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第九十七章 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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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空氣之中浮動著的米飯香味,卻告訴荊傲雪,有人比她更早就醒了。

    荊傲雪揉著眼睛起床,  她昨天渾身疼的睡不著,  翻來覆去許久才閉上眼睛,沒過多久又被疼醒,  如此反複了一晚上。

    現在渾身疲憊不說,  體內的疼痛也越鮮明了,  她感覺自己的神經都疼的一跳一跳的,這感覺真是難忍,看來要盡快趕去鎮上才行。

    不過即便她身上疼的都想滿地打滾了,麵上卻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虛弱或異樣,  她行動如常的穿好衣服,去院子裏打了井水洗漱。

    收拾完畢後,  她便緩步去了廚房。

    此時,  沈綠曼正在灶台上忙碌,她將米飯蒸在一邊的鍋裏,  另外一邊鍋裏在熱昨日打包回來的肉菜。

    荊傲雪見她有條不紊,自己又廚藝不佳,  過去反而會幫倒忙,便道:“我去叫柳兒起床吃飯。”

    沈綠曼炒菜的動作頓了頓,  問道:“柳兒也要跟我們去鎮上嗎?”

    “那當然了,  ”荊傲雪轉身走開,  聲音遠遠的傳來,道:“你我都要去鎮上,說不定還要住上幾天才回來,總不能將她一個小孩子留在家裏。”

    沈綠曼倒不知道她有這樣的打算,她剛才詢問也隻是試探罷了。

    她也不放心將柳兒一個人留在家中,以往是迫不得已,她要帶著許多獵物去鎮上賣,根本無心照顧柳兒。

    這一次不同,她今日沒有大堆的獵物要賣,昨日回家見不到柳兒的陰影還在,今天一大早起床,就盤算著要怎麽勸說荊傲雪,將柳兒也帶在身邊,卻不想對方先開口了。

    沈綠曼心情複雜,她不知道荊傲雪到底怎麽了,這兩天都不按常理出牌。

    這樣的荊傲雪讓她感到陌生,心中總也放心不下,便豎起耳朵仔細聽柳兒臥室那邊傳來的動靜。

    而荊傲雪推開房門時,卻現荊柳兒已經起床了,她身上的衣服穿的整整齊齊,正拿著一把木梳給自己梳頭。

    荊傲雪愣了一下,倒沒覺得這場景違和,因為她之前生活在末世,即便是繈褓中的嬰兒都不能輕視,更何況三四歲的孩子了。

    她走上前,問道:“需要母親幫忙嗎?”

    柳兒嚇了一跳,忙加快了手上的動作,利落的用布條將頭紮起,梳了兩個形狀飽滿的小丸子型,才道:“母,母親,早上……好。”

    荊傲雪看著她黑亮圓潤的眼睛,道:“早,快去洗漱吧,一會兒吃過飯我帶你去鎮上。”

    柳兒眨眨眼,她長這麽大,很少有機會能去鎮上,對鎮上也很好奇。

    但她卻先詢問道:“娘,娘親呢?她……她也,去嗎?”

    荊傲雪點點頭,柳兒立刻麵露喜色,蹦蹦跳跳的跑出去,用荊傲雪剛才打好的半盆水洗臉刷牙。

    飯菜很快就做好了,一家人坐在桌邊,沉默的吃過早飯後,沈綠曼收拾碗筷洗了。

    荊傲雪仔細清點了昨天從韓家得來的東西,將碎銀子分成三份,塞進三個荷包裏麵,最大的那一份自己收著,最小的則給了荊柳兒,讓她自己隨便花。

    荊柳兒往常隻在過年的時候,收到過沈綠曼給她的紅包,裏麵往往隻有幾枚銅錢,她都好生收著,等到了鎮上買點零嘴吃。

    但是今天不是過年,而且這是母親給她的銀子,她便不知該怎麽辦才好了,疏且淡的眉頭都皺了起來,小巧的臉上滿是為難。

    沈綠曼從廚房走出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她還以為荊傲雪又打柳兒了,便快步上前將柳兒從荊傲雪麵前拉開。

    見柳兒身上沒傷,才轉身一臉堤防的瞪著荊傲雪。

    荊傲雪見狀,嘴角不自覺的抽了抽,將另外一個裝了五十兩銀子的荷包,扔給了沈綠曼,深吸一口氣道:“走吧,時間不早了。”

    她說完便走了,沈綠曼納悶的收起荷包,抱著柳兒亦步亦趨的跟在荊傲雪身後。

    半路上,她貼在柳兒耳邊小聲問道:“你母親剛才對你做了什麽?”

    柳兒將手裏攥著的荷包遞到沈綠曼眼前,一臉天真可愛的說道:“紅包,母親……給我的。”

    沈綠曼垂下眼眸,接過荷包捏了捏,估摸著裏麵有幾兩銀子。

    她嘴角扯了扯,知道這些銀子,是荊傲雪昨天從壯漢打手身上搜刮來的。

    隻是她不明白,為什麽荊傲雪要給她和柳兒銀子,明明以前都是反過來的。

    她神情複雜的看了眼前麵步伐輕快的背影,將荷包塞回了柳兒手上,叮囑道:“既然是你母親給你的,你便拿著吧,等會兒去鎮上買糕點糖球吃。”

    柳兒聞言,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她隻是個幾歲大的孩子,自然對糖這種東西毫無抵抗力。

    沈綠曼見她這樣,又是心酸又是心疼,若是她有本事,又或者……

    罷了,沈綠曼不願多想,她是個很理智的人,從來不會做不切實際的幻想。

    她看著前方的亞人,隻希望對方能爭氣些,別再紈絝敗家,以她打獵賺錢的本事,也可以讓柳兒過上好日子。

    她的這番想法,荊傲雪自然毫不知情。

    她自顧不暇,額頭上滲出了豆大的汗珠,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刀尖上,甚至比那更疼。

    但是買草藥這件事,隻能她親自去,因為原主雖然是修煉天才,還是木火雙靈根,卻主修火係功法,對木係相關的知識知之甚少。

    她不知道在自己需要的草藥,在這個異世界到底存不存在,亦或者是名字是否相同,她在原主的記憶之中,得不到相關的線索。

    事關她的身體和修煉,她不敢冒一點風險。

    所以即便是疼的滿頭大汗,她依舊堅持走著,隻是度很慢,走了一刻鍾,才走到村口的位置。

    她靠在村口處,寫著“多寶村”三個大字的巨石上,再也走不動了。

    整個人像是一灘爛泥一樣,若不是依靠著巨石,她就直接癱倒在地上了。

    她這幅模樣,讓沈綠曼心中咋舌,她沒想到荊傲雪的體力會這麽差,難道是因為昨日受傷還沒好的緣故?

    她站在荊傲雪身側,柳兒擔憂的從她懷裏跳下,走到荊傲雪身邊,抬起手用袖子擦她臉上的汗,不安的問道:“母親,你……你怎麽,了?”

    荊傲雪被她關懷,心裏一熱笑著道:“沒事。”

    沈綠曼聞言,知道她在逞強,按她這度不知何事才能到鎮上,便提議道:“要不,我背你走吧?”

    荊傲雪虛弱的擺擺手,咬牙道:“不用,村口有馬車,我等馬車來了坐車去鎮上。”

    沈綠曼聞言,疑惑想到:她怎麽不知道,村子裏有馬車的?最多也就是驢車而已,還特別破舊。

    她心中困惑,但沒問出口,隻以為是荊傲雪提前做好了安排。

    她便站在一側繼續等,等了好一會兒,荊傲雪張望的脖子都長了,也沒看到馬車的蹤影。

    她不由納悶道:“怎麽半天了連根馬毛都沒看見,難道是我們來的太晚,馬車已經走了?”

    沈綠曼欲言又止,最後覺得不能這樣一直等下去,便好心提醒道:“我記得,村子裏好像沒有哪家人是用馬車的,你會不會是……”

    沈綠曼說了一半,將“記錯了”三個字吞了下去。

    荊傲雪一臉黑線,心說不會吧,原主以前明明是在村口坐馬車的啊。

    她這麽想著,便呐呐說了出來,沈綠曼一臉無語的道:“以往的馬車都是你從鎮上租回來的,你付的銀子多,租期算是一晚上的,所以馬車才會在村口等你。”

    荊傲雪懵了,她從原主的記憶中看到馬車,還以為是村子裏的“出租車”業務,結果卻是這樣。

    這不能怪她,因為原主也是這麽理解的。

    她昨日還想著,若是沈綠曼不願意跟她來鎮上,那她就自己來村口坐馬車過去,結果……

    她一臉黑線,道:“那現在怎麽辦?我的身體還沒好,從這裏一步一步走路去鎮上,非要了大半條命不可!”

    沈綠曼見她鬱悶不已的模樣,不知為何有些想笑,她抿唇忍住,道:“不如我將柳兒送回家,再背你去鎮上,雖然耗點時間,不過……”

    “那怎麽行!”荊傲雪沒聽她說完就拒絕了,沈綠曼雖然是修士,可修為低下,也就比普通凡人強一些。

    她這身體雖然瘦,可也是成年人的重量,沈綠曼背她去鎮上,路上要兩個時辰,還不得累個半死。

    荊傲雪心中憋悶,站的太久累的慌,索性坐在地上。

    她一邊嫌棄自己糟糕的身體,一邊盼著村子裏有驢車的人經過,可以順帶捎她一程,她現在不缺銀子,付錢便是了。

    她雖然這麽想著,卻也知道可能性不大,結果沒過一刻鍾,就看到遠方趕過來了輛驢車。

    駕車的人還有幾分麵熟,正是昨日帶她去韓家吃席的莊稼漢的兒子。

    她麵上一喜,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走到路中間攔住了驢車。

    駕車的青年一看到她,眼皮子就猛跳了下,他神色不自然的跳下來,抱拳問好道:“荊亞人。”

    荊傲雪笑眯眯的道:“這位兄台,又見麵了,咱們可真有緣分啊。”

    青年表情僵硬,心說:根本不想跟你這個煞神有緣好嗎?

    荊傲雪自顧自的繼續道:“既然如此,可否幫在下一個忙啊,我身體不適要去鎮上看病,兄台能否用你這驢車捎我,和我的家人一程?”

    青年抽了抽嘴角,心道:你身體不適?昨日還一人單挑十餘個壯漢,糊弄誰呢?

    荊傲雪見他沒答應,便笑眯眯的道:“當然了,我會給兄台二錢銀子,作為報酬。”

    青年嚇了一跳,隨後便搖搖頭,老實道:“不要你的銀子,我原本也要去鎮上賣菜,順路捎帶你也無妨。”

    他這意思就是答應了,荊傲雪忙道了謝,朝沈綠曼使了個眼色,便坐上了驢車。

    待沈綠曼也抱著柳兒坐上車,驢車在路上緩慢行駛起來。

    荊傲雪與青年聊了會,得知青年姓吳,名家吳誌安,在家中排行第二。

    他們又聊了其他話題,對彼此的印象都有所改觀。

    路途漫長,即便是驢車也行走了一個時辰,幸好這條通往鎮上的小路,是幾年前,幾個在深山裏的村落,聯合村民一起修的,道路還算平整,不然荊傲雪就要吃大苦頭了。

    可即便如此,等終於到了鎮上,荊傲雪也覺得渾身的骨頭都要散了架,她暫時不打算再吃苦了,決定在養好傷之前,都在鎮上住下。

    她下了驢車告別吳誌安,帶著沈綠曼和柳兒,直奔鎮上最大的醫館而去。

    這種事在修仙界稀鬆平常,因為心境的曆練也屬於修行的一部分,沈綠曼便輕易地相信了她的說辭。

    荊傲雪見狀,繼續道:“說起來也是我運氣好,之前在秘境曆練時,我無意中得到了一個煉丹師的玉簡,上麵記載了諸多病症以及治療藥方,其中有一例,恰好與我當時的境況相似,我想著死馬當活馬醫,便買了藥草回來,用凡人界的笨辦法熬製出藥丸和藥浴,抱著試試看的態度服下,沒想到身體居然真的好轉,且三兩日的功夫,就全好了。”

    她這麽說著,還裝模做樣的感歎了一聲。

    柳兒被她講故事一般的語氣所吸引,聽到這兒忙問道:“然,然後呢?”

    荊傲雪用筷子給她碗裏夾了一塊肉,道:“我估摸著那煉丹師至少也是金丹期的修為,那藥方有奇效,不但恢複了我體內受損的經脈,還將我的木靈根修複了些許,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沈綠曼聞言,立刻問道:“那你的靈根現在如何了?”

    荊傲雪笑了笑,道:“你也知道我之前靈根盡毀,前些日子又從鬼門關走了一遭,早就不強求能繼續修煉,隻求身體康健。”

    她這麽說著,還神情失落的低下頭,心中卻吐槽道:呸,都是瞎掰的,她現在還不太懂靈根是個什麽東西,也沒有原主得知靈根盡毀時的受到的慘烈打擊。

    對於她來說,用末世研究開的藥劑,隻能算是修煉木係異能的輔助手段。

    至於能不能修複靈根,她倒是沒有多想,也沒有把話說滿了。

    柳兒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湊過來軟軟的道:“母親,沒,沒事的,你……你,會好,好的。”

    荊傲雪斂著眼眸看她,見她眼神澄澈,帶著嬰兒肥的臉滿是認真和關懷,她心中一暖,心說:這女兒還真是個小萌物啊。

    沈綠曼臉色沉重,看樣子倒是被打擊的不輕。

    她這模樣倒像是很關心自己能不能繼續修煉,讓荊傲雪越不解起來,但她也漸漸習慣對方的性子,便沒有多問。

    而是笑著道:“我親身嚐試後,覺得這藥方不錯,便將那玉簡裏的幾個相似的藥方都翻了出來,去百草堂買足了草藥,打算熬製出來,給你們娘倆兒也試一試。”

    話音落地,她便用期待的目光看著沈綠曼。

    沈綠曼有幾分遲疑,道:“可否將藥方默寫下來,讓我看看?”

    她怕荊傲雪多想,便低頭小聲道:“我雖然是五靈根的資質,修為也不高,可對煉丹一道有些興趣,便在閑暇時買了幾個玉簡來看,凡人界的藥材藥效不高,可多種藥材混合在一起,也能製造出有毒的毒.藥,我且分析一下,不知可否……”

    荊傲雪點點頭,道:“也好,你是修士,這藥方又是用在咱們自己身上的,自然要謹慎小心些。”

    沈綠曼沒想到她這麽好說話,以前荊傲雪隻會嫌棄辱罵她,如今態度這麽溫和,她心中不禁感慨修士的頓悟果真不一般。

    她對這樣的荊傲雪很不適應,狀似無意的打量對方,也隻看到她真摯中帶著幾分痞氣的笑容。

    她看了一眼柳兒,見柳兒不知何時已經坐在了荊傲雪的身側,她們長得有七分相似,一大一小的都盯著自己。

    柳兒眼神中帶著孩子特有的天真,嘴裏嚼著食物一鼓一鼓的,嘴邊還黏著一粒米。

    她伸出手去幫柳兒擦拭了嘴角,思索片刻道:“那好,今晚我便燒水試一試。”

    荊傲雪鬆了一口氣,連忙答應下來,覺得這勸說人還真不容易,沈綠曼麵上木訥呆板,實則是個冷清睿智的人。

    就連想要對她好,都要拐彎抹角,不能露出絲毫的破綻。

    雖然累人,成果卻是喜人的。

    荊傲雪以前沒有家人,穿越後柳兒是她的女兒,她性子又可愛,她下意識的就想對柳兒更好一點。

    而對沈綠曼,她也想對她好一點,卻是出於心底的那份虧欠。

    如今達成了目的,她心下放鬆,三兩口吃過晚飯,便去院子裏的一堆雜物中,搜出來筆墨紙硯,帶回房裏去默寫藥方了。

    沈綠曼看她關上房門,麵上無甚表情,心裏卻湧起了諸多情緒。

    如今荊傲雪變了,她是不是也該改變?

    或許可以不用那麽提防對方,隻是她真的能付出自己的信任?

    她歎了一口氣,看了眼一口一口乖巧吃飯的柳兒,道:還是且走且看再說吧。

    吃過晚飯,沈綠曼收拾了碗筷,便開始燒熱水。

    柳兒蹬蹬蹬的跑到荊傲雪門前敲門,恰好荊傲雪已經斟酌著,將末世之中用途最廣的藥方默寫下來,她一次性默寫了十幾張,至於其他的研究藥劑,等用得著的時候再寫吧。

    她拿著紙張吹了吹,心中慶幸自己是木係異能者,不然還真沒辦法在研究室工作,參與研究開這麽多的藥劑。

    她聽到柳兒敲門,便走過去親自打開了房門。

    柳兒揚起小臉看著她手中的藥方,道:“母,母親,這個……”

    荊傲雪點點頭,道:“先給你娘親看看,若是沒問題了,再給你熬製讓你使用。”

    柳兒年紀太小,也不太懂之前她跟沈綠曼說的事情,隻是抱著本能的信任點了點頭。

    她長得玉雪可愛,表情又乖巧可人,荊傲雪萌的心都要化了,便抱起她在她白皙柔軟的臉頰上,落下了一個親吻。

    柳兒頓時臉頰緋紅,她支支吾吾半天,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

    沈綠曼過來時,看到的就是傻笑著的柳兒,和一臉“怪阿姨”笑的荊傲雪。

    她走上前,對荊傲雪抱著柳兒的畫麵,還有幾分不適應,她道:“柳兒下來,該去洗漱準備睡覺。”

    柳兒乖巧的應了一聲,從荊傲雪懷裏下來,便跑到了沈綠曼身邊。

    荊傲雪見狀,心裏有幾分吃味,不過她很清楚,若說柳兒心中最重要的人,那必然是一直溫柔善待她的娘親,而不是她這個穿越過來沒幾天,之前還對她不聞不問,甚至打罵過她的母親。

    想到這兒,荊傲雪心中就感慨起來,成年人的世界太複雜,末世之中更是因為一個不屑的眼神,就能結仇結怨,就連孩子也是如此凶殘。

    而柳兒生性善良,才能在受到這麽多的傷害後,依舊渴慕著母親的親情。

    荊傲雪被感動的內心滾燙,她誓會對柳兒好一點,再好一點。

    沈綠曼抱著柳兒洗澡,她便跟上去,想起柳兒結巴的毛病,便跟她約法三章。

    第一是說話不要著急,再緊急的事情都要想清楚了再說;

    第二是說話斷句要正確,不必急著一次性說完整,分隔成詞語來講,多停頓幾次也不打緊;

    第三是每日要多說話多交談,想到什麽便說什麽,這樣慢慢練下來,隻要不是天生的結巴,就能改變她說話結巴的毛病。

    柳兒見荊傲雪這麽嚴肅的跟她約法三章,一開始有些害怕,又因為娘親在給她洗澡,母親全程在一旁看著,她便很是害羞,臉頰都紅彤彤的。

    當荊傲雪用鼓勵的眼神看著她,讓她說話時,她便放鬆下來,努力改正著自己的結巴。

    等沈綠曼給柳兒洗完澡,讓她躺在床上睡覺後,屋裏就剩下兩個大人。

    此時天色完全黑了下來,隻有屋裏的燭火忽明忽滅。

    村子裏氣氛祥和,沒有鎮上那般壓抑,荊傲雪心情便放鬆了許多。

    她將之前買來的火爐和藥罐找出來,用清水清洗,嘩啦啦的流水聲,在安靜的夜晚顯得有幾分突兀,卻帶著十足的生活氣息。

    洗東西不需要她全神貫注,她看了一眼廚房的布置,又看了看買來的蔬菜,看完一圈後,最終便將目光,落在了正在認真研究藥方的沈綠曼身上。

    荊傲雪很清楚這藥方是完全沒問題的,讓沈綠曼檢查也隻不過是想安她的心。

    對方是個嚴謹認真的性子,看著藥方時眉頭輕輕地皺著。

    在燭火昏黃的光線下,荊傲雪遲鈍的注意到,沈綠曼居然長得不錯,確切的說是很好看。

    平日裏沈綠曼總是麵無表情,身上又帶著一種很容易被人忽視的氣場,以至於她穿越過來後,居然從來沒有認真看過對方。

    這一次閑來無事,仔細一看,才現眼前的女人很年輕,比她想象的要年輕很多,實際上對方也才二十出頭。

    她的頭烏黑濃密,總是鬆鬆垮垮梳著隨意的型,因為時常低著頭,兩側的頭便總會遮掩她的臉。

    之前或許是光線原因,她撩起了一側的長別在耳後,便露出了雪白的肌膚。

    她的側臉很精致,眼睛與柳兒一樣都是圓潤的杏眼,隻是很少有圓睜的時候,且眼神也不如柳兒清澈,反而總是帶著複雜和詭秘。

    鼻梁高挺,嘴唇飽滿,此刻認真思索嘴唇不自覺的嘟起,看上去竟然帶著幾分性感和肉.欲。

    可對方性子太冷清,讓荊傲雪根本沒往那方麵想過。

    如今……

    荊傲雪遲鈍的想到:月色真美,燭火下的沈綠曼真好看。

    此時,荊傲雪已經在回村的路上。

    馬車的度比牛車更快,行駛的也更平穩。

    她悠閑自在的靠在馬車內放置的柔軟布匹上,透過車窗向外望去。

    寬闊的道路兩旁,是青山綠水,芳草茵茵。

    她在心中感歎一聲,這樣的美景是她從未見過的,上一次她被疼痛折磨,根本分不出心思去在意其他。

    這一次她有了閑情逸致,嘴裏磕著買來的幹果,目光還在周圍的山水上流連。

    看著看著,她便皺起了眉。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馬車越是往前走,山上的樹木就越繁茂,顏色也越青翠欲滴。

    看起來有幾分古怪,她正坐直了身體準備細看,就被一隻小手拽了拽衣服。

    她低下頭,見柳兒拿著一塊柿餅,怯怯糯糯的往她嘴裏塞,嘴裏還結巴道:“母親,這,這個好……好吃。”

    她看著柳兒圓溜溜的大眼睛,嘴巴不自覺的張開來,將柿餅咬在了嘴裏。

    柿餅清甜的味道湧入口腔,她心裏一暖,摸了摸柳兒的垂,隻覺得這口甜味,一直甜到了心裏。

    她將之前的疑惑拋之腦後,目不轉睛的注視著柳兒,看她又給沈綠曼嘴裏塞了一塊柿餅。

    她聲音軟軟的說著話,童言童語沒什麽意義,卻十分天真有趣。

    柳兒是個乖巧可愛的小姑娘,又與自己血脈相連,荊傲雪很難不去喜歡她。

    隻是她的性子過於怯懦,說話也結巴。

    為了柳兒的將來考慮,必須磨煉一下她的性格,總不能讓她一直這麽軟弱下去,須知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她自己從小就是孤兒,也受盡了苦難委屈,絕不願意看到柳兒也經曆這樣的過程,被別人輕易欺負了去。

    不僅如此,結巴的毛病也必須改掉。

    人都是帶著有色眼鏡看其他人的,孩子的世界更加天真也更加殘酷。

    柳兒要與同齡人玩耍,一張口就結巴,很容易被孩子們當做嘲笑的對象,這對天性嬌軟的柳兒來說,絕對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荊傲雪光是想到這一幕,就覺得火冒三丈。

    她冷下眼眸,想起前世也見過幾個相似的案例,雖然是在小說和電視上看到的,不過道理總歸是相通的。

    生下來就是結巴的人應該不多,大部分結巴,都是後天不注意的時候養成的。

    她曾經在幾歲大的時候,學著別人的腔調說話,後來便形成了習慣,年紀長了幾歲,覺得這樣並不好,就硬生生的留意著,改掉了這個壞毛病。

    柳兒才四歲,還有大把的時間和機會改正過來。

    不過,她還是先確定柳兒這結巴,到底是天生的還是後天形成的吧。

    原主對柳兒向來不聞不問,她從記憶中也分析不出原因。

    不過,沈綠曼做為一手養大柳兒的娘親,肯定知道這件事。

    她這麽想著,便抬頭問沈綠曼道:“柳兒這說話結巴的毛病,是從小就有的嗎?”

    柳兒聽到自己在叫她的名字,歪著小腦袋點點頭,道:“是,是啊。”

    荊傲雪知道她不懂,便挑眉看向沈綠曼,等著她的回答。

    沈綠曼最初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她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來。

    見荊傲雪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眼神犀利,她下意識的思索起來,回答道:“算是吧,柳兒從學會說話開始,就一直是這樣子了。”

    荊傲雪為難的皺起眉頭,道:難道真的是天生的?

    沈綠曼見狀,問道:“你為什麽突然問這個問題?”

    荊傲雪唔了一聲,拍著柳兒的肩膀,道:“柳兒也四歲了,總不能一直這麽結巴下去,你說她從小就這樣,有帶她去看過大夫,問他是怎麽回事嗎?”

    沈綠曼聽出她語氣之中的指責,她在心底冷笑一聲,心說:她沒帶柳兒去看大夫治病,有是誰的錯?

    她的目光有點冷,讓荊傲雪後知後覺的想起來原主做下的蠢事。

    她幹巴巴的笑了下,沈綠曼作為一個娘親,已經盡職盡責了,反觀原主簡直就是專業拖後腿的存在。

    她在心裏暗罵了一聲,道:“那等回家之後,我先試著教教她,若是怎麽改也改不過來,那就帶她去鎮上的百草堂,就找今日為我診脈的老大夫看一看。”

    “若是可以改過來,那便是平日裏沒人與她說話,以至於說話不熟練,才有了結巴的習慣,那我們多跟她聊天,總會讓她改過來的。”

    她語氣輕鬆,似乎此事真就如她說的那般簡單。

    沈綠曼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又咬牙忍住了,她看著還沒搞明白生了什麽的柳兒,抿抿唇跟她交談起來。

    荊傲雪有些訕訕,她尷尬的摸了摸鼻子,真怕沈綠曼說出刻薄難聽的話來。

    她轉頭望向窗外緩解氣氛,耳邊是沈綠曼和柳兒的幼稚對話。

    她聽著聽著,便也說上幾句。

    於是,剩下的路程裏,便是兩個大人想方設法的與柳兒說話。

    馬車不疾不徐,將近半個時辰後,終於抵達了多寶村。

    荊傲雪考慮到馬車上拉了那麽多東西,便承諾多給車夫一錢銀子,讓他把馬車趕到家門口去。

    到了院子外麵,荊傲雪下車,將馬車裏麵的東西,一樣一樣的往院子裏麵搬。

    車夫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身形雖矮小卻健壯。

    他是個老實人,見荊傲雪一個人搬起來麻煩,便下車來幫忙搭把手,二人一起搬,一車貨物搬了幾趟才搬完。

    荊傲雪給車夫付了另外一半車費,車夫笑著接過,趕車離開了。

    荊傲雪回頭看著大半個院子的東西,沈綠曼正埋頭在收拾,她忙道:“先不急著收,等明日再說。”

    沈綠曼不解,見荊傲雪態度堅決,這些東西又都擺在一起,也不算礙事,便沒再多說什麽,轉身去廚房準備做晚飯了。

    荊傲雪歎了一口氣,回到房裏坐下,將房裏和身上的貴重東西,全都掏.出來放在桌子上,開始清點起來。

    她今日在鎮上買東西花了不少銀子,如今隻剩下五百多兩,算起來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她將來用的到銀子的地方多的是,便將銀票、銀子分別收好。

    除此之外,還有兩張房契,一張是如今住著的院子,一張是前幾日從韓家那裏得來的。

    她看了眼房契上的地址,與記憶中的多寶村對上號,現這房子正是她前幾日去山上吸收木係因子時,經過的一處坐落於山腳下的茅草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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