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活著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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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先生的身體狀況並不是很好,當然就算鐵打的身子餓了這麽多也不可能好到哪去。
踉蹌的步伐,真讓索爾擔心這家夥會不會走兩步直接嗝屁了。
但仿佛有一股可怕的信念支撐著他如枯槁般的身軀,一步步走向廣場的中央,一時間所有抄起鋤頭準備下礦的奴隸都停住了,這一道原本平凡,略顯瘦弱的背影,在此刻竟然變得萬眾矚目。
雷先生就是這樣一個人,生來就是為了站在頂點上的存在。
索爾隨即便大了這個陡然生出的荒唐念頭,哪有快要餓死在奴隸營的大人物。
雷先生的腳步越來越堅實,渾身的氣勢陡然攀升,一步一步走到了這個廣場的最高點。
那裏是一般奴隸主訓話的地方,雖然大荒城的奴隸主很少會來這裏,但是卻也從來沒有那個奴隸膽敢走上去,昂胸抬頭的立在那裏。
不得不,即便隻是穿著一身破布,但雷先生的風采卻要勝過那些大腹便便的奴隸主許多!
“各位!”
站在高台上雷先生向下俯看過去,整個礦場四百三十個奴隸連帶三個負責管理秩序的奴隸長,一個不少的全部都站在這裏。
“這家夥要幹什麽?”
“誰知道呢?我隻知道,一會莫大人絕對要把他揍得半死。”
“哈哈哈,這麽弱的身子骨,怕是不抗揍吧。”
……
索爾同樣也十分好奇,這個像是從外麵的世界來的家夥到底要做什麽。
隻見雷先生清了清嗓子,從旁邊拿出一個他們從來都沒見見過的鐵皮筒子,索爾記得這玩意兒好像是前幾雷先生一直在搗鼓的東西。
難道是什麽wǔ qì?還是別的什麽?不是從地球來的索爾當然不知道,這玩意兒其實就是一個簡易話筒,擴音器用的。
“喂,難道一生注定就要碌碌無為,像個爬蟲一樣,每渾渾噩噩,醒來挖礦,餓了吃飯,困了睡覺。這樣活著,到底有什麽意義啊?喂!我你們啊,你們難道從來就沒有思考過嗎?思考過人活著的意義究竟何在嗎?”
雷先生的嘶吼驟然見被手上的鐵皮筒子放大了無數倍,但那略帶沙啞的聲線確實讓人不敢恭維,而那略帶著一些憤慨的熱血演講,在腳下諸人心中也並沒有起到雷先生預計的效果。
“哈?這家夥是白癡嗎,活著就是活著,需要什麽意義嗎?”
“我們,這裏全部的人!從一開始,我們就是自由的,不管否定此點的人有多強也沒所謂,奔騰著的火焰之河,嚴寒如霜的冰之大地,空氣中隨風搖曳的浮沙行藻……這一切的一切,你們就不想親自體驗嗎?你們,就不想看看那高牆外的世界嗎?!!!!”
“快,快去攔住那家夥,不能讓那個瘋子繼續下去了。”
這些奴隸中的奴隸長莫凱達第一個意識到了雷先生的企圖,他是要煽動這些奴隸造反!
一旦奴隸bào dòng雖然鎮壓起來並不費工夫,但是勢必會少了幾的工作量,一但不能完成奴隸主給的任務,他可是要遭到奴隸主的懲罰的,什麽也不能讓這家夥繼續演講下去了。
想明白了這一點,莫凱達連忙拉著旁邊看戲的奴隸:“喂,你們幾個快上去,快去把那個瘋子給我拉下來,快點!”
“啊?莫大人,我感覺他的挺有意思的,再聽聽嘛。”那個被莫凱達拉住的奴隸一愣,隨後撓著頭傻笑道。
“你懂什麽,蠢貨他那是禁忌之言,被主人知道了我們都得死!”
“哦哦,明白了莫大人!喂你們幾個快跟我來,趕緊把那個瘋子拉下來!”
旁邊幾個奴隸聞言,連忙放下手裏的鐵鍬和鎬頭,紛紛跟著那名膀大腰粗的奴隸往高台方向奔去。
高台上,雷先生的演講還在繼續:“與其在這裏碌碌無為一生,最後落得個窮死、餓死、累死的下場,為什麽,不站起來幹一番大事業!憑什麽,我們就必須要給那些高高在上的混蛋賣力?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死後都是一抔黃土,憑什麽我們要給他們陪葬?”
雷先生的話一字不漏的落在索爾耳朵裏,不知道其他人聽到了是什麽感受,索爾隻感覺此刻如同被點燃了一般,胸口好像熊熊燒這一團火。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這八個字,
或許這就是信仰的力量,也或者人類骨子裏本來就潛伏著渴望自由、平等的性,而此刻被雷先生激發出來了。
最終雷先生的演講還是沒能繼續下去,三四個奴隸不由分的衝上高台,一拳把雷先生擂到在地,隨後圍著他一陣拳打腳踢。
直到最後雷先生連幾個咿咿呀呀的音節都發不出來,徹底昏死過去,那幾個人才紛紛四散下去,扛起自己的鐵鍬進了礦洞。
雷先生的下場索爾並不感到意外,他雖然很想去幫他,但是索爾更清楚,在在這裏有些事他能管,有些事他不能。如果輕易做了自己力所不能及的事,那下一個躺在那裏的,就一定是他。
隨著雷先生的演講結束,自然整個礦上就再沒有什麽有趣的事情了,索爾彎腰拾起剛剛被自己扔在地上的十字鎬,自顧自的往礦洞裏走去。
走到高台附近時,索爾下意識的抬頭看了倒在高台上麵隻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的雷先生一眼,卻發現他雖然重傷,但卻仍未昏死過去,抬起頭任由那頭頂的鮮血刷啦啦淌過臉頰,衝著索爾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傍晚索爾帶著一些急救的傷藥,還有晚飯回到了自己住的屋裏。
要這個大陸唯一好的就是地廣人稀,隻要你願意,哪怕是想索爾這樣的黑煤窯奴役也可以在這荒地上,任意一處搭建自己的窩,哪怕你建個別墅帶花園的,也不會有誰去管。
當然沒人管是一回事,有沒有錢去建個大別墅又是另一回事了……
推開有些破敗的木門,撲鼻而來的就是一股帶這些酸澀的怪味,雖然索爾已經盡力保持室內整潔的環境了,但這種刺鼻的氣味仍舊不可避免。
房間十分簡陋,隻有一張缺了個角的方桌,兩個被歲月這把殺豬刀留下無數痕跡的竹板凳,以及雷先生所躺著的那張平板床。
雖力所不能及的事索爾絕對不會去做,但是把被打的半死的雷先生背回來,這種力所能及的事,索爾到並不避諱。
其實就連索爾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出於什麽心理把他背回來的。
雷先生此刻重傷躺在那裏,鼻梁上的眼鏡隻剩下兩個空洞的架子掛在那裏,但心情卻好像格外的好,一點都沒有被人痛打一頓的怨恨和氣憤。
“真是個怪人。”
索爾嘟囔一句,把手裏的吃食擺在雷先生麵前,這本來就是他替雷先生帶回來的,相比於自己,他覺得雷先生絕對更加需要這一頓飯。
果然,當看到桌子上擺著的兩個窩頭和一碗薄粥,雷先生整個人都不淡定了,一把奪過去,跟幾百年沒吃過飯似的,拿起來就往嘴裏麵塞,一邊塞著,還一邊往嘴裏麵灌湯。
“喂子,你知道人幾不進食會影響到身體機能嗎?”
“哈?”對於索爾的疑惑,雷先生十分滿意。
“按道理來,人類七不吃飯,五不進水就會致命,不過我卻在不進水的情況下存活六半,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不管索爾的驚訝,雷先生繼續道:“這意味著這個異界存在著比原地球更高的能量,從我來到這裏到現在,鬥米未進,杯水未喝,除了呼吸,我想不到其他可以攝入能量的渠道。”
到這裏雷先生的聲音戛然而止,好像在思考什麽似的,連手上的吃食都放下了,使勁撓了撓頭:“難道,那些玄幻裏的都是真的?真有從空氣中吸收什麽東西然後修煉的原理?不可能吧,這未免也太扯了吧?不過,我竟然穿越了?這也有夠扯的……”
雷先生猛然回想起來,自己都從一個世界穿越到另一個世界了,還有比這更扯的事嗎?和這個比起來,空氣中帶點能量因子算不了什麽吧。
“等等……”雷先生還想什麽,突然腹中一陣絞痛,疼的他撕心裂肺,在原本就有些晃蕩的床上不停打滾。
“喂你怎麽了?”
看著在床上突然來回打滾的雷先生,索爾連忙丟下手頭的東西跑過去,按住雷先生的肩膀。
“擦擦擦擦擦,忘了長時間不進食會導致消化粘膜變薄,應該……先喝兩口粥的……”
“哈?”
“就是胃穿孔的感覺……”
折騰了足足有半個多鍾頭雷先生才算安靜下來,幸虧索爾的木屋比較偏僻,要不然一定會引來大批關注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