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早晨公雞打鳴時，大家起來洗漱吃飯。今天向大姐也跟隊去，加上頭晚備好的食材，不得不把兩條船都開出來。

    林毅揣著巨額支票，登上向大叔的船，離開了碼頭。因為都是木船，航速很慢，也讓大家有時間整理計劃。

    林毅想起有位老人，在南海邊畫了一個圈，就提議：“來大嶼山的遊客，多數都是中產階級。現在香港經濟不好，市況肯定受影響。我看先少招幾個人，做做試試看。即使失敗了，損失也不大。要是效果好，可以擴大規模。”

    向家姐夫誇讚道：“毅仔真是個精細人！不過不用擔心，香港有錢人不少。而且我聽說，那些被留用的職員，連上廁所都要跑著去跑著回，他們哪有時間自己做飯！”

    想起向大姐的特等蝦醬，林毅又提議：“大姐的蝦醬這麽受歡迎，估計很快就會供不應求。與其被逼著提高效率，不如提前準備機器。所以開手工作坊的主意，我是不讚成的。大姐不是領我去買過魚丸嗎，我看她家的機器就挺合用。”

    聽到這裏，向家姐夫插嘴到：“這可巧了，前幾天還有人托我打聽，大澳有沒有需要舊機器的。那設備和她家差不多，大概七八成新。粉碎、投料、攪拌、出料、包裝都在一起，看著真方便。”

    林毅趕忙問道：“用油還是用電？”

    “好像都行，我說不好。”姐夫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林毅解釋說：“大澳不通電，如果機器要用電，就得配一台發電機。大姐和姐夫跑一趟吧，看看到底合不合用？如果價格、配套、保修都適合，你們就買下來。當然，最重要的是對方人要可靠。”

    姐夫放心地點了點頭，“那應該沒問題。你去買魚丸的那家，機器就是從這人手裏進的，用著還挺好。”

    四個小時後，船到了荃灣。登岸後，林毅提了個建議：“姐夫，這船速度太慢了，能不能安個發動機？”

    向家姐夫擺擺手，“不成，速度太快，這船會散架的。”

    “那姐夫買條汽艇吧，要不送貨會來不及！而且台風季快來了，你在海麵的時間短，我們也少擔心。”說著林毅衝大姐眨了眨眼。

    看姐夫還是一臉為難，林毅又補充道：“等到市況好轉，租金就會貴起來。這生意隻要做上幾年，買船反而更省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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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來到警署，林毅幾人拿到了身份證。少女和小和尚領到的是兒童身份證，要等到年滿18歲，才會更換成人身份證。

    向大方，這個名字，跟小和尚真是合拍！看到照片上光光的小腦袋，林毅無良的笑了。

    出了警署不遠，就有一家匯豐銀行，林毅進去辦理支票提現。

    辦事員在林毅和身份證上，來回掃視了好幾輪。又仔細檢查了當鋪經理的簽字，和付款行的印戳，才給辦理了業務。

    看到林毅一頭霧水，姐夫指著照片下的綠色底紋，解釋道：“你這張身份證，香港叫‘綠印客’，表示居住不足七年。證件是全新的，你粵語又生得很，他懷疑你是逃港者。奇怪你才剛來這裏，怎麽就身懷巨款？這筆錢頂他十多年工資，能買三套公寓了！”

    姐夫又指著他的身份證，說等到七年後，要換這種黑色底紋的永久身份證。

    拿到四疊500元大鈔，林毅感覺自己真有錢！但想到這是小和尚貢獻的，興奮感又快速褪去。這厚厚的現金，帶在身上實在不安全。他可是聽說，香港經常有劫案的！

    林毅辦了兩個活期存款賬戶，他和姐夫各一個，每個戶頭存入十萬元。看著錢又飛回銀行，林毅心裏念叨著還會再見的！

    這個時代，還沒有自動取款機，要排長隊才能辦理業務。問過銀行職員，說pos機已經有了，但並不多見。所以身上備些零錢，還是很有必要的。

    林毅查看了剛拿到的銀行卡：沒有芯片，不是ic卡，而是在磁條上讀寫信息的磁卡。想起電話ic卡、銀行ic卡和公交一卡通，林毅知道卡雖小，以後卻是樁大生意。

    從銀行出來，姐夫領著妻子和嶽父去看機器。而林毅三小一起走，去完成幾天前的助人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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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到當日流氓逼債的街道，三人左顧右盼，找不到那天遭欺負的女人。

    這時，一位腋下夾書的老先生經過，林毅上前詢問：“您好，打擾一下可以嗎？”

    “有什麽事？”老人停下腳步，看了過來。

    林毅發現對方雖然頭發斑白，但肌膚紅潤光滑。這人鶴發童顏，對比十分明顯，讓人猜不準他的年齡。

    “有個女人，她，老公欠錢，跑路……”

    林毅正在介紹情況，對方卻突然發言，打斷了他那四不像的粵語。“你可以說國語。嗯，就是普通話，我聽得懂。”

    林毅楞了一下，欣喜地說：“太好了，我的粵語還不過關，說著太費勁兒。”

    他停頓了一下，指著幾天前衝突的位置說：“幾天前在那兒，有個大陸逃過來的女人，因為丈夫欠錢跑路，被流氓追債。不知道您認識她不？”

    老人沒有回答，而是饒有興致地審視了林毅一會兒，然後反問道：“你們是剛從大陸來的？找那女人作甚麽？”

    “是，剛來沒幾天。”林毅以為對方懷疑自己的企圖，就簡單解釋了一遍招工助人的想法。而少女也在旁邊幫腔。

    也許是因為坦率，也許是那一聲阿彌陀佛，或者是三小的年齡讓人放心。老人告訴林毅他們，可以去‘福來邨’附近的棚屋找找看。沒等三人道謝，對方就徑自走進了旁邊的房子。

    聽到福來邨，向陽花立刻想到，那裏是新仔二叔家，離此不遠。她催促快走，不到十分鍾，三人就來到目的地。

    林毅彈了一下少女的腦門兒，笑問：“今天是周二，現在是上午十點鍾。他們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你要上去見誰？”

    對於林毅的知情不報和親昵動作，少女並不惱怒，反而可愛的頓了頓腳，指責小新道：“這個侄子，一點都不好玩！每次找他，不是沒空，就是不在！”

    少女奇葩的腦回路，把林毅打敗了。擔心智商被拉低，他趕緊離開，邁步爬向半山腰，衝著一排棚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