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五大宗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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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如峰似乎也認同了劉朝元的說法,冷哼一聲,長劍歸鞘,把臉轉向別處,擺明架勢是要作壁上觀。
聽完兩人這一番對話,杜子騰等得知劉朝元出自大燕天眼司之後,頓時都苦起了臉。
元祥年間,大燕設立天眼司,目的是監查朝中百官。到了慕容真的天祥年,天眼司魁首宋行因疾離世。新魁首上任,天眼司改製,廣納大燕武道高手,在監查百官的同時,開始插手武者之事,而且,他們對待犯禁武者手段狠絕異常,屠門滅派是家常便飯。
天眼司如此行事,自然受到了大燕武道的抵製,但天眼司新任魁首來曆神秘,武道修為高深莫測,其座下更是高手如雲,背後更有慕容真的支持,更重要的是,天眼司的屠刀並未指向大燕那些武道中的超級勢力,比如五大宗門。
故而,大燕武道中的抵製勢力在屠刀和金錢美女雙重攻勢下,逐漸瓦解。到現今,天眼司已經成為大燕文武百官和江湖武者心中的夢魘,誰都不願意被天眼司給盯上。
大燕鐵衛雖然強大,但卻不過問武道江湖之事,很少將屠刀揮向江湖武者。但天眼司就不同了,自從新魁首上任後,天眼司似乎熱衷於插手武道江湖之事,並將朝堂上的陰謀構陷施展於武道江湖中,令許多曾名震大燕的武者和武者勢力在短時間內徹底覆滅。
使者大人,我無心卷入此事。如今草原賊子俱已伏誅,我就不在這妨礙大人了。”穀修此刻將腰刻意壓低了幾分,陪著笑臉輕聲說話。因為雷行的原因,他在言語間,與杜子騰、胥麗明顯地劃清了界限。遇難自保,人之常情。
巫殿的跳梁小醜雖然已經掃滅,但好戲才剛剛上演,穀供奉何必著急離去。”劉朝元不緊不慢地邁動腳步,緩緩走近穀修、杜子騰和胥麗。
穀修臉上的顏色又白了幾分,連帶雙手都似乎因為恐懼而不自禁地微微顫抖起來。
穀供奉倒是演得一出好戲,不過,在我天眼司麵前,你算是白忙乎了。”劉朝元哈哈一笑,戲謔地問道:“黑白宮,上三院:神照,通幽,智巧;下三院:鬥力,若愚,守拙;不知道穀供奉來自哪一院?”
杜子騰有點些懵了,供奉山六穀,劍穀程如峰是大燕鐵衛統領,獸穀萬中紅來自天眼司,兵穀雷行是巫殿的人,與自己多少有些交情的穀修竟然出自五大宗門之一的黑白宮。小小一個供奉山,竟然雲集了多方勢力,而且都是一等一的大勢力。
穀修被道出真正身份後,胥麗也將緊張不安的神情收起,靜靜地站立一邊,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倒跟程如峰有幾分相似。
不待穀修回話,劉朝元繼續說道:“讓我猜一猜,如今黑白宮六院位份之爭迫在眉睫,在這節骨眼上,還要把人手撒在外頭的,應該隻有墊底了近百年、本次位份之爭也無力往前挪上一挪的守拙院了吧?”
常聽人說,天眼司中的人都長了一隻狗鼻子,老夫總不相信,今日見到了劉大人,老夫信了,何止是鼻子比狗靈,連眼睛都是。”穀修一改之前畏懼維諾的模樣,挺直了身板,冷冷出聲。
劉朝元也不惱,仍舊笑著說道:“貴宮六院之爭迫在眉睫,守拙院雖然注定是墊底的命,但穀供奉身為院中弟子,還是要回去探看一番的。劉某猜測,以穀供奉在院中的地位,估摸也是沒有資格上場較量的,但搖旗呐喊也得需要人,此等活兒,我相信穀供奉多半是沒問題的。”
走狗!”穀修老臉通紅,怒哼出聲,而後長袖一揮,大步向穀外走去。
穀供奉還請稍稍留步!”劉朝元一個閃身,擋在了穀修身前。
劉朝元,莫非天眼司要對付我們黑白宮?嘿嘿!”穀修此刻沒有半分畏懼,冷眼盯著劉朝元。
穀供奉說笑了,大燕與黑白宮素來和睦,怎會起刀兵。不過,穀供奉在供奉山的這些年,沒少領我大燕的俸祿。如今要離去,總得有個交待不是?此事說起來隻是些許蘚芥枝末,但若傳出去,多少有些損傷黑白宮的顏麵。”劉朝元皮笑肉不笑,陰陽怪氣地說道:“話已說完,穀供奉怎麽個離去法,劉某絕不在幹涉。”
說完,劉朝元閃身到一邊,將路讓了出來。
穀修氣得臉色鐵青,卻無法發作,氣鼓鼓地從懷中掏出一個錦布囊,徑直甩向劉朝元,而後再不停留,幾個閃身便消失不見。
黑白宮果然闊綽,一出手便是十塊上品元石。穀供奉,好走!”劉朝元一邊掂著錦布囊,一邊衝著穀修消失的方向放聲大喊。
劉大人,既然你能查到穀修的真實身份,想必我也被你查了個一清二楚,不知道劉大人是否也要小女子交待一番,才肯放我離去。”胥麗展顏一笑,她的容貌隻能算作中等,但身段卻是豐腴誘人,再加上這嫵媚一笑,甚是勾人。
胥仙子說笑了,妙音閣與大燕皇室交情莫逆,你能入住供奉山,劉某求之不得。今日之事,倒是劉某驚擾了胥仙子,還請仙子見諒。”劉朝元低頭拱手,算是賠罪。
如今天下有五大宗門,分別為靈河島、黑白宮、青峰山、赤陽宗和妙音閣。
有道是:
靈河一出萬水開,
黑白過處紅漫天,
青峰腳下遍屍骸,
赤陽當空傲千古,
妙音一曲人斷腸。
這五句話說的便是五大宗門,妙音閣與其他四宗不一樣,它沒有在洞天福地中設立山門,而是曆練於滾滾紅塵中,閣中多數為女子,與大燕皇朝的關係錯綜複雜。
劉大人折煞奴家了,大人真是好手段,一石數鳥,隻是可惜了那兩個孩子,前日還在山中活蹦亂跳的,……”胥麗歎了口氣,而後輕輕一欠身,施施然地也離去了。
胥仙子慢走。”劉朝目光悉數聚焦在胥麗的纖腰細臀上,不自禁地舔了舔嘴唇。
胥麗離去後,劉朝元沒有了動作,跟著程如峰一樣,將目光投向了別處,將杜子騰晾到了一邊。
今日之事,所有涉及之人,都或多或少地知曉事情的原委,隻有杜子騰一個人蒙在鼓裏,這種感覺讓杜子騰很難受。不過令他更難受的卻是因為楚雲。他現在總算也聽了個分明,知曉楚雲和徐良闖入了獸穀,如今生死不知。
在杜子騰看來,徐良能不能活著,他不敢肯定,但楚雲定然是保不住性命的,因為杜子騰很清楚,楚雲現在連武者都算不上,如何能在元獸遍地的獸穀中存活。
程統領,杜某有一事想請教。”或許是因為太過難受,杜子騰丟卻了心中的畏懼和不安,率先開口。
講!”程如峰把目光收回,定格在杜子騰身上。
徐良和楚雲進入獸穀,是你故意誘導的?包括你將徐良托付與我時,一再強調千萬不要讓他進入獸穀,也是你的算計?”杜子騰直視著程如峰的眼睛,全然忘卻了程如峰是一名劍修,還是小弈城的大燕鐵衛統領。
少年心性,你越是阻止,他越是好奇,越是想一探究竟。想必,杜丹師也告誡過楚雲,千萬不要進入獸穀吧?哈哈,其實,楚雲和徐良進入獸穀,杜丹師也是推波助瀾了一把哩。”程如峰沒有說話,劉朝元倒是搶先開了口。
杜子騰沒有理會劉朝元,直視著程如峰,問道:“挖出巫殿奸細,隻要花些許時間,總能有其他辦法。徐良跟隨了你近五年,亦徒亦子,你狠心如此輕易舍棄?”
程如峰沒有答話,淡淡地看著杜子騰,神色平靜。
一個天生皮糙肉厚、力氣比尋常人稍大些的小乞丐而已,能幫助我們引出草原賊子,是他們的福氣,舍棄便是舍棄了,還談什麽狠不狠心,簡直就是婦人之仁!”劉朝元再次開口,語氣中帶著明顯的不屑。
你閉嘴!”杜子騰突兀激動起來,狠狠地瞪了一眼劉朝元,而後指著程如峰喝道:“程如峰,在你的心目中,朋友與徒弟都是隨便用來舍棄和利用的麽?”
劉朝元被杜子騰這番嗬斥和瞪眼,竟隻是輕輕地冷哼一聲,出奇地沒有其他大的動作和反應。
你我殊途,境遇不一,何必爭執對錯。”程如峰終於開口,語氣冷冷冰冰。
好一個殊途!”杜子騰慘然一笑,而後邁動腳步,但方向不是出穀,而是滲入獸穀中心。
杜丹師,你走錯方向了。”劉朝元眉頭一皺,冷聲提醒。
楚雲和徐良是你們的誘餌,但卻是我杜子騰的朋友,我去將他們的屍身尋回,好生安葬,也要經得兩位大人的同意?”杜子騰連頭也未回,徑直走上了紅木橋。
杜子騰,獸穀事關重大。你此番強行進去,若是聖靈有失,即便是李老,恐怕也護不住你!”劉朝元目光一寒,若不是忌憚李老,他何必對杜子騰如此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