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 想他念他心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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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醫生的允許,許君延的父母換好了無菌服進去探望他,作為未婚妻,周菁如也名正言順的跟了進去。

    麵對眾人的冷眼,我實在鼓不起勇氣跟進去,隻好坐在外麵的座椅上發呆。

    先前的小護士好心地送來了我的高跟鞋,讓我意想不到的是,她還送來了我的手包。她說是送我來醫院的人撿到的,剛才她就想給我,可是我一轉眼就跑了,她隻好追了過來。

    我連聲道謝,打開手包,幸好手機和鑰匙都在。

    翻開手機,十幾個未接diàn huà都是邵亞的,已是半夜淩晨,再打過去好像也不合適,正想回一條短信給他,眼前卻閃過一個人影。

    “李政?你怎麽也來了?”我站起身,瞥了一眼他胳膊上的繃帶,馬上明白過來。

    李政衝我點了點頭,臉上閃過一絲愧疚,“我晚了一步,等我過去的時候,許總已經被他們刺了一刀。”

    我告訴他許君延已經脫離了危險,現在轉入病房,他聽了臉色才稍微緩和一點。

    緊接著李政告訴我,當天晚上他本來想送許君延和周菁如去酒會,可是許君延堅持自己開車,無奈之下李政隻好另外開了一輛車一路護送。

    到了酒店之後,他本來一直在外麵等著,可是中途發現許君延匆匆地開車離開,於是他也跟了上去。

    可是許君延車速太快,幾個紅綠燈之後,就把李政遠遠地甩在了後麵,所以等李政趕到的時候,還是晚了一步。

    不過幸好李政反應快,在半路上就打diàn huà叫人並且報了警,所以才不至於落到更糟糕的局麵。

    “你能想到報警,真是太好了!”我聽得頭上直冒冷汗,隨口又說了一句,“今天晚上如果不是許總和你,我大概已經被他們綁架了!”

    我不是危言聳聽,當時呂青山跳江逃跑後,那夥歹徒後來的反應明顯覺得我和呂青山是一夥的,我清楚地聽到其中一個男人一直在嚷嚷著要把我帶走好好去審問。

    我簡直不敢想象如果他們真的把我帶走,我會遭遇怎樣的折磨?

    我一來不知道東西藏在哪裏,二來也不知道呂青山會逃去哪裏。我這樣一問三不知的姿態對一夥亡命之徒來說,無異於故意挑釁。

    他們完全可以打我折磨我甚至淩辱我,腦海裏不自覺地浮現出一幅又一幅可怕的畫麵,我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是的,我必須承認,如果沒有許君延的出現,我的人生大概會終結於今天。

    “謝xiǎo jiě,許總他小時候遭遇過綁架!”李政的話如同一個炸雷,把我炸懵了。

    我怔怔地望著他,他像是猶豫了許久,才歎了一口氣,對我說出了他保守多年的秘密。

    他說許君延在十二歲的時候被人綁架過,出事的時候許君延剛上完學校的最後一堂課歹徒把他綁走後,開出了高昂的贖金而且要求現鈔,可是當時的年代許君延的父母根本不可能在那麽短的時間內湊出那麽多的現鈔。

    許君延的父母不敢報警,隻能按照歹徒的指示斷斷續續地往不同的地點送錢,可是三天之後,許君延卻一個人跑了回來。

    誰也不知道許君延經曆了什麽,隻知道他回來的時候遍體鱗傷,腳上磨得全是血泡,昏睡了好幾天才醒過來。

    我聽得目瞪口呆,猛地想起當年許君延的爽約,原來他竟然被人綁架了。

    一瞬間,我突然明白了為什麽我每次問起許君延爽約的理由他都會翻臉,這樣的經曆,大概任何人都不會再願意想起和提起,就像世間最可怕的噩夢一般,沒有人會願意溫習第二遍。

    “我知道的我都說了,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其實我現在的行為已經違背了我的職業道德,可是許總今天晚上為了救你連命都不顧,我覺得我可以告訴你。”麵對我一連串的追問,李政歎息一聲,擺出了一副“到此為止”的表情。

    我見李政麵色疲憊,也不好再繼續逼問下去,正好護士過來叫他回病房,我也隻好作罷。

    折騰了大半個晚上,我也是又累又餓,膝蓋又隱隱作痛,我深一腳淺一腳地順著急診室的長廊往外走,手機突然響了。

    這麽晚,邵亞竟然還給我打diàn huà,我趕緊接了起來。

    “謝蓉,你在哪裏?我馬上就到醫院。”diàn huà裏,邵亞的聲音聽起來帶著幾分焦灼。

    我淡淡地說,“我已經出來了。”

    在醫院門口,邵亞接上了我,他說我先前一直擔心我出事睡不著覺,後來半夜翻手機正好看到突發新聞的推送消息,才知道我真的出了事。

    聽他這麽說,我趕緊打開手機開始看新聞。

    大正清的影響力果然不同尋常,新市的頭條報道就是關於許君延今晚見義勇為的新聞。

    我粗略瀏覽了下,大概就是說幾個歹徒在臨江大道對年輕女孩欲行不軌,正好許君延經過施以援手,跟歹徒的搏鬥中,許君延挨了一刀,可是他卻一直堅持著拖住歹徒,直到jǐng chá趕到。

    我的心裏不知道是什麽滋味,當時的情景許君延並無勝算,如果歹徒真的發起狠來,他可能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可是報道裏寫的清清楚楚,jǐng chá趕到的時候他已經是血流如注,卻還在跟歹徒搏鬥。

    他真是個傻瓜,他到底在想什麽,難道在他的心裏,我真的占據了那麽重要的位置嗎?

    我忍不住歎了口氣。

    “我剛才收到即時新聞消息,他已經脫離危險期了,你別太擔心。”邵亞轉過臉望了我一眼,語氣溫和地安慰著我。

    我點了點頭,“我知道,不過還要在裏好好觀察幾天。”

    “其實我現在還真有點兒羨慕他,我倒寧可躺在醫院裏的人是我。”邵亞半是開玩笑地說。

    我板著臉瞪了他一眼,“邵亞,你就別添亂了,我現在可沒心情和你開玩笑!”

    “不管怎麽說,我佩服許君延的勇氣,一個人對付幾個窮凶極惡的歹徒,是個男人!”邵亞的語氣是認真的,顯然是在表達自己對另一個男人的尊敬,盡管他可能並不喜歡許君延。

    可是現在的我,隻覺得心裏一團亂,實在提不起跟邵亞說話的興致。

    於是接下來的時間裏,我保持了沉默,他似乎也察覺到了我的反常,也不再多說。

    淩晨的大街上空蕩蕩的,邵亞不一會兒就把我送回了家。

    “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打diàn huà給你!”下車的時候,邵亞囑咐著我。

    我沉默了幾秒,語氣盡量誠懇地說,“邵亞,對不起!我知道你關心我,不過接下來幾天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所以”

    “朋友之間說什麽對不起,我明白你的意思,總之就是一句話別來煩我!”他笑眯眯地望著我,語氣帶著幾分戲謔。

    我一時間反而不好意思,“邵亞,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

    “我懂,別解釋了!正好下季度的新項目也要開始投產,你想讓我煩你我還沒時間呢!”

    邵亞這麽一說,我也不好意思再多作解釋了。

    告別邵亞,回到家裏,我洗了個澡倒頭就睡,大概是太累了,我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過來。

    吃了午飯,我本來想去醫院,可是想想許君延現在大概還在病房,我去了難免又和他的父母還有周菁如撞到一起,於是想來想去,我隻好曲線救國。

    我撥通了梁茁的diàn huà。

    一上來我就直截了當,問他知不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梁茁笑著說地球人都知道了,他能不知道嗎?

    我聽見他笑得輕鬆,心裏就不自在起來,我說許君延跟你關係還算不錯,他現在躺在醫院裏你也笑得出來。

    梁茁笑得更歡了,他說我剛從醫院裏出來,許君延已經醒過來了,醫生說再過幾天就可以轉入普通病房了。

    我聽了終於長舒了一口氣。

    三天以後,我再次來到了醫院,根據護士tí gòng的信息,我找到了醫院的豪華病房區。

    站在許君延的病房門口,我本來想進去,可是裏麵好像圍了一群人,許君延的父母、周菁如還有正清的幾個老總,他們擋住了我的視線,我甚至連許君延的一根頭發絲兒都瞥不到。

    我不想進去找不痛快,畢竟我跟許君延現在的關係依然說不清道不明,在他的父母他的未婚妻麵前,我大概是個見不得光的存在吧!

    想起那天晚上他父母的表現,雖然貌似禮貌,可是我卻明顯地感覺到他們對我的冷淡和不屑。

    想想我畢竟在正清工作過,也許許君延他爸早就把我的情況調查的一清二楚了,顯然我在眼裏就是個無足輕重的女人。

    看著作為未婚妻的周菁如在裏麵熱情地招呼著所有的探視者,一副當家主母的模樣,我心裏更不是滋味了。

    等了半天,裏麵的人還是不出來,無奈之下我隻好悄悄地轉過身往外走。

    可是當我走到電梯口時,背後忽然傳來周菁如的聲音,“謝蓉,你給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