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賜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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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珍妮意識不清的幫助之下,薑恪等人重新獲得了自由。詹姆在被釋放的過程當中一直試圖攥緊雙拳,再盡力張開,用以保持手部的供血和靈活。繩子從他身上除掉的一瞬間,他立刻爬到薑恪身邊給他進行包紮。
詹姆強忍著不讓自己的雙手顫抖,他看著薑恪接近支離破碎的腿部,感覺自己的額頭滾燙,所有的憤怒和不甘陣陣衝擊著他的腦部,讓他幾乎不能進行思考。
詹姆忍不住抬頭看了薑恪一眼,他的臉色蒼白,原本就有些往裏凹的眼窩此刻陷的更深,然而他的表情卻依舊安詳,嘴角上刻著表露堅毅和沉著的線條。詹姆咽了一下口水,繼續認真的為薑恪處理傷口。
薑恪按照約定,把傑克森的東西轉交給了珍妮,隨即準備站起身來。
“等一下,等一下,馬上好。”詹姆按了一下試圖起身的薑恪,他一發聲,頓時顯得有些沙啞,不知道是著急亦或是害怕造成的。
薑恪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傷口,淡淡的說,“差不多就好了,等安全了再作進一步的處理。”說完,他輕輕的推了一下詹姆,慢慢的站了起來。
“他們為什麽升起了篝火?”魯比看到外麵的火光,木柴燃燒的嗶啵聲讓人無法不在意。
詹姆虛弱的笑了一下,“大概是要把我們烤了吃。”
珍妮跪坐在一旁,如獲至寶一般捧著那包白色的物體。她抬頭說,“克裏斯說,隻要抓住了你們,造物主就會為我們帶來賜福。”
“什麽?!”詹姆和魯比瞪大了眼睛,同時說道。
薑恪撕了一節布條,快速的將自己腿上箍了一圈,他嚐試著走了兩步,指著地上的背包說道,“行了,拿好東西,我們出發!”
三個人背上東西,悄悄的潛出了帳篷。
薑恪腿上的傷嚴重的影響了他的行動,其中有一刀似乎傷到了神經,讓他沒辦法完全控製好自己的神經。每走一步,都耗費了他極大的氣力和精神。在這數九寒天,片刻,他的頭上就滿是冷汗。
三堆巨大的篝火立在營地中央,原本集會的地方此刻火光衝天。火烤的營地中的人又悶又熱,他們緊繃著一天的神經得不到休息,此刻又將迎接造物主的使者,這讓他們原本疲憊的精神愈加負重,紛紛拖著沉重的步履晃來晃去,並未注意到從陰影處穿過的三個人。
薑恪三人很快的就撤出了營地,朝著安克雷奇的方向逃去,這是附近他們認為最安全的地方,即便是“獸巢”也強過“魔窟”。
一直躲藏在附近的安德魯感覺到主人的氣息,馬上就尋了過來。
“快!你們兩個引著安德魯去踩幾腳那些屍體腐爛物!”在薑恪的指揮下,魯比和詹姆帶著安德魯照做。
天上有機槳旋轉發出的“嗡嗡聲”,一架直升機,從遠處緩緩進入到他們的視野之中。
“這就是造物主?高科技啊,還有直升機。”詹姆撇了一下嘴,顯然對這些造物主的使者們不置一詞。
“別打嘴炮了,不趁著夜色,我們就走不了了。”薑恪並未停留,轉身一瘸一拐的走在最前麵,詹姆和魯比連忙跟上。
隨著他們向城市越走越近,身後的直升機也抵達了營地。直升機落地時帶起了巨大的伏地風,三簇篝火撲朔不定,晃的周圍人影重重,有人慟哭著想要爬過去觸摸使者的腳部,有人興奮地大喊得救了。
他們吵吵嚷嚷、歡呼雀躍、手舞足蹈。一時間,營地宛如群鬼齊聚,群魔亂舞。
嘖嘖,真是感人的相會啊。”詹姆搖晃著頭點評道。
“詹姆,你真是樂觀。”魯比麵無表情的回頭看了營地一眼,經曆了軍事基地的洗禮,他們都知道接下來這個小營地將會發生什麽。那是一種罄竹難書的罪惡,即便隻是想想,都能感覺出其中散發出來的邪惡氣息。
不一會兒,隨著直升機關閉了引擎,周圍的聲音也漸漸安靜了下來。片刻之後,即便隔了很遠,薑恪他們還是可以隱隱約約聽到營地裏傳來了人憤怒的喊叫聲,還有女人尖銳的撕扯聲、哭喊聲。
“嘭!”營地裏響起了槍響,場麵變得愈加嘈雜。
詹姆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嚇的縮了一下頭,往前踉蹌了幾步。
魯比則下意識的抱住了薑恪的胳膊。
薑恪沉聲說,“別管那麽多,接著走!”
“砰砰砰!”營地裏接連響起了連續的掃射聲。
“他們都死了嗎?”魯比顫抖著問,很難想象片刻之前還在企圖傷害他們三個的人,此刻都變成了一具屍體。
“何止死了!最好死光,他們敢這樣對ke。”詹姆憤怒的說道。
薑恪默不作聲,隻是繼續艱難的走著。他憑著記憶力的方位,朝著附近的那個機場走去。
……
克裏斯坐在椅子上痛苦難當,一聽到任何的聲響就渾身哆嗦;他不時擦一下額頭的汗珠,這些沁出的冷汗,猶如暴風雨來臨前密集的雨點。
營地裏一個穿著西裝的人,他的腳正踩在黛絲的頭上,手上則拿著槍對著她。
“不!不要殺黛絲!我什麽都願意做!”克裏斯拚命的搖頭,他叫的撕心裂肺。
為了保護自己,他將死神引了過來。原本還算井然有序的營地,此刻已經是一片狼藉,鮮血、體液、酒精滿地都是,人們尚在激動之中,就被槍擊中,幾乎毫無還手的能力。
“哦?你覺得你能為我做什麽?”西裝男慢慢的轉過頭來,看著克裏斯。克裏斯此刻的感受,想必就是雲雀看到鷹隼殺機畢露的在頭頂上盤旋,圈子越打越小時的感覺。
“我去抓他們!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抓回來!”克裏斯跪在西裝男的麵前。
“就你?”西裝男輕蔑的笑了起來。
“請相信我!那個亞洲人的腿基本廢了!我能抓的到他們的!”克裏斯渾身被冷汗浸濕了,他打著寒顫,囁嚅的說著。
西裝男摸了摸自己高挺的鼻梁,微微一笑,“嗯,可以,我給你一次機會。”
“謝謝!謝謝!謝謝!”克裏斯拚命的磕著頭,可槍聲依舊在他的麵前響起。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黛絲痛苦的扭成了一團。
“不……”求饒的話克裏斯還沒說出口,西裝男轉過槍口對著克裏斯也是一槍。
“放心吧,都避開了要害。正常人的情況下,還能活6-7小時。你明白我是什麽意思嗎?”西裝男將熾熱的槍口頂在克裏斯的額頭上,灼燒的皮膚發出燒烤一樣的味道。
克裏斯痛苦的搖著頭。他已經被這突然襲來的災禍打垮掉了,他曾說願意獻出營地裏的所有人,但他期盼的並不是這樣簡單粗暴的方式。他渾身打顫,茫然失神的望著周圍的景象,囁嚅這說不出話來。
西裝男從內襯口袋裏掏出了一個鐵盒子,“現在就讓我為你賜福。”
克裏斯的神情隨之轉變。
西裝男將鐵盒子中的物體取出,那是一枚小小的注射針管,針管內還有著詭異的深綠色液體。
克裏斯衰弱而順從的仰臥在地上,一種愜意的麻木感滲透到全身的每一根血管。他異樣的看著西裝男,一隻手壓著剛才被射傷的傷口。黛絲則被西裝男的手下綁在一邊的木樁上,任憑她自生自滅。
幾分鍾過去了,什麽都沒有發生。
“新品種看來不行?”西裝男的手下開始交頭接耳。
西裝男顯然不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他開始一一處決邊上的俘虜,克裏斯身旁槍聲接連響起。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腳邊,屍體正是杜克,愛羅伊,伊諾克和喬治。
“看來沒什麽效果啊?”西裝男歪頭眯著眼看了眼克裏斯。
西裝男舉起開槍,瞄準了克裏斯的肝髒。克裏斯臉色慘白,渾身戰栗,像一個見到了蛇的遊人那樣向後退去,碰到一張椅子,跌坐在上麵。
“哼。廢物果然是廢物。”西裝男嘲笑了一下,抓起克裏斯的頭發,輕鬆將他拖行到黛絲身前,對著黛絲射擊。
“砰!”
“這樣就還剩5小時左右吧”,西裝男在一旁冷漠的計算著黛絲死亡的時間。
克裏斯的頭往後仰,雙手卻往前伸著。他目光凝滯、默不作聲的盯著眼前可怕的景象。隨後,他又猛地向後退去,靠在牆上,發出一聲悲涼、哀傷、淒厲的喊叫。
“砰!”
“嗯,這下估計還有2小時。”
西裝男瞥了一眼克裏斯,見他依舊沒有任何變化,緩緩舉起了手槍指向黛絲的頭部,扣動扳機。
就在擊鎚即將擊打撞針的一瞬間,一隻手擋住了子彈。
是克裏斯。
此刻,他的傷口開始愈合,長期吸毒所導致的羸弱身體開始變得健碩。
“bravo!”西裝男嘴角微翹,鼓著掌說道,“你現在知道賜福的效果了嗎?好好把握最後的2小時,別再讓我失望。”
西裝男打了一個響指,邊上出現了兩人,且牽出一條獵犬。
“既然你們沒有提前預報,看來你們也看漏了。”西裝男
“給你們次將功贖罪的機會。去吧。”
三人接旨後,讓獵犬問了問薑恪留下的血跡後,消失在夜色中。
“停一下,停一下。”薑恪扶著牆坐了下來,豆大的汗珠掛滿了臉。
詹姆和魯比趕忙一人一邊扶著薑恪,膝蓋蹭到薑恪的腿,感覺濕了一片。
“著出血。。”詹姆茫然的用手在薑恪的腿上按著,但是傷口太多,不知道該往哪壓。
魯比掏出了一瓶水,遞給薑恪喝。
薑恪虛弱的用手拉住詹姆的領子,拽到了麵前,“你聽我說!帶著魯比躲進超市!你們能撐上好一陣。”
“超市?那你呢?”詹姆這次顯得比上次冷靜了許多。
“咳咳。。以防萬一而已。快走!有血跡我跑不掉的,但是你們可以!”薑恪
詹姆眼裏含著淚,不過這次他二話沒說連拖帶拽的就把魯比架走了。
薑恪目送他們離開,“好了,接下來是我一個人的戰鬥了。”
重新固定了下腿上的繃帶,薑恪掏出了匕首握在手裏。
“汪汪汪!”
“有發現了!”不遠處傳來人聲。
“這邊!快跟上!”
腳步聲越來越近。
隻見薑恪兩腳平升,耷拉著頭,兩隻手無力的掛在兩邊。
“媽的!死了?”其中一人罵罵咧咧的彎腰準備去檢查薑恪的脈搏。
薑恪就等著這一刻,哪怕是一個也好!
“住手!他還活著!”另一人喊道。
伸手的人急忙往後退。
“媽的!”但是還是遲了,被薑恪抓住了胳膊一把拽到身前,準備好的匕首穩穩的刺穿了心髒。
“嗬嗬,都這樣了還這麽生龍活虎的,難怪主人想要活捉他。看我把你四肢給卸了。”
薑恪麵容上絲毫沒有懼色,因為就算讓他們兩條腿,普通人而已,三個他還是有信心的。
結果出乎意料的是,剩下的兩人以極快的速度就壓製了薑恪的雙手,一人已經掏出了砍刀劈向了薑恪的手。
薑恪沒有害怕,也沒有動搖,此刻的他隻是抬起頭看向了天,臉上掛著輕鬆的笑意。
“隊長,看來你還是不想讓我去跟隨你啊!”薑恪嘴裏感歎了一句中文,邊上的兩人愣了下,互視了一眼接著前麵的動作。
但是奇怪的是,剛才還對他們而言幾乎是軟弱無力的薑恪,一下子有點壓製不住了。
薑恪身上開始泛起淡淡的銀色光芒,腿上不再滲血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