識的望向了旁邊的南門逸,可是到嘴的話怎樣都說不出口。
弦歌的表情變化南門逸看得一清二楚,等了半天等不到她開口,終於歎了口氣:“好了,別愁眉苦臉的了,消息我已經散布出去了,想來不多時就會有人shàng mén。”
他竟然知道自己心中所想?弦歌水漉漉的眸子裏閃著不可思議,再看南門逸一副要死不活的攤在椅子上百無聊賴的搖著手中的扇子,突然覺得此人雖然看上去不靠譜,但是思慮還是很周全的。不由得鄭重其事的對他道了聲謝。
“無妨,記得答應我的事不要賴賬就行。”南門逸打了個嗬欠,在手邊的食碟裏拿了塊糕點扔進嘴裏。
“是是是,你要多少都行。”弦歌狗腿的點頭,就差直接上去抱大腿了。
南門逸預料的不錯,他的話才說了不過一刻鍾的時間,便聽見門外店小二敲門:“客官,有位公子求見。”
“看吧,說曹操曹操到。”南門逸笑道,但是卻並沒有要動的意思,依舊是那副要死不活攤在椅子上的樣子,甚至腳還翹到了桌上。“進來”。
來人是個中年男子,看上去倒是溫文爾雅,十分謙和的樣子,不過看上去應該很有錢,因為光是他頭頂束發的免冠就是難得一見的羊脂白玉,想來家底深厚。
那男子進來,將屋內的人打量了一圈,隨即衝南門逸拱手行了個揖禮,笑道:“這位想必就是南門公子吧。”
“不錯啊,我這麽低調你都能找來,看來有些本事。”南門逸笑道。
“南門公子果然名不虛傳,如今見到南門公子,當真是三生有幸。”
“話別說太早了,光是見到我就三生有幸了,那若是你再開口求我救人,萬一我不答應,那豈不是要說三生不幸?”
“噗嗤”一聲,瑞月笑出了聲。那中年男子麵上有些掛不住,尷尬的站在那裏進退不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
“唉,說罷,我才落腳你就找shàng mén來了,怕不是為了窺探本公子的美貌吧?”
弦歌滿頭黑線,以前還真沒看出來,這人的臉皮竟是如此之厚!
“呃……是。內子的身子一直不大好,在下尋遍名醫都說束手無策,這才不得已找到南門公子,想求公子替內子瞧瞧。”那人語氣誠懇,還帶了些討好的意味。
“尊夫人是何症狀?”
“整日昏睡著,清醒的時候很少,就算清醒,也總是說頭暈,前些日子還吐血了。所以在下實在是沒辦法了。”
南門逸了然的“哦”了一聲,不再說話,閉上眼,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
其他人也都很有眼力的沒有說話。氣氛一度將至冰點。
最後那中年男子終於忍不住了,小心翼翼的開口:“南門公子?”
“十萬兩黃金。”
那人反應過來他這算是同意了,臉上一喜:“這是自然,隻要內子能治好,在下可以再加十萬兩。”
“成交。”南門逸手中扇子一收,起身便要往外麵走,但走到門口的時候發現那中年男子還在屋裏站著,有些不滿的抱怨,“怎麽?還不走?”那人這才尷尬一笑,慌忙走到前麵,做了個請的姿勢,與南門逸一前一後走出了房門。
弦歌咂舌,十萬兩!這廝也真是有夠心黑!
看到弦歌的表情,瑞月知道她在想什麽,於是湊上來小聲說道:“公子這算是說的少的了,以往都是往上百萬兩的喊。”
“嘖嘖嘖。”弦歌在心裏將南門逸鄙視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