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攜款潛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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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沅君拉住外婆的手,嚴肅地道:“外婆您沒聽錯,我們那位林達林局長,他其實是我的親生父親。”
外婆死死反握住薑沅君的手,磕磕巴巴地道:“這……當,當真?當年你媽就是和他……”薑沅君點頭,然後細說起了緣由。
外婆聽完恍然大悟:“竟然是這樣,我就說當年豔秋嫁給姓趙的,日子過得要多舒坦有多舒坦,怎麽會做出那等不要臉的醜事,以至於給掃出了門。原來,原來她早和這姓林的相互喜歡了。這個叫林達的,我在電視上看過,那模樣年輕的時候肯定是極好看的,和你媽倒是般配,可惜生生給拆散了,嘿,都是命啊。”
老太太歎息了一通後又皺眉:“然而再怎麽說,當初他們兩個既然都各自嫁娶了,就不該再攪和到一起,他們一時糊塗,害了豔秋不說,也害了沅沅你!”
薑沅君聽到這裏不禁感歎老太太就是三觀正,薑豔秋和林達當年確實可憐,但林達即便有千般無奈,他畢竟已經娶了吳芬芬,就不該再來染指薑豔秋。薑豔秋已經有了對自己百般寵愛的丈夫,卻還跟舊qíng rén藕斷絲連,以至於生下自己這個“活證據”,徹底斷送了自己的婚姻,也是咎由自取。
一想到女兒後麵的墮落和外孫女這麽多年所受的苦,老太太對林達的同情頓時消失不少,問道:“那這姓林的如今找來是想做什麽,他都五十多了,兒女都很大了吧。”
聽薑沅君說了林達的打算,老太太搖頭歎息:“都做祖父的人了,還離什麽婚。一個做官的,叫人家知道他是為豔秋離的婚,會怎麽說他,說豔秋和你。不行,我得打豔秋diàn huà,叫她千萬別答應!”
薑沅君忙道:“不用,我和我媽都不同意他這打算的,您不用擔心。”
老太太鬆了口氣:“這麽多年你媽總算做對了一件事。沅沅你多年的苦日子都過了,如今大學畢業有了自己的工作,有沒有親爹又如何。不過那人畢竟是你的親老子,又是真心想對你好的,你不能不搭理他。”
薑沅君笑:“我明白,雖然不能公開,但還是把他當親生父親看的。再說,我一個教書的,有個市教育局長的親爹罩著,多好的事兒啊。”
外婆點頭,拍了拍薑沅君的手背道:“你能這樣想,外婆就放心了。外婆年紀大了,別的念想也沒有,就盼著你趕緊成家生孩子。人家婧婧和萌萌看樣子今年就要結婚了,你都二十七了,卻一直連個男朋友都沒有,外婆一想到這個就愁得晚上都睡不好覺。這姓林的來了也好,他那樣的人,見過大場麵認識的人也多,不比我和你舅舅舅媽這些沒見過世麵的,他要是能對你的事情上上心,幫你物色一個好男人嫁了就好。”
一說到這事,薑沅君就一陣氣短心虛,她這輩子在這件事上最對不起的人就是外婆,麵對老太太殷切期盼的眼神,她隻能強壓下心頭酸澀,編造謊話暫時哄老太太高興說林達跟自己提過這事,說要好生給自己挑個好男人。
果然外婆聽到這話眉頭一下就舒展了,連聲說好,說林達有心,不愧是外孫女的親老子。
周子萌這陣子忙壞了,實在是騰不出時間來陪伴蒙難中的薑沅君,對此很是內疚,周末三人聚會的時候連聲說今天開銷她全包了,問薑沅君想吃什麽玩什麽隻管說。
即便周子萌父母收入都不差,家裏就她一個獨生女,是三人當中小金庫最豐厚的,但薑沅君哪裏舍得下手痛宰,三個人就跟平常一樣吃飯逛街。兩個真正關心自己的朋友在身邊嘰嘰喳喳,薑沅君心情很好,看完diàn yǐng回到家的時候嘴角還帶著笑,邊進門邊哼著歌兒。
外婆笑道:“看你這樣兒,diàn yǐng很好看吧。”薑沅君道:“還行,主要是三個好朋友在一起很開心。”
外婆感歎道:“說起來你們三個從小到大一直都這麽好,婧婧和萌萌什麽事兒都跟你說,你也是一樣,大家遇上事兒一道想主意。這一份情誼很難得,可要好好珍惜啊沅沅。”
“啊,對,您說得對,確實要珍惜。”薑沅君愣了一下後笑道,笑容卻有些僵。心道外婆說得太絕對了,再好的朋友彼此之間也做不到毫無秘密吧。
比如周子萌暗戀張毅多年卻一直沒勇氣表白,眼睜睜看著張毅找了女友談婚論嫁,心裏的苦楚難以言表,卻死死埋在心底並沒有在自己和劉婧跟前透露半分。要不是張毅和前女友鬧掰了,周子萌豁出去追求張毅且成功了,她又如何肯在自己和劉婧跟前坦露這段暗戀辛酸史。
至於自己,因為不能公開和徐漠同居的事,這三年一直在撒謊中度過,騙外婆騙劉婧騙除了薑豔秋之外的所有人。
眼下徐漠拍拍手瀟灑地走了,仿佛這人從來沒在自己生活中出現過一樣,但他帶給自己生理以及心理的傷害,興許這一輩子都難以泯滅。
現在想來,徐漠說好聚好散,然後後麵那幾天畫風突變,儼然一個溫柔體貼的丈夫一般對待她,莫非是知道自己要走了,想給她留個好一點的回憶?
可真的好聚好散了又有什麽意義呢?何況他們之間根本談不上好聚,開頭簡直糟糕至極。
徐漠回了市之後,大概今明兩年就會結婚吧,畢竟三十二三的人了。他有了自己的妻子,心裏又能記得她薑沅君多久呢?至於她,不管往後會不會結婚,都會努力忘記徐漠這個人,忘記這三年,這段記憶於她來說實在是太不光彩,隻能算是她人生中的一大汙點,傻子才會牢牢記住它。
因為周五晚上是周子萌請客,周六晚上劉婧非要爭著再請,這次歐陽暉死乞白賴地跟來了,然後張毅也來了,最後周子勤帶著他的女朋友也來了。七個人看完diàn yǐng又去了,嗨到十一點多才散場。
然後周子勤說自己不能白吃,周日晚上他做東,於是周日晚上大家又聚在一起胡吃海塞瞎玩到半夜。
連番吃別人的,薑沅君不好意思了,說下個周末自己請客,卻被眾人一致拒絕了。“不要你請,除非你帶來男朋友,咱們放那小子的血才過癮,是不是啊寶寶。”周子勤笑著說完,一口親在女朋友臉上。
張毅也正色道:“是啊沅沅,你看咱們幾個從小玩到大的,都有伴兒了,就你形單影隻地。你如今在咱們市的教育界算是幹出了名堂站穩了腳跟了,也該騰出時間找男朋友了。”
薑沅君心頭一陣刺痛,趕緊撫胸怪叫道:“我這脆弱的小心肝啊,它受到了一萬點傷害!親們,不帶這樣明晃晃地歧視單身狗啊!”
劉婧和周子萌被她誇張的表演逗得笑彎了腰,薑沅君回請一事就這麽不了了之。
因為頭天晚上睡得較遲,第二天薑沅君睡到九點多鍾還沒醒,然後被外婆慌亂的喊聲給叫醒。“沅沅,沅沅,趕緊起來,不好了,出大事了!”
“出大事,出什麽大事!”薑沅君嗖地坐起,胡亂套上鞋子就跑,差點和臉色煞白,踉踉蹌蹌地奔進來的外婆撞上。
“沅沅,你媽……你媽她出事了…她參與非法集資,然後……攜款潛逃了!”老太太渾身抖得像風中的樹葉,勉強說完後搖晃著幾欲摔倒。
薑沅君趕緊一把扶住老太太,將她攙到椅子上,倒了杯水給她喝下,一下一下撫著她胸口道:“外婆,您聽誰瞎說的,我媽一直在做美容養生那一塊的事兒,怎麽會參與非法集資呢,還攜款潛逃,怎麽可能!”
外婆哽咽道:“是真的,不是瞎說……沅沅,市公安局的人都來咱們家了,這會兒就在客廳呢。人家說你媽……她三天前就攜款逃了,說買的火車票是往西南那邊去的,公安懷疑她想偷渡……出國,如今在到處找她。我就說她那天打diàn huà來說話怪怪地,原來她那時候就打定主意要逃走了。哦,老天爺,好好地怎麽會出這樣的禍事啊……”老太太說完捂臉大哭起來。
薑沅君被這噩耗給炸懵了,一頭坐倒在地,半天回不過神來。怎麽會這樣,薑豔秋怎麽會參與非法集資呢?她開美容養生會所分店興許有資金缺口,但還不至於需要參與非法集資斂財吧……
是了,那次薑豔秋急慌慌打來diàn huà讓自己給她聯係徐漠,說是遇上大事了,搞不好要吃官司,難道就是指這事?可徐漠貌似幫她解決了啊,不然以她的性子,此後還會繼續打diàn huà來求助的。
外婆哭了一會兒又掙紮著爬起來,喘息道:“沅沅,別磨蹭了,快換好……衣裳出去,公安的人還等著……問話呢。”
是啊,市公安局的人還在客廳等著呢。薑沅君如夢初醒,趕緊站起來,飛快換好衣服,胡亂梳洗了兩下走去客廳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