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問到楊帆的軟肋，當然是吳老師自己這麽認為的。

    畢竟楊帆最近一次的成績是年級倒數第六，而最近的兩次模擬考都沒有公布成績。

    在吳老師看來，楊帆打跑了葛洪軍，看著是消滅了一個刺兒頭，但其實不過是產生了另一個刺兒頭而已。

    就像黑幫幫眾爭奪老大的位置一樣，打垮一個，另一個自然就上位了。

    “這個，我給楊帆說明一下，他之前的成績雖然不好，但那是因為病痛的緣故，而現在病痛痊愈，成績自然就恢複了。”不用楊帆自己說，周偉捐強行插嘴，為楊帆解釋。

    “嗯，這個我也能證明。”周偉捐話音一落，厲老師也舉手說話了。

    “這個吳老師，楊帆當年有個名號，叫寒門貴子呢。”副校長張建微笑著說道。

    有三個老師為楊帆說話，吳老師自然不好再說什麽，畢竟病痛屬於個人隱私，如果是楊帆的班主任，過問一下無妨，但是她吳老師嘛，那就不好太過關心了。

    “既然幾位老師都這麽說，那我收回之前的質疑，並向楊帆同學致歉。”吳老師微微起身，向楊帆略略躬了躬腰，這就算致歉了，而楊帆還以相同的禮節，示意無妨。

    不過，吳老師顯然沒有那麽容易放過楊帆，致歉動作剛剛做過，屁股剛剛沾到座位上，她又開口了，道：“但是楊帆同學既然編出了考核卷子，為什麽不全校推廣？何老師，您雖然是高三二班的班主任，但也是濱縣一中的教職員工，這麽做，不妥當吧？”

    她這一番話，語氣很是平和，說話方式也是委婉的很，但卻直搗根本，妥妥的是對之前何珊珊問自己這個語文老師能不能完全正確的解出全部數學試題的報複。

    所以說啊，千萬別得罪女人，千萬別得罪女人，……

    因為她們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對得罪她們的人展開報複，而且這記仇的時效，很長，很長……

    不過，做為知識分子，吳老師的底線還是相當高的，對何珊珊的報複，大致也就僅限於此了，畢竟她這話也就說得激烈了些，但是這個意思，本來就是她們開這次會議的目的，就算她不提，也會有其他老師要說的。

    何珊珊笑笑，沒有說話，卻把目光投向了張建。

    張副校長當然明白何珊珊的意思，笑了笑說道：“這個事情倒不是何老師藏私，而是因為由學生自主出卷，這事……，”說到這裏的時候，張建頓了頓，巡視會場的目光中帶著些許驕傲，繼續說道：“這事，無論在我校，還是我市，甚至放眼全國，都是一個新生事物。學校裏對這個新生事物也沒有把握，所以在接到何老師和楊帆同學的匯報後，學校采取了不鼓勵不反對的政策，所以嘛，……這個基本屬於限定範圍的試驗性質。”

    “但是張老師，現在這個成果出來了吧，高三二班的成績火箭式躥升已經能夠說明這套考核試卷的有效性，那怎麽還藏著掖著呢？”吳老師曆來說話直捅要害，能直說，絕不跟你繞彎子，她就是要看到高三二班日常所用的考核卷子。

    “這個，這個嘛。”張建看了看何珊珊，有些為難的說道：“這套卷子是高三二班搞出來的，學校並沒有進行組織和其他支持，所以，……”

    張建這意思就很明確了，高三二班搞出來的東西是屬於高三二班的，你想要這套試卷，那得問何珊珊，校方不好明確表態。

    看吳老師以及其他老師的目光“唰”的看過來，何珊珊頭一歪，肩膀一慫，雙手一攤，淺淺的笑道：“我說過了，這套東西是楊帆聯合同學們搞出來的，我隻是同意他們進行試驗，所以……”

    看何珊珊一副無能為力，愛莫能助的樣子，所有的目光“唰”的一下就聚焦到了楊帆身上，這來來回回了一圈，最後又繞道這個半大小子身上去了。

    “看樣子是要不到了。”

    這，幾乎是所有老師心中共同的想法。

    如果教學方式和用於提升成績的卷子是學校的，那沒啥好說的，你校方就算不想公開都不成。

    如果這套卷子是何珊珊和高三二班任課老師的，那雖然麻煩點，但也不是不可以商量，就像吳老師說的那樣，你何珊珊再怎麽說也是學校的人，為一中的教育事業做點貢獻，那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大不了給些補償就是了，想什麽漲工資，評職稱，教研組的職務做些調整，甚至給以記功獎勵等等啥的。

    但是這套卷子的所有權在楊帆手裏，那麻煩就大了。

    因為楊帆是學生，他可以自主決定這套試卷不給別人用，也可以決定給整個高三二班用，但是很顯然，讓他完全公開，無私分享，那是不可能的。

    誰都知道，你是高三，我是高三，你今年要考大學，我也今年考，你成績提高了，特麽的我不就多了競爭對手了麽？

    平心而論，換位思考，當年高考的時候，在座的老師們如果掌握了這樣能夠快提高成績的東西，那肯定是藏著掖著的。象楊帆這樣和整個班共享的，那絕對算是大公無私，毫不利己專門利人的了。

    然後大家還想讓他和整個年級，整個學校分享？

    你這不是讓楊帆給自己找一堆的競爭對手嗎？

    “行嗎？”

    “不行嗎？”

    數十位老師，數十雙眼睛，表達的就是這麽兩個疑問。

    “嗬嗬，嗬嗬。”被這麽多雙眼睛盯著，楊帆也覺得有些不自在，不由自主的就“嗬嗬”傻笑了一下。

    誰知道他這麽一笑，一幫子老師全笑了，一時間會議室裏充滿了莫名其妙的“嗬嗬”聲，說不出的喜感。

    “這個，這個，……”楊帆伸手撓了撓頭，好像有些為難，也好像有些不好意思。

    會議室內的“嗬嗬”聲因為楊帆的開口突然間變得肅靜，所有人都緊張的注視著楊帆。

    “這個試卷給大家看看也沒啥？”

    楊帆這句話一說，會議室內頓時響起整齊一致的“呼”的一聲。

    那是數十位老師同時鬆了口氣的聲音。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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