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討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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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個板子打下來雖然並不算太嚴重,可範氏從來都是囂張無比的,誰人敢動她一根汗毛?

    這會兒她隻覺得屁股好疼,好像裂開了一樣!

    範氏本來以為溫尚是個傻子又說不清楚,月初又是後來的不知道情況,所以是圓是扁還不是任由自己編造?

    可她萬萬沒想到月初居然知道這些,她因為一句話居然還挨了五個板子!

    這怒氣在肚子裏開始亂竄,可是範氏一點都不敢造次了。

    驚堂木一拍,縣太老爺威聲問:“範氏,你到底有沒有收溫父的錢?又收的是多少錢?”

    溫力哆哆嗦嗦,推了範氏一把。

    範氏連忙磕著頭回答:“大人,我確實收了我大哥的錢,收的是……是一百兩!”

    “一百兩?為何月初夫婦說是兩百兩銀子?”

    收沒收銀子這件事烏村確實很多人都知道,可是至於收了多少銀子隻有他們夫婦兩人和溫尚知曉。

    當時溫尚確實看到了木xiāng zǐ裏的銀子,可他到底是個傻子,而且過了這麽久了,要說他知道是多少銀子的話範氏絕對不信。

    畢竟溫尚在溫家住了兩年,範氏對溫尚的智商還是清楚的。

    “大人明鑒,我大哥當初真的是給的一百兩,當時送我侄兒來的那人說是讓我好好照顧我侄兒,一直到他去世,剩下的銀兩就全部歸我們溫家所有!”

    溫力聽範氏這麽說,雖然說了謊話心裏害怕,可他也清楚具體多少銀兩除了他們夫婦倆就隻有溫尚知道。

    夫妻倆都知道溫尚是個傻子,通常他們當天交代傻子第二天要做的事情,傻子當天晚上就會忘記,為此也挨了他們不少打,所以要是傻子現在能記得這件事情那真是天方夜譚。

    心裏多了點底氣,溫力轉了轉眼珠子也開口:“是啊大人,我們夫妻倆收了一百兩就是收了一百兩,現在哪裏變得出兩百兩?這天地可鑒啊!”

    縣太爺又問溫尚:“溫尚,到底是一百兩還是兩百兩?你是否記混了?”

    在來衙門之前月初是有交代溫尚的。

    月初早就知道這麽多銀子讓範氏承認的話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她瞧了一眼溫尚,隻見他撓頭搔耳的,似乎在冥思苦想,嘟噥著說:“好像是兩百兩,又好像是一百兩……我隻記得大哥當初對我說給了叔叔和嬸嬸……百兩……”

    他這副模樣又傻又憨,明明將月初交代他的話都已經忘得差不多了,可又因為確實是個傻子,真是記不清當年的事情,所以含含糊糊的樣子反而更像是和月初對好了說詞。

    其實兩百兩銀子也是月初從腦袋受傷後的溫尚嘴裏問出來的,因為他當時受傷了,人卻看著比以前清醒了一些,所以月初趁機問清楚了這些。

    隻是沒想到溫尚後來漸漸的又糊塗了,一點都沒有腦袋剛受傷時的清明,而且還變得喜歡撒嬌賣萌,耍起賴來也是一流。

    此時月初也不計較了到底是多少了,而且即便範氏真的承認當初收下的是兩百兩,她也知道這錢也隻能要回一小部分。

    對於一個傻子說的話和一個正常人說的話相比,縣太爺自然是更相信正常人的話,所以又問範氏:“這一百兩現在還餘下多少錢?”

    一個傻子兩年能花得了多少錢?

    所以當範氏說出還餘下六十兩的時候現場一片喧嘩。

    “剛才這傻子的娘子說自己丈夫這兩年過得豬狗不如,可現在這人卻說人家兩年花了四十兩銀子,這差別也太大了吧?”

    “對啊,就是普通一個三口之家兩年也花不了四十兩啊!”

    範氏聽著這議論紛紛,隻感覺壓力越來越大,可到底是關乎到錢的,她死皮賴臉的反駁:“你們是不知道,那個傻子吃得可多了!他一個人一頓就能吃兩個人的份量,而且餓的又快!”

    “而且這傻子極為不愛幹淨,每次穿了幹淨的衣裳出去,晚上回來渾身都是髒兮兮的!而且衣裳穿幾天就破了,我不知道給他買了多少衣裳,難道這些都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不用花錢?”

    “這個傻子一個人就要花兩個人的錢,而且我照顧了他兩年,難道不應該收取一些辛苦費?”

    縣太爺不接這話,隻是問月初兩人:“你們怎麽說?”

    溫尚飯量大那是因為他幹的活最多最辛苦!

    而他不是不愛幹淨,而是溫力總是給他安排最髒的活,傻子老實,讓他幹什麽他就幹什麽,從來都不推辭,所以身上怎麽會不髒?

    隻是月初懶得計較這些了,她現在急著要銀子建造房子,也不想再跟範氏糾纏那麽多。

    “那你就將剩餘的銀兩還給我們吧。”

    六十兩銀子,就算每天好吃好喝什麽事情都不幹也能生活三四年,所以現在說要把這錢還給月初和溫尚,範氏隻覺得心如刀絞般的痛。

    在她心裏來說,這筆錢早就是她的了,她收下這筆錢的時候何曾想過有一天會把錢再拿出去?

    縣太爺拍板結案,範氏在今天把六十兩銀子還給月初和溫尚,從此互不相欠。

    ……

    雙雙回到烏村,再踏進溫家,月初隻覺得這時間真是過得快。

    感覺昨天被趕出溫家好像還是昨天發生的事情,可是一眨眼,她居然以討債的身份回來了溫家。

    溫霖昨天下午就回了平城的白馬書院,所以這會兒家裏隻有溫雷在。

    範氏心中憤憤不平,可是縣太老爺親自下的命令,她不敢不從。

    “你們就站在院子裏,不準踏進我的房子!”範氏開始宣泄自己的怨氣。

    月初淡淡地道:“你就是請我進去我都不進去,趕緊把銀子給我,我多得是事情要忙。”

    範氏一口怒氣堵在胸口不上不下,難受極了,可這筆錢真的是逃不脫,必須得還給月初。

    哼哧著進了房間,而溫力則在院子裏跟防賊一樣的看著兩人,好像隻要他一走,月初和溫尚就會偷他家的東西一樣。

    隔了半響範氏才出來,將一個布包遞給月初。

    溫尚連忙接了過來,送到月初麵前。

    月初伸手將布包解開,數了一下,裏麵隻有五十兩。

    “你是年紀大了不會數數?這裏隻有五十兩銀子,少了整整十兩!”

    月初話音剛落,範氏就炸了,“你們傷了我兒子的腦袋難道不用花錢看大夫?”

    “而且我兒子可是讀書的腦子,那是隨便傷得的?你們怎麽著都得賠償我十兩銀子的醫藥費!”

    月初冷笑了一聲,說:“你兒子傷了腦袋就需要十兩銀子醫藥費,那你們當時傷了溫尚的腦袋可曾賠償過一文錢?”

    “那是傻子自找的!關我們什麽事!”範氏跺著腳,“拿了銀子就趕緊滾蛋,真是看著你們就礙眼!”

    範氏開始趕人,可月初卻不走,揚起嘴角直接說:“溫霖傷了腦袋也是他自找的,一筆算一筆,若是你們不想給銀子,那我隻好再去一趟衙門了。”

    聽到“衙門”二字,範氏就覺得屁股的疼痛更加劇烈了,她又急又怕,尖著嗓子喊:“你們傷了霖兒,我們也是不小心傷了傻子,我們最多再給你們五兩銀子,再多就沒有了,你要是還要去衙門,那我可就不奉陪了!”

    “那就趕緊把五兩銀子拿過來。”月初一句廢話都願意跟她再講。

    範氏不甘心,卻又實在沒有辦法,又回屋子摸了半天才拿出五兩銀子來。

    溫尚徑直上前將五兩銀子從範氏手裏拿了過來,惹得範氏大罵:“真是個沒良心的白眼狼,虧老娘供你吃喝兩年,真是忘恩負義!”

    溫尚直接抬眼看了範氏一眼,範氏瞧著溫尚的眼神,不禁嚇了一跳。

    這傻子嘴角泛起一抹冷冽的笑,而他眼神更像一柱寒冰,看得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天啊,這還是她打罵欺負了整整兩年的那個傻子溫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