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半仙也是有所為有所不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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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5

    次日一早,修頡頏依舊是慣常的作息時間,早起吃飯,出門上班。一打開家門,他就看見對麵門上赫然出現的黃紙紅字。

    他邁步走過去仔細打量,巴掌大的黃紙符上寫著瀟灑的一行朱字奉太乙真人敕令收斬四方邪魔急急如律令。

    啊……

    這是用來擋他的吧。

    修頡頏搖了搖頭,從背後的雙肩包裏拿出一隻紅筆,小心地在“四方邪魔”四個字上打了一個“×”,然後在旁邊一筆一劃寫上他的名字。

    奉太乙真人敕令收斬修頡頏急急如律令

    這樣才對嘛!

    他微微一笑,這樣她今天連生氣的時候看到的都是他的名字,真好!

    宋儒儒一早起床就有一種不太好的感覺,也說不上是不詳的預感,隻是右眼皮有些隱隱發癢,她打開手機查了一下課表,今天並沒有修頡頏的課,隻有邊教授的專業課而已。

    她揉揉眼睛,估計隻是昨晚沒睡好吧,畢竟誰初吻被強行奪走的第一個晚上都不可能睡得踏實。一晚上她都在想要如何報複回去,半夜好幾次下床想做個法詛咒修頡頏,但最終還是罷手了。畢竟她剛剛勸說溫惜要遵從自己的內心,總不好那麽快就自己打臉吧。

    吃早飯的時候,溫惜打了個diàn huà給她,“儒儒,我想了很久,打算暫時不和阮教授相認。”

    “你想好就行。”宋儒儒用勺子攪拌著小米粥,“我和穆揚都會保密,對了,還有邊堯你也和他叮囑一聲吧。”

    “師兄也知道了?”溫惜有些吃驚邊堯竟然知道這件事。

    “我去弄阮教授頭發時他和我一起去的,看到新聞那天他就猜到了。”宋儒儒反問,“怎麽,他嘴巴很大嗎?”

    “才沒有,師兄人很好的,我和他說一下吧。”溫惜說著停頓了一下,又問宋儒儒,“我這樣會不會不好?”

    “也沒什麽不好的,不僅你需要時間調整,你爸媽也需要時間接受啊。”

    “其實是我沒有做好準備……”溫惜的聲音像是用鈍器擊打石頭般低沉,但很堅決,“我沒有準備好知道她當年為什麽要拋棄我,無論她有什麽理由,現在的一切都是她造成的,接不接受她是我的決定,就像她拋棄我的時候是她做決定一樣。你說的對,這沒有應該與不應該,隻有我想不想那麽做而已。”

    “這才是溫惜啊。”宋儒儒笑起來,“與其在乎別人,不如自己活得瀟瀟灑灑,敢愛敢恨。”

    “那你呢?”溫惜反問了她一句,“儒儒,你也上山躲了兩個多月,現在也該要麵對現實,你究竟是還在意大可愛,還是想要試著接觸師兄?”

    宋儒儒一碗熱粥已經攪涼了,索性放下勺子,“以前小悠發現自己喜歡陸星成的時候,我和她說她喜歡陸星成這不奇怪,也不丟人,因為喜歡本就是一件美好的事。但隻有對方也喜歡你的時候,你的喜歡才是有意義的。”

    “現在這句話對我來說也是一樣的,我不可能被一個人傷害兩次,我也絕不會把感情給予一個可能隨時就不喜歡我的人。”

    “那……師兄上位了?”溫惜的聲音有些心疼又有些期待,心疼的是修頡頏,因為她知道修頡頏為什麽那麽在意真假,可這事又不能和宋儒儒提,期待的是師兄這麽好的人總算有了點機會,看來她以後玩王者榮耀就不用愁了。

    “目前我隻當邊堯是一個很好的朋友。”宋儒儒坦蕩地說,“他除了嘴巴有點欠,還是很靠譜的一個人。再說了,他又沒說過喜歡我,也許他對我是基友之情。我湊上去,感覺我自作多情吧。”

    “那倒也是。喜歡一個人哪有那麽容易,愛情嘛,本來就是願賭服輸的賭局,自願上了賭桌就隻能拚盡全力,輸了也無怨無悔。”溫惜說完打了個哈欠,“我昨晚都沒睡好,我先打diàn huà通知師兄,然後再去睡個回籠覺!”

    溫惜打diàn huà的時候,邊堯已經在電視台上班了。因為這檔曆史節目國慶就要推出,嘉賓在下周就位開始拍攝,前期很多策劃工作還需要主創團隊盡快完成。

    溫惜表明了自己的態度,邊堯倒也不意外她的決定,畢竟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掛diàn huà前,他突然想到那天宋儒儒與他說的話,忍不住問了溫惜一句,“儒儒有和你說過她家人的事嗎?她爸爸真的沒有任何線索嗎?”他想著無論溫惜是否接受阮教授,從結果上看,新聞尋人的方式確實是有效的。若是能有線索的話是不是也可以幫宋儒儒找到她的父親。

    “我不知道哎。”溫惜很老實地說,“我連她媽媽在她六歲時火災去世都是聽童小悠說的,她是月真師傅帶大的,要是有線索那也隻有月真師傅知道。”

    “她六歲時媽媽去世了?因為火災?”邊堯心下一咯噔,他雖然和溫惜提過修頡頏父親的事故,但並未提及意外去世的原因,也沒有說過具體的年份。“那是二十年前嗎?”

    “好像是的吧。”溫惜點點頭,“儒儒媽媽是單親母親,所以儒儒跟她姓,她去世後月真師傅就把儒儒從市帶到這裏,我是沒聽說有什麽關於儒儒父親的線索。”

    邊堯臉上的血色一點點褪去,二十年前、火災、單親母親、市,這些信息在他聽來每一個都無比刺耳,世上會有這麽巧合的事嗎?他不知道,也不敢去想。

    “師兄,你怎麽了?”突然的沉默讓溫惜有些摸不著頭腦,“你在心疼儒儒嗎?”

    “沒有沒有……”邊堯下意識地連聲否認,“沒什麽事我就掛了。”

    溫惜握著被掛斷的diàn huà,撇撇嘴,“難怪儒儒把你當朋友,關心都不關心她,看來男人都是渣渣。”

    宋儒儒出門的時候臨近中午,她打開家門就看到門上被修頡頏篡改的字跡。

    奉太乙真人敕令收斬修頡頏急急如律令

    他還真有自知之明啊!

    宋儒儒一把將黃紙符撕下,窩成一團攥在手心,還好今天隻有邊教授的課,否則她就要把這團紙塞進修頡頏的嘴裏!

    中午她約了師姐在食堂吃飯,然後一起去上下午的專業課。大的小食堂菜色一向不錯,屬於價廉物美的“別人學校的食堂”。宋儒儒和師姐點了三個小炒,正要吃的時候遇到阿珂和佳佳打了飯菜走過來。

    “你們今天也在學校啊?”宋儒儒衝她們揮揮手,示意她們坐過來。

    “恩,下午不是有課嗎?”阿珂坐下說,“聽說邊老師上課都會很久,所以我特意拿了兩碗飯。”

    “怎麽你們專業也和我們一起上課嗎?”宋儒儒有些詫異,她和師姐、師兄都是哲學類,雖然阿珂和佳佳是邊老師和修頡頏一起帶的研究生,但專業是中國思想與文物鑒定,隻有一半是哲學思想啊。

    師姐笑嗬嗬地說,“你不也是金老師撂攤子,所以和我們一起上課麽,我們這裏可就你一個人學傳統哲學與現代化啊。”

    話雖如此,可金教授撂攤子,修頡頏又沒撂攤子,他和邊老師應該單獨開課才是啊!

    佳佳沒有打飯,而是打了兩個饅頭,她抓起一個邊啃邊說,“我聽說是修老師提議的,說邊老師年紀大了,分別開課太累,就並在一起上課了。上完哲學的部分你們可以先走,我們繼續上考古。”

    師姐對修頡頏頗有興趣,連忙追著佳佳打聽,“修老師沒課的時候空嗎?我想請他去我的會所上課。前幾月會所新增了書法課,國畫課,再加一門曆史課就再好不過了。”

    佳佳和阿珂有些詫異地說:“修老師的課有點深奧吧,那些富太太聽得懂嗎?”

    “她們哪是真的要聽懂啊。”師姐一臉“你真傻”的表情看向兩個小學妹,“她們還不是閑得慌打發時間嘛,學不學得會,聽不聽得懂都沒關係,重要的是老師要高級,最好再帥一點,她們就樂意買課啊。”

    宋儒儒打量著師姐脖子上新掛的一個冰種翡翠吊墜,頂好的玻璃底,無鑲又少雕,這可是沒有六位數買不到的好貨。由此可見,師姐的商業頭腦那是沒的說。

    “對了,你之前不是說要去我那兒擺攤算命的嗎?”師姐看向宋儒儒,“你什麽時候去啊?”

    之前?

    宋儒儒想,她之前還指望用拳頭打跑修頡頏呢,可現在他換了裝備,變了套路,哪能用之前的方法?所以談之前是毫無意義的事。再說修頡頏要去會所,她哪敢貿然去招惹。“最近太忙,過陣子吧。”

    “學姐!”阿珂和佳佳這句話憋了很久,此時終於按捺不住了,兩人一左一右握住宋儒儒的手,“你能不能幫我們倆算個命啊!”

    宋儒儒一手一個戳向她倆腦門,“小孩子家家的,不要沒事就算命!”

    “那學姐你不是宋半仙嘛……”阿珂捂著額頭委屈地說道。

    “半仙也是有所為有所不為的。”宋儒儒抓起佳佳剩下的一個饅頭堵住她的嘴巴,“吃飽點,好好上課!”

    我堯知道了天大的秘密,我好心疼他

    還有堯堯啊,你一直不表白,這就輸給修老師很多很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