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搭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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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銀樓照理說是被毓秀給包了下來,別人是進不去的,晚翠哈欠連天打著,可xiǎo jiě在上頭遲遲不下來,等得她肚子都餓了,也不見個人影,但xiǎo jiě吩咐在前,她又不好貿然上去,站在樓下也找不到樂子。
“喲,這是誰家的妮子,長得蠻水靈啊。”街角走出來兩個年輕男子,一個是玄衣錦袍,一個是繡紋翠衫,頭束玉冠,腰上還掛著金紋錢袋子,滿身的酒氣隔著老遠就嗆到晚翠鼻子裏頭,還夾雜著不太好聞的脂粉味,臉上赫然就寫著紈絝二字。楚國的門閥子弟大都如此,不學無術,不思進取得很,仗著家中祖上三代在朝中立下功名,就也懶得讀書,要麽是靠著父母祖輩混個一官半職,要麽就是這幾年從楚昭手裏買了官來當。
晚翠見那兩人色眯眯地盯著自己,隻覺得渾身不適,往屋裏站了些,心想這兩個紈絝莫不是瞄上了自己?眼前xiǎo jiě又不在,還是往裏麵躲者要穩妥些,她不想給自己招惹是非,也不想給xiǎo jiě添麻煩,畢竟xiǎo jiě現在的麻煩事已經夠多的了。
兩個紈絝見晚翠多了起來,站在店外狂聲笑起來,“看見沒有,小妮子害羞了……哈哈哈哈,今日我必然要調戲這小妮子,外頭的姑娘和樓子裏的就是不一樣,看看她那個嬌羞的模樣,甚是讓本公子欣喜啊!”玄袍男子神情猥瑣,摩拳擦掌,急切地就要對晚翠伸出“魔爪”。
“小妮子,你倒是出來啊,你不出來,本公子可就進去了?”翠衫的紈絝不甘示弱,直接用行動表示起來,橫在寶銀樓外頭衝著裏麵的晚翠叫囂起來,隻當晚翠是寶銀樓裏打雜的丫鬟,若是知道是鍾家xiǎo jiě的貼身丫鬟,怕他是膽都要嚇破了。
晚翠本不想聲張,沒想到兩個不識相的竟然到店門外頭來堵她,她哪裏咽得下這口氣,還真當她怕了兩個公子哥不成?這不是給xiǎo jiě丟麵子嗎?況且xiǎo jiě吩咐了不讓人進來打擾,瞧這二人的架勢,太不把別人放在眼裏了吧!“兩位公子要鬧的話請去別處,這寶銀樓是賣首飾的地方,不是給二位公子調笑的。”晚翠撐著要靠在門邊上,要是魏淵在這兒,早就把這兩個liú máng給打得滿地找牙了!
這小妮子還有點性格啊!玄袍公子反而覺得有趣起來,“怎麽,本公子來給玉羅春的姑娘買點兒首飾不行嗎?還怕掌櫃不做我的生意嗎?”說著一把將腰上的金錢袋甩在櫃台上頭,“來掌櫃,給本公子挑幾件好的,順道給這位姑娘也挑上幾件。”言語輕薄,極是放浪。
掌櫃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上頭那位xiǎo jiě吩咐過不許外人打擾,可哪有商人放著錢不掙的買賣呢?“兩位公子,你們這不是為難我嗎?這錢袋我也收不得,你們都是富貴人家,就放過我這麽個做生意的,公子不如同這位姑娘商量商量,她家xiǎo jiě把店給包了下來,我也做不得主啊。”掌櫃把錢袋推到晚翠跟前,這爛攤子他可不想接。
“難怪生得細皮嫩肉的,原來是千金xiǎo jiě的丫鬟啊,不知你家xiǎo jiě芳齡幾何,相貌和小妮子比又如何呢?”玄袍男子無比放肆地挑釁起晚翠來,也隻有膽氣欺負年輕的姑娘了。
晚翠衝上去,一巴掌甩在男子臉上,“放肆!你可知我家xiǎo jiě是什麽人,出言不遜,小心我家xiǎo jiě割了你的舌頭!”想來是xiǎo jiě出門出得太少,楚都的子弟們都瞎了眼,怎都成了這幅德行!光天化日之下就對良家女子圖謀不軌,這些人簡直是侮了xiǎo jiě的眼!
“你!”玄袍男子哪裏料到,捂著臉“哇”地一聲叫起來,翠衫的見自己兄弟受了苦,怒不可遏道,“你這賤人怎麽不知好歹,你知不知道你打的是何人!王兄乃當朝尚書的獨子,三皇子的表弟,你信不信我這就讓人剁了你的手!”
說完不知從哪裏跑出來幾個壯漢就衝到店裏頭,將晚翠的胳膊架了起來,“xiǎo jiě……xiǎo jiě……”還沒喊得出第二聲,晚翠的嘴就被大漢用棉布堵了起來,掌櫃的站在旁邊兒看得瑟瑟發抖,幾個大漢壯如鐵牛,他哪裏敢動。
“xiǎo jiě?我呸!”玄袍男子的臉上現出五道通紅的指印來,還不忘囂張的說道,“你家xiǎo jiě下來了,本公子也照玩兒不誤,哈哈哈哈哈,這大楚還沒有本公子玩不到的姑娘!來人,把她的手給我綁起來,本公子要剁了她的手!竟然敢打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往本公子懷裏撞!”
晚翠手腳被人壓製著,嘴上也發不出聲音,真不該聽著xiǎo jiě的話和xiǎo jiě出來,要是魏淵在就不會有這些渣滓跟上來,可眼下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誰還能幫得了自己?想著晚翠的眼淚便奪眶而出,嗓中發出“嗚嗚嗚嗚”的聲音來。
一直躲在店鋪外頭的魏侍自然是目睹了這一切,本還想著如何與鍾毓秀搭上關係,沒想到天賜良機,她的貼身婢女竟招惹了兩個紈絝,“你們先呆著別動,等會兒看我手勢,裏麵的人要是動手,你們就隨我一同衝進去!”魏侍如此命令下屬道。
“哭?現在知道哭了!晚了!本公子今日不光要玩兒你,還要玩兒你們xiǎo jiě,就在這寶銀樓裏!”玄袍公子捏住晚翠的下巴,抹開她臉上的淚水,“三皇子的母親,可是本公子的表姨母,也不知道誰給你在太歲頭上動土的膽子!”陡然甩開小臂,“動手!”
幾個大漢凶猛地撕開晚翠的外衫,從腰間掏出刀來,便準備將她的手給砍下來,卻被飛來的劍將刀打出去老遠,“什麽人!”玄袍公子朝著門外看過去,下意識地退後了兩步。
“堂堂世家公子,欺負一個姑娘,是不是太不講道理了,你們楚人不是一向最愛將道理的嗎?”魏侍的劍飛出去將壯漢的刀打開,手裏剩了空空的劍鞘。與此同時,魏侍也感受了來自晚翠滿含感激的目光,便代表此時他已然取得了鍾毓秀婢女的信任。
玄袍公子譏笑道,“什麽時候遼狗也敢在楚都放肆了?哈哈哈哈哈哈,真是笑話的事!你一個遼狗也想來教訓本公子不成!來人啊,給我上!”幾個壯漢聞聲紛紛湧上去,衝著魏侍而去,魏侍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身後跑出來十幾個遼衛,幾個壯漢不過是身形強健了些,可哪裏會是遼衛的對手,不過二三下就被魏侍打趴下了,玄袍公子看得目瞪口呆,躲在桌角後麵不敢伸頭,“你……你……你敢打我的人!你可知我是什麽人?”雖然打不過,玄袍公子氣勢上還是不肯認輸。
“那你可又知道我是什麽人?”魏侍一記冷眼落在玄袍公子身上。
翠衫公子機靈些,趕忙附到玄袍的身後,低聲道,“王兄,在楚都還能調動這麽多遼衛的人恐怕不多啊,怕是個不好惹的,我們還是走為上吧。”楚都還能調動十幾遼衛,除非是遼國重臣,如今正逢兩國交好之際,楚國也有同遼國和親的打算,如果因為這點小事壞了兩國的關係,別說尚書了,就連三皇子都保不住自己,玄袍男子也不傻,這點還是權衡得過來,拉著翠衫就從側門溜了出去。
魏侍上前鬆綁,晚翠終於吐了口氣,有驚無險,“承蒙大人相救。晚翠替我家xiǎo jiě謝過大人。”沒想到救了自己的竟是遼人,從前對遼人知之甚少,隻曉得魏淵是楚遼混血,見了真正的遼人,才發現他們的相貌和楚人大有出入。
“本就是那公子野蠻無禮,小事而已。”魏侍倒是謙虛,承了晚翠的感激,將頭轉向木梯上,見到毓秀從上麵下來。
毓秀聽到樓下的打鬥聲,從窗外望過去,竟沒見到魏侍一群人,以為是魏侍帶著人闖了進來,匆忙下樓,反而見到是魏侍救了晚翠,還真是巧了。“晚翠,方才發生什麽事了?”毓秀疾步下來,走到晚翠身前,替她將衣衫整理好。
“剛才遇到兩個紈絝,闖進來,要非禮於我,還對xiǎo jiě不敬,多虧這位大人搭救,不然……不然此刻,恐怕奴婢和xiǎo jiě都已經身處險境了!”多虧沒出什麽大事,被魏淵知道了,自己定然吃不了兜著走。
“魏侍?”毓秀疑聲道,“真是巧了,魏侍怎麽在這裏?”明明知道魏侍一直在暗中派人盯著自己,可對於他剛才救下晚翠之舉毓秀心中還是頗為感激的,因為他分明可以見死不救,但是他沒有,盡管他的目的絕不單純,但毓秀對於魏侍的做法還是心生敬佩的。
魏侍用遼人的禮節問候毓秀,“恰巧路過,見到楚都有人在仗勢做歹,路見不平而已。沒想到這位姑娘是鍾xiǎo jiě的丫鬟,實在是巧。”以為毓秀沒有發現自己,魏侍順理成章地將一切演變成了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