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口無遮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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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館裏拚酒的聲音不時傳來,大胡子驚訝的反問被一聲又一聲疊浪而起的粗獷聲蓋住,穆雨冉有些反應不及地被吸引過去。
“你有沒有聽說,林府最近死了好多人的消息?”鄰桌的一位男子與同桌的幾人神神秘秘地說道,眼裏有著一股鋥亮的光芒,那道光就叫八卦!
穆雨冉這桌耳力都不凡,鄰桌的聲音剛傳出來,他們就已經聽見,互相對視了一眼,都默契地沉默了下來。
“哦你說那個林府啊!我可聽我隔壁大叔的二嬸的兒子說,那林府老爺的兒子都莫名其妙死在家中。”這聲音有些故作玄虛,話語裏也有一種“你們都不知道就我知道”的驕傲。
“兄弟,這事是真的啊?!”酒館裏的人莫名聽到了這個消息,都加入了這一桌的話題當中。
“當然是真的,我可是親眼瞧見的,那屍體死的真叫一個慘呐!”
穆雨冉鄰桌坐著三個男人,一個皮膚黝黑,麵容粗糙的身材壯實的大漢一個膚色暗黃,綠豆大的眼睛透露出點點精明還有一個長的倒是柔軟的書生模樣,隻是那神采卻讓人覺得是個市井混混。
羽孟然不動聲色地將三rén miàn貌仔細看了看,他有一個特長,就是見過一次的人以後都不會忘記。
“這事怎麽流傳出來了?不是說已經被封鎖了麽?”穆雨冉奇怪地問道,她可是記得那老管家說這事禁口,所有參與的道士都不可以將林府的事透露出去。
聽到穆雨冉的疑問,大胡子眼神變得譏誚。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哪有什麽事是真的不被人知道的?”
羽孟然讚同地點點頭。
酒館裏議論的聲音還在傳來。
“斷子絕孫呢,沒想到那些鬼東西這樣狠,真是造孽啊!”
穆雨冉不由自主地看向說話的那人,心裏不由得添了幾分不是滋味。
那人明明口中是在為林府打抱不平,但是眼神卻是幸災樂禍的。
這世人多的是看熱鬧的人,但真正為之關心的又有幾個?
“不是說林府請了好多道士麽?前幾天那麽大陣仗,聽說還沒找到那邪物呢!”綠豆眼的矮個男人一臉蔑視,仿佛那些道士都是有名無實的假道士。
“現在集市上隨隨便便就能拉到一個道士,他能幫你去去小災,真正能抓到鬼的,卻沒幾個。”說著酒館裏就莫名地哄吵了起來,有人覺得那些明淵高德,都是有能力的,但也有人覺得,他們的名氣都是虛的,要真正能幹怎麽不把林府的事解決呢?
“君子遠,我們去將軍府吧。”穆雨冉看著這一群說話越來越口無遮攔的人,眼中有漠視與感慨,真是一丁點也不想在這待下去。
“丫頭,你還沒忘記去將軍府的事呢?那個地方可不是你想去就去的。”大胡子不禁勸道,將軍府有大將軍坐鎮,什麽邪魔歪道都近不了身。即使是無害的穆雨冉,隻要她還是鬼修一天,就會受那些東西的壓製一天。
“大胡子,你想什麽呢?!我去將軍府是找熟人,苗明豐你知道吧,我們認識!”穆雨冉翻了個白眼,她可是有人脈的鬼。
羽孟然和大胡子麵麵相覷,難以置信地看著穆雨冉。
“將軍府的小公子,就算他相信你們,但是他可沒什麽權力幹預朝廷公事。”羽孟然中肯地說道,眼裏滿是睿智。
穆雨冉有些哀嚎。苗明豐才十六歲,他能幹什麽?
“要不,讓他把這事告知大將軍,或者跟他哥說?”穆雨冉遲疑地提出建議。
羽孟然和君子遠皆是沉默地看著穆雨冉,這麽單純蠢?的鬼大概就隻有她了。
“你可能沒見到將軍府的小公子,就被攔在大門外了!”大胡子打破穆雨冉不切實際的想法,在這等級森嚴的古代,老百姓根本不能輕易地見達官貴人。
“總要試試吧。”穆雨冉不死心地說道,她實在忍不了看著shā rén凶手逍遙法外的樣子。
“穆姑娘,你知道你為什麽不能進將軍府的門麽?”羽孟然溫和地問道,猶如長輩的謙和。
“因為他們是官,我們是民?”穆雨冉想了想認真回答。
“不,隻有你不能進。”羽孟然搖了搖頭。
“為什麽?搞種族歧視啊!”穆雨冉暴躁了,有些憤憤不平地問道。
“咳咳我不知道什麽是種族歧視,但是將軍府府邸已經有百年曆史,史書上記載最後一個國師曾為它做過法事,任何鬼物,靠近將軍府三米以內,便會魂飛魄散。”羽孟然這話一出,穆雨冉眼神都有些火冒三丈起來。
搞什麽!她可是好鬼!憑什麽不給她進!
“國師,國師現在還有國師?”穆雨冉可沒有聽說朝廷有這個崗位。
羽孟然和大胡子都是一副向往以及與有榮焉的表情,他們似乎對國師這個身份多了很多尊崇。
“在百年以前還有,他曾以一人之力擊退海外有著不知名wǔ qì的大國,保我國興旺,不受邪靈汙穢侵犯。”
穆雨冉有些皺眉,聽著這國師就跟軍師差不多的樣子,就是比軍師多了一些會法術的能力。
君子遠眼神平靜,絲毫沒有那些道士對國師這一位置的火熱與向往,他要的從來都是斬妖除魔,保天下太平。
“你將我給你的魂珠戴上,我們去將軍府。”君子遠朝著穆雨冉說道,羽孟然說的那個國師就是他們靈山的一個師祖,與他是一脈相傳。
“咦?不是說我不能去?”穆雨冉本來有氣無力的聲音突然振奮起來,有些疑惑不解地問道。
“有我在。”君子遠的目光堅定地告訴穆雨冉,他是不會讓她受傷的。
羽孟然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對君子遠希望那踏實沉穩的印象瞬間被刷新。
“羽大哥,峰大哥,你們如何打算?”君子遠禮貌地問了一句,不管他們去不去。
大胡子興致勃勃地說:“一起去!”
“願一同前往。”羽孟然很想知道君子遠有什麽底氣能讓穆雨冉安然無恙地進入將軍府。
這麽多年,自從有養鬼的道士把自己的小鬼帶進將軍府,落得個小鬼魂飛魄散、自己修為大退的結果,就再無道士敢帶小鬼去了,更不用說那些遊蕩的孤魂野鬼。
酒館裏進進出出的人並不是很多,君子遠一行人的離開沒有引起任何注意,聊天的人群很快的話題就已經從林府的事跡變成鄰裏之間的那些雞毛蒜皮。
“丫頭,你可以把你這傘收了,這大白天的打傘也不嫌胳應。”大胡子大大咧咧地說道,偶爾他的後背會被穆雨冉的紅紙傘戳中,露出齜牙咧嘴的痛呼。
“它可是我的保護傘!”穆雨冉故意用傘邊戳了戳大胡子,不開心地說道。
“哎呦,別戳了!我不早給你戴上了護靈珠了!”大胡子手上正經的道器沒有兩個,但是稀奇古怪的用品那是數不勝數。
穆雨冉這才想起進酒館以前飛到自己手上的珠串,而且她在酒館裏被陽光照到也沒有事情。
“哼,難道我打傘不好看?!”穆雨冉一直覺得這傘就是襯托出她的美麗的道具,所以即使現在不需要了,也不想收起來。
“不打傘更好看。”大胡子默默地說道,沒看他們三個已經被傘隔開了?街道上的人很多,偶爾他們不僅會被人群擠到,還會戳在穆雨冉的傘上。
聽到這話,穆雨冉臉上止不住地笑了起來。讚賞的眼神落在大胡子的身上,心裏樂開了花。
“有眼光!”穆雨冉婀娜多姿地收起了傘,注視她的目光更多了,路上不是沒有好看的姑娘家,隻是相比穆雨冉,少了一分獨特。
君子遠悄悄地護住了穆雨冉,讓路人不會撞到她,羽孟然和大胡子更不必說,三個人形成三角護住了她。
放下傘的穆雨冉剛接觸到陽光,有些不適應地眯了眯眼,瓷白的臉上露出了紅暈,更加顯得嬌嫩。
“啊,陽光真好,以前怎麽沒感覺到太陽的魅力呢?”穆雨冉嘴角微微上揚,心裏的陰影仿佛一瞬間被拂去。
君子遠他們是不能理解姑娘家的傷春感秋,他們隻覺得穆雨冉這樣的感歎十分奇怪。
穆雨冉早就忘了在現代的時候,她還對太陽避之不及,塗什麽防曬霜等等。
從熱鬧的街市走出來的時候,穆雨冉感覺恍如隔世,這一道門就跟一個界限一樣,裏麵的是熱鬧的人間,外麵是清冷的月宮。
一個個古建築矗立在穆雨冉的麵前,她的目光饒有興趣地看著這些建築風格千篇一律,但是房屋擺設以及後來的裝飾大不相同。
“唉,道士,回去的時候,我們把宅子上的門匾上上吧!”穆雨冉眨巴了眼,朝著君子遠提議。
君子遠冷峻的臉上有思索,眼裏有疑問。
“你看別人家都有門匾,我們家沒有不太好吧。”穆雨冉其實就是覺得以後跟別人說自己住在哪,說不出名字就尷尬了。
“回去跟書生商量。”君子遠頓了頓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