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這下麵可能有墓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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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

    修頡頏離開家,回到公寓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對麵的大門緊閉著,門口的地毯上落著灰塵,顯示主人很久沒有回來了。

    此刻已入秋,消防通道的窗戶開著,吹進的風帶著些許入骨的寒意,站在窗前可以清楚看見電視台的雙子樓。

    修頡頏還記得那是早春的一天中午,他像往常一樣走出家門。因為母親的反複嘮叨,他在年初結束了跟著考古隊奔波的日子,同意去大工作,搬來這裏不過兩個月。

    知道修頡頏不善生活,公寓也是邊堯替他選的,雖然邊堯平日裏沒個正經,兩人也沒有血緣關係,但一起生活了十年之久,一家人早已有了深厚感情,對於邊堯這個兄弟修頡頏亦是十分信任。

    等電梯的時候一陣風忽地吹到他背後。那天雖然氣溫低,但天氣晴好,無雲遮蔽的陽光白亮得有幾分眩目,修頡頏轉身去關窗戶,回身時卻被一道刺眼白光蟄了眼,他下意識閉眼,緩了幾秒後,才睜開雙眼尋找光源。

    原來是一縷光恰恰照在對門門頭一麵巴掌大的八卦鏡上,折射出刺目的光芒。修頡頏蹙眉走過去,想把鏡子稍稍挪一個角度,邊堯的diàn huà恰恰就在此時打了過來。

    修頡頏一麵動鏡子一麵接通diàn huà。一般情況下邊堯都沒什麽正事,若是有,也不會是好事。“頡頏啊,我朋友去rì běn淘回了一本經書,你幫他鑒定一下真假唄!”

    “我不喜歡幫私人鑒定。”修頡頏不樂意的事,向來都直接說。

    “人生在世不如意十之**。”邊堯勸說他,“你反正會遇到不喜歡的事,那你不如做這件,好歹讓我順心,這樣我們一進一出,也不虧啊。”

    修頡頏挪好了鏡子,問他,“那我問你件事,在門口掛一麵鏡子是什麽意思啊?”

    “鏡子?”邊堯想了想,“照妖吧!”

    照妖?修頡頏掛上diàn huà,陷入了思考,為什麽要掛鏡子照妖呢?難道小區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雖然他不信這些的,但若真的有,這麽小一麵鏡子也沒用吧。修頡頏決定幫幫對門,於是他折回家裏,扛出了自己的玄鐵乾坤劍!

    可他萬萬沒想到,第二天對門竟然拿出一把桃木巨劍,這下修頡頏才察覺出鬥法的意味來。雖然他平日裏淡泊無心,此刻卻隱隱有了鬥誌,尤其是他上前細細品鑒了一下那把桃木劍,確認並非文物後,他莫名有了幾分驕傲,對門竟然拿贗品出來和他的乾坤劍比大小?

    於是一通diàn huà就打給了邊堯,“你要我幫忙做鑒定也行,那你幫我弄一對石獅子來。”

    那時候他絲毫不知道自己鬥法的對象是誰,也從未想過自己與宋儒儒的命運會因此糾纏,若是知道……修頡頏想,他還會去碰那麵鏡子嗎?

    應該不會了,他想,他會直接去敲她的門,對她說:哎,我以後會很喜歡你,所以我們就不要鬥了。自我介紹一下,我叫修頡頏,這三個字雖然不好念但我可以告訴你。另外,我不喜歡別人騙我,所以你不要對我撒謊,這樣我就可以一直喜歡你,好不好?

    可是時光不會倒流,就連前一秒吹過的風,下一秒都不會相同。與她相遇的每一次,也都與眾不同。他何其悲哀,無法再喜歡她,又何其xìng yùn,可以喜歡過她。

    他從包裏掏出白色的小布人,半年過去了,隻有它嶄新如故。雖然知道它不能招財進寶,早生貴子,但也記得她說小布人是為了讓他永遠不出現在她麵前。若是如此,他就應該一直帶著,也好如她所願。

    因為是國際航班,又是邊舜第一次出遠門這麽久,孟秋擔心路上會有突發情況,所以一家人在十點半就早早到了機場。

    臨行前的叮囑無非是注意安全,多打diàn huà,好好學習。邊堯懶得說這些大道理,隻是遞給邊舜一張銀行卡,“舜啊,出門在外不比在家,在家呢,你醜點哥不嫌棄你,但出國了要是醜,那你就是丟咱們祖國媽媽的臉,所以這些錢拿去買點衣服化妝品,好好捯飭捯飭你自己啊!”

    邊舜一把奪過銀行卡,凶巴巴地問:“我倒要看看你會給我多少錢捯飭!”

    邊堯掏掏耳朵,嘖嘖嘴,“怎麽了,你還指望去買資生堂還是啊,你買點馬油擦擦就行了!”

    “買馬油那點錢你還給我銀行卡幹嘛!”邊舜咬牙切齒,“你直接給我一張毛爺爺得了,裝哪門子大款!”

    邊堯扶住她的雙肩,語重心長地說,“舜啊,你是忘了你臉大嗎?你不買個幾百**馬油哪裏夠擦!”

    “你……”邊舜又氣又惱,氣的是邊堯著實嘴欠,惱的是他確實給了自己不少錢,她也不能硬氣地說不要。

    修頡頏素來不擅長應付這樣的事,所以一早就拜托邊堯去辦,他給邊舜的隻有一句話,“卡裏的錢是我的。”

    “邊堯!你要不要臉啊!”邊舜一聽這話,瞬間爆炸,追著邊堯滿大廳追打。

    阮教授一進機場,遠遠就瞧見了這一幕,這對兄妹還真是無時無刻都這麽精神。若是她的女兒在自己身邊長大,應該也是邊舜的年紀,自己也會教她古琴,或許今天她來機場送的就不是愛徒而是她的女兒了。

    想到這裏,阮鹹眼眶微熱,稍稍別過臉去,卻不想一眼看見了站在大廳中央的孟秋和邊立心。孟秋挽著長發,身穿一條藏青色的棉布長裙,這是她慣常的打扮,年輕時她就喜歡穿棉布長裙,現如今還是如此,藏青色也是她尤為鍾愛的顏色,許多年過去了,歲月雖然在她臉上留下了痕跡,但不變的是她溫柔卻又堅毅目光。

    阮鹹萬萬沒想到,時隔二十年,自己還會再見到孟秋。

    曾經就是遠遠看著她,現在還是這般遠遠的。

    不,總該有一次是自己主動上前的,二十年了,她們都失去了許多,總沒有任何虧欠了。

    阮鹹深吸了一口氣,掠起鬢發走上前,邊舜見到她停止了對邊堯的追打,領著阮教授向父母走去。

    “爸、媽,這是阮教授。阮教授,這是我爸媽。”邊舜笑嘻嘻地介紹他們彼此。

    孟秋向阮鹹主動伸手,“初次見麵,總是聽舜舜說您特別照顧她。”

    阮鹹輕輕握著孟秋的手,微微搖了搖,“我也是常聽邊舜說自己父母感情很好,今天一見果真如此。”她鬆開手時,掌心已是一層薄汗,邊教授得意地說,“我們一家人感情都好!”

    “真叫人羨慕。”阮鹹輕輕歎了一聲,“我卻還沒找到我的女兒。”

    邊堯壞笑著湊到孟秋身邊低聲耳語:“媽,我說沒你好看吧。”

    孟秋用手肘頂了兒子的腰間一下,安慰阮鹹,“新聞的事交給我們家邊堯,您的孩子一定能找回來的。”

    阮鹹的目光落在一直靜默的修頡頏身上,他身姿挺拔,目光淡然,他長得很像孟秋,唯有鼻子不像,他的鼻子很直很挺,像修翼。

    轉眼就到了宋儒儒躲也躲不過的時間了,邊教授還親自打diàn huà提醒她交論文大綱。可宋儒儒分明聽出他話裏話外另有深意,比如,“其實學術研究和人生一樣,遇到阻礙是常事,可以換一條路走啊。”又比如,“論文不確定最終方向的時候,每個構思都可以去嚐試啊。”

    最後還是宋儒儒強硬打斷他的話,“邊老師,我現在就想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邊教授隻得無奈地同意,“好吧。”

    宋儒儒收拾行李的時候,月真師傅說要去後山挖點今年的新紅薯給她帶回去,宋儒儒不放心,便跟著她一起去了。

    說是後山,其實距離上天竺寺還有一公裏多的山路,這裏鮮少有香客來,是上天竺寺近幾年又開發的一處菜園。後山的土質特別適合種紅薯和土豆,隻是現在這個季節紅薯還未大豐收,但有些早熟的已經可以收獲了,所以宋儒儒和月真師傅隻能在碩大的一片山田裏尋找。

    “去那邊吧……”月真師傅指著山田最南麵的一塊陡坡,“那邊日照好,溫度高,應該熟得快。”

    宋儒儒得令,扛著鋤頭就過去了。她雖然個頭小,但力氣大,一鋤頭下去再一翻,就翻出一串紅薯來。

    南麵略陡,宋儒儒沒讓月真師傅過來,她隻能隔著幾塊田的距離喊話,“熟了嗎?”

    宋儒儒彎腰拿起來一看,個頭都已經不小了,她徒手掰開一根細長的紅薯,嫩黃的瓤中冒出奶白色的液體,“熟了!”

    “那你多帶點回去。”月真師傅喊道,“這紅薯可甜了,也耐放,不容易壞的。”

    到了秋冬,宋儒儒也喜歡吃紅薯,所以鋤頭揮得鏗鏘有力,沒一會就翻了小半塊的田,她估摸著差不多夠了,便放下鋤頭折回去拿麻布袋來裝,被翻開的泥土鬆軟又濕潤,月真師傅叮囑道,“小心點踩,注意鞋子。”

    “沒事兒……”宋儒儒大大咧咧地邁步走,最後一聲長音還沒說完,她忽地腳下一空,本以為是踩到紅薯打滑,哪知半條小腿一下落入土中,嚇得她一把抓住地麵上幾株紅薯秧,發了瘋地抽腿往前爬,“啊啊啊!!!”

    月真師傅見狀神色大驚,蹣跚著跑過去拉她,握住月真師傅的手,宋儒儒才從驚嚇中緩過勁來,一屁股坐在田裏大喘氣。

    “怎麽回事啊?”月真師傅隔得遠,隻看到她手腳並用往前爬,並不知道那一瞬間發生了什麽。

    “那、那裏有個洞……”宋儒儒驚魂未定地往後指,“嚇死我了……”

    月真師傅把她又往前拽了幾分,才小心翼翼地往後走了幾步,方才宋儒儒刨紅薯的陡坡中央,赫然出現一個將近二十公分直徑的深洞,周圍的泥土還在慢慢鬆落,洞口有越來越大的趨勢……

    “這是……”

    宋儒儒回過神來再去瞧那洞口,隱隱察覺出了問題,“這下麵可能有墓葬……”

    昨晚發生了超級不高興的事情,電腦出現,打完的字我不知道碰到啥給刪了,然後撤回鍵是灰色沒法恢複,原本的自動保存也沒運作,隻好忍著惡心又寫了一遍三千字。。。。

    我覺得出現這些的原因,可能是修老師的報複,所以我趕緊要把他出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