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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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薇宮有兩位實權人物,聖帝和雄王。這兩個人是雙胞胎,不論相貌,體型,盡數一樣,唯一不同的就是氣勢上稍有區分。聖帝多了幾分沉穩謙和,雄王多了些許的桀驁霸道。
不論從哪個角度來選,應該也是選聖帝。畢竟他們沒想過要走到台前來,找一個大義上得人心的總比找一個自己主意大的台麵領袖強的多,何況這兄弟兩個人骨子裏又都有著一股莫名的自信,俗稱自大。隻是聖帝隱藏的更好一些。反正這是她的看法,她到時候會向那幾個家夥建議,而且聖帝雄王本身已在暗地裏將北集分割成兩個派係,不過在矛盾沒有爆發的時候,依然還是要比東集抱團。
那邊隨便跳,跳成一鍋粥才好,到時候他們再出來一鍋燴,坐收漁翁之利。
至於聖帝和雄王隻能留下一個這個問題,香綺筠表示她無所謂,她對幹掉這兩個人中哪個都沒壓力,畢竟她隻是和燁世兵權太君治弑道侯有交情,曇香園的壯大也靠的不是紫薇宮。
輕輕吐了口氣,香綺筠掩著胸口,努力平複著有些紊亂的呼吸,最近這段時間這個破銅爛鐵一樣的身體有點不怎麽聽話,功體也有漸漸不穩的跡象,從苦境回來後一直如此,看來真的不能隨便和人動手,不然好不容易休養了這麽久正常多了要是前功盡棄她的被自己氣死。啊啊,要老老實實等到兩位師兄重逢後助她了,罷了罷了,橫豎她這身功夫到保命時候再出手了,如今集境也需要沒有她動手地方,安安穩穩地回歸之前的模式也沒什麽不好。
“大小姐,天機院主天府院主到了,你……”海魂一驚,搶先一步扶住因為聽到稟告起身,險些栽倒的香綺筠:“我去向兩位院主告罪,改天再會。”
“我沒事,不要誤了正事。”香綺筠阻止了海魂的行為,穩了穩氣息:“走吧,帶我去見他們。”
正了正衣冠,她不想讓兩人久等。再說,她要做的事還有很多,怎麽能就這麽認輸。
“兩位,久候了。”香綺筠命人換上一壺新茶,示意海魂守好廳門,不要讓任何人擅自靠近,自己坐下後,將雙手籠在袖中,不想讓他們看出微微發抖的手。
太君治眼神何等敏銳,見她麵色略帶倦容,哪裏猜不出是怎麽回事。隻是他還開口,便被香綺筠打斷:“今日先公後私,兩位院主有什麽正事以外的話題,先按下。”雖是聲音不如以往中氣十足,依然還是流露出幾分固執。
以院主相稱,即是提醒他們自己的立場,現在他們首先不是朋友關係,而是要談論北集未來勢力的走向。
“眼下我們所掌握的訊息,擎羊殿陀螺殿龍池殿鳳閣殿八座殿解神殿幾位殿主應是忠於聖帝,武曲殿文華殿三台殿封誥殿廉貞殿孤辰殿對雄王忠心。”
弑道侯刻意避開破軍府天機院天府院天梁院太陰司,先提起了隸屬其下的幾方勢力。
“太陰司不必擔心,幾位祀嬛一向不理這些俗事,我們也沒有必要打破人家的立場,天梁院主是雄王一手提拔起來心腹,那幾殿殿主與他走的很近,如何取舍自然該分清楚。”
取過集境地圖和一支朱筆,弑道侯在地圖上圈出了北集勢力分布。太君治的神色有些猶豫:“真的要這樣做嗎?當真如此,隻怕北集就算一統集境,也要付出相當的代價。”衝突一旦產生,必然是你死我活的結果,戰爭之下傷亡無眼,怕是到時候紫薇宮要大大清洗一遍。
“想要四方穩定,就要政權統一,想要政權統一,就避免不了一番殺戮,今次我自苦境返回便發現,論整體安穩而言,我集境的集權模式很好。”苦境簡直亂七八糟毫無頭緒,群雄爭霸烏煙瘴氣,也許這就是苦境的特色,但集境還是算了,敬謝不敏。
“如果發聲的人隻有一個更好。”燁世兵權的聲音突兀響起,他進曇香園如同香綺筠入破軍府一樣不需要通報。見到是他出現,別說是尋常的守衛,四海兄弟都沒一個攔人的。
“我說軍督大人,您提前出個聲不行嗎,這是要嚇死誰?”香綺筠把手裏的茶杯放下,免得克製不住把杯子丟出去當凶器,她是不是應該重新向四海兄弟交代一下,以後連這個老家夥一塊列入通報範圍,人嚇人嚇死人啊。
“依照你們的想法,為何不直接取代聖帝雄王,偏偏要如此麻煩。”
太君治皺皺眉,何苦繞這麽大個圈子,單以破軍府掌握的力量已是很可怕,取而代之反而更省事。他一直清楚,從很早之前開始,燁世兵權的野心,亦說是雄心很大。真要取代紫薇宮的權利,不是不行。為什麽要兜個圈子。
“當然是為了找個背鍋俠啊。”
香綺筠答的順嘴且隨意,在場三人聽的一頭冷汗,要不要這麽輕鬆就說出企圖,就算這是曇香園自己的地盤,這也太囂張了點。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和你們是朋友,但我和聖帝雄王可沒什麽交情,對我而言他們不過路人而已,論武功或許他們眼下在你們之上,然而一人勇武有何用,何況他們已經老了還能突破到哪裏去,不要告訴我你們幾個整天隻沉迷政務沒有修習武學,尤其是你。”香綺筠一指燁世兵權,要說全集境的武瘋子他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
“你忘了一個人。”弑道侯心說現在敢這麽指著燁世兵權的估計也隻有這位大小姐。嗯,如果說能把燁世兵權氣的七竅生煙,大概還有第二位。
不著痕跡地一抽嘴角,香綺筠掩飾不住對此人五體投地的佩服:“自家人解決自家事,我那位兄長交給我處理,聖帝雄王想拉攏他又不是一天兩天,他要是答應,早就答應了。”一個仙兒到讓人抓狂的大奇葩可不是靠幾句花言巧語空頭支票就能拉攏的了的。
“花影人被燈蝶陰死這消息可靠麽。”麵沉似水,燁世冰權不知道在計算著什麽,那天他和香綺筠並沒有聊的太多,她溜的太快,氣氛太尷尬他也不想再多問,過了沒兩天她便派海魂告訴了他這麽個消息,他索性抽了個時間自己過來,沒想到正好遇上太君治和弑道侯先行來訪。
“放心吧,花影人那個傻子被燈蝶用細胞分離器陰死的時候,被海魅藏在太幻樓中的千裏傳音全都聽到,本想翻去苦境弄死燈蝶,但他多了個心眼沒出手,東集現在越亂越好,沒必要替他們清理戰場。”看來她以前懷疑花影人懷疑的早了,這麽長時間才被燈蝶幹掉算是她猜錯。不過太幻樓現在落入燈蝶手中也有好處,燈蝶不敢回集境興風作浪,隻會加劇在東集在苦境中消耗的速度。
“你的人一個個的都和你一樣可怕,和你為敵更是可怕。”弑道侯對海魅的手法表示汗顏,真的是有什麽樣的上司就有什麽樣的手下,說按就給按了一個竊聽器,而且是以一副不坑死你我心酸的態度……
“嗬,彼此彼此,不然就不會是我們幾個坐在一起共謀大事。”香綺筠一攤手,仿佛他們談論的不是決定了誰之生死的大事,也不是關乎集境一統的大事。
不著痕跡地調勻呼吸,她心底升起了某種不好的預感,這個要興風作浪的小心髒,起碼現在要撐住啊:“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先吃掉天梁院及其下屬數殿,至於如何運作,是找個機會暗殺還是尋個理由正大光明的把人處理掉,我若是想到好辦法,會給你們送口信,若是你們有什麽好主意,也來知會我一聲,今天不如就到這,這些事就夠忙上一陣子。”香綺筠主動提出結束商談。
這樣也好,飯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件一件做,首先如何分化天梁院及其手下的抱團程度就夠他們思索一陣,總不能當真下黑手把天梁院現任院主暗殺,萬一給對麵鑽了空子這豈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
起身告辭,三人決定各自分工,太君治負責穩住擎羊殿等一眾部署,弑道侯去召回混跡在天梁院下屬分殿的暗哨,分析最新的狀況,燁世兵權則準備去接觸聖帝,套出這個老家夥的真正想法,聖帝和雄王之間早晚要爆發一場大戰,香綺筠所說的找個背鍋俠這說法固然太過直白,然而確實一針見血,他就是這麽想的。與其自己奪權,不如扶植聖帝上位,在他掌握絕對的力量之前,必定不會走到台前之上。
“……”
在三人剛剛出了廳門時,‘咣當’一聲重物撞擊的聲音傳來,似乎是桌椅被人碰翻,太君治麵色一變,才要有所動作,已經有人比他更快。
香綺筠麵如白紙,唇角溢出一絲淡紅,氣息微弱,強自撐著,對接住她的燁世兵權道:“老軍頭,幫我盯好我爹我娘,不要讓雄王的人接觸到他們,我不想這種風口浪尖的時候,他們遇到危險甚至成為人質,園內事務暫時交給你破軍府打理。”
“安心休養,沒人動得了他們。”
燁世兵權喊過海魂,讓他去把玖夫人找回來,如今香綺筠這個樣子,怕是玖夫人和淩威義梟也沒什麽機會被雄王的人算計,照顧女兒的時間還不夠,哪來那麽大閑心管別的。
得了燁世兵權這句話,香綺筠終於精神一鬆,失去了意識。抱著香綺筠的手指下意識地收了收緊,複而恢複原狀,燁世兵權冷然道:“我送她回房,你們先回去。”
真是死鴨子嘴硬性子矯枉過正剛過了頭。太君治和弑道侯沒奈何地相視一眼,搖搖頭,先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