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不知羞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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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摞紙直接被扔到了雲安的臉上。如此屈辱的動作,但是因為雲安太想知道裏麵是什麽了,所以竟也將這樣的屈辱忍了下去。

    她彎腰,撿起了地麵上的那一摞紙。一頁一頁地看了過去。

    都是她的筆記,但是沒有一個,是她真正寫過的東西。

    她冷哼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這些東西,雲安從未寫過,不知他從何處來”

    皇後氣得整個人都在發抖,“好,好,好,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來人把齊悅帶上來”

    齊悅?

    這和齊悅有什麽關係?

    雲安連忙又把手中的那摞紙展開,果然竟在上麵發現了齊悅的名字。

    什麽“願得常巧笑,攜手同車歸”,什麽“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全是一些立誓兩人永為好的詞句,句句雲安都不知所謂,但是句句卻都點在雲安和齊悅兩情相悅的點上。

    雲安眼睜睜地看著齊悅進來了。

    齊悅在皇後麵前行了個禮。

    “娘娘。”

    皇後“哼”了一聲。

    她指著雲安道:“齊悅,你說清楚,你和雲安之前,到底是怎麽回事”

    齊悅再次行了個禮,道:“是。”

    他看向了雲安。

    “下官在三月餘同皇妃見過麵,此後書信往來不斷,一月前,情難自禁,於是犯下了錯事。”他跪了下來,“臣有負皇恩,還請娘娘責罰。”

    雲安被他的話氣得發抖,站起身來,聲音都有些顫。

    “齊悅你摸著良心說話越音敬你才氣,我才對你一貫客氣你我何曾越雷池一步你自國子監之時拜在越音門下,自詡一向將他當做恩相對待汙蔑他的妻子,就是你對待恩相的態度?”

    一旁的太子垂眸掩住了眸中的冷色。

    然而他卻很快抬起頭笑道:“母後,兒臣也覺得不能隻聽齊悅的一麵之詞。何況若當真雲安公主同齊悅兩情相悅,齊悅又如何會跳出來指認雲安公主呢?這裏麵恐怕還有什麽誤會。”

    皇後看了他一眼。

    證據都找好了,現在來說這個?

    她還沒得來及說什麽,卻見齊悅猛然叩首行禮,高聲說道:“太子說的不錯若是隻是如此,今日下官也不會出現在這裏下官今日肯站出來,隻因下官心中還有些良心,不願陛下娘娘受她蒙騙”

    他一邊說,一邊自袖中取出了一本冊子,恭敬地遞了上來。

    太子接過來了那本冊子,立馬交給了皇後,而後問道:“這裏麵寫了些什麽?”

    齊悅道:“這是罪臣遍遊夜華諸地而收集整理的冊子,因本就打算將其用作政用,所以其中對各地地理民生,以及官員著墨良多,尤其是東城水軍與西北兵將分布,說的非常詳細。”

    他看了一眼雲安,道:“雲安公主想要的,也不過是這樣一本冊子罷了。”

    他眼中有著求而不得的惆悵,雲安被他的演技氣的發抖,當下就要將手中的書側直接向他擲過來,卻冷不防被身後的嬤嬤直接拽住了手,再也動彈不得。

    看到雲安被縛,皇後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這樣的一本冊子有多重要,就算她是個不怎麽過問政事的婦人,也能猜得到。而拿了這冊子的雲安,想把這冊子送往何處,更是想都不用想

    她問齊悅,“這冊子你已經交給了她?她也送出去了?”

    齊悅搖了搖頭,“罪臣原是在做此事,告知了她,後麵她就尋罪臣要了這本冊子,當時這本冊子還沒有完工,罪臣給了她,她卻頗有些不滿。罪臣後來覺得有些不對,於是借口還要修改,取了回來。這是完成之後的第一稿,尚未給過她。卻不知先前的那冊她有沒有留下抄本。”

    齊悅說完就垂下了頭,神態非常恭敬,雲安卻不免氣的胸口疼。

    這冊子有是有,但最開始齊悅隻是說,他遊學諸地,記了許多東西下來,因知道越音同雲安對地方諸事都甚為喜愛,所以在初稿完成的時候送了她一本。她原本還覺得這人恭順,加之自己喜歡看地方誌之類的書,看書的時候又慣喜抄謄,所以才留了下來。

    卻不想這人反口就說了這樣的話!

    從前的謙謙風度,轉眼間就變成了狼心狗肺!而這設計出這條毒計的人,不僅深知自己一貫的習慣,更是利用這樣的習慣,為自己設下了一個四局!更重要的是,他給自己扣上了這樣不忠不貞的名聲。

    越音知道了,會怎麽想?也會覺得是自己對不起他麽?

    皇後看到了雲安麵上的顏色灰敗了下來,她將那冊子收好,吩咐人去雲安的房中搜查,果然搜到了雲安自己謄抄的書冊。甚至連丫鬟也帶過來了,紛紛指認是雲安。

    “奴婢親眼看著皇妃娘娘抄謄的。”

    “正是這本冊子,奴婢沒有看錯。”

    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雲安,皇後看向她,“雲安,你現在還要狡辯麽?”

    雲安抿了抿唇。

    皇後指著她,立刻對周圍的人吩咐道:“既然你無話可說了,來人把她壓入天牢!齊悅也一並壓下去!皇兒,你立即將此事報給你父皇!”

    一句一個吩咐,最後轉過身來,朝越霖道

    越霖連忙應了,“兒臣遵命!”

    他掃了一眼已經被嬤嬤們製住不能動彈的雲安,低下頭,掩去了自己嘴角邊的笑意。

    看,毀掉雲安,就是這樣容易。隻需要一個人,幾封信,一樁似是而非的懷孕,就足以將一個女人打入地獄,永不翻身。

    他走出了鳳梧宮。

    因為越霖的特意宣傳,雲安的事很快就傳遍了朝野。

    夜華的皇帝知道了此事也是怒火攻心,如此一個女子,雖有公主身份,但品行不端,如何能為他夜華的皇妃!何況婚後還做出這等的事來,明顯就是在給夜華蒙羞!甚至把她打探竊取夜華機密的事情,跟她先前身邊的女官寒霜爆出來的事情結合了起來,一下子覺得這是錦繡的陰謀!

    然而錦繡國力強橫,遠非夜華能比,如果他真的在明麵上說是錦繡這樣做事,別人不僅會覺得夜華無能,錦繡那邊萬一死不承認,夜華也是騎虎難下。

    基於這樣的考慮,夜華的皇帝將所有的因由都歸結到了雲安的不貞上。

    群臣由此激憤,紛紛覺得這樣不守女訓、女戒的人,實在不堪為夜華的皇妃!

    白發蒼蒼的官員跪了下來,拖長了聲音說道:“陛下,如此女子,繼續留在我夜華皇妃之中,實在是我夜華的大恥啊。望陛下切勿心軟,嚴懲此人哪。”

    連公主也不叫了,連邦交禮儀也顧不得了,可見當真是氣到了極致。

    這位白發蒼蒼的老人一開口,其他的人也一並開了口。

    “陛下,雖雲安有公主之尊,但做出這樣鮮廉寡恥的事情來,本身就是對我夜華極大的不敬。皇子妃者,內能鞏固家業,管好府宅中諸事外能為天下人表率,方能不負皇子妃的尊位。今日雲安公主內有禍亂內宅之失,外也難堪大任,如此之人,若不嚴懲,那夜華諸君,又有何顏麵立於百姓之中,又如何能夠讓百姓信服呢?”

    “陛下,顏大人說的很對,我夜華以儒家禮儀立於天下,若是連皇室中人也做不到這一點,又如何讓天下人信服,令他們也謹遵儒家的教誨呢。陛下,此次事之大,不可姑息,一定要嚴懲,才能讓天下百姓知道此舉之害,才能整肅民風啊。”

    “臣附議。”

    “臣附議。”

    “臣附議。”

    ……

    一聲又一聲的附議被人說出來,夜華的皇帝最後將目光掃過群臣,放到了太子的身上。

    他的聲音威嚴又緩慢。

    “太子,你以為應當如何?”

    在這樣的聲音下,越霖心中不免一突,好像父皇已經知道了什麽。然而他同時也知道,父皇在炸人本心的時候,會用到這樣的語調說話。他穩了穩自己的心緒,拱手道:

    “父皇,兒臣以為,百官所言極是,如此女子,不配為我夜華皇妃,於我夜華皇室的名譽,亦是大大有損。父皇,兒臣以為,非嚴懲不足以平眾怒。”

    夜華的皇帝看向他。

    “你當真是這樣想的?”

    越霖躬身道:“是。”

    夜華的皇帝看了看他。而後,他的目光落到了群臣身上。

    他道:“此事不光是國事,亦是家事。這是老七自家家裏發生的事,無論如何,也應該等待老七回來之後,告訴他,再行決斷。”

    他抬了抬手,“朕已將此事發信告訴老七,關於此事的議論,暫時推後,何況七皇妃也一直聲稱自己是被冤枉的,也正好趁著這幾日的功夫,將此事好好查證一通。諸位卿家,認為可否?”

    諸臣均道:“善。”

    越霖也口中稱是。

    沒有一個男子能容忍女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背叛,何況是越音這樣驕傲的人。

    他等著,越音回來,所上演的一場大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