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隱忍,也要拚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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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輪班休息,周茵茵再仔細對了一下賬本。
晚上七點,天完全暗了下來,周茵茵帶上賬本,趕到城市賓館。
在前台,照例用自己的**登記,周茵茵不得不暗暗佩服伍正忠的小心和謹慎從來沒有用過他自己的**登記。
到了8806,周茵茵敲了敲門,開門進去。
“賬本帶了?”伍正忠站在窗邊,看著外麵,華燈初上,窗外一片璀璨。
“帶了。賬麵利潤”
“不用說,我會看。”伍正忠打斷她。
周茵茵將賬本放在書桌上,看著他的背影,垂著手等著他發話。
和他在一起,周茵茵有無形的壓抑感,她一再提醒自己要謹慎,要小心,更要糊塗。
“這次你做得還不錯,火候缺了一點。”伍正忠依舊背對著她,淡淡地說。
周茵茵低下頭,說:“下次注意。”
“你已經懂了這是在幹什麽了。”伍正忠轉過身,坐在窗邊的椅子上,眼光銳利地看著周茵茵。
周茵茵想裝傻說不懂,抬頭見伍正忠一臉篤定,還有那鷹一般銳利的目光,她垂下了頭,不說話了。
“知道就知道,銀行到處掛著反洗錢規則,傻子都看得到。”伍正忠淡淡地說,忽然他的眼神變得凶狠,說,“不過懂了就更要糊塗。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怎麽做。”
“知道。”周茵茵抬起頭,目光堅定地看著他。
她要獲得他更多的信任,她相信自己可以。
伍正忠站起身,繼續看著窗外的路燈,孤零零一盞,孤零零地亮著。
“有家公司,你去打理一下。”伍正忠平靜地說。
“什麽時候?”周茵茵大概猜到這家公司的性質了,她不再多問,更不再心虛。
“下周,年底有審計。”
周茵茵懂了,她有銀行的工作經驗,也有會計基礎,他要她度過這家公司的審計難關。
“diàn huà下麵,你的新名片。”伍正忠依舊背對著她,語氣淡然,像一日三餐一樣稀鬆平常。
周茵茵走到床頭,拿起diàn huà下麵壓著的名片。
上麵清晰的寫著:
心願影業周茵茵
“那銀行的工作?”周茵茵抬頭問。
“我記得,你好像說過,小王那邊,你會處理好,現在就是處理的時候。”
“好,我明天上班就cí zhí。”周茵茵攥緊了名片。
伍正忠轉身,盯著她,又上下掃了她一眼。
這一眼讓周茵茵心驚,她將名片放進大衣口袋,慢慢解開大衣的扣子,脫掉大衣,又一顆一顆解著襯衣的扣子,緊盯著他的反應。
兩個人的對峙像兩頭狼,都用幽暗的眼神在試探對方。
伍正忠卻皺緊了眉頭,撿起她的大衣,丟在她身上,語氣嫌惡地說:“穿上!”
說完,伍正忠打開門走了。
門外的冷風灌進來,冷得周茵茵直哆嗦,也把她嚇得魂飛魄散。
太難琢磨,她琢磨不透他的心思,猜不透他的想法,更連他的工作,還有他和王奇善的關係都不知道。
手揣進大衣口袋,碰到了那張硬紙片,影視公司,這超越了普通櫃員上百倍。
糊塗一點,他和王奇善的關係,不需要知道。
本分一點,做好他交待的事情就好。
周茵茵捏緊了名片。
第二天上班,周茵茵發現氣氛異常的怪異。
平時高遠和牟川都坐在一塊,高遠3號窗口,牟川就2號。
今天奇了怪了,兩個人隔得老遠,高遠坐了1號窗口,牟川坐到了4號窗口周茵茵常坐的窗口。
徐芳見周茵茵來了,拉住她,眉眼間都是幸災樂禍,低聲說:“昨天你沒來,可惜了,可惜了。”說著,露出了遺憾的表情。
“怎麽,昨天集體加工資?”周茵茵開玩笑地打了她一下。
“牟川的老婆來了,大鬧了一場,你沒看到那陣仗,說牟川出軌還轉移財產。你說牟川平時跟我們嘻嘻哈哈的,還經常幫忙,沒想到,死裏整自己的老婆啊。”
徐芳越說越激動,恨不得手舞足蹈地描述昨天牟川老婆那姿態。
周茵茵心裏不太想聽這些八卦,臉上還是笑著,說:“芳姐,我要去找謝姐了,要不然她又要說我偷懶了。”
說著,周茵茵拂掉她的手,去找謝靜。
“哎哎哎,我正說到最精彩的地方。”徐芳衝著周茵茵的背影喊了一句。
見謝靜正複印資料,周茵茵直接走到她旁邊,說:“謝姐,找你有點事。”
“你今天來得有點晚,晨會都錯過了。”謝靜不看她,看著手裏的資料。
“對,是我的錯,我家裏出了點事。”周茵茵幫謝靜整理著桌上散著的資料。
“說吧,什麽事?”
周茵茵放下資料,從包裏拿出cí zhí信,說:“謝姐,我家裏實在有急事,我想cí zhí。”
“可以,今天把cí zhí信交給我,我去找分行調個人下來,一個月過後你就可以離職了。”謝靜從周茵茵手邊拿起資料,不接她的cí zhí信,低頭整理著頁數。
“謝姐,我真有點急事,家裏人出了事。你看,我就把這周的班上完,行嗎。”周茵茵的語氣裏帶著懇求。
謝靜停下了動作,抬起頭看著周茵茵,打量了一下她,說:“這怎麽可能,我這裏少了一個人怎麽辦?新人來了你也要帶帶他。”
“高遠可以帶新人,我就是高遠帶出來的。”周茵茵賠著笑。
“小周,這是程序問題,都是提前一個月cí zhí,好了,什麽都別說了,來晚了就直接去工作。”謝靜整理好資料,轉身走開了。
周茵茵心裏著急,一時半會也沒有辦法。
4號櫃台被牟川占了,徐芳坐在了3號櫃台,周茵茵走到2號櫃台坐下。
周茵茵尋思自己沒有調過來之前,這裏一直隻有三個人,四個櫃台從來沒有坐滿,現在習慣了四個人,謝靜反而不滿意三個人了。
想個辦法,讓她接受自己的快速cí zhí。周茵茵下定決心。
周茵茵抬頭看著高遠清瘦的背影,勾起嘴角笑了。
“高遠。”周茵茵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有事?”高遠扭過頭問她。
“我有幾個存款客戶,我讓給你吧,我的績效已經完成了。”
又是存款客戶,又是績效。
高遠的嘴角抽了一下,冷冷地說:“不用了。”
說完,轉回了頭。
高遠冷淡的反應讓周茵茵詫異,績效大家都不嫌多,送shàng mén的收益,他怎麽還拒絕?
那就換個方法。
“高遠。”周茵茵甜甜地叫他。
高遠再扭頭。
“幫我個忙,行嗎?”周茵茵換了語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可憐一點。
“你說吧。”
“我家裏有點事,分行可能會下來一個新人替我一段時間,你幫我帶一帶。行嗎?”
“什麽時候?”
“就最近幾天。”有戲,周茵茵的心亮了。
“好。”高遠答應得爽快。
周茵茵鬆了一口氣,下一步就是求一求王奇善,讓他從分行調個人下來。這樣謝靜就沒有理由攔住她了,人手夠了,程序都可以快一點。
櫃台上的周茵茵飛快地紮帳,迅速走人。跟謝靜說不通,那就找能夠說通謝靜的人來。
周茵茵回到家,打開空調,換上薄薄的薄紗睡裙,然後給王奇善打了一個diàn huà過去。
diàn huà通了,又掛斷了。
短信進來了:晚上十點。
周茵茵心情大好,拿起口紅仔細地描,又在脖頸後噴了一點ior紫毒。
見時間還早,周茵茵拿出名片,翻來覆去地看著。
從落魄留學生,到結識銀行副行長,再到攀上更高的男人,馬上就要成為公司。
這條路看起來好像亮堂又寬闊,可是周茵茵知道,這是自己一直隱忍又豁得出去才換來的。
也憧憬過愛情,也希望過獲得平凡的溫暖,也爭取過簡單的幸福。
但是所有的希望都破滅了,現在隻有錢和高位才能帶來絕對的安全感。
周茵茵將名片收起來,放進抽屜裏。
想了想覺得還是容易被王奇善發現,拿起一本,夾在了中間。
十點。門響了。
周茵茵對著鏡子笑了一下,八顆牙,這才開門,對著門外的王奇善笑。
王奇善沉默地進門,掂了掂手上的鑰匙。
那是房子鑰匙,周茵茵一眼就認出來了。
“我的江景房?”周茵茵笑著去拿。
王奇善合攏手,握住了鑰匙,躲過周茵茵的手,將鑰匙擱在周茵茵的胸前。
鑰匙冰涼,貼著周茵茵的胸口,涼嗖嗖。
周茵茵笑著拿下來,挽住他的手臂,撒嬌地說:“討厭。”
王奇善卻直勾勾地盯著她,前幾天路過蘭庭花園,她卻不在,打diàn huà還不接。
這個女人,現在不簡單了。今天還裝作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
周茵茵貼著他的手臂,身上的香水味傳了過來,空調的暖風又足夠暖和,王奇善覺得渾身燥熱。
沈晴一那跳動的臀部又在眼前浮現,那個妖嬈的女人,倒是好幾天沒見了。
王奇善扳過周茵茵的身子,讓周茵茵背對著他,周茵茵配合著,輕輕地哼了一聲。
聲音勾人,身子骨也夠軟。
王奇善掀起她的睡裙,解開自己的皮帶,用力,再用力。
今天的王奇善明顯比以前更用力,周茵茵咬住嘴唇,努力發出撩人的聲音,迎合著他。
王奇善閉上眼睛,全是沈晴一的眼睛,紅唇,還有纖細的腰肢!
幾分鍾後,王奇善放開她,轉身去洗澡。
周茵茵整理著自己的睡裙,半躺著,思考著等會怎麽開口。
“今天要回家嗎?”見王奇善出來,周茵茵問。
“要。”王奇善沒有用沐浴露和洗發露,用毛巾擦著頭發上的水。
“我家裏出了事,我想請假幾天,謝姐說要分行調一個人過來才準假。”周茵茵可憐兮兮地說。
“出什麽事?”王奇善打量著她。
“我外婆摔跤了,住院。”
“前幾年沒聽你說過家裏。”王奇善放下毛巾,開始穿衣服。
“前幾年我爸我媽都不要我,你知道的。從小就外婆對我最好,我必須回去看看她。”說著,周茵茵低頭抹眼淚。
王奇善沒說話,屋子裏很安靜,隻有王奇善穿衣服的悉悉索索的聲音。
“上周我路過你這,你不在,你在哪?”王奇善穿上外套,狠狠地盯著她。
周茵茵的眼睛轉了一下,抹著眼淚說:“上周我剛接到外婆的消息,我去酒吧喝酒了。我一個人在這裏,又不敢給你打diàn huà,隻有一個人借酒澆愁,到了今天才敢跟謝姐請假。”
王奇善看著她紅紅的眼圈,揮著手說:“我知道了。”
走到門口,周茵茵起身送她,忽然,王奇善轉過頭,眼神裏有感情,但是又帶著凶狠,問她:“伍書記,沒有再聯係你吧?”
周茵茵臉上的笑僵了一下,馬上說:“當然沒有。”
王奇善滿意地點了點頭,開門,走了出去。
屋子內恢複了安靜。
周茵茵到窗戶邊看到王奇善招了一輛出租車,走了。直到出租車走遠,周茵茵這才鬆了一口氣。
她將目光鎖在書上,嘴角浮起隱隱的笑意。
她知道,她已經踏進了黑色的利益網。
但是沒關係,她要做織網的蜘蛛,俘獲獵物。
而不是做被網住的動彈不得的飛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