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被康熙背著是什麽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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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養了小半月,方龍體大安。年初朝鮮李氏立新後,清朝廷送去賀禮,眼下內務府收到回禮,呈至康熙麵前過目。康熙除去摔傷前幾日實在動不得身理朝政,後幾日是躺著坐著幹瞪著也要把折子放在枕頭邊,以便隨時可翻看可批閱。待傷病大好,又連著幾日幾夜沒好好歇過,一會覲見蒙古大臣,一會要察閱滿漢大軍,眼見著朝鮮送來兩缸子米酒,聞了聞,甚覺味香,夜裏便帶著來了蓅煙住的院子。
兩人和好後,如蜜裏調油,濃情蜜意更甚往日。
夜空星辰璀璨,和煦的微風徐徐撲麵,康熙命人在涼亭裏擺開膳食。曦兒見康熙在,沒敢四處亂跑,乖乖進了屋子抄寫詩集。蘭兒甚幼,不知道害怕,雙手緊緊抱著蓅煙脖子,蓅煙到哪,她就要跟到哪,誰都不親隻親蓅煙一個。蓅煙一手抱著蘭兒,一手端了酒杯抿了小口,覺得甜甜的,與長沙的甜米酒差不多,便笑得眉眼彎彎,“好喝。”
康熙夾了一塊牛肉幹放她嘴裏,“小心後勁足。”
蘭兒嚷道:“寶崽..喝酒酒...”
蓅煙道:“等你長大了才能喝,小孩子不能喝酒。”蘭兒乖乖的,用甜甜糯糯的聲音重複蓅煙的話,“不能喝酒酒...”
“對咯。”康熙幾杯酒下肚,神思漸漸飄忽,臉上浮現起笑容。他溫情脈脈的凝視蓅煙,說:“暮秋呢?蘭兒總纏著你可不行。”蓅煙知道他的意思,自打生下蘭兒,兩人的好事可經常被小家夥給破壞了。有次康熙抱著蓅煙在窗下接吻,如火如荼時候,蘭兒追著黑狗就跑進屋裏。還有好幾次,都已經上榻了,暮秋見勢把蘭兒抱去院子,可哭聲太大,蓅煙心神不寧,很快就推開他哄女兒去了。
他嚷:“朕也要哄。”
蓅煙丟一句,“你去找太後嘛。”
所以每次兩人見麵,包括他翻蓅煙的牌子,都是在蘭兒睡了以後。
她簡直是康熙最強勁的情敵!
蓅煙哄著蘭兒,柔語道:“寶崽餓不餓?該吃奶奶睡覺了...”蘭兒喜歡說疊字,蓅煙跟著學壞了。蘭兒重複說,“吃奶奶...”
暮秋聞言,招手喚來在廊下等候的奶娘,奶娘福了福身,抱著蘭兒去了。蓅煙叮囑暮秋,“吃過後就伺候蘭兒睡下,看看曦兒的字寫完沒有,寫完了讓她早點睡。”暮秋應了,卻身退下。待暮秋回稟說兩個小家夥都睡著了,蓅煙才舒了口氣,斟了半碗酒一口喝下,歎道:“終於下班了!”整日圍著兩個女兒轉,比朝九晚五上班還累。
“慢點喝,這酒後勁很足...”他話音沒落,蓅煙已覺眼冒煙花,她起身拖著康熙往外頭走。東苑極大,這兩年又擴大了數倍,建有數千頃寬的草原,及數百畝長的樹林,蓅煙院子旁邊是一處草地,寬數千頃,遼闊空曠,夜裏星月低垂。
“咱們好久沒有看過月亮,我跟你說,這裏的月色真的好美。”蓅煙牽著他的手一路往巷子裏狂奔,宮人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提著燈籠跟在兩側,片刻都不敢放鬆。蓅煙恍恍惚惚,“怎麽星星跟著我們走啊...”她突然躥到宮人麵前,彎著腰使勁瞪眼盯著燈籠,指手畫腳的對康熙說:“玄燁,你快來看啊,今天的星星好大好大,我都能摘到了...”眼見她撲過去要抱,嚇得提燈宮女連連往後退,康熙橫腰將她扼住,說:“那是燈籠,不是星星。”
不等他解釋完,蓅煙已掙脫了他,一邊叫著“我要摘星星”一邊往前狂奔。康熙亦是酒醉半酣,精神不大爽利,便也由著她鬧,跟在後頭給她擦屁股。
一會兒撞了牆,哭著要把牆推倒...一會又抱住樹,哭著喊“玄燁,你不能死啊”...最可笑的是,康熙攔她的時候,她竟然抬手要打康熙,咬牙切齒的說:“你說,你是不是真的喜歡成嬪?你...你真可惡,我才和你拌了幾次嘴,你就要找別的女人睡...你...”她仗著酒意把自己心裏的埋怨給傾瀉出來,氣得康熙抓狂,卻絲毫沒有辦法。
他搞不定她呀!
康熙欲把蓅煙扛回去,他心裏悔恨不已,把李氏朝鮮罵了一百八十遍,這送的是什麽酒呀,明明就是禍害嘛!蓅煙在他肩上拳打腳踢,一口咬住康熙耳朵,康熙又痛又氣,把她往地上一丟,叉腰看著她耍酒瘋。本來想兩個人喝點小酒,然後啥啥啥,結果氣氛全被她弄壞了。“一點兒情調都沒有,哪裏像個女人?”此乃康熙的原話,他親口對蓅煙說的。
蓅煙開始拔頭上的朱釵,“都什麽東西呀,頭重死了,好痛...”
素兮要過去規勸,康熙大手一揮,“好了,誰都別管她,她愛怎樣就怎樣。”聖諭如此,無人敢多嘴,都一窩蜂似的往後避讓,唯恐一不小心就攤上江主子這個大禍害。自己摔了絆了無所謂,若摔了絆了她,可當真是要命的把戲。
蓅煙幾下把朱釵耳環全卸了,丟了一地,把花盆鞋踢了還不夠,又把襪子脫了。康熙見勢,忙說:“都背過身去,不許看!”宮人們哪裏敢看啊,恨不得把眼睛給挖了!她們齊刷刷的背過身,把燈籠反打在後頭。脫了鞋襪,蓅煙仍嫌不夠,作勢要解開衣扣,嚇得康熙連忙摁住她的雙手,大聲吼道:“別鬧了!再鬧朕...朕...”
“你...你想怎樣?”她蹬鼻子上眼,粉粉的臉蛋兒衝到他麵前,唇紅齒白,雙手揪住他的衣領,“許你鬧,就不許我鬧?”康熙當真有點兒生氣,沉著臉,“朕何時鬧過?”
蓅煙鼻尖一酸,倏然滾落眼淚,哽咽道:“你怎麽不鬧?你鬧起來可比我凶了!你是皇帝嘛,你想怎樣就怎樣,誰敢說你罵你?你總是嫌棄我對不對?嫌我任性,嫌我不講道理嘛...我都沒嫌你小老婆那麽多,沒嫌你兒子女兒一籮筐,沒嫌你臨幸完一個女人又去臨幸另一個,我都沒和你計較了,你倒反過來嫌棄我!你說說,是哪裏來的道理?!”說完手一鬆,撲通坐到地上,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哭,“你看你,那麽多缺點...可是聽說你從馬背上摔下來,看見你滿身是血的時候,我真是怕死了...像是天塌了一樣...”
她哭著喊著,說到痛處,撿起一隻花盆鞋就朝康熙丟去,朝天喊道:“老天爺啊,你為什麽要讓我來這兒,你不該送我來這兒,我要回去,回到21世紀,再也不為他傷心了!”
康熙有時候會想不明白——她哪裏來那麽多傷心事。
若說吃的用的,她得的都是宮裏最好的。若說偏袒寵愛,更是無人能及。甚至她的妃位,也是漢女中的獨一個。可她仍然不滿意,平素看著好端端的,每隔一段時日必然發作一次。康熙蹲下身,看著滿臉淚痕哭到幾乎暈厥的女子,忽而覺得有點兒陌生。
她心裏在想什麽,他總有些琢磨不透。
可分明,她又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甚至連爭寵都不會。
蓅煙哭累了,酒醒了大半,心情舒坦許多,哽咽著張開雙臂,“你背我回去。”康熙沒有說話,蹲著轉了個身,朝後抬手,讓她軟綿綿的趴在自己背上。因為摔傷了,肩膀扛受重力時仍有些隱隱作痛,一絲一絲的拉扯著耳側的神經,康熙有些吃力。蓅煙止住哭,渾身軟綿綿的趴在他後脖子裏,沒幾分鍾,就睡著了。
夜半蓅煙起床吐了無數次,把膽汁都給吐出來了。
她醉酒一事,天未亮就傳到了太皇太後耳裏。康熙學乖了,早早兒就去太皇太後屋裏請安,小心翼翼的替蓅煙隱瞞,“朝鮮王送了兩缸子米酒,朕昨夜同江妃吃了,味兒甚好,就是後勁太足了些,很容易上頭。太皇太後想不想嚐嚐,朕命人送半盅來。”
太皇太後知道康熙意欲何為,板著臉,始終沒有說話。
待康熙回去,在路上碰見成嬪、安嬪、佟嬪、僖嬪過來給太皇太後請安。成嬪還不知道自己失寵了,特地走到康熙身側,嬌聲道:“臣妾給皇上請安。”又說,“臣妾請教過雲主子,知道如何將軍了,何時皇上再與臣妾下棋?臣妾技藝不精,還要皇上多多教臣妾呢。”
康熙倒沒有當眾給她難堪,隻說:“下次再說罷。起駕。”
佟嬪早就看不慣成嬪,見她在皇帝跟前搶風頭,帕子一甩,陰陽怪氣的說:“沒聽宮人們傳嗎?皇上是要氣江妃才會寵幸你的!”又故意拉著僖嬪說,“昨兒江嬪醉酒,在街上大鬧,你們可知道了?”僖嬪惘然的搖搖頭,“我倒不知道。”她與馬貴人住久了,性子越發與她相像,所謂不以物價不以己悲,不關己事高高掛。即便有人告訴她江妃如何,她也懶得聽。
安嬪那廂靜悄悄的,忽然說:“聽說吃醉了酒,是皇上背回去了。”
此話一出,眾人皆沉寂下去,連佟嬪也不知道說什麽了。
除了蓅煙,宮裏沒有誰,知道被康熙背著是什麽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