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笠緩緩拿了下來，蒼老的臉顯得焦脆無比，仔細看還是能發現是賴蟄子，不過卻是蒼老了幾十歲，臉上皺紋如溝壑縱橫，那拿鬥笠的手也是枯廋如柴，兩眼無神而充滿絕望的味道。

    眾夥計也是一陣的惡寒，有人認出喊到：“賴蟄子啊，這是……”

    “我找你們掌櫃”賴蟄子又是低沉沙啞地重複一遍。

    這段時間朱大掌櫃也是吩咐他們注意賴蟄子，說要是有他消息就通知掌櫃的。

    夥計也不好多說，其中一個上樓去找還在上麵查賬的朱筐進行報告。

    那身著蓑笠的賴蟄子話一說完就把那鬥笠給帶上，樓下一陣的安靜，夥計們互相看了看誰也沒開口說什麽。

    一會，樓上傳來下樓的聲音。

    隻見夥計在前朱筐在後，後者一臉欣喜，內心也是滿心激動，不過看見賴蟄子的裝束也不免一驚。下樓的腳步也不免已緩。

    遠遠就出聲道：“賴老弟，幾日不見你怎麽這幅模樣了？”

    “咳！咳！我想單獨和朱大哥聊聊，不知可否？”賴蟄子扯著嘶啞的嗓子道。

    賴蟄子的打扮讓朱筐冷靜下來，小心道：“賴老弟別見外，這裏都是我的人，有什麽話不妨直說。”

    賴蟄子陷入了沉默，在雙方的空氣也陷入凝滯。

    隻見賴蟄子把鬥笠摘了下來：“朱大哥，你都這麽說了，我也不好在說什麽了，如果有什麽東西傳了出去那我也沒有任何辦法。”

    朱筐聽了疑惑更重，他一是也沒有聯想到古董小印的事情上，也怪這個賴蟄子今天的打扮如此怪異。

    賴蟄子見朱筐不為所動，便又稍稍提醒道：朱大哥可還記得那日的小印……”

    賴蟄子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道：“等等。”然後對身邊的人吩咐道：“你們在下麵等著吧，我先和我老弟談一點私事。”

    朱筐做了一個請字的，然後一直等著那賴蟄子上去樓上，並對一個小夥計小聲說：“你們聽到異動就趕上來聽到沒。”

    夥計趕忙點頭說是。

    朱筐腳步緩慢的跟著那賴蟄子走了上去，“撻，撻…”

    “老弟，這幾天是去哪裏了？怎麽給弄成了這幅模樣？”

    “朱老哥，這實屬一言難盡啊。那日下午酒樓一別，我發現有人盯上了我，我剛開始還沒發覺，不過一直有被人跟蹤的感覺。”

    “之後我很是留意身後的動靜，可是卻沒發現有什麽人跟蹤我。我還以為是我多疑。”

    “可那被人跟蹤的感覺卻是一直在心頭縈繞。不得已，我開始用方法留意。”

    “我記得旁邊的店鋪裏有賣墨汁，我便買了一**，在幾個人少的轉角處倒上一灘墨汁，又是饒了一圈，在觀察那些墨汁。”

    賴蟄子抬頭用渾濁的眼看了看那一臉疑惑的朱筐，然後緩緩問道：“朱大哥可知我看到什麽了嗎？”

    一直默默聽著他說話的朱筐聽他一問也是頭皮發麻，今晚的賴蟄子和他所說的都實在太詭異了，看著賴蟄子一直盯著他看，朱筐心裏都開始打退堂鼓了。

    “啊，哈哈，老弟就別打啞謎了，你就直說了吧。”幹笑幾聲答道。

    賴蟄子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緩緩道：“竟然沒有人跟蹤我。”

    那朱筐聽到這裏不禁一緩，還以為先前那些都是賴蟄子開玩笑的呢，也笑著說：“老弟啊，看你疑神疑鬼的，照我看來你是多想了。”

    朱筐本來還想說點緩解氣氛的話，誰知賴蟄子打斷說：“若是跟蹤我的不是人呢！”

    朱筐的話頓時卡殼了，又是聽得頭皮發麻。

    “我繞了一圈，看了那些墨汁，上麵基本有腳印。”

    朱筐硬著頭皮問道：“這不是有腳印嗎？你怎麽說不是人跟蹤你呢。老弟這大晚上可別開什麽玩笑啊。”

    “若是有人刻意跟蹤我，那第一次被墨汁染了可能他會覺得碰巧，那第二次他也會察覺，那些墨汁都有腳印的話都應該是路人的。”

    “可是在回去看的墨汁也未沒發現可疑的腳印，於是我開始放下了懸著的心。”

    “可那種被跟蹤的感覺還是沒有消失。後來我才知道跟蹤我的並非人啊。”

    朱筐大驚失色，全身戒備得問：“老弟到的在說什麽，又遇到什麽啊。”

    賴蟄子抬起低著的頭盯著朱筐，無被悲無喜說：“我依舊往我的住處走，時間也慢慢到了夕陽西下，我總算來到我的住所，小鎮北部的鄉郊之地，我在那裏買了個小院。那裏的住戶較少，也是我不在城中選房子的原因。”

    朱筐訕笑說：“嘿嘿，老弟我怎麽要選那人煙稀少偏僻之地呢?”

    賴蟄子聽聞又是緊緊盯著朱筐，朱筐又是緊張不已。

    “身懷重寶，不得小心謹慎。當天傍晚我回到住處，天色已晚而壓下的酒勁又襲上心頭。就在裏間裏呼呼大睡起來。”

    不知不覺裏忽然聽見窗外院子裏有聲音，昏頭昏腦的賴蟄子還以為窗戶沒關好被風給吹來的，於是起身想要關窗戶。

    閉著眼打著哈欠來到窗前，用手在空中摸索幾下，沒有摸到，隻好睜開睡眼惺忪的眼睛，發現窗外確實有聲音，不過窗戶實在是關好的。於是賴蟄子打開了一點窗戶，借著外麵淡淡的月光，竟看到一隻拳頭大的藍色無名鳥在一個身高兩米一左右的魁梧大漢手中掙紮、鳴叫不已，而其身旁還站著兩人，隻是夜色太黑看不清是男是女。隻是其中一個人的右手上帶著一個月下放有綠色的戒指，太遠也看起清楚帶著的是哪個手指。

    隻見你壯漢看著那不斷掙紮的鳥直接將鳥給活活吞下，咀嚼兩下給咽入肚中，賴蟄子直接被下了一跳，差點驚呼出聲。

    看這群人來者不善，賴蟄子也不敢多留，躡手躡腳來到床邊隨便穿上衣褲和鞋子帶上一個布包，就趕緊離開房間。

    一邊擦拭著額頭的汗，一邊小心的從後庭走去，不敢弄出絲毫的聲響。

    “這群人到的是什麽怪物啊，不能落在他們手裏，趕緊跑。”賴蟄子自言自語道。

    “走狗洞”賴蟄子心想著不在猶豫，直接從後庭狗洞給跑了出去。

    一股難聞的異味在鼻尖回蕩，忍著惡心的衝動，鑽過去就起身認準方向狂奔。

    “呼，呼，應該擺脫了吧。呼，呼。可累死我了。”賴蟄子雙腿弓曲，身子不斷起伏，大口呼吸著空氣。

    “賴洪，你這麽急著走幹什麽。”

    賴蟄子聽聞一驚，聲音自身後傳來，頓時賴蟄子額頭冷汗和熱汗交錯，整個身子一僵，隻有頭部艱難超身後轉過去。

    一入眼的並非和他想象的場景一般，身後空無一人，月色暗淡，大片的黑暗依舊籠罩著小路。

    賴蟄子立馬拖著喘息的身體又是不要命的狂奔，直到跑了三裏地實在跑不動了，一個踉蹌就是趴在地上劇烈地呼吸著。

    汗水都浸潤的眼中突然映入一雙腳，“哈，哈，哈……”的詭異笑聲驚得夜晚安睡的鳥兒四散飛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