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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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鬆開她, 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收拾整理自己的衣服。

    蘇花朝躺在椅子上,有些許的微滯。

    霍綏傾身上前, 撈起她的衣服,伸手將她抱起, 調高椅背,雙手幫她穿衣服。

    “扣子!”蘇花朝提醒。

    霍綏:“扣不上。”

    蘇花朝張嘴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霍綏吃痛, 伸手幫她在後麵係扣子。

    “屬狗的!”

    “對啊。”

    霍綏氣笑, 想想她確實屬狗, 因此才應的如此理直氣壯。拿過紙巾幫她擦幹, 整理好她的衣服之後, 把紙巾放在自己的口袋裏。

    車子緩緩啟動, 蘇花朝渾身無力的癱倒在椅子上。

    霍綏扭頭看了她一眼:“馬上就到家, 別睡著了。”

    蘇花朝:“知道了。”

    但等霍綏停車熄火,扭頭看她的時候卻發現,她已沉沉睡去。

    霍綏歎了口氣,鬆開安全帶,下車。從車頭繞過來, 動作緩慢的打開車門, 她靠著車門睡, 他不敢有太大的動作。

    不過還是沒有吵醒她。

    霍綏打橫抱起她, 走出車庫, 往裏院走去。

    經過客廳的時候餘光掃到餐廳處亮著燈, 霍綏停下腳步,往餐廳看,餐桌上放了幾碟菜,廚房裏兩位阿姨在忙活著。

    霍綏:“陳姨,您把飯菜給收了吧。”

    陳姨忙跑出來,見他懷裏抱著蘇花朝,放低了聲音:“少爺,你們吃了嗎?”

    霍綏:“沒,您過一小時煮兩碗麵。”

    陳姨:“好嘞。”

    霍綏向她點了點頭,轉身朝樓上走去。

    上了半層樓的時候,懷裏的蘇花朝動了一下,伸手拍了下霍綏的胸膛,霍綏停在原地不動,他低垂著頭,注視著懷裏的蘇花朝。

    她張了張嘴,腦袋在他懷裏動了動,尋了個好位置,複又沉沉睡去。

    霍綏望著她,等了幾分鍾,確定她是真的睡著了之後,才抬腿往樓上走。

    ————

    隔天清晨,蘇花朝被浴室內淅淅瀝瀝的淋浴聲吵醒。

    她伸手,一把將被子拉過頭頂,整個人埋在被窩裏。

    外界的聲音被隔絕了大半,她複又沉沉睡去,卻沒成想,被子被人一把掀起,耳尖一涼,冷水沿著耳尖下滑,滾落在脖子上,沁涼濕冷。

    蘇花朝整個人一哆嗦,“你走開。”

    霍綏置若罔聞,未擦幹的手揉著她的耳根。

    蘇花朝嚶嚀一聲,“大早上的,煩什麽?”

    “我待會要去公司一趟,”霍綏把她連人帶被的摟在懷裏,“我爸十點到家,你記得早點起。”

    蘇花朝囫圇點了下頭。

    霍綏擰了下眉頭,伸手捏著她的下巴,“聽到沒?”

    大清早的被吵醒,蘇花朝已然不耐,現下他又是拿水碰她,又是在耳邊叮囑,她的起床氣一下子上來,從被窩裏拿出雙手,伸手就想把他的手給拍下。

    霍綏此刻卻又收回了手,低著頭,準備將她放回床上,突然眼前一黑,一個措手不及中,臉上就挨了一巴掌。

    那聲音清脆響亮,直接把蘇花朝的瞌睡給打跑。

    她倏地睜開眼,心裏捏了把汗。

    “打到你哪兒了?”

    霍綏指著自己的左臉頰,“這兒。”

    頓了頓,扯了個笑,“力氣還挺大的。”

    蘇花朝此刻心虛的不敢說話,那一巴掌,她確實用了挺大的力氣,往他臉上看去,左邊臉頰很明顯的比另外一側紅許多。

    這可是霍綏。

    她竟給了霍綏一巴掌。

    她發怵的很,乖巧的低下頭,掀開被子,下床。

    霍綏見她一反常態,也不和他鬧了,估摸著是被那反手的一巴掌給嚇的。

    莫名的覺得好笑,在那件事上,她會伸手在他後背留下無數個指甲印、會不甘示弱的留長指甲,在二人纏綿之時十指掐進他的手臂……

    這些年,霍綏從她身上討了多少的甜頭,便被她用這樣那樣的方式償還。

    霍綏看著蘇花朝,她低著頭,微抿著唇,臉側碎發滑落,更顯得她可憐百倍。

    他勾著唇,覺得她這般樣子實屬難見,眼神一轉,突然瞳孔一縮。

    他大步走向蘇花朝,靠近她的時候,長手一伸將她整個人騰空抱起。

    蘇花朝怔了一下,“幹什麽?”

    霍綏:“怎麽沒穿鞋?”

    “忘了。”

    “不想穿。”

    “會冷,以後記得穿。”霍綏把她放在洗手台上,轉身回房。

    蘇花朝雙腿在空中晃啊晃,眼神空洞的看向某處,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等霍綏折回來的時候,蘇花朝收了思緒,她看他。

    他手裏拿著雙拖鞋,伸手幫她穿上,把她抱了下來。

    霍綏:“我先下樓吃早飯,讓阿姨也給你準備一份?”

    蘇花朝咬著皮筋,雙手鼓搗著頭發,“嗯。”

    他站在她身後,對著鏡子看到她咬著皮筋,蹙了蹙眉,將她嘴裏的皮筋撥了出來,放在洗手台上。

    雙手沿著她的發根,以指為梳幫她打理頭發。

    左手握牢,右手拿過皮筋紮緊。動作熟練,輕快。

    紮好之後,他拍了下她的肩,“我先去吃飯了。”

    蘇花朝:“嗯。”

    蘇花朝看著鏡子裏霍綏的身影,等他的身影徹底消失之後,伸手,用指尖戳了戳他剛紮好的馬尾。

    很好笑吧,平日連開車都不願親自動勞的人,甘願為她彎腰穿鞋、為她洗手束發。

    很多年前,在蘇花朝還年少憧憬愛情的時候,以為這就是愛。

    隻是現在,蘇花朝卻能理智的告誡自己,

    ——他不愛你,他不過是想找個伴,僅此而已。

    但那又如何,在她爬上他的床,並上了他的那一刻起,便做好了準備:她是要上他一輩子的,要的不止是他的人,還有他的心。

    ·

    早餐還是老三樣,油條、豆腐腦、包子。

    蘇花朝的飲食習慣還是偏向南方,說到底,還是南方人。豆腐腦裏加勺醬油,把油條扯成一小塊一小塊的扔進去,邊吃包子邊喝豆腐腦。油條隻泡一半,剩下一半還是脆的,一口咬下去,又軟又脆。

    她伸手拿榨菜碟,衣袖處的綁帶被帶了出來,霍綏見狀放下筷子,伸手把她的衣袖捋了上去。

    蘇花朝咬著油條,不滿:“真醜。”

    霍綏歎了口氣,又把她的衣袖放下,幫她把綁帶綁成蝴蝶結狀,末了,問她:“這樣?”

    蘇花朝看了看,“湊活著吧。”

    霍綏捏著綁帶,不動,“就這樣?”

    蘇花朝向他眨了眨眼,“要我誇你?”

    他嗤笑一聲,甩手扔下。

    蘇花朝左右張望了一圈,見沒人注意到他們這邊,傾身上前,在他側臉處印下一個吻:“這樣,可以吧?”

    霍綏伸手摸了摸她唇印留下的地方,說:“什麽意思?——打一巴掌,給個甜棗?”

    蘇花朝愣了一下,她給了他一巴掌,於是吻了他。霍綏知道她那個吻的意思,如果僅是為了一條綁帶,——她也太小題大做了。

    蘇花朝吻霍綏,是因為心懷愧疚。她給了他一巴掌,便想著要如何彌補。

    她眼眸飄忽,“那這棗,夠甜嗎?”

    霍綏勾唇笑,“夠。”

    八/九點的時間,酒店熱鬧至極。

    蘇花朝站在霍綏身邊,和他說著今天發生的各種瑣事。

    霍綏眉眼帶笑的看著她,時不時的應一聲。

    驀地,他手機響了起來。

    蘇花朝不經意的往他手機上瞥了一眼,不易察覺的往後退了半步。

    霍綏接起電話,聽到那邊的人說:“霍先生,您母親說要見你。”

    他蹙眉。

    “她的心情似乎不大好,今天的晚飯也沒有吃,您看……”

    霍綏聽著電話那端的人說話,邊聽邊往蘇花朝那邊看去。

    恰好這個時候蘇花朝的手機響了,她連忙接起電話,聲音順著電流而來,驚喜、激動:“蘇小姐,有人說要買我們的畫!”

    “?”

    “十幅!!!”

    蘇花朝愣了一瞬。

    霍孟勉是位畫家,手頭有一家畫廊,旗下的作品大多是名家名作。隻是他身體不太好,而霍綏對這種事不感興趣,因此,畫廊裏的事,大部分都是蘇花朝負責的。

    一口氣買十幅……這麽多年,蘇花朝還是第一次見。

    她說:“我就在市中心,趕過來大概十五分鍾,你請那人喝口茶,我馬上過來。”

    那廂回道:“好的,蘇小姐。”

    蘇花朝掛了電話。

    同一時間,霍綏也掛了電話。

    霍綏:“我要去北山的療養院。”

    蘇花朝心裏一咯噔,“你媽她……”

    “出了點事兒。”他不耐煩的揉了下太陽穴,再睜開眼的時候,雙眼間有數不清的疲憊倦意,“我得過去一趟。”

    蘇花朝把手機放回口袋,雙手插兜,抬頭看著他:“我要去畫廊一趟。”

    霍綏不說話,隻是沉沉的看著她。

    秒針轉動,時間滴答,涼風從二人中間穿過,臉頰側的碎發被風吹起,掠過她的睫毛,輕顫。

    他伸手摟著她的腰,往外走。

    霍綏:“我先送你過去,然後再去北山。”

    蘇花朝:“我開車來的。總不可能把車放在這兒,對吧?”

    霍綏想了想,點頭,“那邊的事處理好之後,馬上回家。”

    “嗯。”

    “我也會早點回去。”

    小張的車就停在酒店大門處,見他們來了,立馬下車給他們開門。

    蘇花朝:“你走吧。”

    霍綏突然叫她:“花朝。”

    “嗯,怎麽了?”晚風吹起她臉側碎發,她伸手將頭發挽至耳後,笑靨如花的看著霍綏。

    霍綏伸手摸著她的臉,大拇指指腹揉著她臉頰嫩肉,認真的看著她,語鋒一轉,問:“你都知道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