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死裏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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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你怎麽了?!魯比!”魯比的笑聲變得輕飄飄的,漸漸消散在雨水裏。在詹姆的驚詫聲中,她無力的向後倒去。詹姆一把拉住她,伸手探了下她的額頭,“好燙!”此刻,原本一直臉色蒼白的魯比臉上泛著一絲不正常的潮紅,她雙唇發青,眼睛緊緊閉著。

    見狀,薑恪連忙跑了過來。他分別檢查了魯比和安德魯的身體情況。魯比的情況不容樂觀,她在發高燒,不知道有沒有其他的並發症,她需要盡快接受檢查和治療。而安德魯還在一旁嗚咽,縮小的它雖然已經不太出血了,但還是急需縫合。

    薑恪抬起頭看了看天,此刻暴雨絲毫沒有停歇的跡象,雨越下越大,大有一副滌蕩萬物之勢。“詹姆,你照看好安德魯,跟緊我。”薑恪下著命令,他將魯比背了起來,“我們必須開始趕路了,你來過這座城市嗎?屆時我們會需要進入城裏,我需要你帶路。”

    “好。我來過幾次,我可以的。”詹姆鄭重的點了點頭,此刻在他身上擔負的不僅僅是自己的性命,還有魯比和安德魯的,而且第一次,他找到了賈維斯的感覺,他深吸了一口氣,跟著薑恪就邁入了暴雨之中。

    那城鎮在高處看起來並不遙遠,然而真正走起來卻完全不一樣。連續的降雨不僅遮擋著他們的視線,減緩著他們的速度,也讓苔原變的濕滑泥濘,這讓他們邁出的每一步都艱難無比。

    “沒問題的,安德魯,你可以的。”詹姆看著摻雜著大量雜質的雨水衝刷著安德魯背上的傷口,給它打氣道。傷口雖然不再汩汩的流血,但不知道會不會有進一步的感染。狼王的咬痕深可見骨,導致安德魯大量的失血,讓此刻的它也顯得精神恍惚,四肢明顯缺少力量。

    “ke”,薑恪背後傳來了魯比輕微的聲音,“我能自己走”。她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過來,可是薑恪甚至能感覺到她呼吸中的熱氣,她還在發高燒,體力已經到達了極限。

    “你稍微休息一下,醒來還要照顧安德魯”,薑恪安撫她說。

    他感覺現在的情況比剛才和狼王對戰還要糟糕,大雨鋪天蓋地的沒有停歇,雨點大的打在人身上都會疼,閃電不停的撕扯著天空,閃得人頭暈腦脹,更不要提那些在空中亂舞的雷隨時會把他們附近高大的樹木劈斷。

    詹姆從路邊撿了根樹枝,當作拐杖十分吃力的跟在薑恪身後。他回頭看了看瀑布的位置,搖了搖頭說道,“花了這麽久的時間,才下個瀑布,我感覺我們都該進城了啊。”

    “按直線算,還不足百米。別說話,節省體力。”薑恪簡短的回應著詹姆。

    河道被凶猛的山洪衝刷著,河水甚至溢出了河道,包括那些被劈倒的樹木,這些都大大限製了可行的路線。薑恪觀察著周圍的情況——看來隻能冒險走林地了。他的求生經驗告訴他,以現在的速度前進可能兩天都走不到那個城鎮。這雨不知何時會停,黑壓壓的烏雲早已吞沒陽光,厚重的枝葉遮天蓋地,林地裏猶如傍晚一般漆黑。他更擔心的是入夜之後,漆黑的環境,和這被遮蔽的星空,令人無法判斷方向。

    薑恪不敢深入,他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們目前的所處方位上,幸好這樣的天氣把動物趕回了他們的巢穴,減少了他們一部分的威脅。他循著水聲前進,這時候迷路,無異於宣告死刑。

    又前進了一段路程,前方傳來水流巨大的衝擊聲,河道在此處被一塊巨石攔腰截斷,分成了兩股,一側依舊湍急奔騰,而另一側因為水流較少,即便湍急,卻還在可以控製的範圍之內。

    薑恪放下魯比,示意安德魯和詹姆過來靠在一起,借以保存體溫,自己則快速的進入森林。不一會兒,詹姆就看到他拖出一根枯倒的巨木出來。

    “你要幹什麽?”詹姆皺著眉頭問道。

    薑恪沒有回答他,而是快速的將魯比和安德魯固定在巨木上,“詹姆,一會兒抱緊這棵樹,這是我們目前唯一的希望”,薑恪給他做了一下示範,大聲的說道。

    “等等等等……我是不是也發燒了,發生幻覺了?你要這樣下水?!”詹姆拚命地搖頭,“你確定嗎?”

    “沒錯,do or die!”薑恪簡短的回道。隨即,他轉身拍了拍詹姆的肩膀,“怎麽樣,剛剛沒能體驗跳瀑布很失望吧,現在你還有其他的台詞嗎?來配合接下來的劇情。”

    詹姆木然的點了點頭,薑恪的話起到了作用。

    薑恪笑了笑,“台詞還沒說完,你就不會死,相信自己。”說完,薑恪就開始往水流之中推動巨木。

    “hloyshit!!!”詹姆大喊道,“我還不想死!我還有一百句台詞可以說!”

    “來吧!詹姆!”薑恪向他招手。

    詹姆連忙跟上薑恪,兩人合力把巨木推進了水裏,然後快速的爬了上去,“e!!!”詹姆大喊道。

    巨大的木頭順流而下,一次次的撞擊到河流中間和兩側的岩石,在水中急速的旋轉著翻滾著。他們兩個幾乎什麽都看不見了,眼前都是水花,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呼吸上。不過這惡劣的情況,還是出乎了薑恪的預估。巨木最後撞擊在一塊巨石之上,被卡住的巨木接受著河水的衝擊,短短的兩秒鍾之後,巨木被掀了起來,快速的飛出河道,重重的落在了岸邊。

    薑恪隻覺得天旋地轉,他嚐試著想站起來,卻渾身都提不起力氣。在失去意識的前一秒,他看了一眼岸邊,城鎮就在眼前,真的眼前,詹姆、魯比、安德魯都在,他們看上去沒有受到什麽外傷,這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

    “這裏還有一個!傷的很重!快去叫人!”耳邊傳來了各種聲音,最後說話的是一個女人,她似乎很焦急,在呼喊著她的朋友。

    薑恪感覺到自己被人抬了起來,走了好遠,之後被擺在了一張床上。

    “病人失去生命體征……準備進行心肺複蘇……開始心肺複蘇,失敗……嚐試心髒起搏……”充電聲響起,“心髒起搏失敗……病人死亡……死亡時間為2057年7月3日,死亡時間4點35分12秒pm。”薑恪耳邊又傳來了像是機器一般說話的聲音,聲音很遠很遠,像是在一扇門口,而他所在的地方確是一片黑暗,他甚至連門的方向都找不到……

    他感到溫暖,體溫開始回升,有人似乎還給自己喂了流質的食物,他感覺到自己體力的逐漸恢複。

    “我在哪?”薑恪緩緩的睜開眼睛,醒來之後他看到自己周圍站著幾個人,各自在做著各自的事情。這是一件空曠的帳篷,他看到有幾個急救箱擺在一邊,看來自己接受過了簡單的處理。

    “哦!”邊上的人被嚇了一跳,其中一位棕發女性連忙跑來查看他的身體情況,“你在安克雷奇的郊區,你們運氣真好,居然能從山洪裏幸存下來。”

    “你們?看來大家都平安無事。”薑恪這才鬆了一口氣,他接著問道,“他們呢?”

    “紅頭發的小夥子隻是虛脫了,正在睡覺。那個女孩的情況比較糟,她生病了,不過不用擔心,我們已經給她服用過抗生素了,她在好轉。”女人坐在薑恪床邊的椅子上,遞給他一杯熱水。

    “安德魯呢?我的意思是有沒有看見一條狗?”薑恪又問。

    “哦,那可憐的小東西。它一直跟著女孩,不肯吃東西。它背上是被什麽野獸撕咬過嗎?傷口有點深,不過我們已經給它進行縫合了,它恢複的不錯。”女人笑著說道,“不過此刻你醒了,我想它看到你應該會照顧好自己的。”

    薑恪接過她遞來的水,卻沒有喝,隻是用來溫暖自己的雙手。他再次看向周圍,帳篷的一側有個男人在器械前忙碌著,他見薑恪看著他,連忙點了點頭,衝薑恪笑了一下。

    薑恪活動了一下自己的四肢,慢慢的走下床,他走到帳篷門口,向外看去。這是一個營地,外麵還有多頂這樣的帳篷,雖然看上去有些簡陋,但質地卻非常堅韌。

    棕頭發的女人跟著他走到了門口,觀察著薑恪,“你身體素質真不錯,這樣就能下地了?”她看了一眼薑恪手裏的水,“一會兒就涼了,喝點熱的能讓你感覺好一些。”

    薑恪低頭看了一眼那杯透明的水,慢慢的喝了起來,上一次這樣喝水是什麽時候?他都已經要記不清了,感覺恍若隔世。

    通過水的倒影,他這才注意到自己頭上纏著紗布,他摸了摸頭,“這?”

    “你撞到頭了,很可惜我們這裏沒有醫生,隻有獸醫,隻能幫你簡單的包紮一下。”女人有點不好意思的說。

    “sorry。”一旁的男子擺了擺手。

    薑恪看回了自己的倒影,又是那個奇怪的夢,難道是我死了嘛?薑恪抬起手看著自己的肢體,要是在當時能發揮出那股能力,情況或許就完全不同了。那麽到底是為什麽發動不了呢,按照詹姆說的是求生本能,那當時的情況還不夠危急嗎?

    他突然腦中靈光閃過,血?不對,隊長和狼王的血就沒起效。薑恪仔細的回憶著細節,長跑冠軍的血!熊掌上有長跑冠軍的血!難道隻有覺醒者的血才能激發起自己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