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 我的眼裏隻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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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門口等了幾分鍾,還不見許君延出來,我禁不住有點著急,索性把手機拿出來照著朝房間裏走去。
房子的麵積似乎不小,借著對麵樓房的亮光,大概能猜出來至少是三居室的結構,家具擺設也都是嶄新的。
我下意識地皺了皺眉,不得不說,許君延對周雲如母子還是挺大方的,短短十幾天的時間就給他們打造了一個像模像樣的暖巢,也難怪周雲如穩坐釣魚台連個電話都不給許君延打了。
這麽可靠又值得信任的男人,她還真沒什麽好擔心的。
我一邊腹誹一邊向前走,剛想叫許君延的名字,耳畔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不等我回過神來,一雙手猛地在我背後推了一把,伴隨著一聲女人的尖叫聲,我一下子失去平衡撲在了地上,手機也飛了出去。
我聽出來是周雲如的聲音,剛想跟她解釋,可是不等我開口,腰部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感,疼得我瞬間就叫了起來。
本能的直覺告訴我,周雲如在踩我,我甚至能感覺她的鞋跟在我背上碾壓。
她絕對是故意的!
一怒之下,我也顧不上許多了,直接翻過身不管不顧地跟黑暗中的一團陰影扭打在了一起。
“老婆!”
“不要打我媽媽!”
眼前一亮,許君延拿著應急燈,一手牽著君君,表情略顯詫異地望著我,而君君的小臉則繃的緊緊的,一副氣呼呼的樣子。
“對不起,謝蓉,剛才我不是故意的,實在是太黑了,我不小心才碰到你的。”周雲如靠在沙發的邊緣,目光怯怯地望著我。
簡直是睜眼說瞎話!
我進來的時候,房門是開著的,我才剛走了幾步而已,樓道裏的燈光完全可以照進來,我就不信周雲如認不出來我的背影?
“嗬嗬,你是挺‘不小心’的,不小心的都踩到我背上了,還踩的挺有節奏!”燈亮的瞬間,我早就站了起來,我盯著周雲如,索性也不跟她客氣。
“謝蓉,你別誤會,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周雲如低著頭,聲音裏已經帶了一絲哭腔。
我冷笑兩聲,剛想繼續跟她撕下去,隻見君君突然掙開許君延的手撲到了周雲如懷裏,而周雲如則雙眼緊閉,喘的上氣不接下氣似的,臉上的表情也十分痛苦的樣子。
“爸爸,媽媽的頭疼病又犯了!”君君跪在地上,急切地大喊著。
“小如!”一瞬間,許君延也慌了,他把應急燈擱在茶幾上,然後小心翼翼地把周雲如扶到了沙發上。
“藥!給我藥!”周雲如氣若遊絲一般指了指我背後的櫃子。
“快給她拿藥!”許君延抬起頭,語氣略顯生硬地催促著我。
“什麽藥?”我追問。
“topamax!”他斬釘截鐵地說。
時隔多年,許君延連周雲吃什麽藥都記得清清楚楚,我怔了一下,心裏瞬間不是滋味,可是看著周雲如病懨懨的樣子和君君幾乎要哭出來的小臉,我還是默默地拉開了抽屜。
抽屜裏隻有一個藥瓶,我趕緊給許君延遞了過去。
許君延接過藥瓶匆匆掃了一眼,然後擰開倒了兩粒在自己的手心裏,緊接著向周雲如的嘴邊遞了過去。
這一套動作,他作的如行雲流水一般,異常熟練。
這一刻,我清晰地看到周雲如的眼眸裏閃過一道狂喜的光芒。
我心頭的火蹭地一下就躥起來了,幾乎馬上就想上前去把藥搶過來。
任我再怎麽大度,我也見不得自己的男人親手喂別的女人吃藥,何況周雲如又不是動不了,憑什麽要別人喂?
“君君,你喂媽媽吃藥,爸爸去倒水。”就在千鈞一發之際,許君延的手突然收了回來,然後把藥片遞在了君君的小手裏。
話音剛落,周雲如眼裏的光芒一下子黯淡了下去。
“水來了。”我笑眯眯地抓起旁邊的礦泉水,繞過許君延的胳膊遞到了周雲如眼前。
“君延……”周雲如接過水,可憐巴巴地盯著許君延。
“瓶蓋已經擰開了,你還等什麽?”我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她。
周雲如的眸子縮了一下,然後從君君的手中拿起藥片吞入口中,又喝了幾口水,才臉色訕訕地說,“謝謝!”
與此同時,許君延的視線突然落在了我的臉上,緊接著他的語氣變得緊張起來,“老婆,你流血了!”
他不說我還不覺得,他一說,我突然覺得額頭上一陣鈍痛感,隨手一抹,手上已經沾了一道淡淡的血跡。
“我帶你去醫院!”許君延一邊說,一邊把我摟在懷裏,然後對著周雲如匆匆忙忙地說,“小如,你等會兒去買一下電,還有,以後不要把君君一個人留在家裏。”
“醫院離的不近,我房間裏還有急救箱,不如先簡單處理一下再去醫院吧?”聽說許君延要帶我去醫院,周雲如頭也不疼了,精神也恢複了,竟然一下子從沙發上坐了起來,然後匆匆地推開了自己房間的門,君君也馬上跟了過去。
偌大的客廳裏隻剩了我和許君延兩個人。
“對不起,老婆,我剛才沒注意到你受傷了,對不起!”許君延小心翼翼地扶著我在沙發上坐下,然後滿懷歉意地望著我。
我雙手環在胸前,給了他一個不帶一絲溫度的冷笑。
他怔了一下,臉上浮起一抹深深的愧色。
別說我小氣,現在的我,委實大度不起來。
剛才我和周雲如都摔在了地上,結果周雲如一嚷嚷頭疼,許君延竟然把我當作了透明人。
更別提他剛才催促我拿藥時的生硬語氣,讓我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心涼。
“謝蓉,我幫你吧!”周雲如腳步輕盈地抱著藥箱飄了過來,此時的她,神采奕奕,笑若春風,哪裏還有半點病人的樣子。
“不用了,我來!”許君延接過藥箱,語氣不冷不熱地拒絕了周雲如。
“好!”周雲如點了點頭,又目光關切地望向我,語氣絲滑的簡直像x芙巧克力,“別擔心,謝蓉,你的額頭隻是破了一點點,最多也隻是留下一道疤痕而已。”
我去你大爺!
我氣得手抖,恨不得跳起來想抽周雲如一個大嘴巴,可是當我的視線落到君君懵懂的小臉上時,我還是忍了。
我的底線,至少不能當著孩子的麵跟大人撕逼。
“小如!”許君延抬起頭,冷冷地掃了一眼周雲如。
他麵色冷峻,雖然隻是叫了周雲如的名字,不過他語氣裏的警示和告誡的意味,隻要不是傻子都聽得出來。
“我……我帶君君去買電,馬上就回來。”周雲如的聲音帶著一絲說不出的慌亂。
顯然,她感覺到了許君延的不爽,而她似乎非常害怕許君延生氣。
房間裏再次隻剩下我和許君延,我緊抿著唇,一句話都不想說,他半跪在地上,細細地幫我清理傷口,當他拿酒精替我消毒的時候,因為疼痛,我忍不住打開了他的手。
“乖一點,寶貝,馬上就好了!”他不急不惱地哄著我,語氣溫柔的要命。
我心裏憋著氣,根本聽不進去,在他又一次拿起酒精棉靠過來的時候,我直接抓過他的手臂狠狠地咬在了嘴裏。
讓我意想不到的是,許君延竟然任由我咬著他的右手手臂,然後換了左手繼續給我清理傷口。
我心裏一軟,最終還是鬆開了他的手。
“怎麽不咬了?繼續咬,咬到老婆解氣為止。”他的一雙眼眸裏滿是溫情繾綣,一副哄小孩子的語氣。
“犯賤是不是?”我氣呼呼地衝他翻白眼。
“是,我是犯賤,隻對你一個人犯賤。”他幫我包好繃帶,然後又在我的額頭上輕吻了一下,“老婆,剛才你站在暗處,我真的沒看到,如果我看到了,無論如何我都會先照顧你的。”
“是嗎?可是瞧你剛才急得火急火燎照顧某人的樣子,我可不敢再奢望你照顧我!”我不客氣地嘲諷。
他蹙了蹙眉,眼神有些無奈,“老婆,抑鬱症是一輩子的病,發作的時候如果不及時服藥,病人可能會情緒失控甚至精神狂躁,畢竟還有孩子在,我總不能讓孩子眼睜睜地看著。”
我心裏不由地默默歎息了一聲,道理我都懂,可是我心裏就是邁不過這道坎啊!
“爸爸,我們回來了。”君君話音剛落,房間裏的燈一下子亮了。
光明回歸,我的情緒也稍稍平息了一些。
“君延,你吃過飯沒有?我去幫你煮點東西吧!”周雲如一進門,視線就牢牢地落在許君延臉上。
真是“我的眼裏隻有你”!
我禁不住冷冷地勾了勾唇,周雲如大概察覺到了我的情緒,臉色馬上變得訕訕的,“謝蓉,你喜歡吃什麽?”
“不用了,她比較挑食,我們回家再吃吧!”許君延站起身,表情淡淡地拒絕了周雲如。
我的心裏瞬間一甜,同樣的”我的眼裏隻有你“!
“噢,是嗎?君君剛才說餓了,還吵著要爸爸陪他一起吃飯,不過既然這樣的話,我也就不耽誤你們時間了。”周雲如一副強顏歡笑的樣子,語氣也變得不自在。
“爸爸,求求你陪我和媽媽吃飯吧!”君君的反應出乎意料的快,他仰起頭,滿懷期待地盯著許君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