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趙家鐵騎的第一條軍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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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豐茂有一個習慣,總是喜歡在行事前去側門旁的蒸浴房搓個背,這讓能夠讓他覺得行事之時有更多的體力,不會讓他心中那些隱晦的自卑感亂竄。
單獨的房間能夠讓柳豐茂有更多的安全感,也能夠更方便地和那位慣用的搓背婦人調**。
今天也是同樣如此,衛尉寺卿隻穿著一條絲綢褻褲,便躺在裹著棉布的短床上,等著那位手感力道控製地極好的婦人,心想著等會該選那位姑娘侍奉他。
搓背時要用精鹽木油,這些總需要準備的時間,他早有心理準備,隻是在等待的時候,他忍不住想象等會可能會發生的香煙畫麵,想起滿春院頭牌蘇師眉那身好皮肉,他渾身開始發熱。
隻是柳豐茂的臉色有些許怨毒的神色,蘇師眉一次又一次的拒絕單獨侍奉他的請求,讓他的心情很糟糕,料想今天應該也可能會被拒絕,忍不住低聲狠狠說道:“一個千人騎萬人騎的婊子,還立什麽牌坊。”
“本官好歹也是從三品的大員,還嫌棄這嫌棄那的!”
就在這時,門咯吱一聲被人推開。
輕微的腳步聲響起,向床邊走來。
柳豐茂停止了咒罵,閉上眼睛等著享受,當微燙的毛巾敷在他的背上時,他忍不住痛快地shēn yín了一聲。
然而,馬上他便再也不能shēn yín了。
因為另外一條滾燙的毛巾直接塞進了他的嘴裏,緊接著他的手腳一痛,被緊緊地捆在看短床之上。
柳豐茂拚命地掙紮起來,隻穿著一條絲綢褻褲的白胖身子,在短床上就像一條惡心的蠕蟲在扭動,被毛巾捂住的嘴發出含糊不清的求救聲。
把他手腳捆在短床上的毛巾綁了一個死結,可是柳豐茂無法掙脫,雖然曾經在趙家軍裏做將士,有一身了不得的武藝,可是如今他年歲增長,最近幾年又被酒色掏空了身子,隻能做徒勞的掙紮罷了。
畢竟是在戰場上廝殺過了將士,如今又是做了從三品的衛尉寺卿,柳豐茂在這個關頭強迫自己鎮靜了下來,不再掙紮,而是側耳傾聽房間裏的聲音。
房間裏有人,很明顯那人也不想遮掩,腳步聲沉穩而清晰地從柳豐茂身後響起,逐漸靠近,馬上就要走到他的身前。
柳豐茂睜大眼睛,想看看是誰膽敢迫害大夏從三品的官員,卻像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心裏有些恐懼,然後緊緊地閉上了眼。
“其實我真的很好奇,當年無畏生死的趙家將士,為什麽會淪落在這個地步。”聲音很平淡,帶著略微的嘲諷,根本不像是一個凶徒在說話。
柳豐茂在聽見這句話的時候,身體不由得輕微一顫,眼睛閉得更緊了,甚至眉心都開始有些痛了,心裏在猜忖這個年輕人到底是誰。
“說實話,我以為你被塞住嘴之後,還會含糊不清的聲明老夫不喜歡這個調調,那我就可以用手上的這個東西讓你痛且快樂一下,沒想到你會這麽快老實下來,好了,把眼睛睜開吧。”那道年輕的聲音很平靜,沒有絲毫的調侃之意。
柳豐茂戰戰兢兢地睜開雙眼,驚恐地向前方望去。
隻見一個青年半蹲在短床前,隔著不到半步遠的距離含笑望著自己,像是他鄉遇故知一般,而手中握著一根足有兩尺長的桌腿。
趙吹雨認真地打量這位被掙紅臉的衛尉寺卿大人,笑得有些溫和,道:“我把你嘴上的毛巾解開,但請你控製一下自己的音量,如果你的音量太大,我隻好把你殺了,要知道,死在市莽的大夏官員可不少,本以為你還會有趙家軍那種無懼生死的氣概,想來現在你很惜命吧。”
但是在柳豐茂的眼中,這張年輕的臉龐,這些溫和的笑容,卻是透著一股最寒冷的味道,對方沒有蒙住臉,不擔心被自己看到,甚至可能是想讓自己看到,那麽隻有兩個可能:這個青年身後的有極大的背景,不會懼怕一位從三品大員被辱後的反撲,或者他想要殺死自己。
在從三品之上的官員很少,大部分家裏的公子自己的都認識,眼前這個年輕人很明顯不是某位大官家中的子嗣,所以隻剩下一個可能
“我們有仇嗎?”
柳豐茂的聲音有些顫抖,強行壓下心中的恐懼,心裏快速回想自己的政敵,曾經懲治過的罪官後代,然而他悲哀的發現,這幾年他一直都是呆在這個閑職上,根本不存在政敵,也沒有什麽資格去得罪別人。
“我想你可能忘記了一些事情,忘記了我兩次提及你曾經是趙家鐵騎的將士。”趙吹雨臉上浮現著淡淡地笑容,可是在柳豐茂看來,這像是來自陰曹地府的黑白無常,讓他心中恐懼。
“你你到底是誰?”他顫聲地問道,心裏想著這會不會是某個被自己害死的趙家軍將士後代。
趙吹雨歎了歎氣,搖頭說道:“我沒有什麽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大俠,盡管你曾經做過很多傷天害理的事,我也不想出頭,我僅僅是一個記仇的小人物罷了。”
“你才多大,我們能有什麽仇?”柳豐茂的聲音有些顫抖,也有一些疑惑,這些年來,他已經很低調了,沒有去招惹是非。
趙吹雨遺憾地搖搖頭,清了清嗓子,然後開始飽含深情地吟誦道:“我來自山川,要取你的命;我來自河畔,要取你的命;我來自茫茫邊塞,要取你的命;我來自大草原,要取你的命;我來自趙家鐵騎的軍規,要取你的命;我來自上安城無人居住的公國府,要取你的命;我來自地府那兩百多條冤屈的亡魂,要取你的命。”
聽到上安城無人居住的公國府和兩百多冤屈的亡魂時,柳豐茂眼前一黑,險些就此昏厥過去了,他終於知道自己和這個青年有什麽仇怨了,可是已經晚了。
如果說,不停的讚美能夠讓對方停止fù chóu的話,他不介意將這篇如狗屎一般的短句讚美成大夏太初年間最完美的詩篇,但是他知道不可能,無論是背叛趙家鐵騎還是大公國被滅門,都是世間最不可能化解的仇怨——
因為,趙家鐵騎第一條軍規:叛敵者,殺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