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九 十 八 章 逃出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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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言道:猛虎架不住群狼。

    魏淵在是悍勇,終歸有力盡的時候,五百弓箭手,不緊不緩的圍著他,並不急攻,隻從旁騷擾,仿佛就想看他力盡,束手自薄的模樣。

    緊緊咬著牙咬,魏淵強忍著一陣陣昏倒的**,因藥物的關係,他眼前發黑,身體都在顫抖,卻依然強忍著,用手按住胳膊上的刀口,用疼痛讓自己保持意識。

    “別在掙紮啊!”包圍圈外,楚昭手舉火把,臉上的表情明暗相間,雙目緊緊望著魏淵,他聲音發冷,可話裏的意思卻意外的緩合,“本王觀你悍勇,實乃難得一尊勇士,本王不管你是為誰辦事?所來為何?隻要你今日放棄,歸降本王,本王保證既往不咎。”

    他朗聲,滿麵誠懇,其意很明顯,竟是有拉攏魏淵為已所用,“隻要你棄暗投明,跟著本王,本王保證你平步青雲,富貴無雙。”

    “但你若執意要跟本王做作……”楚昭冷聲,眉頭豎起,威脅利誘無所不用其極,“本王保證,你今日插翅難逃。”

    “嗬……”被團團圍著,魏淵高大的身影筆直聳立著,哪怕渾身鮮血,遍布傷痕,亦沒有讓他有絲毫支援的意思。

    楚昭所謂的拉攏,他自然不屑一顧,甚至分外鄙視,莫當真想什麽平表青雲,富貴無雙,他做甚不跟魏侍回遼國?他是堂堂遼皇血脈,皇子之身,並不比楚昭差,他之所以留下,完全是為了毓秀,他的所做所為,亦不過是想毓秀能夠平安喜樂……

    他的心思,楚昭那樣的人忌會了解?

    魏淵冷笑,伸手摸了摸懷中的名單,罕見的有些猶豫起來。以他如今的身體狀況和局麵……魏淵心中有事,想要從昭王府逃走,怕是真的有些難了,可是若是這般讓他從了楚昭,哪怕隻是虛與委蛇,他也是不願意的。

    到不是因為位不下麵子,事實上,就算魏淵多少有些大男子氣,自視武藝高強,但他又不是傻子,在性命麵前,些許尊嚴又礙的什麽?

    他不願的,隻是不想連累鍾家,連累毓秀。

    他是魏淵,是鐵杆兒的鍾家勢力,是鍾家所孝忠的太子親自提拔的錦衣衛,是毓秀的貼身侍衛,在外人眼中,他和鍾家是一體的,他是鍾家的刀,鍾家亦是他的靠山,他的根。

    今次夜探昭王府,偷盜名單,誰會相信是他自己所為所想?但凡讓楚昭發現他的身份,鍾家,甚至是太子……當然,還有魏淵最在意的毓秀,怕是都會成了楚昭的眼中釘。

    雖然,如今楚昭對鍾家和太子也沒什麽好感,但終歸,是楚昭在明,毓秀在暗,可他若被發現了身份,就等於將毓秀和鍾家暴露在楚昭的麵前。

    哪怕是死,都不能死在這裏!!魏淵微微眯起眼睛,在心中暗下了決定,沉默的聽著楚昭的拉攏,他並不答話,卻也不拒絕,仿佛正在考慮什麽……

    而他的目光,卻一瞬不瞬的盯著四周,隨時尋找著可以逃出升天的機會。

    不過,他這意味不明的舉動,到是讓楚昭產生了誤會,直接下令停了弓箭手的攻勢。

    “壯士可是有意投靠本王?”楚昭挑起眉頭,他不是不明白魏淵是在拖延時間,不過局麵的一麵倒,讓他產生了強大的自信,甚至開始有了些籠中捉鳥,貓戲老鼠的趣味。

    “有意無意……嗬嗬,你自己看呢!”魏淵冷笑一聲,口中意味不明的答著,可眸光卻驟然一閃,整個人如猛虎下山般,急速的動了起來。

    而一直隱在一旁,冷靜尋找著機會的魏侍,見魏淵衝出,也連忙行動起來。

    兩人一裏一外,迅猛如鷹疾,一前一後的打退反應過來的數個侍衛……隨後,衝到了楚昭身側。

    “你,你們……”楚昭怔著,快步向後跑。身為皇子,他多少都會些拳腳功夫,平素秋獵還能打過猛虎,比之太子,甚至是一般的將領,楚昭都能算得上武藝不凡,可是……

    魏淵,魏侍,一個天生神力,一個武藝不凡……兩人同時夾擊他一個,楚昭幾乎完全沒有反抗能力,瞬間就被擒住了。

    “都住手,誰敢上前,我就殺了他!”魏侍單手掐著楚昭的脖子,厲聲對圍上來的弓箭手裏喊。

    “殿下!”弓箭手們瞬間頓住腳步,左右為難起來。

    “殿,咳咳,你沒事吧!!傷勢如何?可還支撐的住!”眼見喝住了弓箭手,又死死掐著楚昭,不讓他掙紮,魏侍難免擔憂不已的瞧向魏淵,語帶含糊的問著。

    “無妨,我們快走。”魏淵捂著傷口,冷眼瞧著狼狽不堪的楚昭,心中很有直接殺了他以絕後患的衝動。可是看看瞧見的局麵卻也明白,今日他若能跟魏侍平安逃出,就已經是僥天之幸了。

    側目看了一眼魏侍,魏淵心中到有些感慨,今日若不是他,他恐怕就要命喪於此了。

    挾著楚昭,魏淵和魏侍一路艱難的奔波,幾經周轉,最終還是避開了弓箭手們,逃出升天了。

    在轉過巷子的時候,魏侍還側目尋問魏淵,“殿下,這個……”他晃了晃手中被打昏過去了楚昭,問道:“怎麽處理?是不是……”直接殺了!!

    “這……”魏淵頓了頓,麵帶猶豫,心中掙紮了半晌,最終還是道:“算了,放了吧!”

    “放了?殿下,這機會可以難找了?”魏侍頗為不甘心的看著楚昭,手中短劍蠢蠢欲動。

    “他到底是皇子,我們闖了王府,偷了他的東西……哪怕為了他自己,他也不敢太張揚,可若是殺了他……怕是楚皇不怕甘休,到時候……”魏淵強忍著痛楚,抿唇說道。

    殺楚昭,他不怕被查,他隻怕真的被查出什麽,會連累了鍾家和毓秀。

    “好吧,殿下,屬下遵命。”魏侍聽了勸,可到底有些不甘,揮手將楚昭扔到巷角,直接撞到牆上,發出空的一聲響後,才扶著魏淵,兩人急急離去。

    就在兩人離去不久後,便有昭王府的侍衛趕到,救醒了倒在牆邊的楚昭。

    “殿下?殿下?您沒事嗎?”侍衛跪倒在地上,滿麵焦急的扶著楚昭,轉頭吩咐身邊的隨從,“快,去傳喚府醫來,給殿下檢查一下。”

    “大人,咱們還是把殿下抬回去吧,怎麽好在這裏……”隨從有些猶豫的建議道。

    “哪裏來得那麽多廢話,讓你去你就去!!”侍衛厲聲斥著。

    他難道不曉得此處偏僻,不是醫治的好地方嗎?不過就是怕方才那兩個武藝高強的反賊,下黑手傷了殿下哪裏?怕隨意挪動在傷了殿下嗎?

    “是,大人,屬下遵命,這就去!”隨從被斥的一縮頭,轉身一溜煙兒似的就跑走了。

    沒等多大會兒,自有護衛們帶著府醫趕到。

    昭王府的府醫,都是從太醫院裏請來的精英,個個都是有本事的,來到巷尾,蹲身下去,手握銀針,不知戳了哪裏,楚昭很快就醒了過來。

    “那兩個反賊呢?”一睜眼,楚昭便滿麵冷色的喝問著。

    “殿下,屬下無能,讓,讓他們跑了!”侍衛跪在地上,垂目低聲。

    “廢物!!”楚昭暴怒,被魏淵和魏侍如擒雞拿狗般的抓住,這種羞辱感本就讓他難以承受,更別說這兩人還在他眼皮子底下跑了,甚至,還帶走了那份能要性命的名單。

    “到底是誰?是太子?是馮太師?是鍾太傅?還是……”他一腳踢開侍衛,臉色漲的通紅,麵上仿佛憤怒的失了理智,可心裏,卻漸漸的冷靜下來。

    或許,是春闈和秋闈太過順暢,讓他失了謹慎之心,此名單之失,或許會給他帶來極大的威脅,但也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最起碼,他可以吊出到底是誰在暗地裏如此針對於他?

    楚昭眯起眼睛,側目望向幽黑的巷毛,眸中閃爍出驚人的幽光。

    天空,烏雲漫布,遮住銀月,大地陷入一片暈暗。

    楚昭那邊,如何自醒,如何處置下人,這暫且不表,單說逃出升天的魏淵和魏侍。

    兩人沿著小巷,一路穿房越屋,很快便逃出了昭王府的範圍,轉入了京城城東。

    魏淵受傷嚴重,遍布傷痕,又中了mí yào,本就是強弩之末,這一路急行,更是給他添了不少負擔,待終於到了安全之地,他在也忍受不住,一把扶住身側的楊木,踉蹌幾步,口中低低喚出,“啊……”

    “殿下!”魏侍一直默默關注著魏淵,見他臉色蒼白,身形踉蹌,仿佛就要摔倒,連忙上前一把扶住他,焦急的問:“您怎麽樣?身子可還受得住?”

    “無,無妨!”魏淵喘著粗氣,閉目好半晌兒,才勉強吐出這兩個字。

    但,口中說的是無妨,但瞧他的臉色和緊緊扶住魏侍的那隻手,他的身體,可不像是無妨的樣子!

    最起碼,但凡他若還有力氣,怕就不會靠著魏侍站立。

    “殿下,屬下的府氐就在附近,不如您先到屬下那裏,暫且休息一會兒,喚個大夫看看……”魏侍猶豫著,緩緩開口。

    他雖是遼國使臣,可在大楚卻依然有自己的產業,甚至是合法的身份,隻不過,沒過明路,均都是暗地裏進行的罷了。

    “既如此,你就帶路吧!”魏淵抿了抿唇,深深瞧了魏侍一眼,卻沒說什麽,隻是點頭答應。

    說到底,他根本不是楚國人,整個大楚,他所關心的,不過毓秀和鍾家罷了。

    “那殿下請跟屬下來。”魏侍大喜過望,小心翼翼扶著魏淵,一路向前走去。

    魏侍在京的宅子並不大,不過是個普普通通,仿佛商戶的院子,前麵三間門臉麵兒房,進房後是一處大院,栽著數顆石榴樹,一轉兒小回廊,左側是葡萄架,架下還有一個石桌子,下擺數個圓凳。

    並排兩間大堂屋,左右廂房,兩處耳房,還有個做了廚房的抱夏,院中養著一群雞鴨,吱吱喳喳的……到很有些居家過日子的感覺。

    “殿下屈就些吧,屬下去給您簡單處理下傷勢,在去請大夫。”一步邁進院子,魏侍將魏淵扶進正屋,安排他躺好,又不知從哪兒喚出來個將留頭的小廝,低聲吩咐他,“你趕緊的,去燒些熱水,在把我房間裏的藥xiāng zǐ拿過來。”

    “是,大人!”那小廝滿麵的機靈模樣,一瞧都沒敢瞧魏淵,打了個千兒就轉身離開了。

    沒一會兒,熱水和傷藥就都送了過來。

    半跪在床前,魏侍低頭專心的為魏淵處理傷口,待擦侍到魏淵胳膊上為醒神自己劃開的傷口時,他突然一怔,仿佛兩難般的猶豫開口,“殿下,您傷成這般,均是為了鍾姑娘……所以,是否要屬下派人,將鍾姑娘請到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