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寒艾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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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榮安同完顏昭玩鬧了一陣,各自鬧夠了,這才想起來,這幾日京中還有一樁故事。

    完顏昭看了一眼榮安的麵色,得到肯定的答複,於是同寒霜道:“說起來,我這裏還有一樁事,要同你講呢。”

    寒霜連忙洗耳恭聽。

    完顏昭頓了一下,道:“這話說起來就長了。正好今日晚間一同用飯,我便講給你聽吧。”

    寒霜自然無不稱是。

    月餘前曦城,寒安的死亡,給曦城的寒家支脈帶來了非常沉重的打擊。寒安當初被送進京城,本來也是希望她能成為溝通支脈和主家的一個橋梁。畢竟寒昧現今出家去了,寒家在京中掌事,大部分是曲明玉在負責。但是曲明玉到底是個外人,未必就會對支脈的寒家有多親近。因著這樣的緣故,寒家支脈不可能一點都不作為。

    本來當時曲明玉說讓寒安進京,寒家支脈可高興壞了,說這回有戲。誰曾想,沒幾年功夫,寒安就身死道消,一下子成了人人喊打的模樣。這對支脈可太不利了。

    於是,寒暄在寒安死後,召集了支係的所有人,準備想個法子。

    有一人在座下哼道:“我當時就說什麽來著?我記得寒安的成績大部分都不是真實的吧,這樣天天在河邊走路,總有一天要掉入河中。你們不信,非要把她送進京,如今出了事,難道不是意料之中麽?”

    寒莫生抿著唇沒說話。

    當時寒家支脈不少人都想將自家的哥兒姐兒送去京城。那畢竟是京城。寒安想去,寒莫生沒法子,所以事事給她辦的妥帖,在支脈裏麵,實際上也是招了人恨。

    上首的寒暄看著寒莫生不說話,冷哼了一聲,“怎麽?不要說得你家的姑娘成績就有多好了似的,何況她如今都嫁了人了,你現在再來說這些瘋言碎語,有什麽用?”

    他目光掃過底下坐著的一群寒家支脈的人,“旁的事都不要論,今日我叫你們來,是正經要個法子的。誰要是隻想著揪著前事不忘,那現在也可以走了。”

    先前酸著的那人頓時不說話了。

    寒暄看向眾人,“好了,現在來說說,你們有什麽法子。”

    大家各自攤手,沒有一個人能想到合適的人。

    最後還是一個長者出來道:“如今支脈這裏適齡的,又還沒有婚嫁的人,三服之內沒有一個了。更不要說還要成績足夠好,讓我們能夠送到主家麵前去。畢竟經過了先前寒安的事情,現在主家要收人過去,要求想必也會更嚴苛些。”

    寒暄想了想,問道:“既是三服之內沒有,那五服之內呢?”

    眾人都想了想。

    那些名字一個一個地從腦中掠過去,最後另一位長者站起了身來,說道:“五服之內,倒是有一個自幼讀書就極厲害的人,也正好今年參加科舉,名喚寒艾。”

    寒暄在心裏默默念了一下這個名字,最後,點了一下頭。

    於是,在經過幾位支脈主事的同意之後,寒艾被送往了京城。

    寒艾讀書的能耐,在同輩的幾位學生裏麵,還是非常值得稱道的。他在今年的春闈之中排行地五名,跟寒淩當年的成績差不多。曲明玉一見他的成績,便覺得非常歡喜,於是非常痛快地讓他在府中住了下來。平素也時常去照看他。倒是讓支脈的人也跟著放心不少。

    曲明玉歡喜就好,這樣支脈和主家的關係也才能親近。

    因著曲明玉的喜歡,支脈的人對寒艾本人及其家中,自然也是更好,有什麽好東西自然也都直接送了過來。寒艾從前在寒家五服之外,還沒有享受過這樣的待遇,乍一如此,竟是萬分欣喜,連帶著平素麵上,也不免多了幾分得意。

    做事自然也不必最初來京的時候低調了。

    適逢曲如是大婚,京中有名望的家族自然都到了場。曲明玉作為郡主,也在那天早早地到了,順帶著把寒艾也一並帶了過去。

    她扶著寒艾的手吩咐他:“今日來這裏的,都是京中的大族,你今日在男子那邊的席麵上,要多同他們說說話,討教一些問題,明白麽?”

    寒艾躬身恭敬答道:“明白了,郡主。”

    曲明玉點了點頭。

    從曦城到京城,寒艾一直表現得很得體,雖然有時候身上有些傲氣,但到底是年輕人,哪能身上一點傲氣都沒有呢。

    她帶著寒艾到了男子的席麵上,同一些關係親近的少年提了一下這是來自寒家支脈的少年。少年們都朝著寒艾點了頭,在曲明玉離開之後,也算給她幾分麵子,間或同寒艾說了幾句話。

    見他們態度如此可親,寒艾也不免得意起來,眼角眉梢裏都是得色,於是越發自得起來。正是自我感覺良好的時候,抬眼卻見一旁有個丫鬟來上菜,他往旁邊避了一些,一眼就看見那丫鬟膚白如脂,容貌竟是出奇的漂亮。

    寒艾的眼睛一下子就變大了不少。

    他看著那丫鬟上了菜,出了一旁的垂花門,於是朝眾人舉了舉被,道:“艾喝了酒,有些不適,先暫離一會兒,很快回來,還望各位大人不要怪罪。”

    眾人都知他是寒家的人,又是先前曲明玉打過招呼的,自然不會為難他,紛紛擺了擺手,道,“你去罷,若是喝酒難受,日後便少喝些,不要貪杯。”

    寒艾連忙躬了躬身,“艾謹遵先生教誨。”

    麵上的功夫做足了,這才起身走了出來。也不去別處,徑直往剛才那丫鬟出去的垂花門去了。

    說來也實在是巧。

    寒艾出去的時候,這丫鬟又正往這邊過來,寒艾見她手上空無一物,扇子一打,就站在她麵前擋住了她的路。

    “你這是往哪兒去呢。”

    那丫鬟陡然聽見聲音,被嚇了一跳,不免“啊”了一聲,寒艾連忙打開扇子,掩住了她的嘴。

    他貼近那丫鬟,在夜色中湊近了她的臉,果不其然看見了她麵上的紅色。

    寒艾笑著道:“哪有丫鬟見了客人,連禮都不行的?小丫鬟,你倒是有些沒有規矩了。”

    那丫鬟聞言,趕緊屈了屈膝,連忙道:“給哥兒請安。”

    寒艾湊近她,身子沒動,隻是口中說道“免了,你這會兒要幹嘛去呢,手邊什麽東西也沒有,不會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事情罷……”

    最後幾個字,聲音壓得極低,似乎就在她耳邊說話。

    那丫鬟麵上緋紅勝過桃花,向後退了兩步,連忙道:“公子還請自重。”

    “嗬。”

    寒艾輕笑了一聲,不退反進,手伸過去,直接抓住了那丫鬟的手。

    “我怎麽不自重了?”

    他看著那丫鬟好像紅玉一樣的麵頰,情不自禁地勾了勾嘴角,湊了過去,嘴唇距離她的麵頰貼得極盡。

    “你告訴公子,公子我怎麽就不自重了呢?”

    聲音特地放的很低,有一種好像就快要吻上去的感覺。

    那丫鬟慌忙地推開了他,怒道:“公子!”

    寒艾一時不防,被她推了一下,心理一下子就火起了。自從自己被接回曦城那邊的寒家支脈,還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自己。他一時心中覺得可笑,一個丫鬟而已,就算是公主府的丫鬟,又怎麽敢有這樣的膽子?難道公主府的丫鬟比他的身份還要尊貴不成?

    這樣的想法一出來,他立即就怒了,當即冷哼了一聲,就著抓住那丫鬟的手,把她拽向了自己的方向,讓她跌進了自己的懷裏。

    寒艾在笑。

    “喲,性子還挺烈的呀,你知道本公子是誰麽?就敢這樣對我?”

    那丫鬟被他抓得手腕疼,拚命想掙開,卻掙不開,於是又喝了一聲,“公子!”

    寒艾當然不放手,抓著她又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另一隻手直接摸上了她的臉,輕佻道:“好姑娘,可別跟公子擰著了。你乖一點,順了公子,咱們什麽話都好說,嗯?”

    一邊說,一邊嘴唇向著那丫鬟湊了過去。

    那丫鬟被他的動作言語氣得發抖,手用力把他往旁邊一推。寒艾一個不防,被她推了個正著,身體不由自主往後推了推,連帶著手上的力道也鬆了些。

    那丫鬟連忙掰開他的手,慌不擇路地跑了。

    嘖,性子太烈了。

    寒艾在後麵看了一眼,覺得這丫鬟簡直不識抬舉。這麽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他。他也沒什麽熱臉貼冷屁股的毛病,看了兩眼那丫鬟跑遠的路,自己在心裏嘖嘖了兩聲,索性也就算了。

    京中正點的姑娘多了去了,他也不是非在這麽一棵樹上吊死。

    不過,這麽烈性的,吃起來,也才夠味兒吧。

    他一邊想,一邊垂下眸子想了想剛才抓住那丫鬟的時候手上碰到的感覺,細膩柔順,果然不愧是京中長公主府的丫鬟。就是可惜吃不到嘴。

    他按原路回去,又跟同席的那些少爺官員們打了招呼,也不再想那丫鬟了,專心致誌看起長公主和賀三思成親的慶典來。

    卻不想,當天晚上,曲明玉就告訴他,他捅了一個大簍子。