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雲安懷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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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安的目光看向了越音。

    “那麽,越音,你的dá àn呢?那個位置,你是爭,還是不爭?”

    越音上前兩步,在她的身邊微微彎了彎膝蓋。

    他看著她半晌,然後竟笑了起來。

    “雲安,為了我們的孩子,我又怎麽會不爭?”

    他的手落在雲安的腹部上,輕輕地碰了一下,然後目光也落了上去,眼中帶著慈愛。

    “隻是現在不是一個好時機罷了。”

    寒霜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後有些不可置信地喚了一聲,“雲安”

    雲安側過頭來,抓住了她的手,微笑著說道:“別驚訝了,我懷孕了。有沒有很驚喜?”

    寒霜先是呆愣了兩秒,而後笑了起來,反握住了她的手,欣喜道:“甚好,甚好,這實在是個大驚喜!”

    她看著雲安的肚子,等越音退到後麵去了,才小心翼翼地在雲安的肚子上碰了一下。

    軟軟的,鼓鼓的,裏麵一跳一跳的,大概是嬰兒的心跳聲。

    這樣緩慢又富有生命力的心跳聲讓寒霜忍不住笑出聲來,她蹲到雲安的麵前,將耳朵湊到了雲安的肚子上。耳膜能夠感覺到雲安腹部一陣一陣的震動,耳邊甚至能夠聽得到那震動的輕微聲音。

    寒霜仔細地聽了會兒,站起身來的時候,麵上還依然殘存著感動。

    她道:“既是如此,現今的情況,也的確是不適合立即對太子動手的,傷到腹中的寶寶,就不好了。這些東西,證據都已經在這裏擺好了,就算日後要動手,也一樣能來得及。”

    她看了看雲安,半晌,才道:“你如今有了孩子,又有了太子的把柄,我也就能放心了。”

    她曾經問過顧懷淵,關於雲安的命數。

    顧懷淵道:“她命中本有道坎兒,跨過去了,就是榮華加身,名垂青史跨不過去,就是香消玉殞,命歸西天。”

    而顧懷淵當時算出來的,正是前世雲安沒有去世的時間。

    而現在,因為寒霜讓雲安用了假死的策略,又順藤摸瓜地抓出了在後麵不停放暗箭的太子,讓太子被打入宗人府,即使是關了一個月出來了,也有半年的時間不能涉政。於雲安實在是大大地有利。

    在這樣牽一發而動全身的改動之下,雲安的命運也早已發生變動。寒霜雖不會看相,但在顧懷淵先前說的那個坎兒之後又等了兩月,見果真沒多少危險了,這才終於放下心來。

    她告訴雲安,“霜在離京時,曾經答應陛下,將公主安然送到夜華之後,此事就算終了。全因霜不舍得離開公主,這才久久滯留在此。”

    她站在雲安的麵前,朝著她躬了躬身,“公主,這裏的事情既已完畢,霜恐怕不日就要歸京,還望……公主保重。”

    聲音到後來,漸緩漸輕,落地沉重,聲音卻極輕。

    雲安的心跳慢了一下,她拉著寒霜的手,將她拉到自己的身邊來,問道:“你這便要走了麽?寒霜?”

    寒霜點了點頭,“霜到底是錦繡的臣子。外臣常留國外,本就是不合禮數的事情。霜在此逗留已經將近三月,也是時候應該回去了。”

    雲安看著她,半晌,方才道了一句:“那麽,寒霜,你……保重。”

    寒霜一躬身,拜到了底。

    於是,在寒霜來到央城的兩月有餘之後,她離開了央城。

    離別的時候,雲安來送她。

    她們來央城三月,原本的料峭寒風也逐漸和緩,最後變成了春風拂麵。

    雲安在小揚州給寒霜送別,桃李春風一杯酒,她端起來,正麵寒霜,誠懇道:“寒霜,從錦繡到夜華,你一直助我良多。如今你離開,不知什麽時候我們才能見麵,今日一別,惟願平安。”

    寒霜看著她,沉默著喝下了麵前的三杯酒水。

    酒水清涼醇厚,熨帖地流進心裏,於是整個五髒六腑,都好像被熨帖開來了,變得溫暖而又讓人心動。

    她喝完酒,方道:“雲安,我此次一去,央城中的諸事,全賴你自己做主,太子雖然已經有了把柄在你手中,但到底現在還不是動手的時機,所以務必潛龍於淵,不可妄動。陰謀陽謀,你自幼在京城長大,這些也不必我多說,隻一點,請你無論如何要保重,性命至上才是最重要的。”

    她無法忘記雲安在前一世的猝死,即使是再來一次,命相上也說雲安之後應該可以平安,但那份心悸她卻依然記著,並且並不願意再經曆一次。

    雲安握住了她的手,道了一聲,“好。”

    她看著寒霜,“此後一別,我也惟願你珍之重之,以性命為貴。”

    寒霜點了頭。

    送君千裏,終須一別。雲安將寒霜送到小揚州的邊境,看著她上了馬,漸行漸遠,最後消失在小揚州楊柳依依的邊境道上。

    新長出來的楊柳,還帶著嫩綠的顏色,那麽漂亮,就像是她離開錦繡時候的模樣。

    此去經年,應是良辰美景虛設,惟願她安好而已。

    寒霜一路回京,在半道上,卻聽見了榮安嫁人的消息。

    “哎呀,你們聽說了麽!長公主也嫁人了!駙馬爺就是賀家的那位公子呢!”

    “啊,我知道!是賀家的那位將軍!”

    “對對對!簡直是郎才女貌。我聽我在京中當差的七表哥的小姨子的哥哥說啊,那日的慶典,比當時雲安公主嫁人還要盛大呢!兩個人站在一起喲,端端是郎才女貌,簡直是一對璧人!好看得緊!”

    ……

    一路上都是關於榮安大婚的傳言,尤其是傳言中的駙馬是賀三思,這話更讓寒霜從心裏感到恐慌。

    榮安跟賀三思在一起了,那完顏昭呢?她們二人,現在又有沒有走到決裂的地步?

    因著心裏掛念著榮安和完顏昭,寒霜一路上都在催促快行,回來的日程,反倒比去的時候,還要少一些。

    很快就到了京城。

    才剛剛到京城,寒霜正在心中念著榮安,一抬眼,卻直接看到了榮安的馬車。她立即叫人停住了車。

    馬車夫自然也認得寒霜,看見她,也將馬車放緩了些,而後向裏麵稟告,“長公主,寒大人回來了。”

    裏麵的簾子一下子被人掀開了。完顏昭從裏麵探出個腦袋來,看見她,笑了一下,“可算是回來了。”

    她還當寒霜從前那是敷衍,此去夜華,便再也不歸了呢。

    如今看見寒霜,完顏昭竟是異常高興,腦袋縮回去跟裏麵的人說了兩句話,而後又出來招了招手,“來,寒霜,快進來。”

    寒霜愣了一下,而後上了對麵的車。

    車內坐著榮安和完顏昭兩人。

    寒霜同兩人依次見了禮。看著二人,見她們氣氛倒也不算僵硬,心下有些疑惑。所以目光在榮安身上多轉了兩圈。

    榮安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伸出手指來戳了戳她,“看什麽呢,這樣目不轉睛。”

    完顏昭在一旁笑道:“寒霜定是在奇怪,她走的時候,還什麽跡象都沒有呢,怎麽一回來,你竟然就成了親?”

    榮安拋了個小果子打她,“就你貧嘴。”

    完顏昭向旁邊躲了兩步,笑嘻嘻地道:“怎麽,我難道還說錯了不成?這難道不是真的?”

    榮安扔重物又舍不得扔,要小果子又根本沒效果,於是往完顏昭那邊湊了湊,伸出手指來,去戳她的腰。一邊戳一邊問道:“還鬧不鬧了?鬧不鬧了?”

    完顏昭一麵躲一麵笑,一邊說道:“好了好了,我錯了榮安,別鬧,癢著呢。”

    看著她們的關係還像從前那樣親切,寒霜見了也不免笑,沒忍住,於是彎了彎嘴角。

    完顏昭見了,連忙過來戳她,“笑的開心噢?”

    寒霜連忙躲了躲,捂著嘴笑著道:“其實完顏姐姐說的也是霜想問的,怎麽一點預兆都沒有,就成親了呢。”

    榮安見她問,停住了手,“這些日子同他在政事上多有合作,所以常常能發現不少共同的東西,因著這層,我們越發覺得投機,便同母君說道,將此事定了下來。”

    她一邊說,一邊往就在她身邊的完顏昭腦袋上一戳,“呐,可不止我,完顏也是一樣的春心萌動呢,不信你問問她。”

    寒霜聽了這話,心裏首先就是一個“咯噔”。

    卻聽完顏昭說道:“你這話的意思可是岔了,我就是春心萌動的,也絕跟你們家的那位扯不上關係,何來用個也字。”

    一邊說,一邊捋了捋裙擺,恢複了從前從容的架勢。

    “這人說了寒霜你恐怕也未必認識,他是皇商蘇家的人,叫做蘇雲柏,先前便相識了,前不久他才同我表明了心意。雖是個商人,但身上卻沒有半點商人的狡詐氣,甚是平和穩重,倒也是個極老實的人。”

    榮安在一旁打趣,“瞧瞧瞧瞧,不過是說了兩句罷了,眼角眉梢都亮堂起來了。我看啊,你們好事也近了。”

    完顏昭斜睨了她一眼,“再快也及不過你去。”

    一邊說,二人卻又玩鬧起來。

    寒霜在一旁看著,唇角有淡淡的微笑,心裏似乎放下了心,卻又似乎仍有隱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