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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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邊上的帳篷裏突然傳來詹姆的大叫聲,打斷了薑恪的思緒。薑恪愣了一下,轉身快步走了進去。

    詹姆所在的帳篷和薑恪的風格差不多,唯獨就是少了一些器械,更顯得光禿禿的。他進來的時候詹姆正抱著腦袋坐在床上,見到薑恪走進來,他立刻問道,“ke!這是哪?我們死了?死後的世界竟然是這樣的?雖然有點簡陋,但居然還有床?”

    薑恪見他說起話來還是那麽的聒噪,此刻卻不覺得有什麽,隻是笑了一下,“死神覺得你太吵了,把我們趕了回來。”說著,他抬了抬手。

    “別別別……”詹姆以為薑恪要打自己,連忙捂住了臉,之前在河邊的那一巴掌讓他清醒了,但現在想起來,感覺臉頰還有點疼。

    大約是聽到了聲音,一直照料薑恪的棕發女子也跟了進來,看到詹姆清醒的模樣,不由得讚歎,“你們的體格真不錯。”

    “不不不,是現在全人類的體格都不錯。”詹姆補充道。

    “啊?你說什麽?”棕發女子有點疑惑的問。

    “他剛醒,思緒還有點混亂,我陪他一會。”薑恪對著棕發女子說。

    女子點了點頭,十分理解的說,“那樣的環境活下來,確實需要好好整理一下。我叫黛絲,如果有事,可以隨時叫我。”

    “好的”,薑恪點了點頭,隨即說道,“我叫ke,這位是詹姆,十分感謝你。”

    “不用謝,人類現在的狀況,我們總是要互相幫助。”黛絲掀開帳篷的門,通情達理的為他們二人留下了談話的空間。

    確認黛絲走遠了之後,薑恪走到詹姆的床邊,將自己喝了一半的水遞過去,“你的研究結果,最好還是別隨便說,也沒人會信。”雖說接受了對方的幫助,但對方具體是什麽樣的組織,還是需要一段時間來觀察。

    “恩,我發現了。”詹姆點了點頭,隨即問道,“哦,對了,魯比呢?”

    “吃了藥正在靜養”,薑恪答道。

    “走,我們去看看她。”詹姆說完就把被子一掀,毫無猶豫的往床下一蹭。“啊!”隨即他腳下一軟,癱坐在了地上,“看來我躺的有點久,肚子都咕嚕嚕的叫了。”

    “先喝口湯吧。”薑恪把黛絲放在一旁的碗端給了詹姆,詹姆低頭看了一眼,說是湯,其實裏麵就零星漂著一點肉類,湯體清澈見底。

    但他還是被那肉香引得骨子又是一陣咕嚕嚕的亂叫,忙不迭的就端過來一飲而盡,喝完還意猶未盡的說道,“我從來沒喝過這麽好喝的湯,三星級米其林大廚也做不出這樣的湯。”

    又吃了一點麵包之後,詹姆活動了一下四肢,確定自己沒問題之後,和薑恪一起去了魯比的帳篷。魯比的帳篷也緊挨著他們,詹姆顯然對這樣的安排十分滿意。魯比還在睡著,詹姆大體查看了一下她的病情,“燒退了,應該沒什麽問題了,讓她好好休息一會兒吧,那激流巨木實在是太刺激了,我感覺現在自己的腦袋還在暈。”

    安德魯在聽到兩人的聲音時就衝了過來,它背上的毛被剃光了,整整齊齊的縫了一排針,顯然縫合者對於傷勢的處理十分得心應手。

    “瘦了不少,不過真是個好孩子。”薑恪摸了摸安德魯的頭,誇讚的說。“我帶安德魯出去轉一圈,你懂得。”

    “嗯,我懂,時時刻刻都要掌握周圍環境的情報”,詹姆點了點頭,“順便一說,你頭上的繃帶還挺好看的,我小時候摔斷過腿,我就用彩筆在石膏上……”沒等他說完,薑恪就和安德魯一起走出了帳篷。“畫畫……不把別人的話聽完就走,真是沒禮貌”,詹姆抱怨著。

    薑恪晃到了營地邊緣,看到黛絲正在和人說話。

    “本,傑克森,你們要注意安全,入夜前一定要回來。”黛絲叮囑著麵前的兩個男子。

    “知道了,黛絲。你總是這麽小心翼翼的”,一個男子笑道,“放心吧,我們都是老“遊客”了”。說完,兩人背起登山包往城市走去,其中一人還回頭衝黛絲揮了揮手。

    薑恪走上前去,問道,“他們這是去哪?”

    黛絲見是薑恪,向他解釋說,“去安克雷奇城裏搜索物資。”

    “城市裏安全嗎?”薑恪疑惑的問,如果城裏安全為什麽要住在近郊的帳篷裏?

    “不,並不安全。奇怪的瘟疫爆發後,人紛紛死去,城市也荒廢了。現在裏麵盤踞了很多大型的食肉動物。好在當時我們在克裏斯的提議下提前撤出了城市,他認為這樣可以降低交叉感染的風險。哦,忘了介紹,克裏斯就是為你包紮的獸醫。他縫合的手藝很好,我想你應該在安德魯身上看到了。”黛絲向薑恪講解周圍的情況,“但是我們這麽多人在外麵生活總是需要生活必需品的,所以定期會有人進城搜索物資。不過不用擔心,他們知道該怎麽躲避危險。”

    薑恪點了點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之後我們一直躲在這附近,那可怕的瘟疫還是奪走了營地裏很多人的生命。隨後聽說發生了戰爭,但我們這裏並沒有聽到什麽動靜。之後的事情你應該也知道的,核爆。本來我們也已經感染了瘟疫在死亡邊緣了,結果竟然慢慢的康複了,簡直就是奇跡。感謝造物主的恩賜。”黛絲說著在身前畫了個十字。

    造物主的恩賜?薑恪聽到這個詞之後,眼睛不自覺的睜大。這個詞他曾在隊長的m-seen視頻裏聽到過,而且是在他幾乎失去意識的時候。那些視頻被他翻來覆去的看了無數遍,想從中找出蛛絲馬跡,幾乎每一句每一個字隊長的每一個表情,他都爛熟於心。而此刻這句“造物者的恩賜”竟然如此堂而皇之的出現了。但他還是裝作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繼續問道,“除了我們,你們有遇到過別的幸存者嗎?”

    “有,城市裏之後陸陸續續出來些人,一部分留下了。對了,你們是從哪兒來?”黛絲問。

    “費爾班克斯,有從北邊逃過來的人嗎。”薑恪想到了那位黑衣“長跑冠軍”,他似乎也曾經提到過造物者的恩賜。

    “這麽遠?那你們是怎麽會在山裏的?”黛絲吃驚的問。

    “一言難盡。”薑恪聳了聳肩,表示過去的事情不想再提。

    “恩……”黛絲想他既然是從那樣凶惡的情況之下活下來的,必然不願意多做回憶,於是安慰薑恪說,“這個環境下,活著就是最好的。不過,我並沒有聽說有從那邊逃過來的人,你看我們這個營地並不大”,黛絲指了指薑恪身後,“而且據說費爾班克斯那附近,也有個類似的營地。”

    薑恪心裏一沉,“你們是怎麽知道的?”

    “幸存者設置的電台”,黛絲一臉疑惑,“你沒聽過嗎?”

    薑恪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試探的問道,“造物者……的恩賜?”

    “恩!這一切都是造物主的憐憫,據說那邊的營地有人見到了造物主的使者,還為那邊的幸存者賜福。”黛絲狂熱而虔誠的說,她雙眼之中像是一下子點燃了生的希望之火,炙熱的燃燒著。

    薑恪心裏的感覺越來越糟,“那這裏接受了恩賜嗎?”

    “哦?看來你也想接受賜福嘛?”黛絲笑道。

    “啊,是啊。”賜福?什麽賜福?為什麽是接受賜福?薑恪心裏想著。

    “使者還沒到,但據說他會走遍所有幸存者在的地方,我們都在等待著。”

    薑恪反複琢磨著得到的情報,如果說在安德森軍事基地發生的事情,是由這個造物主使者搞的鬼的話……他腦海中浮現了無數畫麵,3號樓牆上奇怪的符號,隊長房間門上寫著的“聖地”,成堆的屍體和人去樓空的基地。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不久之後,現在這個安靜的營地將不得安寧。

    薑恪和黛絲又寒暄了幾句,隨即轉身離開。在營地裏穿行的時候,他都會友好的表示感謝順道搭話,但是結果讓他愈加不安,因為這些人的嘴裏都離不開那三個字---造物主。

    夜裏……

    “這是對人類的篩選,優勝劣汰。活下來的人們,不要感覺絕望,這是新世界的開始。不要抗拒造物主的使者,接受賜福吧。”收音機裏傳來斷斷續續的聲音,邊上圍著很多營地裏的人,黛絲和克裏斯也在其中。

    “那一行人簡直就是奇跡,那樣的山洪,居然沒死。”人群之中有人指著坐在一旁的薑恪和詹姆低聲議論著——在薑恪的堅持之下,他和詹姆也參加了收聽廣播的活動。

    “是啊,一定是造物主的憐憫。”有人在一旁附和。他們的目光膠著在薑恪和詹姆身上,見詹姆望了過來,立刻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就在此時,一個女人慌慌張張的跑到人群之中,打斷了他們的低聲交談,“本和傑克森!他們還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