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叔叔，我這邊有一個緊急情況，想尋求您的幫助。”

    一聽說緊急情況，主任立刻就知道既然打電話給自己，那一定是醫學上的事情，多年急診的素養讓剛剛下手術台，頗為疲憊的主任瞬間就提起了精神，目光變得凝重而閃爍，冷靜地說道：“說。”

    我爺爺今天上午突然昏迷，現在在苦竹鄉衛生院的急診觀察中心搶救。”楊帆簡單的說了下情況，道：“李大柱醫生是我的同村，也是我們鄉唯一的專家。他告訴我，我爺爺是大腦基底節區丘腦部位出血，目前出血已經止住，考慮到目前血液尚未凝結，且呈彌漫狀遊離滲透，顱內壓力畸高，對運動區、語言區，感覺區以及中樞神經區的壓迫都比較嚴重。李叔叔判斷短時間內不能轉院治療，所以準備先行實施引流手術，把殘血引出體外以減輕對丘腦，腦動脈以及相關神經的壓迫，現在李叔叔在做術前準備比較忙，知道我認識您，所以讓我打電話問問需要注意什麽。”

    感謝曾經急診科的經曆，感謝劉主任曾經為楊帆解說過人類大腦的結構和功能，所以楊帆這一大段瞎話張口就來，聽著就像是李大柱醫生親口所述一般專業；就算有些瑕疵，在劉主任聽來，那也是因為楊帆非專業人士，所以轉述時有些失誤而已。

    做為神內顱腦專家，楊帆的敘述剛剛完畢，他的腦海中已經出現了想打開了顱腦一般清晰的畫麵。

    引流術本身不複雜，在血液尚未凝固之前實施引流確實是最佳選擇，這樣能使腦溢血對病人的傷害減小到最少，同時對預後恢複也有極大的幫助，這個手術的難度不大，關鍵的是兩點，一是不能在引流的過程中傷及腦幹，二是引流放血的時候不要過快，一定要慢而且保持相對的勻速。”

    劉主任沉穩而緩慢的說著，思考縝密而全麵，聲音雖然不高，但卻有著一種不容違逆的威嚴，像極了當年在手術台上，一邊做手術一邊指導李大柱時的樣子。

    他根本沒想到楊帆所說的是透視的結果，而並不是核磁共振的檢查。當然，這也不能怪他，畢竟他隻是縣醫院急診科的主任，根本不了解各鄉鎮醫療器械的配備情況。

    好的，我明白了，我這就轉告李叔叔。”楊帆認真的記住，回答道。

    嗯，”劉主任在電話那邊也點頭，安慰道：“楊帆，這是個小手術，我了解你李叔叔，他一定能完美的完成，你不要太緊張。”

    頓了頓，又說道：“這樣吧，這個手術的難度不大，五分鍾之後，不，如果有什麽緊急情況，你隨時給我打電話。”

    好的，謝謝劉叔叔。”

    楊帆掛了電話，轉頭看了看依然緊閉雙眼的爺爺，暗道：“五分鍾，夠了。”

    理發，消毒，這些前期工作早在入院之初就已經完結，所以楊帆現在要做的，就是把工具插入爺爺的頭顱，然後完成殘血引流的工作。

    爺爺，我們一起加油！”

    輕聲說了一句，一根穿刺硬膜用的軟管刺破了皮膚，從顱骨縫隙間輕輕穿了進去。

    老人的頭皮上緩緩滲出鮮血，楊帆的手卻穩如泰山，雙眼中更是放射著詭異的藍光。

    ……

    楊帆這家夥，讓他到我辦公室來，怎麽到現在還不來？跑哪裏去了？”

    距楊帆將軟管刺入爺爺的頭顱剛剛過去三分鍾，李大柱醫生從二樓下來，一邊走，一邊東張西望，嘴裏還疑惑的嘀咕著。

    醫生，您找楊帆啊，他上衛生間去了。”

    依然坐在條椅上的莫豔琳一看是之前和楊帆交流過的那位醫生，立刻舉手匯報道。

    手機在楊帆手中，她心裏還是很在乎的，所以一聽李醫生要找楊帆，自然是要打小報告的。

    男廁所我進不去，李醫生總是可以進去的吧。

    哦，這小子。”李醫生搖了搖頭，在莫豔琳期盼的目光中轉身就走。

    莫豔琳頓時失望了，張了張嘴，卻發覺根本不能說什麽，總不能說：李醫生，您幫我進衛生間把楊帆抓出來，我有些私密照在手機裏，怕楊帆看見，還對著幹那啥，是吧？

    然而，所謂峰回路轉，剛剛一腳跨上樓梯的李醫生頓了頓腳，一轉身，在莫豔琳的目光注視下，轉身進了衛生間。

    特麽的這簡直就是天從人願啊！

    莫豔琳頓時高興了，我看你楊帆還能不能賴在裏麵不出來！

    等了大約一分鍾，衛生間門一開，李醫生走了出來，一看見莫豔琳就笑道：“小姑娘，楊帆不在裏麵啊。”

    什麽？”莫豔琳驚訝了，“我看他進去的啊！”

    真沒人，裏麵一個人都沒。”李醫生笑了笑，說道：“他可能去看他爺爺了吧？”

    不會啊，楊帆沒進觀察室啊，不過剛有個醫生進去，我還以為是您呢。”莫豔琳想了想，她確實見到有個穿白大褂戴大口罩的人進了觀察室。

    誰這麽關心楊帆爺爺啊？”李醫生也覺得奇怪，急診觀察室那是他負責的，沒理由有人要進去卻不通知自己的，再說了，就鄉衛生院那幫兔崽子，一個比一個懶，誰會沒事去觀察病人的情況？

    咦，誰把簾子拉上了？”

    李醫生驚奇地說了一句，推開了門，然後……

    就看到了正坐在床頭，抱著爺爺頭顱的楊帆。

    楊帆，你爺爺怎麽樣了？你怎麽不喊我呢？”

    一見楊帆這個樣子，李醫生第一反應就是楊帆的爺爺是不是突然去世了，所以嘴裏一邊數落著，一邊飛快的就衝到了床邊。

    一看床頭監控的儀器，發現上麵的數據是在動的，心電圖的波紋也是高低起伏，走著一個又一個的波段，頓時鬆了口氣，訓斥道：“楊帆，你抱著你爺爺的頭做什麽，你知不知道這樣會給他造成危險？對了，你穿個白大褂做什麽？”

    飛快的說著，到了最後一句，李醫生突然一愣，仔細的看了一眼被楊帆抱在懷裏的老人，雙眉倒數，瞪著楊帆，不可思議地說道：“你要殺死你爺爺？！”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